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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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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一步,则是一世挣扎,一世繁华。她忽又想起初下山前王宿的话,那时不曾多想,如今才知何为逆流而上,进退两难,回看当日,是否轻率?是否失虑?是否……后悔?
秋往事怔怔站着不动,明知自己早已做了决定,却偏偏迈不出这最后一步,用尽浑身的力气也挤不出最后一丝勇气。她下意识地探手入怀,紧紧攥着秋随风的灵枢,仿佛这样便能寻到安慰。耳边忽似又听见幽幽的风竹声,音调低回,曲折宛转,每欲盘旋而上,总于最高点前化作一声轻叹,仿佛追之不及的梦想,仿佛说不出口的遗憾,带着些许的惋惜与惆怅,远远地淡入风中,再无觅处。
再熟悉不过的曲调令秋往事阵阵恍惚,似又回到了释奴营中,每每于一场大战之后,躲在荒草从中听姐姐吹无声的风竹,胸中凉凉的,似不经意间漏进了缕缕的风,整颗心仿佛轻轻地浮在水上,悠然安稳中带着恍然若失的怅惘,什么恩怨情仇,前路茫茫,也便这样随着曲声载沉载浮,虽仍萦萦绕绕地系在心间,却似失了重量,不足挂怀。平静地仿佛没有明天,平静地仿佛还有无数明天,时光便这样凝住,仿佛天荒地老,仿佛弹指一挥。
曲声渐低渐弱,牵作又细又长的一缕,几至不闻,正在似续似绝之处,却又陡地一扬,凤凰展翅般扶摇而上,于高绝处又是一个翻旋,倏忽已在九天之上。秋往事心头突地一记惊跳,猛然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耳边真有风竹之声,却正是从清和居内传来。她怔了一怔,不觉向院内走去,耳中闻得曲调又转,跌宕起伏,大开大阖,如尽览苍茫大地,如畅游碧落长空,直教人心潮澎湃,几欲拍案长啸。几番淋漓之后,曲声戛然而止,尾音拽出一抹余响,袅袅而绝,在空中拖出似有似无的痕迹。
秋往事踏着余音转入院墙,只见清和居面南一侧轩窗大敞,李烬之着一身浅色宽袖长袍,半倚半坐在窗台上,衣发飘拂,手中一管二尺四分长的碧色风竹虽已离了唇,却似犹在吞吐气韵,隐见光华流转,身边尚有小坛开了封的酒,溢出阵阵醇香。秋往事心绪翻涌,怔怔望着他,面上亦悲亦喜,又似失了魂魄般一片惘惘,嘴里轻喃道:“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李烬之却似听明白了她没头没脑的话,定定望着她道:“我替不了你姐姐,但我能做她之外的第二人。”
“你怎能,”秋往事倒似并未听明白他话中之意,“怎能吹得这般像?”
李烬之提了酒坛,轻轻自窗内跃出,招呼她同坐在檐下石阶上,举坛饮一口道:“因为她的心情,我能明白。”
“你能明白?”秋往事接过酒坛也饮一口,满脸懵懂地道,“可我不明白。这曲子的前半我能听得真切,可一入后半我便总没法自指法中将曲调辨个明白,便是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可以吹出那样的曲调,纵是不出声我都能觉出其中的飞扬之意,就像这尘世中有贪看不尽的精彩,挥霍不完的自在。可于我来说,每活过一日,便只意味着不得不再多活一日,我怎都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能吹出这样的曲子,就像对这日日苦拖的性命还有多少留恋,多少期待一般。”
李烬之轻抚着手中风竹,似是出了神,良久方淡淡道:“这曲子叫做《长风》,传为凤神碧落所做战歌,那是凤凰浴火之后的鸣叫,是舍身之后的大自在。你不明白,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姐姐,即便最艰难的时候,你也不曾独自面对过真正的绝望,因而也便见不到死地后的重生,即使如今她已不在,你也不曾减少过对她的依赖。等有朝一日你能吹这曲子了,你的自在法当会再上一层,而你姐姐大约也便能安心转世了。”
秋往事眉心一抽,胸中没来由地发堵,垂下眼连灌了两口酒,岔开话题道:“你们何时出兵?”
