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斯之花与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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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挡住他们！别让他们进矿井去！”史密斯大声呼喊着，于是法师的暴风雪和术士的火焰雨同时落下，大面积的杀伤性法术封死了死亡矿井的入口。但匪徒们无路可逃，就是冒死也要往里面冲，倒也有不少带着一身伤冲了过去。过了一会暴风城的士兵们也追到了门口，法师和术士们才停止了攻击。我跟着跑过去，发现那矿井的入口处似乎被设下了某种结界，一面水纹般的魔法墙竖立起来将入口封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更奇怪的是兄弟会的匪徒们全都毫不受阻地逃了进去，暴风城的士兵却大多数都象撞了墙似的被弹了回来，只有一少部分跟着匪徒冲了进去。

　　“回来！都别追了！”副官安*急匆匆地跑过来喝止了那些还打算往里追击的士兵，“我们已经赢了！战斗到此为止！”

　　听他的语气似乎对矿井里的人颇为忌惮，不过我们确实已经打了个大胜仗，没有再画蛇添足的必要。但是毕竟还有少数士兵冲了进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我过去问道：“长官，进去了的那些人怎么办？”

　　“我进去把他们叫出来，你们先撤退！”安*这样回答说。

　　我四处看了看想找找那小灵儿，却没看见她的影子，由于大部分敌人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她带领的盗贼部队一直走在前面，看来她也跟着进矿井去了，我有些担心，便对安*说：“长官，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不行，里面太危险了。”安*断然拒绝。

　　他说完见我没有再反驳什么，便径自跑进矿井去了，我看过去，他在那魔法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周围的士兵们似乎没有打扫战场的意思，都开始整队准备回去了，我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放心不下小灵儿和其他跑进矿井的人，便趁人不注意，转身向那魔法墙撞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能把许多士兵反弹回去的墙竟没有给我造成丝毫阻力，倒是我撞向它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我郁闷地站起来，忽然发现听不到外面那原本喧闹的声音了，回头望去也只能看见那面魔法墙。我奇怪了一会儿，才往前面看去，进来时的入口不大，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不过我很快就没有了惊叹的心情，因为就在不远的前方，躺着十来具尸体，有匪徒的，但更多的却是暴风城士兵的。

　　大路上每隔几十米就会有一堆尸体，也都是既有匪徒又有官兵。其中大多数匪徒的伤口都只有一处，都是被人一刀切断了喉咙，从伤口观察可以断定是昨天小灵儿用的匕首，看来那个女孩子杀起人来真是毫不含糊，竟然带着人就这么一路杀进去了，但是就算小灵儿人小冲动不懂事，跟着她一起的士兵里总有明白人吧？——每次都死这么几个人，那迟早要被敌人打垮的，为什么他们就不选择撤退呢？

　　不过这在另一方面看来倒方便了我，我一路跑进去的时候没有遇到丝毫的阻拦。兄弟会匪徒的尸体在脚下快速地一一往后退，我没有刻意地去注意他们，可是当太多的尸体带着同一种眼神进入视野中时，我还是深深地感觉到了他们眼中的仇恨，不甘，和某种只有他们可以理解的执着。而且他们大多数人死了都还紧紧地抓着一个红色的面罩，他们将面罩放在左边胸口，仿佛诉说着某种虔诚。

　　“兄弟会不会容忍你的行为的！”忽然有人在远处这么喊着。

　　声音在矿井中久久地回荡着，久久不散，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我忙向喊声那边靠近过去。因为我渐渐地发现回响在周围那声口号并不只是来自于矿井四壁的回声，而是真的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大声的呼喊着。

　　“兄弟会不会容忍你的行为的！”　“兄弟会不会容忍你的行为的！”……

　　果然，当我小心地靠过去之后，我看到上百个戴着红色面罩的人正在向一边已经被逼得没有退路的小灵儿他们逼近。

　　小灵儿双手握着她的匕首。这是个笨拙的姿势——因为这样完全不能发挥她速度和灵巧的优势了，而且她的手还在发抖，那把涂过毒药的匕首仿佛随时都有刺伤她自己的危险。她应该是害怕了，即使她杀过很多人，但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

　　为首的一名匪徒大喝一声抢先发动了攻势，哨兵岭副官安*奋勇迎了上去，但是他的武艺似乎并不是对方的对手，交手只在一瞬间，匪徒的匕首就刺入了他的小腹，他不感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伤口，那匪首又是一手肘打在他的后脑上。安*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下去不动了。

　　“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那匪首一声号召，匪徒们立刻呐喊着向已经吓破了胆的官兵冲了过去。

　　没有时间再犹豫，我拈弓搭箭，朝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敌人射去，飞箭洞穿了他的喉咙，又扎入了第二个人的胸口，两个人一起倒了下去。

