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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湖十局-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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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好鞋,悄悄溜出门,观察了周围的动静。所有人都在各自客房里,或是高声喧哗,或是低头吟诗。性格简单的,已经吹灯睡下了。



    他提起一口气,踩着湿滑的路面,隐身在漆黑的雨雾中。一路磕磕绊绊,来到回廊。耳边是芦苇丛和竹林沙沙的响声,湖水冲击着湖岸,如涛如怒。



    他来到观澜亭,确信四周没人,就哆里哆嗦按亮了报警器。在短暂的闪光之后,把施襄夏最后下出的第八十六手棋挪到了自己预想的地方。



    华安安整晚没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为自己干出这种可耻的事而痛心,同时又担心明早施襄夏发现自己的棋子被人挪动,万一追查下来,自己有何面目再见这些善待自己的人们?



    早晨,他随着宾客们来到回廊,捡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把自己藏在一根立柱后面,眼睛却像阴谋家一样,不停地扫描凉亭里的动静。



    出乎意料,今天范西屏比施襄夏早到。看到“施襄夏”的第八十六手棋,略微思索,就应了一步。



    华安安紧张地看着施襄夏走进凉亭,果然,听见施襄夏怪叫一声。然后,师兄弟两个交谈几声,施襄夏弯下腰,不知在凉亭里找什么蛛丝马迹。他什么也没找到,就把视线投向回廊里的人群,反复看了几遍。



    华安安藏在立柱后面,脸色吓得灰白,血液几乎停止流淌。



    过了半天,他探出脑袋,看施襄夏已经落座,凉亭外面挂出的大棋盘有了双方最新的着手。华安安仔细看棋谱,自己挪过的那手棋仍然在棋盘上,看来,施襄夏无可奈何,已经默认了这步棋。



    华安安一直呆坐着,直到午饭时间,他才离开回廊,感觉步伐异常沉重。下午,他没好意思再去观澜亭,而是闷在房间里责骂自己。



    在华安安的暗中帮助下,范西屏赢下了第七局。施襄夏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第八局也败给了范西屏。



    范西屏连胜两局,以五胜三负的战绩,首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同时,也把施襄夏逼到了悬崖边上。剩下的两局,除非施襄夏全胜,否则他将于棋圣之位擦肩而过了。



    宾客们纷纷猜测最后两局的结果。大部分人倾向于一胜一负,但是对施襄夏非常熟悉的梁魏今却认为,施襄夏久经磨砺,后劲十足。不管是对童梁城,还是扬州老叟,他都是后半段开始发力,奋起直追,最后扳平或赢了对手。因此,他看好施襄夏。



    关键的第九局开始了,观澜亭的气氛有些微妙。所有宾客都聚集在回廊里,仔细揣摩棋局。华安安心神不宁地依旧躲在立柱后面,草草应付着自己的粉丝。



    胡兆麟不看棋局,却把祝子山拉出人群。祝子山以为胡铁头想和自己下棋,连忙推辞。两人又推又拉,不知不觉来到湖边大路上。



    胡兆麟亲密地说:“祝待诏,我有件好事想托你成全,不知待诏意下如何?”



    祝子山听出来不是为下棋的事,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你看你不明说,吓得我出了一身汗。



    “胡先生有话请讲,好事,祝某是极爱听的。”



    胡兆麟说:“上次华佳从北京来到扬州,郭铁嘴托他捎了一封信给周怀玉。其实,周怀玉有个孙女,端庄贤惠,已到出阁年龄。郭铁嘴本想成就华佳这一番姻缘,但是周怀玉自视甚高,嫌弃华佳是个没有品级的野棋手,一直没有表态。”



    “前些天,华佳击败扬州六鬼,轰动棋坛。他的棋才人品为世人所称道。周怀玉如今心回意转,想结下这门亲事,特地委托我来做中人。我不好对华佳直说,只好请兄台帮忙,玉成这桩好事。”



    咦?这小子真是走了桃花运,走到哪儿都有人和他提亲。怎么没人找我?祝子山心里暗笑。



    “胡兄有所不知,这个,这个华安安已经和费保定的妹妹有了婚约。”



    “待诏莫要骗我。我早就向费保定打听过,这件事已经黄了。费保定的妹妹做了京城一个旗人的偏房,孩子都有了。”



    “是吗?这个华安安的口风真够严实,连我都不知道。”



    “待诏看此事如何?”



    祝子山打着哈哈说:“如果真的和费保定妹妹的婚事黄了,我倒也乐意成人之美。”



    胡兆麟伸出三根手指,说:“周家说了,如果此事果真如愿,嫁妆愿出这个数。”



    “三万?”



    胡兆麟摇摇头,说:“三十万。”



    祝子山倒吸一口凉气,这扬州人真的有钱啊!



