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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怪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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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祖笑道:“聪明人都会这么做的。”
  吴畅懊伤之极,正要说什么,突见朱祖右手一扬,发出一枚暗器。吴畅猛地感到左肾部被射中,一枚有寸长的小铁钉扎进他肉里。他两腿一抖,猛然抽搐起来,会阴穴仿佛被打开了一般,周身的气一下子泄光,小腹一片冰凉。他顿时感到一种陷向地狱的恐惧。一切全完了,吴畅的两眼里流下了绝望的泪水。朱祖的这一招确是够毒的,一枚小小的暗器毁了吴畅男儿身,他的性机能荡然无存,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阉法,任你医道多么高明也救不了他了。
  吴畅似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心中的欲望尽皆毁灭,世界再不是以前的世界,他再也不是原来的他了。终于,从他口里发出一种极其怪异的尖笑,任他的想象力多么丰富,也想不到有一天要成为“太监”呀!这无情的现实突然落到一个对新生活充满向往的青年身上,那是怎样的灾难呀!
  朱祖似乎没有被吴畅的泪水感动,仍然面带微笑。即使他动了侧隐之心也晚了,破坏是容易的,复原就难了。他也是回天乏术。
  “小子,做一个龟奴,并不比死更难,你的选择是没有错误的,但你能否活下去,就看你的造化了。你失去了一件珍贵的东西,但也得到了你想保留的,你并不亏。挺起身往下活吧。”
  吴畅木呆呆地看了他一眼,脑中空空的,不知他的话是否正确,但感觉还是有的,他似乎不能违抗朱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他傻笑着点点头,说:“活下去,成了这模样,才想到死,那谁也对不起了,龟奴也许挺有干头。”
  “有志气。”朱祖赞道,“龟奴自有龟奴的造化,就看你怎么做了。”
  吴畅怪笑了一声:“你的话是不会错的,那我该怎样做呢?”
  朱祖笑着说:“要学会忍耐,只要能忍天下难忍之事,就一定大有作为,谁也不能打倒一个会忍耐的人,忍者无敌。”
  “对极了?”吴畅古怪地哼了一声,“谁也打不倒死人,忍与死又有何分别呢?”
  朱祖乐了,“小子,你的悟性倒高,终非池中物,还是先从忍开始吧。
  吴畅点点头,一副十分恭顺的样子。
  “跟我来。”朱祖挥动了一下右臂,带着吴畅绕过假山,向西边的那间房子走会。
  房子里挺乱,里面全是中草药,各种药味混杂一起,飘散在空气里,使吴畅有些受不了,但他没有忘记“忍”,皱替眉挺住了。朱祖把他带到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药前,说:“你把它们分开吧,相同的药归在一堆,我要看一下你的辨别能力。”
  吴畅没有吱声,蹲下去就埋头分药,心里的奇怪还是有的。这老杂毛搞什么鬼,难道还要让小爷当“龟医”不成?吴畅对中药还是认识一些的,所以分药对他不是一件难事,即便不认得中药也没什么,只要把相同的挑在一起就行。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吴畅把药分完了。
  朱祖满意地点点头,说:“这些药没有什么稀罕的,配在一起再加一样名药,效果稀罕了,你按说的去做。当归、五加皮、杜仲、银花、连子、龙胆草、白发、天冬、龙骨,再加一样地玄子。这些放在一起服用,好象是胡闹,那是不懂药的人的看法,地玄子乃地之灵丹,有它君临诸药,效果之神奇,不可思议。你把它们放到壶里熬去吧。”
  吴畅无语,马上遵命行事,不过他觉得有些奇怪,这老东西又没有病,别人也不要吃药,这药熬好了给准喝呢?这一次他还没有学聪明,想了好一会儿,也没理出个头绪,最后只好想”也许还有外人要喝吧”。不了了之。
  他把熬好的药端到朱祖面前,说:“药熬好了,你喝吧。”
  朱祖“哈哈”地笑起来:“我有病吗?”
  吴畅吃惊地说:“那你让熬药干什么?”
