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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妖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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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莫弃空桑（十二）
十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是啊，若按理说，真的是毁了一段外人看来即应美满又该羡慕的姻缘呢。”斐嫣然回过头，眼里竟然噙着泪珠，委屈的眉眼里说不出的痛心，小山眉微微颤动着一分凄楚一分痛“可我心里明白的很，我二人之间的情愫不过就如同这梦园一般，只困住了我一人而已。”
“这是为何？洛公子不是和你有青梅之情，怎么会？”空桑更是不解，心里辗转几番，用尽了全身力气问：“莫不是，莫不是他真是心机深沉之人是在利用姑娘，而且，而且用情不专，还心里有了别人？这才伤了姑娘？”
“用情不专？”斐嫣然抬起脸擦拭眼泪，缓缓坐了下去，叹了口气，“我多想他用情不专，至少可以分我一点可怜。可是他用情太专一了，若非要说心机，那有心机的人应该是我。因为自小我便和他相识，我太过了解他了，我知道他在等一个人，一个他也不知道是谁的人，这个人名字中应该有一个桑字，于是我就骗他说我的小名就叫桑儿，自那时候起他便开始对我热切起来，那份热切实在太过温暖，温暖到能将坚冰柔化，能将山石磨平，可日子久了我才发现，我错了。空桑姑娘，你可知道被喜欢的人看着盯着是一件多让人含羞且悸动的事情吗？但对我而言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煎熬，只因在他眼里看见了别人，看见了他对另一个人的热忱和渴望，那人不是我，也不会是我。渐渐我再也忍受不住被他当做别人，当做一个他心里莫须有的人，我奇怪的发起了无名火，奇怪的和他争吵，可也奇怪的发现纵然他明明是在抚慰我，可让我也在觉得抚慰别人。直到那一次他病得不省人事，病的连琳琅姑娘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我才着了急，一面四处求医，一面守在他身边，可谁知道，谁知道他在昏沉之际竟然还喊着空桑二字……”
斐嫣然越说越无力，越说越觉得浑身的体温像被抽离一般，渐渐从眉心冷到胸口，“唉，那也是个雨天，我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漫无目的的走在天地之间茫然无措，我想救他，也想他忘记那个该死的鬼影儿真心诚意的喜欢我，喜欢我斐嫣然！正在彷徨无助时候，我遇到了一个老神仙，他一语道破了我的心思，只对我说如需救他那么我便不会是他的妻子，若不救他我便一辈子是他的妻子。当时我并不懂，但到老神仙说出了你的名字后我才刹那明白他意思。原来他等的不是虚幻，不是假象，而我与他这些年的情与爱才是水中泡影。于是我毁了婚约，远远躲开了他，自然也不是成全你们，而是害怕他恨我，怕极了，我真的不敢想象那样温柔的人恨起人来是什么模样，这便是我二人的故事，这些年所谓羡煞旁人的恩爱。”
空桑心里骤然一空，连日里对洛黯笙的怀疑立马变成了后悔，想想他明明身体不支却还连夜为自己煮粥做饭，悄无声息的照顾自己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只想立马回去好好在他怀里哭上一场。
斐嫣然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多少恢复方才，“让你听了这么许久牢骚实在抱歉，骗了他这么些时日我也心里实在愧疚的很，这些日子总梦见他对我怒目而对……唉，如今说出来总算是舒服些，其实还是想多问一句他，他最近如何？可有在发病吗？”
空桑低下头，这几日被这些烦心事闹得哪有功夫去想洛黯笙的病情，被她一问立马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做答。
斐嫣然心思灵巧，看她神色多少猜出几分，笑了笑，拉住空桑的手为她圆场，“我不日就要嫁到帝城了，实在有些放心不下黯笙所以才冒昧一问，你不必太过介怀，只是我远嫁帝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只好拜托你好好照顾他，本来早就想与你见上一面，但都缘悭一面。如今见到了我也能放下心，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别记恨我，我……我……唉……”话到嘴边终究说不出，对他的思念却只增不减。
“嫁到帝城？”空桑有些惊诧，“你不是婉拒了那些婚事吗？”
斐嫣然低下头，“这些事都是身不由己，何况我婉拒不了所有人，就好比这孤岚国的皇帝。”
“你要嫁入宫中？”空桑更是错愕，之前的揣测全化为子虚乌有，心里更是为眼前的女子难受。
斐嫣然点点头，还是说：“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我注定命里无他，强求了这么些年也算是得偿所愿，日后还望姑娘对他莫离莫弃，贫富相随。”总算说出了想说的话，人也不由为之一驰，轻轻出了口气，将空桑扶起，“时候也不早了，姑娘也该回去了，不然有的人要着急坏了。日后若有缘我们还能相见，若无缘，那我们便彼此为对方诵经祈福吧。愿来世能各自有个好归宿，别再如我一般痴等这一厢情愿的相思了。”