　　轻易得手，连我自己也有些吃惊。然而当我看到他们用最后的力气摘下自己的红色面罩放到胸口上时，我这才突然意识到——我杀人了。

　　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包围了我，同一时间爆发的还有那边人群无边的愤怒。他们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扑向了女孩和她身边的军人，而我还在这边看着自己的双手不能动弹。女孩子跳起来冲进了人群里，她的脚似乎受伤了，恐惧也让她失去了大量的力气，现在速度远没有她应该有的那么快。即使如此，仍然有好几个敌人倒在了她的刀下，但是很快这种短暂的优势就消失了，她身边的士兵全都倒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她自己也毕竟是个女孩子，打了这么久力量上完全输给了对手。

　　“你这个混蛋，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救我！”

　　女孩子带着些许哭腔的叫喊冲破了战场的厮杀声传到我的耳中，她在向我求救了。我努力摇了摇头，好象这样就可以甩掉心中的恐惧一样。这时女孩子被踢倒了，她的匕首也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去，一个高大的男人举起了闪着寒光的长剑。女孩子双手抱着头，她已经放弃了抵抗。

　　“笨蛋！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的！……”

　　她的喊声被人声淹没，渐渐听不到了，我的连珠两箭随着这最后的呼声射出，这两箭都带上了攻击性的奥术，一支箭撕断了男人持剑的手，另一支则炸裂了他的头颅。

　　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雨点般漫天洒下来，洒了女孩子一身。兄弟会的人不动了，他们握紧武器警戒地观察着周围，我知道他们在寻找我的位置。

　　女孩子趁机爬起来，蹒跚着往我这边跑来，居然也没有人追她。我看着敌人，忽然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他们找不到我的位置，就故意放开已经没有战斗力的女孩，让女孩帮他们找到我！

　　可是奇怪的是我自认为隐藏的地方并没有任何破绽，这个女孩子怎么就知道我在这里，还一路跑过来了呢？

　　很久之后我向小灵儿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女孩子撇撇嘴说：“我怎么知道，那时侯就是感觉到你在那里，而我要往那里跑。”

　　没有时间多想，即使我刚才每一箭都能轻易地取人性命，说明敌人的武艺相比之下并不十分厉害，但是一旦被上百个人发现位置，那就必死无疑了，我从箭袋中抽出五支箭，同时上弦，对着女孩子喊：“趴下！”

　　女孩子应该是听见了，又或者是实在跑不动了，总之在那一瞬间她摔倒下去，我的五支奥箭同时射出——然而敌人惨叫声传来时，我还听到自己手上“嘣”的一声响。

　　我的弓断了。

　　老师曾说过，多重箭一次能射出多少支箭不仅仅取决于射手的实力，同样重要的是弓的优劣。因为要同时将多支威力巨大的箭射出对弓本身的压力是很大的，一般的弓能够承受的极限是三支箭，从前我用老师的血木猎弓也有过五箭齐发的时候，但现在手上这张弓只是暴风城兵器库里极其平常的一张，想必刚才那五箭齐发已经超出它的极限了吧。

　　苦笑一声，丢了弓，抽出匕首。

　　我那五箭都没有射向敌人，而是在他们中间爆炸开来，矿井中本就多碎石灰土，这一下整个空间被炸得飞沙走石，灰雾重重，居然伸手不见人影。我慌忙站起来寻找女孩子的位置，忽然脚下一定，有人抓住了我的脚。我俯身去拉那只手，入手冰凉，柔若无骨。我知道是她了。

　　“来，我们走！”我用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她的身子却是出奇的轻，一下就撞到了我身上。

　　小灵儿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她呆若木鸡，抓着我的手不住地颤抖，我听到她在小声的重复着几个字：“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

　　“走啊！”我使劲拉了她一把，她却只是恐惧地看着我，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了，但心中却没来由地一软，说，“别怕，跟我来，我会保护你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节　军情七处的考验（三）
比起阴暗的矿洞来，海边灿烂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柔软的沙滩暖而不热，让人一躺下去就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海浪扑上来又退下去，把小巧的贝壳留在沙滩上，贝壳还带着海水，太阳照下来，闪着奇异的光。

　　“哈，是海啊是海啊！”小灵儿赤着脚，在沙滩上一跳一跳的，她的左脚被飞刀割伤了，好几次摔倒在沙滩上，样子又可怜又滑稽。

　　“在沙滩上跳跳也就是了，你的脚有伤，不要碰水。”我说。

　　“要你管。”小灵儿却仿佛故意要跟我作对似的，她卷起裤管，把左脚抬起来，单脚跳到水里，然后站在那里朝我做鬼脸。

　　这是我第一次能这么仔细地看她。她的皮肤没有那些贵族小姐那么白皙，是一种透露的健康与活力的颜色。她的眼睛大而有神，许多女子的眼神很深，象一口让人琢磨不透的井，她的眼睛却是一汪浅潭，藏不住东西，仿佛时刻都在想什么坏注意。她的容貌与我所熟悉的精灵族女子都不同，不过我想在人族她应该算是个美女子吧。

　　我正想着，突然什么东西飞过来打着我的头，疼。我低头去看，是一枚贝壳，那边小灵儿挥着拳头喊着，“你在看什么，不准你这么看我！“

　　我的脸一热，知道自己失态了，忙低下头继续做自己手中的事情。

　　又是一枚贝壳飞过来，砸在我的肩膀上。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你在做什么？”她两手合在嘴前，喊道。