  “给你喝,我不能亏待你吗。”朱祖笑道。
  “我也没病呀?”地相惊讶地说。
  “你真的没病吗?”他的目光冷了起来。
  吴畅打了一个寒战,不错,自己已经不完全了,怎能说没病?可朱祖是不会好心肠的,他让别人喝药,绝不是为了治病。世间竞还有他这样的道士,“道”又何在?他极其无奈地苦笑了声说:“病在我身上,怎么就忘了呢?我实在该喝,不过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药喝进了我的肚子,竟治的是你身上的病。”
  “对极了!”朱祖兴奋地笑起来,“你终于成为一个聪明人了,但不知你的运气如何?”
  吴畅不解地问:“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朱祖得意地说:“是你的脑袋永远想不出来的法子,普天下懂得‘借物存丹’的人少之又少,有的即使明白也未必会做、这里要极其高超的药理智慧和捕捉丹田开穴的先机,‘火候’不老也不能嫩才好,功力差一点儿也不行。”
  吴畅说:“我还是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法子?”
  “明天朝日东升时你就明白了,那时你也许会觉得有趣,但你现在别乐,世事难料呢。”他神色悠闲,宛若浮云,让吴畅心里没底。
  “世间若有乐事,那一定是人家的,我乐什么呢?”吴畅忽然又哀伤起来了,好象他属于一个见不得人的世界。
  吴畅无法,一咬牙,把药汤喝了下去。药太苦了,药汤冲进他的喉咙,眼前顿时泛起一片黑花,刹那间,他感到周身的肉部变苦了,从汗毛孔向外冒苦气,这沉重而残酷的苦味仿佛一下子把他以后的岁月败坏了,苦进他的灵魂里去,他忙张开嘴,可什么也吐不出来。
  片刻之后,他感到身体发热发涨,肚子仿佛要鼓起来一般。慢慢地心也热了,两眼也有些发烫,身体软了起来,竟至不能站立了。躺到地上后,他感到自己正在逐渐消失,他的生命象一块冰一样在阳光下消融。
  朱祖开心地笑了。笑声很奇怪,吴畅觉得那一声声笑不是从别人的口中发出,而是来自他身体的内部,来自某个未知的神秘角落。
  “小子,你就躺在地上吧,没有什么床铺比大地适合你睡了,明天你会有一番特殊的经历。”朱祖说完,高兴地离开了药房。
  夜慢慢降临了,吴畅沉沉地睡去。这一夜他睡得很死,一点火星一样的念头也没有在他的脑袋里诞生,他仿佛成了一块炭,里里外外一片漆黑,什么动静也没有。
  黎明刚抬头,朱祖就精神饱满地走进药房。清晨的空气特别清新,他已进行了两个时辰的吐故纳新。每天的寅时他都准时练功,接受大自然的精微。他的丹田已经结丹,黄澄澄有鸡蛋那么大,但要把它变成“紫金丹”还需不懈努力。“金丹大道”的最后完成是“紫金丹”能从“印堂穴”自由逸出,这是得道的关键。如果“紫金丹”逸不出去,不能和天地灵气混融一体,金丹就是死丹,“紫金丹”光芒再好也不能算功成“得道”,因为“紫金丹”在人身体里发挥不了它的巨大作用。
  朱祖想速成“紫金丹”,所以把希望放在吴畅身上了。吴畅的功夫不行,但他却不是普遍的人,否则朱祖没有必要选择他,活蹦乱跳的青年有的是,他完全可以任意抓一个来当龟奴。吴畅在胡元身边苦心修行十几年没有练出什么名堂,但不等于没练,只能说他的功夫不知练到哪里去了。而朱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功夫在哪里。而且也知道“怪”在哪里,而他正需要这种“怪气”,只有借助这种“怪气”,他才能速成“紫金丹”。至于“紫金丹”是否能从他的“印堂穴”自由逸出,那是以后的事,他自信有米不愁没饭。
  他细心地端详了一会儿沉睡的吴畅,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掀了一下吴畅的眼皮,食指在吴畅的“印堂穴”上轻点了一下,吴畅顿时醒了过来,朱祖“嘿嘿”一笑:“你睡得一定很好,什么动静也进入不了你的身体。”
  吴畅呆愣愣地点了几下头,说:“你怎么知道?”
