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斯之花与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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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然没有回答，反问：“你去哪？”

　　“我去打水，回去把衣服洗洗。”

　　“我陪你去吧。”芙特丝往约翰离开的那个方向张望了一会儿，这么说。

　　“随你吧。”我拿她没办法，也许她是担心约翰还会在路上等她吧？

　　“谢谢。”

　　她不再说话，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两个人沉默着到了水井边，我径自走过去打水，芙特丝忽然问：“暴风城就派了你们一个小队来吗？”

　　“也不是，还有一支十五人的队伍在后面，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吧。”

　　“哦。”

　　“怎么？不够吗？”我见她答得有些忧心，问道：“部落的人数到底确定了没有？”

　　“还没有，我们本来人就少，大多又都是新兵，我不敢让他们太过冒险。”芙特丝说：“所以这些事情都只好交给守夜人他们去调查。”

　　“是吗？真难为你们了。”我一边回答一边把水哗哗地倒进带来的桶里，正好装得满了，我看了看她，她正看着天想什么发呆，我说：“我回去了，你呢？”

　　“噢。”芙特丝回过神来，答应道：“那好，我该也回去了。”

　　“要我送你吗？”我说完看见她对我竟产生了一丝戒备的神色，忙解释道：“我是说，如果你担心约翰队长他……”

　　“不用了。”芙特丝打断了我，“我自己就可以了，谢谢。”

　　她说完就匆匆转身走了，看她那模样似乎我在她眼里比约翰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暗自苦笑了一声，就要转身回去。这时有几个估计是出来找她的哨兵跑过来，急匆匆地跑过来叫她：“队长！”

　　“什么事？”

　　那哨兵看着她，没说话。

　　“怎么了？”芙特丝奇怪地推推他，说：“有什么事快说吧。”

　　“队长，是约翰……约翰那混蛋带着人把兄弟们包围了。”那哨兵看起来也是个新兵，估计也就十七八岁，他象是被那边的情况吓坏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芙特丝愣了一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不用怕，他是冲着我来的，我回去就没事了。”

　　芙特丝说完就往回走。那哨兵却拉住她，说，“队长，兄弟们叫我跑出来，就是告诉你不要回去啊。”

　　芙特丝身体颤抖了一下，甩开那哨兵说：“不行！让我回去，当队长的，怎么能放着兄弟们不管……”

　　那哨兵拿她没办法，忽然转过来看到了我，忙过来拉住我：“长官你快劝劝队长吧！”

　　估计他是看见我穿着军情七处的军服以为我的军衔很高，其实我跟他一样只不过是个最低级的而且还是刚入伍的列兵而已，更何况我在芙特丝心里的印象也不大好，根本没可能劝得动她。不过芙特丝比我想象的还要固执，她根本没打算给我开口的机会，说：“这不关若昂长官的事，别把他牵扯进来。”

　　芙特丝已经明确表了态，那哨兵却还是满怀希望地看着我，我只好说：“那要不我们先去报告奥格曼队长吧？”

　　“不……”芙特丝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拒绝了我这个想法，说：“有些事情，总是要自己面对的。”

　　她说完就自己跑开了，那哨兵喊了声“队长”就追了过去。我对这个女孩子的固执也有些不高兴，本想一走了之，但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妥，放下水桶悄悄追了过去。

　　芙特丝和那哨兵的武艺都不高，没有察觉到我跟在后面。我追了一会儿，渐渐能够看到远处隐隐聚集的人影了，便一个加速超过了他们，抢先到了军营旁边的树丛中。，

　　暴风城在夜色镇驻扎的哨兵和警卫加起来不过十余人，还多是年轻的新兵，约翰这次兴师动众带了五十多个经验老成的守夜人来，两边实力差距实在悬殊。而且芙特丝他们住的哨兵营离夜色镇还有好一段路，沿途还都是约翰的守夜人，看来即使这边闹出人命来，夜色镇的人们也不会知道是两个保护他们的阵营窝里斗造成的。

　　营地四周都是约翰的部下，如果是白天我恐怕无所遁形，幸好是晚上，暮色森林的夜晚天空没有星星，黑得不象话，我才没有被发现。不过也因为这样即使他们那边有一些人举着火把，我也无法在那么多衣服都差不多的人中间看出哪个是首领约翰。我又用心张望了一会儿，这时芙特丝和那哨兵也到附近了。我见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要向守夜人那边跑过去，赶紧跃到她身边拉住她，低声说：“先别过去！”

　　芙特丝吃了一惊，待看清是我之后就甩开我，有些生气地说：“你让我怎么能不去！”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你斗得过他们吗！”

　　“那也不能不去！他们是为了我来的，我不能让大家跟着受苦！”芙特丝说着又往前走。

　　“难道你匆匆赶过来就是为了束手就擒？”我一把将她拉回来，“你要去也行，但你要先让我知道他们找你是为了什么？”

