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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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狗阵法不比刚才那一盘散沙的江湖杀斗。这些人全都是丐帮四、五袋弟子，不但修为一流，不逊于刚才那些江湖人士，而且这套阵法讲究的是配合，一人一棍、十人百棍、百人则有千棍，无尽无穷……
　　　　王充、付帅与颜月诗虽然在阵中游刃有余，但他们却始终无法攻破阵圈，偶尔杀伤一个丐帮弟子，立刻又有人补上来……一个字曰“困”！这叫他们该如何？
　　　　……
　　　　天空中是一片阴沉沉的，就像王充等人的心情，仿佛也是阴沉的。
　　　　被困许久，三人的体力消耗巨大，几乎失去再站之力。颜月诗稍好一些，可王充与付帅二人兵器拄地，大口的喘息着。而周围的丐帮弟子具都洋溢着自得的笑容。能把“剑侠”、“枪邪”这样的超级高手困住，他们的确应该得意，即便他们是仗着人多或阵法之威。
　　　　刺耳的棍击声仍继续着，司马如焦急的观望着却无能为力，只得大叫道：“三位长老，你们丐帮以仁义立帮，怎可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卫平淡淡道：“老夫做了什么？不就是围住他们吗？如此多的江湖义士死伤在他们手中，若是我丐帮不闻不问，如何对得起江湖朋友送与我帮的‘仁义’二字。”
　　　　面对卫平的狡辩，司马如含怒道：“卫平，你别以为满口仁义便是道德。先不问今日之事谁对谁错，难道你们这样擅闯我司马俯，就是侠义所为？我身为司马俯主人，自然要站出。”
　　　　卫平一怔，心中犹豫道：“今日之事的确不当，要是《苍天鉴》中记上一笔，怕是有损丐帮在江湖上的威名……可如今形势已骑虎难下，若是停手，这里如此多人看着，传出去，怕更是让人嘲笑……”
　　　　沉思再三，他最后冷声道：“此事过后老夫自会向你司马家谢罪。”
　　　　“你……”
　　　　“好冷……”万雅儿一声轻吟，唤醒王充等人。颜月诗怜惜的把她往怀中挤了挤，一道柔和的内力输入万雅儿体内，顿时缓解了她的痛苦。
　　　　“当真是天意？”付帅沉吟片刻，传音道：“枪邪，做好准备……我来对付他们，你负责代她们出去……”
　　　　王充一怔，看着付帅决绝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站立着身子，王充侧头对着付帅，认真道：“此战之后，我枪邪定与你痛饮一翻，你是个不错的朋友。”
　　　　“哈哈——”付帅豪迈一笑，道：“好，我老付就好这一口。”
　　　　“哼！”卫平冷哼道：“现在还笑得出来，老夫到要看看你能笑道几时。”随即喊道：“变阵！万棍齐出定生死……拿下他们。”
　　　　“是！”
　　　　“准备……”付帅精神一振，刚要行动，却被人打断……
　　　　“嘿嘿！想不道几年没来，现在世道就这么差，居然还有人敢来司马俯闹事。”
　　　　说话间一老一少从院门外并肩行来。
　　　　卫平觉得二人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猛然间，他见到那老者身后背着的大刀，想起一人。
　　　　“寇前辈，你怎么来了？”司马如先是一惊，随即像看到救星一般冲上前去……
　　　　众人停手，望向来人……正是岳凡与寇斐。
　　　　岳凡已得知万雅儿的消息……虽然他很渴望亲人相见，但他却很彷徨，那种想见又不敢见的悸动，让他心中充满了矛盾，所以他一路缓缓行来。
　　　　当岳凡二人到司马俯前，突然闻到阵阵血腥之味，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岳凡心头升起。连忙赶进来，却看到眼前这一幕。
　　　　望着前方，一股熟悉的感觉涌入岳凡心里……
　　　　“小雅……”岳凡声音略带苦涩，出神地看着颜月诗怀中的万雅儿，眼中再无其他。
　　　　仿佛听到岳凡的呼喊，万雅儿身子微微颤动！努力的睁开双眼，望向不远处……
　　　　相隔甚远，二人却能清晰的看着对方的双眼……
　　　　万雅儿终于等到了，她看着岳凡那深邃的眼眸，仿佛一种巨大的关爱包容着自己的心灵，让自己不再畏寒！一滴眼泪滑过脸庞，晶莹闪亮，如流星般坠入……那是满足与幸福。
　　　　眼泪滴在岳凡心上，他能明白，那是心灵最纯洁的结晶。它饱含辛酸与无助，失望与绝望，痛苦与挣扎……