李烬之回头望着她,沉声道:“你当真选定了?”
“我其实真的不明白,”秋往事掏出飞鹏令递还给他,语中却带着压抑的不甘,“我为什么会选了你们。”
李烬之眉目略舒,稍觉安心,却也难免伤感,轻叹一声道:“这次确是我们对不起你,我虽不认为做错了,可对你,的确是亏负良多。你选了我们,我很高兴,可惜我连绝不相负四个字也没法给你。”
“我倒宁可你不给。”秋往事出神地望着地牢的方向,淡淡一笑道,“给了,你我都白多一份负担。乱世之中什么不是危若羸卵,谁又真有那千钧之力去对明日之事做出承诺。我又何尝不曾发过誓绝不做对不起姐姐的事,可结果呢?终究还是选了自己。”她忽坐直了身子,回头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李烬之点头道:“你说。”
秋往事神色认真地望着他道:“我要随军出征。”
李烬之一怔,微微讶道:“你当真要去?我们此去是打融洲,恐怕免不了会和裴节对上。”
“所以我才要去。”秋往事嘴角轻抿,眉心略沉,满面冰冷的决绝之意,“我并非没机会救他,是我自己放弃,既然任你们出兵,便已是默认他的死了。那么与其缩在后头隔岸相观,”她眉锋一挑,一字一句道,“我宁可亲手杀他。”
李烬之怔怔望着她,见她的眉目在月光下分明得纤毫毕现,双刃刀锋般的鲜明,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不见半丝婉转。他心中一突,忍不住别开眼道:“你何必如此苛待自己。”
秋往事忽然“嗤”地一笑,面上冷色一收,又带上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的神情:“你不是说过,我既已选择了下山,便已是选择苛待自己了么?我这人没有别的好,只是一朝下了决心,便绝不会含糊了事。这路是我自己选的,不管苛待不苛待,我都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李烬之情知是自己将她逼至这一步,也觉并无立场多说什么,见她心意已决,只得暗叹一声,点头道:“既如此,你过两日便挑五百人护送裴节上路,送他入融洲后,便留在当地打探情况,等我率军会合。”
秋往事点头起身,将酒坛塞回他怀中,正欲告辞,忽又想起一事,回身掏出楚颉的飞鹏令递过道:“对了,五哥你瞧这是怎一回事?”
李烬之眉稍一挑,讶道:“这是谁给你的,阿宿?”
秋往事摇头道:“若是六哥我还用问你么,这是二哥给的。”说着便将今日傍晚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李烬之越听越是皱眉,待她说毕后低头思忖良久,半晌方抬头问道:“二哥说他是在宣柏大街上的楚氏玉楼上看见你在底下小巷中?”
秋往事点头肯定道:“不错,就是鬓影衣香隔壁那间。”
李烬之面色凝重,沉声道:“他在骗你,那间玉楼只有一层,二层不过是为了好看搭出来的假楼,根本无阶梯可通,他又如何能在楼中看到巷内的你。”
秋往事吃了一惊,蹙眉道:“那他多半是在那几人挟我入巷时便看见了,不知可曾听到我们说话,又为何要骗我?他给我这令牌显是想我放了裴节,莫非他当真暗通裴初?”