　　“你……”芙特丝本来恼怒地想挣从我手里脱，听到我后半句话却忽然不动了，眼神忽然变得委屈而哀伤。我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便看看把哨兵，问他：“约翰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准说！”芙特丝向那哨兵斥道，可是那哨兵没有听她的，犹豫了一下就回答我说：“约翰那混蛋看上了我们队长，可是队长一直不从他，所以……”

　　“够了！”芙特丝打断了他，不知道突然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甩开我，带点哽咽的声音向我抱怨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多管闲事！你以为我想去吗，可是我能放下弟兄们不管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拦着我！”

　　“你才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时竟也发了火，忍不住扬手一耳光将又要走出去的芙特丝打翻在地，斥道：“你觉得自己的行为值得骄傲吗！你以为如果连你这个队长都没有了你的士兵们还能在夜色镇存在下去吗！”

　　“可是……”芙特丝还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忽然就流下眼泪来。

　　“不管你觉得自己有多么对——”我偏过头不看她的眼泪，“但是，光凭心意是什么都保护不了的。”

　　芙特丝不说话了，我也不再理她，向那哨兵说：“能借你的弓箭用用吗？”

　　那哨兵慌忙从身上解下弓箭递给我。我接过来试了试弦力，向他笑笑说：“谢谢。”

　　“长官你要……”那哨兵呆呆地看着我，大概以为我会拿这武器去跟那五十多名守夜人过不去。

　　“照顾好你们队长，别让她露面。”我站起来说：“放心，我不会蛮干的。”

　　“是……是。”

　　我点点头，独自走到前面去。约翰这个人我只见过两三次，但他是守夜人的队长，我先前对他就有多留心一些，如果用人型生物侦察应该可以把他从那么多守夜人中间分辨出来。于是我选了一个比较隐蔽又方便瞄准的地方停下来，开始感应前面的守夜人。

　　然而就是这么一次感应，我感到整个脊背一下子全都凉了。

　　因为在哨兵营旁边的大路上，我感到数以百记的人正在向夜色镇的方向飞速移动，这其中竟然也包括白天在乌鸦岭墓地中遇见的那两个高大的兽人！

　　冷汗从脸上流了下来，现在哨兵营被围，我只能在心里期望着路上的守夜人能够及时向夜色镇那边发信号。可是一直没有信号发出，一切竟然象早就预谋好了似的——先困住哨兵营，然后让守夜人为部落先锋敞开夜色镇的大门！

　　我必须发出信号，只要夜色镇的人们有所准备，那么只凭这么百余名部落士兵还是很难攻进去的。可是这样一来我一定得死在这里了，想起来觉得有些凄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点燃照明弹向天空发射出去。

　　几乎是在同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我知道我不能躲，如果躲开的话会有更多的人冲过来把我这个捣乱者乱刀分尸。不过那一箭也确实厉害，恐怕我全力去躲也躲不开。然后我就听到羽箭穿胸而过的声音，灵魂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抽走了似的，脚下一软，差一点连装死诀都没来得及念出来就倒了下去。

　　“该死！”部落的队伍中有人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下令：“撤退！”

　　守夜人那边也嘈杂起来，开始有铃铛的声音在乱响。有人在喊：“怎么回事！”有人在喊：“部落！部落！”还有人在喊：“快回去！”还有人在喊……

　　在喊什么呢？为什么听不见了？

　　我安静地躺在那里，耳中只剩下生命汩汩流失的声音。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节　阳光树林的群狼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应该没有死，因为胸前的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我想死人应该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我仿佛做了很多梦，但转瞬之后又什么都想不起。直到有一次忽然感觉有人在我身上不断地捶打，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若昂，你醒了吗？是你醒了吗？”小灵儿努力地揉了揉眼睛，仿佛要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似的。她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好，估计刚刚跟部落打过仗，一身都脏兮兮的，但却还是活力十足。我有点想笑，却引来一阵胸闷狠狠地咳嗽了一阵。小灵儿却象一点都不怜惜我这个病人，抓着我的肩膀使劲摇，“你说话啊！你跟我说你醒了啊！”

　　“我，醒了……”我被她摇得喘不过气来，勉勉强强吐出几个字来。

　　小灵儿不摇我了，就那么特幽怨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着慌——看她这摸样只怕又是要爆发了。果然她就指着我的鼻子喊：“你个死鬼还知道醒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外面打仗多辛苦！你却在这里睡大觉……”

　　她这么一闹，乔森和露娜立刻从门外跑进来了。小灵儿却仍是旁若无人似的，举手就要打我，乔森一把拉住她，“你疯啦！再打他又睡过去了！”

　　“是他不对！他凭什么在这里睡得这么舒服嘛！”小灵儿挣扎着，依然一副非打我不可的样子，但是乔森的力气显然在她之上，她也只能嘴上喊两声罢了。

　　“好了好了，若昂是有伤才休息嘛。”露娜却连她的吵闹都闲烦，“瞧你一身这么脏，女孩子家也不知道赶快回去洗洗。”

