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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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便是数个春秋。
第十一章　乡试
　　　　十万邙山，气势恢宏。阻隔了整个大陆，连绵不绝不知多少万里。

　　　　此时，山林深处。一道身影如猿猴般灵巧的窜来窜去，速度快到了极致，让人眼花缭乱。终于，想必是这身影折腾够了吧，信步走到一棵古树下。

　　　　古树参天，不知有多少岁月。从树后面走出一位身着白衣的老人，面带慈祥的看着他。

　　　　原来，这个在山林里游走如龙入深海一般的人物却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及肩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根丝带系住，上身穿一件动物皮毛的坎肩，下身一对到了膝盖的短裤。额头微微见汗，随意的用手抹了一把，恭敬地走到老者面前。

　　　　“爷爷，我现在比以前的速度至少快了一倍，而且行走时发出声响也相应的小了很多。这些年来，多亏您对我细心地教导。”说着便深深地鞠了一躬。

　　　　“呵呵呵，无忧。你既然是我唯一的传人，老头子不倾囊相授，难不成还要带到棺材里去吗？呵呵呵，除了爷爷最后捉摸的一点关于天地感触的东西因为没有完善，没有教给你外。其他的，拟样样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能有什么比看着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比师父更加出色而让人感到快慰的事情呢？”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原来，两人便是十年前山间偶遇的爷孙两个，少年便是如今已经十五岁，马上就要到弱冠之年的夜无忧，老者比起以前来更加的佝偻了，苍老的面孔虽然仍然有光泽，但是却怎样也抵挡不了岁月的侵蚀。

　　　　十五岁的夜无忧已经初具男人的韵味，古铜色的肌肤，结实有力的身体，接近一米七五的个头。和夜正相比除了稚嫩一点之外，两人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了。

　　　　“爷爷，您过奖了。这都是您教的好。”夜无忧谦虚有礼。

　　　　“嗯，无忧。记住，做人可以低调，但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知道吗？你的天赋却是极佳，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好的，而且你天性善良，这是你最为闪光的一面。爷爷希望你以后一直要这样走下去，你现在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而且现在又身怀我教给你的所有。别的我不敢说，整个安国之内你可以算是一流高手了。但是，这些有时候根本不值一提。所以，爷爷老生常谈，旧事重提，还记得当年爷爷在教授你本领的时候让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吗？”

　　　　“记得！爷爷，无忧一直都谨记于心。爷爷您是除了我爹娘以外最亲的人了，您说的话我时刻都记在脑海里呢。您当时在遇见我的时候，要我和您以爷孙相称，不对外人提起您，不到万不得已不使用这些本领。我都记得呢。”听到夜无忧说的话，老者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继而问道

　　　　“那你有没有怪过爷爷？”

　　　　“没有没有！爷爷对我视如己出毫无保留的教授了我所有，而且对我照顾无微不至处处贴心，我怎么会怪罪爷爷呢？我感激爷爷都来不及的。”夜无忧诚惶诚恐地说道。

　　　　“好，好孩子。不枉爷爷对你的一番培养。”老者觉得当年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一个坏人可以祸害很多人，但是也好认却可以拯救千万人。

　　　　“对了，爷爷。此次前来是要跟您暂别的。”夜无忧伤感道。

　　　　“是要去乡试么？嗯，我知道这些年来你白天读书晚上练功，两样都做到精益求精一丝不苟。乡试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丝毫的难度。但是，我要告诫你，如果以后为官，必要做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官，要记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知道吗？”说到最后，老者的预期渐渐地严厉了起来。

　　　　“嗯，爷爷。我知道，无忧一定要做个好官！”夜无忧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吧，你下山去吧。爷爷这些天又有所悟，准备闭关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搅我了。”老者说道。

　　　　“嗯，爷爷。无忧知道了，爷爷，那您保重！”说到最后已然发现鼻子竟然酸了起来。

　　　　老者看到夜无忧如此儿女情长的样子，心下随时感动。但是还是在夜无忧肩膀上拍了一下子，笑骂道：“多大个人了，还动不动掉眼泪，哪里像男子汉大丈夫。”

　　　　“在爷爷眼里，无忧不始终是个孩子么？”夜无忧狡黠道。

　　　　随后，两人便分了开来。老者看到夜无忧一路走了回去，轻轻叹了一口气，神态越发的落寞了。

　　　　“爹，娘，孩儿回来了。”还没到家，夜无忧就扯开大嗓门吼道。

　　　　显然，见到爹娘的喜悦把刚刚的离愁冲淡了不少。

　　　　还是那个家，篱笆围墙里面的茅草屋，此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汉子，却是夜正。数十年一过，夜正也步入中年，鬓角多了几丝银发，不过已然是那样的健硕。紧随身后的是夜无忧的母亲皇甫怡，不过皇甫怡变化比之十年前却是变化甚微，端庄贤淑。

　　　　“这么大了，还没有小时候稳重，像什么话！”夜正此时扮起了严父的角色，不过一直都是以慈父形象存在的他，突然转换一个角色感觉甚是怪异。

　　　　强忍着笑意，夜无忧腆着脸说道：“还不是想您和母亲了嘛！”

