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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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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挥挥手道:“你在我手中丢的,我寻回来本是应该。”

三人各自落座。裴节扫了两人一眼,说道:“只是看来两位也没打算就这么放我回去。”

李烬之替他斟上杯茶,说道:“裴兄还是先说说,这段日子究竟出了些什么事。”

裴节苦笑道:“惭愧,许多事我也是不清不楚。当日与秋夫人几位分手后,不多久便遇伏,上来先杀了马,我伤了几人,终究逃不掉,还是被擒。之后便被灌了迷药,一直昏昏沉沉,没多少时候清醒。总算到临川后,大约是迷药用得多了,也渐渐适应,效力倒弱了些,断断续续清醒间知道你也在这儿,那日见官兵寻人,便故意弄出些动静惹人注意,倒确实被发现了,跟着便被关进牢中。牢里只留了两个守卫,迷药也未再加量,渐渐退去,我未弄清情形,便未动声色,仍是装作昏睡。那两个守卫起初还来喂些食水,约摸两日后便断了,我听他们私下交谈,似乎当日本是匆忙下牢,食水皆不足,第二日便该有人送来,却迟迟不见,不知是否存心要连我一同饿死在下面。我虽不知被关在何处,可见那两人态度十分慌张,似乎这牢室极难出入,若无人从外头进来,连他们也出不去。我自也不敢妄动,又不知是否你的安排,只有静观其变。可等了数日,我还罢了,那两个守卫却认定被弃,几乎疯了,盘算着杀我。我也数日水米未进,想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便先下手解决了他们。好不容易寻到个出口,却发现外头竟是水道,本想再寻别处,灯油却已用尽,只得硬闯试试。谁知那水道极长,我见游不到头,只能回转,却因数日未食,还未到出口便已气力不足,几乎淹死在里头,再醒来时,秋夫人便已在了。”说着疑惑地望向秋往事问道,“是你救的我?你如何过的那水道?”

秋往事随口道:“我走的别处口子,杨宗主把你从水里捞回来的。”又问道,“究竟是谁抓的你,抓你做什么,你当真一点也不知道?”

裴节显然有些懊丧,摇摇头道:“不知。”说着瞟一眼李烬之道,“我原本以为是李将军,如今瞧来也不是。还有什么人能在永宁境内有这等本事,只怕两位倒比我清楚了。”

秋往事本也未作指望,便挥挥手道:“这且不去管,之后还有些事,要麻烦你陪我们走一趟。”

李烬之听她一副强人所难的口气,忙道:“我们有些事,想邀裴兄与裴公帮忙。”

裴节轻叹一声,说道:“两位放我不止一次,我若无回报,原也说不过去。”

李烬之微微笑道:“你我两家若能携手,对彼此,对天下,都是好事,谈不上谁放过谁,谁回报谁,裴兄以为如何?”

裴节端起茶盏相敬,说道:“事到如今,李将军还愿意这么说,是抬举我了。”

 “并非抬举,这是实情。”李烬之肃容道,“裴兄可还记得,当日在秦夏牢里说过的话?”

裴节轻轻摇头,无奈道:“我那日说李将军若能让我们父子心服口服,我们也未必定要刀锋相向。老实说,那日说这话时,并不相信李将军真能做到,只因你再如何出色,容王却非英雄气概。可待到我们退出风洲,你重兴永宁,我方知道你当日并非戏言。有些话,以我的身份本不该说,只是欠了你们数回性命,也无谓再装腔作势。风洲、融洲,原本皆是显境,如今也不过年余,人人开口皆以永宁自居,人心向背,已是一目了然。大显初起,本是一腔热血,走到如今,并吞天下早已无力,固守一隅,也已失了初衷。我自问既无大志,也无大才,若皇位有一日到我手里,我不会与两位相抗。”

秋往事微微一怔,旋即大喜,跳起来道:“当真?!”