    “有这等好事;我自然愿意说合。不过,这要等到棋局结束……”祝子山正找托词,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扭脸望去,一个公差骑着马,从树林后面冒出来。



    胡兆麟认识这个人,是嘉兴府衙的一名衙役。



    衙役看见胡兆麟,慌忙下马作揖。胡兆麟问他风风火火地做什么。



    衙役说:“从杭州府来了两位大人,说是来找棋待诏祝子山。府台大人让我来观澜湖邸打听打听。”



    祝子山心里一惊,吴老虎终于把事弄大了!他吓得脸色发青,心里极速思考着对策。



    胡兆麟拍手叫好,说:“你来的正巧,这位正是棋待诏祝子山先生。”



    祝子山摆起官架,问:“两位大人有何事找我?”



    衙役说:“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只听说是大事,请大人快去府衙。”



    祝子山强自镇定下来,说:“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衙门覆命,我回庄里取些随身物品,随后就到。”



    衙役犹豫了一下,说:“请大人快些。”说完,行个礼,上马回去了。



    祝子山对胡兆麟说:“你看,我出来久了,皇上等得着急,差人来找我。”也不等胡兆麟说话,急忙撒开脚丫子,往观澜亭飞跑。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两个乞丐
    大约十分钟工夫,华安安和祝子山已经背上包袱,跑进了马厩。



    华安安说:“这样不好吧?总该向主人打个招呼。”



    祝子山恼怒地说:“不来当湖,哪有这么多麻烦?只剩下16天了,咱们耽搁不起了。”



    华安安再不敢吭声。



    两人骑马来到角门,不等家丁开门,自己就拉开角门,飞马出去。祝子山勒住马缰,对赶上来的家丁说:“皇上急诏我回京,你转告你们庄主,我们走得匆忙,来不及拜辞,以后再来道歉。”



    他双腿一夹马肚,领着华安安抄小道奔上通往杭州的官道。



    “吴老虎这个恶贼,我忘了多打几枪,把他打成失忆症才好。”



    华安安顾不上说话,只觉得耳旁风声呼啸。就这样不辞而别,心里多少留下些遗憾。



    杭州府来的两位师爷和知府闲聊天,暗示对方,皇上派一位公公出宫,从扬州一路来到杭州,急诏这位祝子山大人回京面圣。他们听了衙役的回报,料想祝大人马上就到,都整好官服,守在衙门大门内,专门恭候祝大人。这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知府把衙役臭骂一顿,问他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祝大人。衙役哭丧着脸说,是扬州商人胡兆麟说那个人就是祝子山的无…错…小说 M。QULEDU。 COM。师爷说,干脆,我们自己到观澜湖邸去请吧。一来二去,等到了观澜湖邸,天色渐渐黑了。



    半下午,祝子山和华安安以及两匹累得发颤的马进入杭州城。他们来到好人缘,一打听,小栓子还没回来。两人给马匆匆喂了些草料,牵着马出了杭州城,连夜直奔高速干道的第一个驿站。



    三更天,他们到了驿站。老板听出是那位豪爽客官砸门,连忙披衣服出来。祝子山叫他拿两付绑腿,又把剩饭热着吃了。两人缠好绑腿,换了两匹马,接着赶路。



    华安安疲倦难当,问道:“祝领队,你觉得官府现在会通缉咱们吗?”



    祝子山冷笑一声,说:“凭他们的办事效率,今天下午能发出通缉令就不错了。然后层层下发,等发到处州府,咱们已经到中继基地了。”



    两人一路上马不停蹄,在马背上颠得头晕眼花。在高效醒神剂的帮助下,在第二天下午,终于从处州府穿城而过,这才停下来休息。



    华安安觉得浑身酸软乏力,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经过两天三夜的奔波,他这才体会出祝子山十天之内从中继基地给自己取药的艰辛,心里非常感动,说:“祝领队,我还以为击败扬州六鬼靠得是我的棋艺,其实,你在背后付出的更多。”



    祝子山有气无力地说:“你现在不恨我了?跟你的何仙姑师姐都没来得及道别。”



    华安安笑着说:“你就别提了。一见我师姐,你的眼睛都直了。”



    祝子山摆摆手,说:“都是玩笑话,回去写报告,谁都不要提啊。”



    两人在树林里歇到天黑,这才上马继续赶路。



    祝子山说:“真奇怪,我让小栓子到处张贴寻人启事,怎么到了处州府,路上连一张也没见?这孩子怎么了?时间不短了。”



    经过一个市集时,他们终于在一家客店门外的墙上看到了寻人启事。



    祝子山下了马,直接到柜台上打听是谁贴的寻人启事。店伙计还没答话,小栓子突然从饭桌后面跳起来,欢快地跑到祝子山跟前,大声叫着祝大爷。



    祝子山心里的石头落地,问:“你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到杭州了。”



    小栓子说:“前些天下雨,告示一贴上墙,就被雨淋坏了。我只好回到十字坂,重新又贴了一遍。这才将将到处州府。”



    祝子山听了,心里很感动,说:“好孩子,你在路上可遇见这两个人?一个鼻子下面一粒大黑痣。”



    小栓子说:“我二回去十字坂,他俩已经去了林家老铺。好恶心,是两个叫花子,浑身长着疥疮。”



    祝子山简直不敢相信。“那两个人去了林家老铺?他们叫什么?长什么样?”