　　　　“你呀，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吼叫，吼什么吼啊。”皇甫怡还不知道夜正的毛病，随即就帮起了儿子。

　　　　这倒是事实，夜无忧五岁离家，刚开始，上学堂的时候住在家里放假了就住在老屋。后来过了几年，夜无忧对于呼吸吐纳渐渐熟悉了之后，身体各方面都协调矫健了很多，晚上睡上一个时辰就可以了，其他时候打坐，第二天仍然是神采奕奕。所以，为了锻炼脚力，他就干脆搬出去了。偶尔回到家里住上几天，接着又去山上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

　　　　“娘，这次回来乡试之后，我就住在家里了，一直到什么时候您觉得我烦了要赶我走的时候我才走。”夜无忧撒娇道。

　　　　“好好好，就住在家里。娘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赶你走啊。”皇甫怡听到儿子此次回来不再离开了，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团圆饭，饭见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乡试，是科考的第一关，科考总共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乡试出来的便是秀才，在安国内算得上是鲤鱼跃龙门了。会试，则是万千秀才齐聚一堂，选拔出里面比较优秀的，称之为进士。而殿试，顾名思义便是金銮殿皇帝陛下亲自面试，最后点拨三名人才出来，为状元榜眼探花。

　　　　青林镇位于落月城比较偏僻的一个小镇子，隶属落月城靖安县。

　　　　而此次乡试的地点便是在靖安县内，乡试时间是秋后，公布成绩在开春。

　　　　看着那巍峨的巨门，夜无忧心里震撼异常。通过了兵吏的检查，夜无忧顺利进入了县内。

　　　　“请问这位兄台，集秀阁在什么地方？”集秀阁，便是此次乡试的地点。夜无忧第一次来县城，两眼黑，只能问人了。

　　　　“兄台可否也是此次参加乡试的书生，在下朱子章，本地人。”这位年纪约为二十左右的书生热情地说道。

　　　　“嗯，我叫夜无忧。是青林镇来参加乡试的，但是人生地不熟，所以请问阁下了。”夜无忧问道。

　　　　“好说好说，既然都是参加乡试的试子，便一同前往吧，集秀阁我知道，就在前方不远处。”朱子章一脸热情。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向了集秀阁，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朱子章一个人在讲，夜无忧只是静静地听着，偶有朱子章发问了，他才说几句。

　　　　咚——

　　　　一声钟响，此次乡试正式开始了。

　　　　随着宣纸的发放，随之还有一只金色小竹筒，竹筒内便是此次的乡试题目了。

　　　　慢慢打开竹筒，从里面抽出卷成圆柱形的试题，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天！地！神！人！

　　　　不知道为什么，以往读书所用得到的道经礼经，还有诸国方略都没有用上，给了这么一个带有忌讳色彩的题目。

　　　　沉吟了一阵，慢慢思考着这四个字其中的关系，世人皆知天圆地方，因此我们生活在天地之间。神乃仙人，仙乃禁忌，却又仙人，仙人仙人，既为仙，何以还要带人？

　　　　夜无忧越想越迷糊，感觉思绪很乱，但是又觉得这一切似乎很合理。

　　　　仙，是神，主导一切，创造一切，亦可以毁灭一切。奖善惩恶，诛除妖邪。

　　　　但是跟天地又有什么关系呢？突然，他想起了爷爷曾经交给他的关于经脉和星空的关系，天地为炉，仙为炭火，人若炉中物。

　　　　仙就像一道利剑一样悬在人们头顶，教人们主张正义而不能胡作非为，人们在炉中只能感受着仙的存在但是却未曾见到，因为有炉子的阻隔。

　　　　想到这里，一切明了，于是奋笔疾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当以厚德载物！先引经据典。而后挥毫，天地画为圆，人且居于其中……

　　　　洋洋洒洒数千字，呼出了一口浊气。这一刻，仿佛自己脱胎换骨一样，煞是清爽。
第十二章　冷家来人
　　　　出了考场之后，夜无忧见很多学子都垂头丧气，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对于此次乡试，夜无忧是有着很大的信心的。毕竟三岁起开始到现在，整整十二个春夏秋冬。虽然只有白天在读书。但是自从学会了呼吸吐纳之法后，夜无忧比一般人精神上更加的强悍，虽然没有达到过目不忘，但是多加温习几遍，就会熟记于心。

　　　　虽然此次的科考试题有些怪诞，但是对于从小就跟着神秘老头学习各种技能和探测星象的夜无忧来讲，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的。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灰败着面孔向自己走来，正是在街上遇见同为考生的朱子章。

　　　　“无忧兄，此次试题实为荒诞，可是苦煞老哥我了。上天要敬畏，神仙岂是我等凡人可以品头论足的。搞不好，那是要遭天谴的。”说着还露出一副后怕的神情来。

　　　　“呵呵，天地神人。既然人在其中，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份子，里面必然是有联系的。只要行正坐端，也无需忌讳什么。”夜无忧淡淡道。