空桑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去的，耳朵里根本听不见马车辕轴咯吱作响，唯有女人转身而去的景象，那一袭素衣白袍，为何不能让男子心动？那不是因为男子爱的是自己吗，如今这份本应平凡的婚事刹那间多了两个女人的释怀与期冀，刹那间沉甸甸起来，也让人更是觉得要加倍珍惜。
一痴人，一梦妖与一花神。原来世间万物都是一般，即便苦守十个轮回，即便已是一方真仙，即便真假迷离数载，也难逃这恩怨纠葛，纷繁乱世的藩篱。或许这便是佛言的因果轮回，千万劫数吧。
刚到门口，下了马车，残照夕阳下长长的影子已经挨到了脚跟，像是在迎接自己回家一般亲切。
“你去哪了！一下午多少人都在找你！”话说的虚浮无力，但却一听便能知道他生气了。
空桑好似没了力气一下子扑到来人怀里，轻轻说：“无意中散步到了梦园，与女主人小聊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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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莫弃空桑（十三）
十三、只愿君心似我心
洛黯笙一腔的气火被眼前佳人莫名的投怀惊喜的化作了一丝惊诧和无数惊喜，“梦园？你去了嫣然那里？她……她还好么？”
“不好。”空桑说的斩钉截铁，“爱上你的女子除了我谁会好过？何况她要背井离乡远嫁帝城皇宫了，以后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未可知，哪里会好。”
“嫁到皇宫！？”洛黯笙像是猛然从香梦中惊醒，声音陡然变高，“我，我要去见她。”
“别去。”空桑拉住他的手，“若真为她好便别再见她，你见一次她，她便伤心一次。何况你也不能违抗圣旨连累满门，真是为她着想的话，便别再怪她了，一个痴情之人为自己所爱之人撒谎，也是难以避免之事，就如你我一般。”
洛黯笙缓缓低下了头，失落的像个孩子，“嫁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会爱上的人实在让人不忍心。”
“那又能怎么样，谁让她爱上的人并不爱她呢？”空桑捏捏他的手，“这些都是命，命里注定的事情。好了，回家吧，倒是你我别再互相骗对方了，你也该坦白自己的病情了吧。”
洛黯笙倒是吓了一跳，没料到空桑一回来就切中要害，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那，那你也该说说自己是谁了吧！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空桑端丽的脸上含着笑，“也是你我是当开诚布公的为对方敞开心扉了，只是洛府耳目众多并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那还能去哪！”洛黯笙眨眨眼，不明所以。
“去一个春花烂漫，无人打扰的地方。好了，先回家吧，不然你爹娘都着急坏了。”二人牵着手在夕阳下款款走进了高大的宅门，脸上的轻松送走了连日的疲惫与阴云，长长的影子融到了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进了门看见失而复得媳妇洛老爷又狠狠掐了把洛家主母，高兴地快哭了出来，洛家主母也硬着头皮奉迎几句，把恼人的恶毒话全咽进了肚子。一家人又装作其乐融融吃了一顿饭，暗地里却不出空桑所料，自己房间外多了许多看守的人，时不时还要靠近门窗看上一看，活像是一座宅邸监狱。
忽然一阵暗香如浪涌动，门外守着的小厮下人正是好奇是哪里发出的，正猜想说难不成是后院的昙花开了，这味道实在让人心怡，便倒头栽了下去，呼呼大睡。听见门外响动，洛黯笙正要去看，就被空桑拦住，冲他摆摆手。低声说，“莫去，我不过是调制了幽昙睡香，明日一早他们就会醒来，准保没有性命之忧，来，随我来。”
说话间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贴着墙壁一转一扇门顺势打开，里面正是春浓三月，百花缭乱，最中间水潭之中俏立一座勾心斗角的小筑，周围水中荷花娉婷，睡莲悠荡实在叫人惊叹不已。跟着空桑走过水中石桥，越过水中幻月，到了小筑之中见里面家居器具一应俱全，装潢古朴不似人间之境。
洛黯笙看的惊讶不由为之赞叹，但不免更心生疑惑，“这里美得犹如画境，空桑，你和琳琅一样是妖怪吗？”
空桑回过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里便是普通修道之人也能开启的玲珑界宅，名为云端花间筑，世间只有七处，可随身携带，所以并不是什么妖法，我师父不准我用法术的。”
“那你为何有这么奇异的珍宝，一定不是普通人对吗？”洛黯笙眼里发光，满是倾慕。
空桑笑了笑，“我的确不是普通人，我乃百花仙坐下空桑花神，掌管天下四时花开时令，只因那年在庙宇之中与君四目一对间由此倾心，但却不知你我早早便种下了因，多亏琳琅姑娘点透我才知咱们原是十世之缘，到如今才得了果。”
洛黯笙听得瞠目结舌，“你，你是昆仑之巅的神明，是，是花神庙里的那位女神？”
空桑微微颔首，“怎么这便怕了？”
洛黯笙挺起胸膛，一扭头，“这有什么可怕，只能说我洛黯笙有能耐，竟然能够一眼博得神女下界。”忽然神情一黯又低头怯懦问：“这么说来你会不老不死了？”
“是。”空桑看着他叹了口气，“你也想不老不死？”