  朱祖道:“因为你已成了一个‘实人’了,‘实人’昏睡时,外界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哪怕是天惊地动也不行。”
  吴畅大惑不解:“什么是‘实人’?”
  朱祖轻轻一笑:“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跟我走,你要去做龟奴了。”
  吴畅无法,只好站起身来,他上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心稍安,和朱祖一同走出药房。过了假山,首先进入他眼帘的是一朵充满生机的水嫩黄花。霎时他想到了自己,心中一阵酸楚,情绪一落千丈。两位师兄不知哪里去了,他们也许正满怀欢喜呢,我却坠入了暗无天日之境,他们也许把我忘了,谁让我大无能呢?苦学武功十几载,怎么就不长进呢?难道这是天意吗?他正胡思乱想,忽见朱祖练功时的坐龟爬进了水池里。
  朱祖转身一笑:“你把衣服脱下了,跳进水池和龟玩一会儿,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吧。”
  吴畅不干:“我和它们交什么朋友?清早下水,也太凉太冷了点儿呀。”他忽然感到许多凉意。
  朱祖顿时火了,嘿嘿一笑:“你小子现在才想起来讲条件就太晚了。还是乖乖下去吧,免得我动手把你扔下去。”
  吴畅见他十分严厉,露出狰狞之相,有些怕了。这老杂毛功夫甚好,闹下去怕不会有什么愉快,看来自己还得就范。这种时候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使自己解脱,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脱去身上的衣服。这时的天气还是有些凉的,特别是早上下水是不适宜的,所以吴畅脱光了衣服还是不想跳下去。他用脚尖试了一下水,好凉,忙把脚又收了回来。
  朱祖十分不悦,说:“你等一下。”
  他从怀中掏出一包药往水池一撒,突然出手如闪电,用锐利之器在吴畅的身上扎了三个血孔,几乎是同时,他的右手“劳宫穴”拍到了吴畅的“气海穴”上,微用真力。
  吴畅突觉有一股火流进入了身体,同时也有一种说不清的什么东西从身上流走,不用说,进入了朱祖的体内,吴畅本能地感到不妙,想争扎却毫无力气;他心里苦恼之极,知道朱祖肯定在捣鬼。
  片刻,吴畅感到自己周身火热,口干舌燥,似乎不入水就会燃烧起来。
  这时水池中的龟也有了变化,它们都浮到水面上欢腾雀跃,似乎在进行盛大庆典。
  朱祖这时也放开了手,他面红润,眼睛里闪动着紫色的火焰。很显然,他得到了自己要得到的东西。
  吴畅极不情愿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笑得那么开心,怒恨不已。但他无法报复,朱祖绝不是他可以侵犯的,贸然出手,定然自取其辱。他还想犹豫,身内的燥热顿时猛烈起来。别无选择,他只好猛地扑进水池中去。
  在瞬间里他忘记了水池的龟,以为是自己进入清幽的小河里去洗澡呢。万料不到,他一入水,龟就向他猛烈进攻,这么好战的电恐怕是少见的。吴畅不识水性,又面对着一群疯狂的欲噬他的龟,那处境苦不堪言。
  水池中的水并不太深,但有的地方还是能没了他的。他没有办法,只有拼命向浅水处冲。那些大龟小龟紧追他不放,哪个地方也不咬,专门寻找他身上被朱祖扎的血孔吮血。吴畅惊骇万状,用手抓住一只扔到一边去,另一只龟又把头伸到了他的伤口上,他拼尽全力抵抗也不能把龟赶开。精疲力竭时,只好听之任之了。
  那只朱祖的坐龟赶开一只小龟,把头伸向吴畅的伤口上,吴畅顿时感到周身的血。急速外流,仿佛逃难的一般,不愿留在他的身体里。随着血的外流,他的感觉越来越轻,流血不再是一种痛苦而是飞扬的解脱。
  慢慢地,他听到了一种清脆的声音,仿佛来自大脑深处的那片死海,又似乎从骨头里传出。声音开始是连续的,犹如一线流水,但很快就有了间断,成了滴水一般,那声音越来越沉闷,象是愈来愈遥远,渐渐地模糊了,留下什么也感觉不到的空无。