　　　　“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
　　　　是的，李岳凡回来了，回到唯一的亲人身边。他决定，再也不离开，不管以后如何……
　　　　听到岳凡的承诺，万雅而苍白的脸旁生出淡淡的笑容。吃力的抬起手，按在自己心口上……接着，缓缓闭上双眼。
　　　　人儿归，问谁望穿心已碎。情奢远，相隔一眼一万年！
　　　　一眼的接触，仿佛万年的期盼，今日，她等到了……现在他回来了……
第一第二十八章　狂血不息
　　　　第二十八章狂血不息
　　　　司马俯大院内，百人聚集，目光全都投向寇斐身上，却无人去注意李岳凡。毕竟是白道十大高手，正道的支柱，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会受人景仰。卫平三人虽与寇斐年纪相仿，但他们却不敢与之相比。
　　　　寇斐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如正要回话，却见一旁的岳凡跨步而出。
　　　　此时，岳凡眼中只有万雅儿，连一旁的王充等也忽略掉，更别说其他人。
　　　　“嗵、嗵……”安静的大院内唯有岳凡步行的声响，众人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岳凡身上。
　　　　“他想干什么？”丐帮众人见岳凡向自己走来，心下疑惑，但因他与寇斐同路而来，所以无人敢上前阻拦。
　　　　颜月诗见岳凡走来，惊讶道：“你就是李岳凡？”
　　　　“什么？他是李岳凡？”
　　　　“不会吧！”
　　　　“不是或李岳凡是满头白发？这怎么……”
　　　　周围众人向炸开了锅一样，各自商讨起来。卫平等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神情。
　　　　若非感觉到怀中万雅儿的变化，颜月诗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满头黑发，一脸坚毅之人就是李岳凡。
　　　　岳凡走近万雅儿，四年来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只是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感到高兴。
　　　　看着一脸苍白的万雅儿，额头还有一丝黑气隐现，岳凡知道，自己妹妹中了毒。伸手一探，却发现万雅儿生命力正飞快的流失，惊骇之下连忙输入一道精纯的元气滋养着她身体。
　　　　片刻过后……
　　　　“小雅中了什么毒？”岳凡声音冰冷，一脸寒意，谁都看得出他的怒意。
　　　　付帅等人神色一黯，颜月诗哽咽道：“小妹……她中的是千矶之毒。”
　　　　“……”岳凡不语，只是身子微颤，沉默的气氛却渲染着他内心的愤怒！现在，他快疯狂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中毒，而且是无药可解的千矶之毒。
　　　　该死，那些讨厌的家伙都该死！你们想杀我，我亦紧握手中刀。
　　　　“好……好重的杀气！”
　　　　付帅等人只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气由岳凡体内渐渐散发出来，瞬间笼罩着整个大院？
　　　　“谁？”岳凡几乎失去理智，殷红的双眼快要滴出血来。
　　　　这是岳凡第三次红眼，看得付帅等人心惊不已。
　　　　“血化！”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忍不住一声惊呼。
　　　　在二百多年前，江湖上曾出现一名超级高手，乃是一代邪门宗师尚无邪，后来人称“邪神”。他便是以“血化”之法横扫江湖，势力之大，整个江湖几乎都在他的淫威之下苦苦支撑着。可盛极必衰，因为邪神双手太过血腥，引来数名隐世高人，最后连手将其诛杀……之后，被人称为绝命奇术的“血化”之法也失传于江湖。
　　　　而血眼就是“血化”前的征兆，可现在却出现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身上，这也难怪众人会震惊了。
　　　　众人均被杀气所聂，看着岳凡那对红眼，感到无边的恨意侵袭而来！不禁冷汗直冒，微微退了一步。
　　　　……
　　　　在场的人，谁能明白他心中的感受，是愤怒，是悔恨，是痛苦，是杀意……我放弃了所有哭的理由，选择坚强的面对，因为你是我唯一活着的希望。我恨，是因为我不想再失去，所以百劫不惧，毅然的选择了杀戮。