    小栓子说:“一个叫陈宝的,鼻子下面有颗大黑痣。两人都是又黑又瘦,又脏又臭。我听他们管您叫什么祝领队。真奇怪!”



    祝子山和华安安相视一笑。祝子山喜不自胜,说:“我找的两个人已经去了林家铺子,你干嘛还贴寻人启事?你是呆瓜啊。”



    小栓子委屈地说:“祝大爷吩咐的,我不能补贴呀。”



    祝子山把小栓子叫到门外,说:“从现在起,你再不要贴了。大爷给你五百两银票,你拿着直接回北京去找你爹。然后呢,过上一个月,你把你爹领上,把咱们路上的二十匹马都卖掉,换了钱给你回家盖房子娶媳妇。”



    小栓子问:“大爷,你不骑马了?”



    祝子山说:“你别多问,大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现在回去吃饭,明天就回北京城。”



    两人满心欢喜,继续赶路。华安安兴奋地说:“这下咱们工作队人员到齐,真是意想不到啊。”



    祝子山满意地说:“真是中大奖啦。这一年来,咱们经历的坎坷太多,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敢轻松啊。”



    华安安已经松弛下来,祝子山却催着他不让停留。在天亮前,必须赶到十字坂。“咱俩都是名人,目标太大,都不能被人看见。趁着天不亮藏进林家老铺,最后时刻,一定要小心,不能再惹上任何麻烦。”



    两人在天亮前到达十字坂,掐指一算,距离返回的时间还有十三天。



    祝子山敲开林家老铺的大门,头一句就问:“陈宝和邓坚在不在?”



    林掌柜说:“是有两个自称陈宝、邓坚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人?这两人我都熟悉,是这处州路上的苦力。一进店门,成天光要吃肉,光是鸡都吃了十几只了。”



    林掌柜把两人领到一间客房门外,砸了一通门。



    屋里有人喊道:“天不亮砸什么!”



    祝子山大声说:“祝领队和华某某来了。”



    屋里传出光脚落地“咚”的一声,然后有人拉开房门。



    借着微光,祝子山和华安安仔细一看,却不认识。这个人胡子拉碴,一脑袋杂毛,双眼深陷眼窝,身上瘦骨伶仃,站在门里,活像个勾魂的小鬼。



    这个人身后又探出个脑袋,几乎和前面的人一模一样,只是鼻子下面多了一颗大黑痣。



    “是这两个人吗?”林掌柜操心地问。



    门里门外互相瞪了半天,还是门里的人先叫了起来:“祝领队,华安安。”



    祝子山和华安安这才确认,这两个鬼一样的叫花子,真是自己的同伴。他俩涌进屋子,四个人紧紧拥抱,欢喜的眼泪哗哗直淌。



    林掌柜烧了热水,祝子山和华安安洗掉灰尘,身上清爽许多。



    祝子山站在屋当中,仔细打量自己失散一年的队员。他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打眼一看就是天然虼蚤窝,身上的衣服还是去年在界溪街买的。再看看华安安和自己,锦衣华服,肤色滋润,器宇轩昂。没想到,一年的差别,双方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祝子山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急切地想了解这一切。



    “那天大清早,我亲自送你们从界溪街上路,你们为什么没有按时回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疑团,足足困扰了他和华安安一年之久。



    邓坚抢着说:“嗨,我俩又累又困,饥饿过度,出了界溪没多远,后面过来一辆马车。车老板见我俩可怜,一时同情我俩,就捎我俩赶路。结果,我俩一上车,在车上一摇两晃,就睡着了。也怪我们,我们给车老板说的是捎我们去张家崖,却忘了说是张桥畔。结果,一觉醒来,到了另一个张家崖,比这个十字坂还要远。”



    祝子山和华安安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年代只有张桥畔,张家崖是后来的名称。而且,在十字坂往南的山坳里,另外有个张家崖。



    邓坚疏忽大意,说的是三百年后的地名,难怪人家把他们拉出那么远。



    祝子山本想责备他俩搭顺风车搭出了毛病,但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在这个重逢的欢喜时刻,这些话都是多余的。毕竟,他俩扛过了一年的艰苦时光,完整无缺地站在这里,这就足够了。



    “细节,细节决定成败!真是一点不假。”他想起了自己贪吃馄饨,付错了明代铜钱的事。



    陈宝说:“我俩看坐过了站,连忙往回赶。结果,天快黑时,刚过了猕猴峡,正想上山,前面官兵把路封住了,说是在张桥畔一带抓犯人。”



    邓坚说:“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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