洛黯笙摇摇头，“我只是怕这世间没有我你会寂寞的，如若可以我真愿一直陪着你，让你别再一个人了。”蓦然间一个景象出现在脑海里，眼前多了一棵清奇的古树，树叶如火正在悬崖之侧让人惊奇，嘴里鬼使神差的念了一句，“空桑？”这是他前尘的记忆，守护十世的古木。
“恩？”空桑随口应了一声，“怎么？倒是你该你说说你的病了，如可不想早早守了活寡。”
洛黯笙听她说完心里的荒凉好似刹那间如沐春风，美得快飞上了天，好似九个轮回的等待终于水到渠成，说起话来都开始飘忽了，“我啊，我得的是相思病，你一来我就好了，你看自从你嫁过家门，我的身子好的多了！”
“没正行。”空桑娇嗔一句，“赶紧说正经的。”
“一句情话都不许人说，真是不解风情！”洛黯笙嘴上埋怨，心里乐不可支，“我得的病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就有了，谁也束手无策。看过无数神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是体虚，常常莫名其妙的晕厥，难过时能在床榻之间缠绵数月。后来琳琅来了，用一种奇妙的香料熏了我一天。从那时起，我身体就渐渐好许多，再后来我觉得身子无大碍了，就同桑儿…。。是斐姑娘一同去了花朝节，正好到了你的庙宇看见你法相的时候，我突然头痛欲裂就又犯病了，睡得不省人事。等醒来的时候，才听人说有一位铁口直断的老神仙将我救了，还让我娶一个名为空桑的女子。到现在我已经好了……”大半二字还未开口，人就开始摇摇晃晃，冲着空桑扯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后，便张了张嘴在发不出一点声响，如柳絮般躺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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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莫弃空桑（十四）
十四、深知身在情长在
病兆来的太突然，惊得空桑猝不及防，情急之下慌忙使出清纯的灵力护住洛黯笙，但觉他经脉之中气血愈发虚弱，魂魄竟然也飘飘欲出，这可是死相！
还不等空桑在做反应，一股慑人之气磅礴而出，将整个云端花间筑震的天崩地裂，那威严之声好似从九天而至雍雍穆穆，冷冷冰冰，“空桑，为师说过什么你忘记了吗？”
空桑手上不肯撤力，依旧将灵气源源不断输入洛黯笙体内，口中颤颤巍巍答，“徒儿不敢忘。”
“那为何还不撤手！”骤然间天地变色，一个人影由虚到实，似狂风席卷，似墨染毫雕，如萤火汇聚般明若日月，这份亘古的灵力，这高山仰止的震怒，让百花凋敝，人人低头。但如是这般空桑还是不肯放开，只是苦苦哀求，“师父，徒儿，徒儿不能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缭彩已经成了真仙姿容，站在这小筑之中不怒自威，身上素衣无风自鼓，发丝悬在半空如水流动，这是她极怒模样，“他一个凡人，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反倒是你，强留一他性命在人间不是徒增孽业？”
空桑凝着眉，只说，“不，师父他魂魄有异，这是魂飞魄散的先兆，徒儿不想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哼！”缭彩双眸之中寒光凛冽，收了一身摄心夺魄的威严，“这么些年的修为果然不是痴长的，也能察觉出他魂魄之异！”
空桑这一句话一语点醒急忙说：“如此说来师父早就知道了？”
缭彩斜睨着自己的徒弟，“若非为师只怕你还没嫁给他，他便已经魂飞魄散了！”
空桑心思灵动急转，想了一番惊问：“那，那救他的老神仙便是师父所化？”
“不然呢？难道天下间还有谁会知道你思凡下界？”缭彩转过头，负手而立。
空桑立马拜倒在地，求道：“还请师父大发慈悲救救洛郎，徒儿愿意鞍前马后听师父差遣。”
“混账！”缭彩广袖一甩，冷冷说：“想你也是伶俐聪慧，这会儿子怎么愚蠢之极，你也不想想看，这世间哪里会有一个人能有十世的轮回，生生世世投生为人？但凡是人都会有恶，都会有善，善恶之间必然会落入六道往复，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却能安稳如生安稳如死，不上不下，不泯不灭？这可是有违天道的！”
转过头看空桑还在苦思冥想，细细推敲又补上一句，“想想有那个守了他十生十世的妖孽，为何法力高强却不能位列散仙之流，这世间灵物但凡开化顿悟，修为过人即便不入主昆仑十二天，便也能在世间得一个安枕无忧的散仙名号，可唯独她竟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妖还是不能脱胎羽化？”
“为何？”空桑念了又念，实在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缭彩双眼微眯，好似利刃一般要将徒弟剖开，恨恨道：“那是因为她行了逆天之举，为一心执念残害无辜，强行将这个凡人魂魄投入轮回，才使得他如今虚弱至此！不日便会魂飞魄散。所以你当她安得什么好心，故意编排你与这凡人在花朝节庙中相会，而后想靠你为自己弥补此生过错，简直痴心妄想！”
空桑浑身一软，猛然间想起了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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