　　“你过来！”我学着她的样子，喊道。

　　她就一只脚蹦蹦跳跳地过来了。我说：“来坐下，刚刚做了些亚麻绷带，我帮你绑上。”

　　“你随身还带亚麻布啊？”她撇撇嘴，“干吗不带点好的布料，那东西绑上不舒服。”

　　这些亚麻布不是我随身带的，而是刚才无意中从兄弟会的人身上得到的。但是我没有说出来，因为这让我也有种“杀人越货”的感觉，其实，在他们眼中，我们才是真正的歹徒吧？

　　女孩子坐下来，把左脚伸到我面前，说：“绑吧。”

　　我看着她雪白柔嫩的肌肤，拿着绷带，一时竟呆了，不知从何下手。

　　“喂！”女孩子扑过来抢了我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你再这样色迷迷的看我，我就杀了你！”

　　我赶紧低下头为她包扎伤口。

　　“喂！话说回来，你刚才怎么回事啊？明明有那么点本事，还不肯拿出来。”女孩子一边说一边拿匕首碰碰我的脸，很得意的样子，其实这一点都不好玩，因为她是拿刀刃在碰我，有点痛。她却不觉得似的，继续说，“你要是再晚点射箭，我可就死在里面了。”

　　“我没杀过人……”我想了想，如实说：“所以有些犹豫，对不起。”

　　“不会吧？”女孩子瞪大眼睛看着我，“上了战场还为这个犹豫，你是不是男人啊！”

　　“喂，这不奇怪吧？”她的意思应该是在取笑我，可是我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丢脸的。

　　“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白了我一眼，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脚上，“喂，你怎么这么慢啊？”

　　“别急，就快好了。”

　　温暖的海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来，女孩子的长发扬起来，几丝拂到我的脸上，痒痒的。不远的地方有血红色的螃蟹扬着巨大的钳子走来走去，生机勃勃。我为她包扎好伤口，女孩子站起来绕着我走了一圈，又在我面前轻轻跳了两下，兴奋地说：“不痛了哎，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嘛。”

　　“那我们走吧。”我收拾好东西，也站起来。

　　“去哪？”

　　“当然是回哨兵岭去。”

　　“这么快就回去？”女孩子一脸的不情愿：“我不回去，我要去海里游泳。”

　　“不行，亚麻绷带不防水，海水会弄坏你的伤口的。”

　　“我就要！刚刚在那个鬼地方打了那么久，身上不是土就是血，脏死了！”仿佛为了证明她的话似的，她抓起她弄脏的长发伸过来给我看，然后她跳过来，用冰凉的小刀拍拍我的脸，一脸狡黠地笑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

　　我正要回答，忽然听到背后弓弦声连响，急拉着她扑倒在地，十数支箭从头顶擦过，深深地扎进了沙地里。

　　回过头，十数名兄弟会的人正站在高坡上，为首的一个正是刚才用一招就打败安*的匪首。

　　“范克里夫！”女孩子惊叫了一声。

　　那就是兄弟会的首领范克里夫？我看看那边的匪首，忽然想起刚才在死亡矿井中之所以士兵们没有选择撤退，很可能就是为了要抓住这个人吧？

　　“他居然还敢追出来！”小灵儿推开我从地上跳起来，“我去宰了他！”

　　“等等！你的伤……”我拦住她。

　　“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女孩子推开我，弓身一跳，便如猎豹般飞了过去。

　　“喂！”我在背后喊了一声，可是女孩子没有停下来，我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武器了。

　　范克里夫和他的十数名亲兵向女孩子围了过去，我原以为会有一场苦战，不想女孩子却似虎入羊群，只一瞬间，就有三个敌人的喉间飞溅出血来，看来她不仅仅是个擅长搞偷袭的盗贼，更是个一流的剑手。女孩子没有继续抢攻，而是抓起敌人的一张弓，朝我掷来。

　　我接了弓，有些犹豫。眼前兄弟会的人武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这对我们来说实际上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了，这分明已经成了一场屠杀！范克里夫的亲兵很快就全部倒下了，他自己也已经负伤，事实上他到现在还活着，与其说是他武艺较为高强，不如说是小灵儿故意没有杀他。这时小灵儿忽然停手了，在那边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不解地看着她。

　　“骑士中尉说，如果运气好能见到这个人，那他必须让你亲手杀死。”女孩子看着倒在地上的最后一个敌人，把匕首递还给我。

　　我接过刀，看看范克里夫，他已经伤得很重了，我只需要走过去随便给他一刀，便可以轻轻松松地完成任务。但是要我这样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女孩子的话对一个有尊严的男子无疑是一种极大的侮辱，范克里夫怒不可竭地想要站起来，可是终于还是没有能够成功，于是他抓起半截断剑，死死地盯着我。

　　我竟然有些害怕，避开他锐利的目光，说：“我不杀你，但是请把你的红色面罩给我。”　

　　范克里夫愣了一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