  朱祖见吴畅低下了头,没有了挣扎,再也不拒绝水的拥抱,知道他的精气已竭,纵身向水池里一跳,踏到龟背上,伸手抓住吴畅的右臂猛地一带,他和吴畅同时飞离水池,落到高水池有半丈远的地方。朱祖把吴畅放到地上,右手在他的“膻中穴”上揉按了几下,吴畅艰难睁开了眼睛。朱祖笑道:“你太没用,几只龟都对付不了,你这个龟奴太不合格。”
  吴畅的眼珠转了几下,连恨的念头都起不了,他虚弱到了极点,说话都力不能胜,只觉得身如鹅毛似地到处飞扬。他两眼无神地看着朱祖,大脑里却空空如也。不知为什么,思想也不见踪影,也许他连想一下什么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祖在他身边转了几圈,说:“你比我想象得要差,我以为你能挺一会儿呢。不过我不会让你死,你还有用处。”
  他用食指点了几下吴畅的“气海穴”,吴畅感到一股温流进入体内。他的精神顿时好多了。朱祖见他的脸上有了神色,也许能表达喜怒哀乐了,就停住了手。他微微摇了一下头,似乎对自己有些不满意,轻轻地长叹了一声,“丹道难求”,这话有多么对呀!纵然功高如我,欲修成正果也这般不易,世上还有谁能呢?张三丰也未必能如意。
  他的情绪有些波动,看了吴畅,慢慢走到有些不明白,象他这样的天才,上苍为什么就不青睐?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饿其体腹,乏其筋骨,这真是浑话,人又有多少好年华呢?既然委他重任,就该助他一臂之力。转念一想,这也许正是道之所在,于是只有感叹了。
  东方的朝霞这时已红透了半面天,他仰望一会儿,淡泊一下心志,盘腿坐到一块光滑的石头上,闭目垂帘,调息起来。一旦他进入神奇的功境,俗事就会抛开了。他的功力毕竟不同凡响,等闲之人这时根本就不能练功,心念狂乱,气息不定,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太阳终于如火轮飞到了中天,吴畅感到渴望的温意,他象条僵硬的蛇开始复苏了。他先是一阵急促的呼吸,慢慢用手撑地爬了起来,虽然他感到了一阵眩晕,但还是站住了。他轻轻走到假山石旁,手扶一块大石闭目而立。他也想调息一番,可周身毫无回应,他身上内气已消失干净。他回头看了眼仍在练功的朱祖,真想拾起一块石头向他的脑袋砸去。一个臭道士,表面是人背后是鬼,根本不配修道,你若能修成正果那就滑稽了,世上再不会有修道之人。
  他的神思这时飞扬开来,十几年来的往事历历在目,但没有一件是他要记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倒霉,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裤裆,那个东西仿佛已缩进了肚皮里去。一股无名火,顿时升上心头。他奶奶的,这比“马阴藏相”还到家呢,可我不要这样呀!他眼里又滚出冰凉的泪水,心底的呐喊几乎要使他疯狂起来,身体一阵怪异的颤抖。
  朱祖功行三百六十周天,气满百穴肌理,缓缓收功而起中有数这时的心境极好,对万物充满了爱意,对吴畅自然就格外亲切,仿佛祖父对着小孙,和蔼地说:“你感觉好些了吗?”
  吴畅啼笑皆非、这种假惺惺的面孔让人生厌,不过他还是答了一声:“我已站起来了。”
  朱祖轻微地点了点头,温和地说:“你的气脉很弱,要少动,我已救过你一次了。”
  吴畅笑了两声:“我会再记住你的一次,除了记住你,我还能做什么?”
  “能喝药。”朱祖和气地笑道。“你至少喝三次药,跳三次水池。你还是有潜力的,别灰心,我这老头子的耐心是极好的。”
  吴畅身子一抖。猛地倒下去,他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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