“应当不会。”李烬之若有所思地缓缓摇头,“容府上下最不可能背叛的便是他了,裴初能给他的好处怎也比不上大哥,这笔帐他不会算不过来。”
“那又是为何?”秋往事问道,“总不成真是同情于我。”
“那自是不会。”李烬之思忖半晌,将令牌递还给她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先别对外声张,这令牌仍还给他,别多说什么,瞧瞧他反应,我也会派人去查。楚家内部也颇复杂,我想他多半是有什么理由不想咱们此刻出兵,但暗通裴初应当还不至于。”
秋往事收好令牌,轻松一笑道:“这等勾心斗角的就非我能应付的了,一切由你定吧,我便先回去了,明日若有什么新动静再告诉你。”
李烬之点点头,送她出了院门,看着她渐渐走远,忽觉心中一触,脱口叫住她。见她回过头来,却又不知要说什么,同她默然对视良久,终是暗叹一声,挥挥手道:“你今日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秋往事微微一笑,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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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十八章 密鼓(下)
或许因断了念,决了意,秋往事这一觉倒睡得踏实,醒来之时觉得心中坠坠的,似有什么沉淀下去,结作冷硬的一块。前日里的烦躁不安倒是一并绝了根,只身上仍隐约残留着些许疲惫,也模糊得恍若隔世。
外头风犹劲疾,略带着湿意,拂在面上只觉舒爽。秋往事身上最后一丝惫怠也终被吹得远远飘了开去,没了踪影。时辰已不早,后院内已是静静的无甚人影,秋往事胡乱用了些早膳,也便出了府,先欲去寻楚颉。
一上街便觉气氛不同,此刻已过食时,路边茶馆内却仍挤着满满的人,整条街都是高高低低的嘈嘈声,街上行人亦似受了感染,人人面上皆带着莫名的兴奋。秋往事一路走过,便听得嗡嗡的议论声随着自己的靠近远离一伏一起,隐隐刮得几声入耳,方知是大显皇长子裴节被擒的消息已传了开来,日前朝廷赐婚的余波犹未平息,这下更是炸开了锅。城中热闹得像是过节,四处皆可见人拂袖振笔,题写壁书,淋漓墨迹之间尽是激昂之意;街边说书铺子皆打出了“将门女勇擒乱国贼”的新名目,一改往日清冷,门庭若市起来;便连童子稚儿也传唱开了新的童谣:“冬雪消,春意浓,东南风起九洲同。凤翔万里不知远,四海江山一望中。”
秋往事一路行来,不由暗叹容府布置周详,不过一日夜间,便已掀起满城的民意沸腾,此时若再来一场大胜,只怕这天下民心,当真要尽归东南了。她今日穿着便服,倒也未被人认出,正低头匆匆走着,身后忽有一辆马车“哒哒”地驶到身前停下,车帘一掀,探出头来的正是楚颉。秋往事见他招手相唤,便一跳上了马车。楚颉微微笑着,问道:“真是巧了,又碰上七妹,你可是上营里去么?”
秋往事点点头,听他吩咐车夫先绕道去军营,便掏出飞鹏令递给他道:“二哥瞧瞧,这可是你昨日丢的飞鹏令?”
楚颉眸光一闪,接过令牌欣然笑道:“正是了,真要多谢七妹。这令牌关系重大,当真丢了可是麻烦。”
秋往事留心看他神色,却见他当真满面惊喜,觉不出丝毫异样。她也便不动声色,只胡乱寻些话题闲扯着,绝口不提裴节二字。岂知楚颉也当真似无事一般,同她有一出没一出地聊着,像是毫不关心她可曾拿这令牌做过些什么。眼见得军营渐近,楚颉仍无半点聊到裴节的意思,秋往事愈来愈是疑惑,终于沉不住气,不耐烦再同他拐弯抹角,张口便道:“有一事该让二哥知道,我昨晚拿着这令牌去地牢见过裴节。”
“哦?”楚颉眉梢微挑,轻叹道:“这也没什么,大哥此番考虑虽说是出于大局,到底不近人情了些。你与他原当有些话说,见上一面也好。”
秋往事几乎露骨地紧盯着他,见他面上带着无奈,语中透着抚慰,端无半分不自然,几乎怀疑他当真只是随性而为,并无其他目的,只得又道:“二哥放心,我并未说什么不该说的,也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