李烬之倒平静得多,轻轻拉她坐下,说道:“裴兄言重,眼下尚说不到此处,今日相商,是为北境之事,要请裴兄相助。”

裴节问道:“何事?李将军但说。”

李烬之道:“裴兄可知列宿之事?”

裴节神色微微一动,点头道:“听说了,释卢燎邦两股败军合在一处,想要立国。”

李烬之问道:“裴兄以为此事如何?”

裴节想了想道:“燎境之内,多一股势力,对风境自是好的。”

李烬之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只是米狐哲恐怕也这么想,未必如此轻易容他们立国。因此届时立国大典,我想邀裴兄一同走一趟,给列宿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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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第七十六章 大业(上)
 裴节并未思量太久便点头道:“北境之事,我们两家理当联手,李将军只管安排便是。”

李烬之举杯敬道:“那便先谢过裴兄。这几日便先委屈裴兄在此暂歇,裴公处也请写封书信交待一声。裴兄这几日也辛苦了,且好好歇息,有事只管开口,我们便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回到自己房中,秋往事一合上门便忙不迭拉着李烬之兴奋地嚷道:“五哥五哥,想不到他这么好说话,如此天下便平了一半了。”

李烬之见她如此欣喜,显然无论如何下决心,心底始终不愿与裴节为敌,虽不愿泼她冷水,想了想终究还是道,“你且别高兴得太早,他说的话,大约也就一半真心。”

秋往事倒并不似如何失望,撇撇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说来日登位不与我们为敌,那是指望我们为他这一句空话松了对显廷的警惕,若我们真傻乎乎地坐等裴初把位子传给他,只怕他们一朝喘过气来便翻脸不认人。可我们又不是呆子,就不会一步步继续逼他么,今日他落在我们手里,便不得不存了这一半心,将来我们再逼一逼,说不定便逼出一整颗了。他今日肯说这样的话,无论真心假意,都是低了头,肯低头便是有的商量,若换作裴初,那是断断不肯的。”

李烬之也缓下神色道:“我还担心你碰上他的事便难免要晕头,总算如今精明了。”

秋往事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若这么容易晕头,不早被你骗去卖了。”

李烬之笑道:“无论如何,裴节都比他爹好应付得多,趁着这回北巡,咱们有许多事可做。”

秋往事跃跃欲试,搓着手道:“北巡安排得如何了?列宿立国是在开春吧,咱们几时上路?”

 “风都的北巡人马已上路了,我过几日便出城,同他们会合了再过来。”李烬之道,“临川这里,方崇文大致已低了头,虽不死心塌地,至少暂时不会生事,顾雁迟留在登天楼的门路我也让他断了。旁的也没什么事,随时可以走。”

秋往事凉凉觑他一眼道:“你倒能耐,两下就收了方崇文。”

 “也要你出力才成。”李烬之笑道,“若不是你前头张牙舞爪一副夺权样,后来又与我闹不和,方崇文也没那么好说话。说到底,他在方家不是首脑,在容府也称不上梁柱,就算融东,来了也才一年,谈得上多少根基?真想拥兵自重独霸一方是行不通的,终究不过待价而沽罢了。如今天下势头,瞎子都瞧得明白永宁最盛,他若不是担心我忌讳容府旧臣,不会如此百般折腾,因此一旦发现你我不和,各自皆要拉拢人手,那层顾虑也便去了。他本是利字当先的人,说上一车好话,也及不上你同我闹一场更能定他的心。同样是左右周旋,要平衡于靖显间终究比平衡于你我间难得太多,也危险太多,他自然知道怎么选。”

秋往事探头瞧瞧天色,起身道:“那我还是赶紧回去,免得他觉得咱们和好了。”

李烬之忙拉住她道,“这又何必,他认定咱们有隙,就算咱们不吵,他恐怕也只当是面合心不合。你那小跟班在外头转来转去的,一看就没安好心,谁相信咱俩根本就没事?”

 “你说阿雏?”秋往事微微讶道,“那丫头还在?我还道她早该回去了呢。她见过你没有?”