　　　　“哦？没想到夜兄还有此等见地，真乃奇人也。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要敬畏天地。”朱子章很惊讶夜无忧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但多年来的思想束缚，还是觉得神仙是要敬畏的。

　　　　“不知道夜兄准备去哪，老哥在此地长大，相识即是缘分，不如让老哥带领夜兄四处逛逛，一尽地主之谊？”

　　　　“朱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就快过年了。我想早些回去与家人团圆，下次有时间的话一定上门叨扰。”对于朱子章这个一面之缘的书生，夜无忧心里还是很有好感的，不过他既然答应了母亲要呆在家里陪她们一起，所以只想快快回到家中与家人一起。

　　　　“既如此，那我就不挽留了。下次来这里，一定要记得找老哥啊。”朱子章也是年轻人，不造作。看得出夜无忧的心思，所以便不做挽留。

　　　　“如此，珍重！”夜无忧抱拳一笑。

　　　　“珍重！”朱子章同样回礼。

　　　　青林镇虽然有很多来赶考的学子，但是却没有和夜无忧一起。出来的太迟，总是没有赶上那些想快快到地点的人们，在夜无忧想来，按部就班就可以了。

　　　　回到了家里，却没有如预料中那样在家里看到父亲母亲的身影，夜无忧心下奇怪了。

　　　　一般情况下，娘亲总是在家里啊，就算娘亲不在家，父亲也应该在。可是此时却不见两人的影子，会不会去了老屋？

　　　　想到就做，夜无忧喝了一口水后，就向山上走去。

　　　　结果，到了祖屋之后。发现祖屋灵堂前有纸灰，夜无忧心下一暖。知道肯定是父母在自己去乡试的时候来此祭拜求得先祖保佑的吧。

　　　　既然没人，那么便去看看爷爷。爷爷说过没有大事不要去惊扰他，自己考试完了，应该可以跟他老人家汇报一下吧。

　　　　在山林中，夜无忧可没有多少顾忌。这里已经到了十万邙山深处，一般镇子里面的猎户是不会到这儿来的。夜无忧展开身形，一路疾驰，轻轻掠过树梢便已逝去了踪影。等到下一刻的时候，夜无忧的身影已经闪现在了另外一处地方。这便是他十年来没日没夜修炼的缘故。记得爷爷跟自己说过，不论何时何地，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只不过有些时候，能力未有所及，便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最蠢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逃跑！

　　　　对，是逃跑！

　　　　虽然不是很明白老者所讲的话的含义，但是夜无忧对于老者有着近乎眷恋的盲目的信任。因此，他脚上的功夫在他身上那些本领来说算是最出色的技巧之一。

　　　　对于老者所居住的地方，数年来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夜无忧对此，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不消片刻，就已经出现在了老者闭关的参天树屋前面。

　　　　找到一根从树上耷拉下来的滕蔓，轻轻一拉。恒久，上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无忧吧，上来吧。”

　　　　夜无忧听到老者的声音，心里弥漫过一丝温馨，这些年来，这个在山间偶遇的老者对自己可谓是尽心尽力的教授，更多时候。撇开他教自己东西的时候，他更加像夜无忧的爷爷。对他这个孙子无微不至的关爱。

　　　　三下五除二的上到树腰，那里显露出一个约莫一人多高的圆洞，里面空间有一个小房子那么大，老者盘腿坐在里面。看到夜无忧的时候，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过仍然被浓浓的喜爱所替代。

　　　　夜无忧顺势坐到了老者身边，老者爱怜的用手抚摸了一下夜无忧的额头，转眼间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到这般大了。

　　　　“无忧，还顺利吗？来给爷爷说说，这个科考都考些什么东西？”老者笑呵呵地说到。

　　　　“爷爷，正要跟您说呢。这次的科考听怪异的。没有像往常那样考一些关于治国做人方针战略的，题目就四个字：天地神人。”

　　　　“天、地、神、人”老者一字一顿，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想到了某种可能，不过随即摇头。喃喃自语道：“莫非是，应该不会啊，不可能啊！”

　　　　“爷爷，您说什么呢，什么不会不可能？”夜无忧问道。

　　　　“哦，呵呵，不过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罢了。无忧，你怎么回答的？”老者笑眯眯的问道。

　　　　“爷爷，还是您跟我说的，天地跟人体有关系，人要奋发图强。所以我便……”说着，夜无忧就把答卷上的内容基本上给老者复述了一遍。

　　　　老者先是笑呵呵的静待答案，可是随着夜无忧渐渐的深入，老者把表情逐渐的凝重了起来，随后便是震惊。其中，老者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突然间陷入了木然，不过转瞬即逝。

　　　　“就这么多了。”夜无忧摊摊手。

　　　　“嗯，很好！无忧，你这个回答已经可以说趋近完美了。”老者肃然道。

　　　　夜无忧被老者夸得一阵脸红，随后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题，很快一个时辰便在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