楚颉仍是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二哥岂会信你不过。”
说话间已至军营,秋往事白同他磨了半天嘴皮,仍落了个一头雾水,见他笑得温文尔雅的模样便来气,直恨不得拔刀逼他说个明白。楚颉倒似浑无所觉,亲送她下了车,又说了好些亲近安慰之语方告辞离去。
秋往事闷闷地入营中转了一圈,却未寻着李烬之,知他多半准备出兵事宜去了;飞隼队中也并无半个人在,想是又去了西郊放马;便连王宿也不在帐中,不知去了何处。她无事可做,看看时辰还早,便也牵了马出来,欲往西郊去寻沈璨等人。
城西秋鸿门处人流绎绎,闹哄哄一团。入城的队伍排得老长,既有衣衫褴褛,满面愁苦的贫民,也不乏衣着光鲜,仆从成群的富豪,多半皆是推车挑担,大堆的行李,显是自别地移居而来。出城一侧倒清闲些,不过疏疏散散排着几十人。秋往事有军中令符,便牵着马直往队伍最前头插去,推推搡搡自几名牵马大汉边上挤过时,忽听其中一人低声抱怨了一句:“贼兵崽子,挤你娘的。”
秋往事听得是北地口音,微微一怔,心中忽地一动,回头看时,正与其中一人打了个照面,看他身形轮廓,依稀认得正是当日挟持自己的那人。那人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怔得一怔方认出她来,面色登时绷紧。秋往事尚未来得及开口安抚,已听他厉啸一声,领着其余几人翻身上马,拔刀出鞘,猛地闯过人群向城外冲去。
城门口登时乱作一团,堵在前头的人群被连撞带踩,惊呼惨叫地倒了一地。守门兵士仓促间欲挺矛相阻时,却哪里拦得住,早被那几人借着马势一刀一个砍翻在地。人群见了血,更是如受惊的马群般狂乱起来,城内城外四处乱窜,倒把个城门堵得贴贴实实,互相推搡踩踏间又是伤了无数。
事起突然,秋往事也是吃了一惊,她从头到尾未对那几人露过半分敌意,不知他们何以忽然如此大反应。眼见几人横冲直撞,转眼已脱出人群,她本无意伤他们,也不欲牵累了百姓,便不曾出手,任他们向西逃去,待她牵着马挤来撞去地硬从城门穿出时,那几人早已奔在里许之外。
秋往事眼见几人去远,上马疾追。她的坐骑是火火沐相赠的释卢良驹,此时发了力,奔得劲箭一般,眼见得两方距离一点一点硬生生拉近。片刻间已追出十余里外,前头的几匹马已显乏力之象,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两边距离更近,转眼已不过相差十余丈,秋往事高喊了几声,令前头人马停下,他们却毫无反应,只加劲打马,也不知是否听见。
秋往事不欲出手,恐在疾奔之下伤了几人性命,便仗着马力紧随在后,步步逼近。眼见即将追上,忽见远处又现出几骑人马,远远地迎了上来,连连挥臂打着手势,似还高声喊着什么。秋往事忽地省起,四下一望,只见此处三面环山,平坦开阔,已是入了西郊围场,前头几骑想必便是在外围阻拦过往行人的飞隼队兵士。
又奔近几步,果见来人皆背弓披甲,正大声招呼前头几人停下。那几人见了容军人马,自是更不肯停,猛一勒马,转向北边逃去。秋往事趁机打斜插上,堪堪与几人并行。其中一人挥刀欲砍,方抬起手臂,便觉腕上一痛,长刀陡地脱了手。那人怒叱一声,正欲招呼同伴一齐动手,却忽听连声痛哼,紧跟着铿铿锵锵一阵乱响,回头看时,只见其余几人右腕之上也皆是鲜血长流,手中长刀尽数没了踪影。那为首一人见状不妙,打个呼哨,几人当下分作三组,散往三个方向各自逃去。
此时那几名容军兵士也已追了上来,秋往事指着向西向北逃去的几人高声喊道:“拦下他们,要活的!”
那几名兵士也已认出了秋往事,见竟有敌人可捉,顿时都来了劲,吹着口哨打着响鞭也分作两拨一径儿追去。
秋往事牢牢跟着那转向东面的领头之人,那人见她靠近,回手一鞭抽来,却被她一把抓个正着。那人正欲松手,秋往事早已顺势探手而上,狠狠扣住那人腕上伤口,趁着他吃痛泄力,一把扯过他胳膊向后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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