 “没有。”李烬之道,“她昨天便在外头东转西转的晃了半日,约摸是怕我发现,没敢进来。我那会儿还防着杨宗主,也怕她若知道了什么回去不免露陷,便没见她。”

秋往事不由失笑道:“这丫头也是死心眼,我也不过是等得发闷,随口让她来探探,她倒不探出些名堂不罢休了。她在外头?靠哪个门?我让无恙去叫她。”

 “就由着她去岂不是好。”李烬之拉住她道,“一来练练她,二来也迷人眼目。”

秋往事摇头道:“我也该走了,正好领上她一块儿。”

李烬之见她一门心思要走,颇觉闷闷,不免挂下嘴角道:“想多见你一刻,真比收拾方崇文难多了。还不如裴节,好歹得你心心念念这么多日。”

秋往事听他满腔怨气,“噗嗤”笑出声来,转过身攀着他肩头轻轻在他唇上一吻,柔声细气道:“好啦五哥,别闹别扭,我赶着回去还不是办新军的事,既然方崇文已稳住了,裴节也弄出来了,眼下只等把新军编出来,咱们不就能一起风风光光北巡去了,岂不好过窝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束手束脚?”

李烬之趁势将她拉进怀中,说道:“那也不差这一晚。”

秋往事也被他撩动了心思,瞧瞧天色已暗,回去也确实做不得什么事,便道:“好吧,那便依你一回。”

李烬之眉开眼笑,似唯恐她反悔,立刻叫了季无恙来着他派人去军营知会。秋往事人虽不回去,心思却越发往营里绕去,追着他问道:“方崇文对新军的事最近可有说什么?我瞧他安分得有点古怪。”

 “我既要拉他,这事便交他管了。”李烬之道,“他肯转向我,也是因我暗示了将新军交他,只是我也露了不好公开与你为难的意思,因此不插手,由他自己去争。我想不管来明的来暗的,他至多争个副将做,怎么也压不过你去。”

秋往事不满地撅嘴道:“我就是不想如他的意。这回时间太仓促,能带走的只有一小拨,大半是当日止戈旧部和招来的新兵,方崇文军中精锐选出来了也赶不及编好带走,还是要暂时留在临川,若留守副将交给他做,那不仍是老将带老兵,和先前有什么不同?待咱们北巡回来,这帮人又成了他的私兵,上下将领都是他的人,到时就算我是主将,只怕也不是想带走就能随便带走,那我忙了这半日,岂不成了白折腾!因此我倒宁可他来同我争主将,就怕他明知争不过,跑去做副将,那我手底现成的只得一个无恙,可职位太低,又是文职出身,真不够同他争,就算勉强坐了平位,待咱们一走,恐怕仍要被他压过一头。”说着懊恼地踱了两步道,“大哥当初拆止戈骑,还真是留下不少麻烦,如今就算重新把人招回来,空了这两年,资历也矮人一截了。否则无恙、阿璨、柳云这些,早都已该出头,哪会是今天的位置。”

李烬之轻叹道:“大哥留下的烂摊子岂止这个,东南三洲不必说,靖廷、显廷、以致燎邦释卢,哪里没被他插过手脚?咱们现在正在势头,尚觉不出,日后会慢慢浮出来。”

秋往事稍一思索便觉烦闷,不愿深想,甩甩头道:“这些且不管,眼下你说怎么办?还有什么人选?不然调阿浒过来?不过他愣了点,怕斗不过方崇文。要不干脆还是叫方宗主来把方崇文弄走,一了百了。”

李烬之失笑道:“你若肯入枢教,也许方宗主处还有得商量。”

秋往事挑眉道:“那也未必,干脆咱们弄个刺客来杀我,硬栽到方崇文头上,这样咱们既有理由收拾他,方宗主也会出来净门户,岂不是好?”