　　　　颜月诗望着岳凡，感受最为深切。她在岳凡眼神中看到的并非冷血与无情、杀戮与血腥。而是一种巨大的情感，无限的关爱，似乎包含了生命一切的一切。
　　　　颜月诗知道岳凡心中所想，手指前方悲伤的道：“是谢家堡的老夫人……小妹是为了救我，才会如此的，我……我对不起她！”说完便捂着脸，任由眼泪落下。
　　　　……
　　　　岳凡并未回头，而是看着昏迷中的万雅儿，轻抚她的刘海，宠腻道：“小雅，大哥在你小的时候便答应过你，会一直在你身边，这辈子都会好好保护你……可现在我却没有实现我的承诺……四年的甚或……你，一个人过的很苦吧……大哥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万爷爷……你好好休息，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如此轻言细语，谁能想象这人便是“白发刀狂”！
　　　　岳凡转身的瞬间，滔天的杀气再次弥漫整个大院。四年杀戮的生崖，加上自己强大的精神力量，压的众人快要无法呼吸。
　　　　谢家众人直接面对岳凡的怒意，不少人已经吐血道地……
　　　　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地狱里挣扎，他们仿佛闻到了血腥、死亡的气息。他们的灵魂仿佛都在颤抖。就连卫平等这样的高手也苦苦抵抗着，那些定力稍弱的人，在强大的压迫下直接晕倒过去，若无机缘，以后的修为怕是再无突破的可能了。
　　　　“好恐怖的杀气！还会传说中的“血化”之法！难道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寇斐的惊讶不亚于别人。他与岳凡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自认为对岳凡已经有所了解，可他现在才明白，原己从来没有看透过岳凡的深浅。
　　　　“救……救我……”见岳凡杀意凛然的望着自己一方，乔氏突然感到天塌陷一般，无限恐惧在心里蔓延。最后无法承受，竟独丢下家众独自冲向门外。
　　　　见有人要逃，岳凡抽出腰间短木棍，凌空一刀斩向乔氏……
　　　　“裂——”元气外放！
　　　　如今岳凡对元气的控制已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一道紫光闪过，乔氏面前突然爆裂，把她震飞回去，只给地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痕迹。
　　　　“住手！”一声巨响惊醒了众人，卫平连忙大叫，丐帮弟子这才反应过来，把岳凡等人围住——“打狗阵法”。
　　　　卫平虽不知道李岳凡为何会与寇斐在一起，但他仍是把岳凡当作凶手。于是他转身道：“寇大侠，今日我丐帮在此乃是为了大长老被杀一事，还望寇大侠……”
　　　　卫平还未说完，寇斐摆手打断道：“你干你的，我懒得管，到时候你们也别来烦我。”
　　　　卫平闻言大喜，连忙对寇斐拱了一礼。他就是怕寇斐这样的高手出头，否则他今日便白来了。如此多的江湖人物在场，今日要是擒住李岳凡，那丐帮在江湖上的地位将提高上不少，日后的武藏之争气势将更盛一筹。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们往往忘掉了本能的恐惧。卫平心里美美的想着，却没有发现寇斐睥睨、嘲弄的目光。
　　　　“丐帮的人越来越大势了，居然敢道司马俯闹事，老夫就是看你不过眼，活该滩上此事！”寇斐对岳凡的本事虽不是很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绝不在自己之下！看来丐帮这次是撞到钉板上了。
　　　　而一旁的司马如见寇斐如此说，知他心中自有计较，也就不在多问，只是默默的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本册子，提笔直书……
　　　　卫平振了振精神，呵斥道：“你真是李岳凡？”
　　　　“……”岳凡不语，仍是直直的望着谢家众人。他心中早已决定……
　　　　“小子，我大哥问你话呢？”沈千魁刚才被岳凡吓住，大感羞怒，大吼一声就要冲出去，却被蒋旭一把拦住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沈千魁无法，只得恨恨的瞪着岳凡。