　　小灵儿低头看了看她自己，估计有点自惭形秽，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们三个，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了。

　　露娜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对我说：“她就是这个样子，你别怪她。”

　　“怎么会呢？没能帮上大家的忙，确实都是我不好……”

　　“怎么能这样说呢？”乔森打断我说，“那天要不是你发出信号，我们这些人恐怕也全完了。”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你这孩子睡糊涂了，当然是芙特丝告诉我们的啊。”露娜说。

　　“芙特丝？”我摇摇头，努力让模糊的记忆清晰起来，“对了，芙特丝！芙特丝她怎么样了？”

　　“她好着呢！你就放心吧！”乔森说。他这话说得挺冷淡的，把我吓着了，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露娜伸手打了他一下，乔森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听完芙特丝说完事情经过对那女孩子有点生气吧？”露娜笑着说：“没事，不用理他。”

　　“是吗？”我点点头，还是放心不下，又问道：“那芙特丝到底怎么样了？”

　　“你倒也真是固执。”露娜笑了我一句，才说：“芙特丝和她的哨兵营都没事。——芙特丝其实也想来看你的，但那天她把整个事情说了之后小灵儿也很生她的气，她来了好几次都被小灵儿挡住了。她本来事情就多，这两天也就没来了。”

　　“其实，发生那样的事也在大家意料之外的，不能怪芙特丝。”

　　“你啊！”露娜没好气地敲了一下我的头，“以后再有什么事不要老想着自己解决，回来告诉队长不就好了？——算了，事情也过去了，总之你先把伤养好。等你好些了，把当时的情况再跟我们说说，这些天那些守夜人一个个也都心里有鬼似的，看着就让人心里不安。”

　　我只好顺从地点点头。露娜又给我作了些简单的治疗，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乔森喊了一声，“喂！小姐你等等……”话音刚落，我就看到芙特丝推开门跑了进来。

　　“我听他们说你醒了。”　芙特丝对乔森的阻拦不管不顾，径直跑到我的面前。

　　我努力向她笑笑：“我没什么了——倒是你，约翰后来有找过你吗？”

　　“他没有。”芙特丝摇摇头，在我身边坐下来，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看我的眼神里始终带着些愧疚，她低着头说：“对不起，那天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歪打正着，现在的夜色镇恐怕就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躺着了。”我打断她说。

　　“你不要为我开脱了。”芙特丝打了我一下，“你就让我内疚一次好不好！”

　　“哦。”我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在这里当治安官多久了？”

　　“我么……”芙特丝沉默了一会儿，说：“快两年了吧。”

　　“两年？”我有些吃惊，又有些佩服。两年前坠星村的少年们都还是些天天低着头听军官斥骂的不懂事的新兵，而这个跟我们年龄相若的女孩子却已经担负起了保卫一方安全的重任。不过我也有些奇怪，暴风城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小女孩来接这个职务呢？

　　芙特丝也不知道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还是自己在接着回忆，她说：“那时是接父亲的班，两年前父亲在一次战斗中去世了，暴风城又没有委派新的军官来，只说让我们自己推选一人继任，当时许多前辈也在那一战中死去，我就只好自己来接手父亲的事业——不过，我好象一直做得不好。”

　　“对不起……”我没想到一个问题会让她想到父亲的死来，慌忙道歉。

　　“没什么的。”芙特丝倒象并不十分在意。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乔森去打开门，进来的是芙特丝的一个手下，没有说什么，只向她做了个手势，芙特丝点点头，那个哨兵就出去了。

　　“对不起，我有些事情，要走了。”芙特丝转回来看着我说，“回头再来看你。”

　　“恩，你自己小心。”

　　芙特丝点点头跑出去了。乔森过来坐在她刚刚坐的地方，叹了口气说：“哎，又是个命苦的孩子。”

　　“是啊，难为她了。”我说：“乔森先生不要再为先前的事怪她了好吗？”

　　“我有怪过她么？”乔森先前还对芙特丝冷嘲热讽的，这会儿竟不承认了，我也不揭穿他，想了想说：“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坚持不肯接受我们的帮助，一定要自己去应付呢？”

　　“那也是她的自我保护。”乔森大手伸过来推推我的脑袋，说：“象个刺猬一样把针立起来，好人坏人都不让靠近，已经是很极端的方式了呢。”

　　在露娜的精心治疗下，我的伤好得很快，到第三天就可以比较自如地下床活动了。乔森向我大概说了这些天的情况。部落曾与我们和哨兵营之间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不过从暴风城赶来的后续部队已经到了，部落也只是做了一些试探性的进攻，双方都没有伤亡。但是从那几次战斗中可以确定对方的阵营中有一名非常优秀的猎人。我摸摸胸口，箭伤还在隐隐作痛，我想这一箭也一定是那个猎人的精彩手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