李烬之瞧她跃跃欲试一副这便要动手去做的模样,忙按住她道:“你且安分着些,这么做便是逼他造反了,眼下他已转向咱们,走不到这一步。”

秋往事倍觉气闷,愠道:“那你说如何,这么不干不净拖着,太也烦人。”

 “你先别急。”李烬之笑道,“你莫忘了,融西我是打算给陶将军的,他已随着北巡人马往这儿来了。”

秋往事仍是皱眉道:“陶将军固然是能压服方崇文,可他做主将都成,哪能委屈去做副将?若是他手底的人,虽有几个能干的,可在裴初手下没得重用,声名不响,又是初来乍到,若强行安排,恐怕倒还不如无恙。”

 “陶将军来,未必是要做什么。”李烬之微微笑道,“融西兵马虽大半集于临川,可临川以淘金暴富,本地物产不丰,根本不够支撑,粮米布帛皆十分有赖于周围几座小城。那几座城,我会让陶将军一处处跑过来,未必立刻任什么职,只要以保障储君北巡治安为由将往来交通断上几日,方崇文便自然知道分量。那时他要担心的,就是整个融西的安稳,区区一个副将,恐怕已顾不上了。”

秋往事似有所悟,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倘若融西都叫人抢了,他抓着孤零零一座临川又有何用,我看我不妨和陶将军走得近些,到时你在方崇文面前便好周旋。”

 “我正有此意。”李烬之见她一点就透,愈发欣喜,不由叹道,“和你聊多了,便真不爱和别人聊,多费多少无谓口舌。”

秋往事笑盈盈觑着他道:“知道好处,便好好哄着我吧,若万一陶将军使力猛了,方崇文见保不住融西,破罐破摔一门心思只想抓住新军,我可不答应。”

 “你放心,我还有安排。”李烬之勾着嘴角,眉眼俱扬,压不住地得意,“咱们走后,新军以他为首恐怕是免不了,可咱们也不是没人,无恙一个或许压不住他,可若再多两个呢?”

秋往事早将各路人选翻来覆去想了个遍,却连一个合适的也不好寻,听他一开口就是两个,不由讶道:“哪两个?”

李烬之朝门外努努嘴,笑道:“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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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微微一怔,立即跳起来拉开门奔出外堂,一面走着,一面凝神细听,果然远远听得谈笑声,其中除去季无恙,另两个声音也十分熟悉,一个正是王宿,另一个却是米覆舟。她呆了呆,拔脚又跑回屋内,砰一声架上锁,拉过李烬之问道:“五哥,六哥和米小子是你弄来的?你说的就是他俩?”见他点头,顿时睁大了眼,捧着他脑袋左瞧右瞧。

李烬之不由失笑道:“你做什么?”

秋往事皱着眉,肃容道:“五哥,我瞧还是想办法把你脑袋里那根针弄出来,你瞧你都不对劲了。”

李烬之笑道:“我如何不对劲?”

秋往事忧心忡忡望着他,说道:“若没不对劲,怎会想起找他俩?六哥早已不管事了,就算要管,也怎么可能帮咱们管?这都还罢了,那个米覆舟,除了打架,脑子里翻不出第二条筋,能带什么兵?更别提和方崇文斗了。”

李烬之笑着拉她坐下,说道:“你放心,我好得很,找这两人也自有缘故,虽不是最理想,可只要用法得当,也未必不能起到作用。”

秋往事虽见他神色清明,却仍有些紧张,盯着他道:“你先说说看。”

李烬之道:“先说米覆舟那小子。他带兵确实一窍不通,我也并未打算要他带兵,我打算让他做个训武将。”

秋往事大摇其头道:“他武艺是够好,可他是天枢,半是天生,教不了人。再说他压根不知规矩是何物,你瞧裴初还让他领兵呢,结果呢?不全领到我这儿来了。这还是他的叔伯辈,都管不了他,我们的话他哪儿会听,你让他教人练武,恐怕他新鲜个三日就没影了。自己跑倒还罢了,可到时方崇文岂不把帽子往我头上盖?不行不行,这小子不能碰。”

李烬之挑眉觑着她道:“你也说他脑子里只有一条筋,难道咱们还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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