　　　　卫平暗骂自己居然问如此白痴的问题，随即道：“李岳凡，我乃丐帮九待长老卫平，怀疑你与我丐帮长老的死有关，所以想请你回我丐帮总坛调查此事。”
　　　　听到卫平问话，寇斐不屑一笑，看来这人还没搞清现在的状况……
　　　　“废话！”岳凡懒得理会，红着眼道：“今日，挡我之人，杀无赦——”
　　　　“哼！”卫平冷冷道：“既然你不合作，那就把你抓回去慢慢问……起阵！”
　　　　……
　　　　“你们都该死……死！！！”
　　　　鲜血在沸腾、在咆哮，竭尽疯狂！岳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手执短棍踏步向前。付帅等人本想上前帮忙，奈何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他们还要保护万雅儿，所以只能保存实力。
　　　　“砰、砰、砰……”兵器交接，战斗已经开始，或者说，杀戮已经开始。
　　　　岳凡双脚错步，每次都是恰倒好处的闪开棍网的袭击。这次，他已没有心情再去什么阵法。在他面前，只有阻挡他前进的敌人。所以，他出手了……
　　　　“蓬！”
　　　　一个头颅在岳凡的重击之下，暴裂开来……散落一地的脑浆与血浆。众人具都愣住，不是因为岳凡的身手，而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残暴的场面。
　　　　“蓬、蓬、蓬……”楞神间，又有数人被击中，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此时的岳凡已是满身血污，犹如狼入养群，奋力的扑杀着一群没有还手之力的生命。即便他们想要还手……
　　　　“啊——”
　　　　“不，不要——”
　　　　……
第一第二十九章　血染尘
　　　　第二十九章血染尘
　　　　（今日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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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声凄惨的叫喊，汇聚成为杀戮的奏章。
　　　　看着一个个同伴倒下，丐帮众人恐惧的叫喊着，乱成一团。什么阵法、武功全都忘了，只是本能的害怕，本能的还手，有的更是想要逃跑……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论速度，他们如何比得上如鬼魅般的岳凡。看气势，他们更像是待宰的羔羊，而岳凡则是手持利刃的屠夫。比进攻……他们虽有阵法依仗，但岳凡却更懂其中的变化，何况这套阵势已乱！加之他们毫无斗心，所以，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的结局。
　　　　……
　　　　棍影闪过，一个个生命就此陨落。鲜血染满了大院的土地，殷红的如血海一般。生命在血海中荡漾，显得那样脆弱……
　　　　周围众人惊呆了，这还是个人吗？以一己之力，独战百人，杀人数十仍不停息。除了眼中的冷厉，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过。难道他天生就是为了杀人？
　　　　这时，谢老夫人也从昏迷中醒来，看见一地的鲜血与尸体，吓得往后一缩。见乔氏也重伤倒地，连忙招来一名发愣的家众，一问之下才知原由。虽然血腥的场面让他感到有些寒栗，但毒辣目光仍死死的盯着岳凡。
　　　　一旁的司马如汗如雨下，头脑一片混乱。血腥的拼斗场面他见多了，几百人的也见过，但现在这样一人赤裸裸的杀戮，他却没有适应过来。也许在力量面前，生命永远都是那样的软弱无力。他提着手中春秋笔，却不知道该如何落下。
　　　　黑与白，对与错，要如何分辨？我们拿什么来评价杀人的准则？凭什么？正感眩晕之时，一道温暖的气息流入司马如体内，让司马如立即清醒过来。
　　　　“唉！这次丐帮应该得到了教训，只是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了。”却见寇斐一改嬉戏的表情，表情凝重的道：“人以心为本，惟有情难过，我们应该给历史一个公平的选择。”
　　　　在寇斐眼里，真正的对错并非他人所言，也许万世之后，回有不同的结果。所以他觉得应该给历史一个对与错的选择。
　　　　看着如此情况，卫平眼睛冲满了血丝，好后悔自己的决定。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