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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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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皱着眉思忖半晌,嘀咕道:“真不知他盘算些什么,莫非还藏了什么厉害人物,总不成定楚姐姐还会替他出头。不然是杨家?除了那老狐狸旁的也没什么了不起……”

刘雏颇有些不情愿,说道:“殿下,你答应了回头让我也参加合演选将的,这一去了,万一被储君扣下不让回来,你可不要把我忘了。”

秋往事不由失笑,说道:“好,你但凡真舍得不做这个郎卫,回城便先寻无恙报个名,编进新兵里。只是到时若没选上何意的位置,我这儿可没有回头草吃。”

刘雏立刻点头,笑道:“好好,殿下放心,只要在殿下手底,就算只做小卒我也愿意。只是殿下也要留心些,莫要叫那方崇文耍手段钻了空子,倘若到时真冒出个不相干的做了主将,那我……”

 “那你便还回来跟我,可好?”秋往事笑道。

刘雏大喜,这才乐颠颠去了。

秋往事独自在帐中出神,揣测着李烬之意图,一时猜他是否真想她强挖地道,迫方崇文做些出格之事,一时又猜是否存心想将事情闹僵好逼永宁一党主动要他让步。左猜右猜始终不得要领,正觉烦躁,忽觉一阵冷风吹进,抬头一看,见帐帘掀起,走进一人。她扫了一眼,并未在意,仍旧低头思索,想着想着忽觉异样,猛地抬头,往入帐后便一直立在帘边的那人望去,看清之后更是大吃一惊,失声呼道:“杨宗主?”

杨守一负着手,拐杖一翘一翘地拿在身后,笑眯眯踱过来道:“丫头回神够快,正是老狐狸来了。”

秋往事忙转着眼珠回想先前可曾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杨守一似看穿她心思,仰头笑道:“丫头放心,除了小夫妻闹架,别的并没听到什么。”

秋往事犹自震惊,盯着他讶然问道:“杨宗主不是在当门,几时到了这里?”

杨守一径自拉了张椅子坐下来,说道:“楼出云的伤已料理过了,后头只剩修养,老方同定楚丫头还有事想问他,便带着未然丫头留下等他好齐全。老朽有事寻你商议,便先走一步了。”

秋往事听说方宗主和方定楚与江未然在一块儿,略微放心,却颇讶异于他们竟同意杨守一单独来寻她,微微皱眉道:“为何没接到费将军通报,杨宗主是偷溜出来的?”

杨守一摇手道:“丫头这说的哪里话,老朽一个大活人,就算费将军一时不查叫我偷偷溜了,过了这许多日,难道还没发现?为何没有通报,这老朽便不得而知了。”

秋往事冷哼道:“杨宗主大活人一个,大摇大摆进了军营,还不是没人发觉。说吧,寻我何事?”

杨守一轻轻地笃着拐杖,说道:“眼下倒不急着说这事,老朽今日来,是想找秋丫头帮忙。”

秋往事微微挑眉,问道:“以杨宗主的本事,也会有事要我帮忙?”

杨守一笑道:“老朽一把老骨,哪里能同一城之主折腾。”

秋往事心下一动,顿时了悟他是为裴节而来,更连李烬之的异举也陡然有了答案,一时大喜,只觉浑身一轻,忽“啊”地大叫一声,拍案而起。

杨守一倒吓了一跳,愕然看着她。

秋往事回过神,自知失态,只得一本正经地顺势道:“我明白了,杨宗主是想请我帮忙救出裴节。”

杨守一本以为她免不了要遮掩一阵,未料竟如此爽快,不由怔了怔,也只得点头笑道:“丫头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秋往事不动声色地坐回椅中,说道:“恐怕要让杨宗主失望了。”

杨守一也并不发急,慢悠悠道:“秋丫头明明也想救他。”

秋往事听他果然一早就已在城中偷窥,心下暗骂,嘴上不咸不淡道:“杨宗主说得不错,我确实想救他,因此若救得出来早已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杨守一微微笑道:“有老朽在,或许便容易些。”

秋往事道:“杨宗主要救他确实容易,只管给方崇文下个咒术,让他挖出来给你不就是了。”

杨守一摇头叹道:“人我法可不是咒术,终究只有一时之效,方将军的因果法也有些功底,何况还有个李小子在边上盯着,更是麻烦得很,麻烦得很。”

秋往事摊手道:“杨宗主都无能为力,我更没办法可想了,除非……”说到这儿忽收了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杨守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呵呵道:“老朽固然能解了丫头的封复你枢力,可纵然解了,你可敢用?上回所幸你枢力几乎耗尽,所留不多,才勉强留了性命,否则不二法可是不止这点威力。”

秋往事想起上回受伤也是犹有余悸,面色微微一白,抿了抿唇道:“杨宗主会不知解法?”

杨守一摇头道:“丫头高看老朽了。”

秋往事仍不死心,说道:“若不能恢复御水,杨宗主又指望我如何救人?”

杨守一微微一顿,问道:“丫头赢得了楼出云,以尘入风之术应已有心得,当真不能御水?”

秋往事抓过桌上茶壶,一手提起,一手摊开,往掌中倾倒而下。水入掌心,并不四下流溢,倒似荷上雨珠,滴溜溜转着凝作一团,越聚越大,竟成了个圆滚滚的茶色水球。她放下茶壶,伸手去捏掌中水球,水球有如泥塑,随着她捏弄改变形状,三两下便捏出个圆头圆脑的小人。她递到杨守一面前让他看了看,忽抛弃水球复又接住,两三次后用力向上一抛,但听“砰”一声响,帐顶厚实的皮革竟被穿出一个圆洞,水球也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杨守一瞧得有些怔愣,只听她解释道:“我早试过了,抓在手里是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离了手便不行了。耍耍戏法唬唬人还成,至于辟水过人,我去河里试过好几回,喝了一肚子水,行不通。”说着似是意犹未尽,又倒了些茶水,捏在手中搓来弄去,一时捏成只小兽,一时顶在指上转,一时两手拉着扯成细细长长一条,玩得不亦乐乎。忽地手一抖,已握了把水刀在手,朝着杨守一当头劈去。他骇了一跳,正要仰身躲避,却眼前一花,但见水刀忽又一变,化作只尖锐利爪,秋往事也跳起身,张牙舞爪地作势欲扑,做着鬼脸“哇”地怪叫一声,水爪也随之擦着他鼻尖一抓而过。他被唬得一愣,半晌回不了神,秋往事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随手又将水团往帐顶一扔,仍旧砸出个洞。她仰头望着两个破洞,唇角噙笑,眉目生辉,出神地低低叹道:“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只是我还是喜欢自在法。”

杨守一怔怔看着她,心下不觉微微发软,想起顾南城,想起幼时的杨棹雪,想起当日鲜活跳脱的骆沉书,忽觉一丝动摇隐隐泛起。秋往事玩尽了兴,拍拍手坐下来,接着道:“杨宗主瞧见了,我如今就这点能耐,你不复我枢术,是救不了裴节的。”

杨守一回过神,定了定心思,又眯起眼笑道:“救裴节未必非要自在御水,同息人我,一样可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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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不解道:“同息人我,杨宗主还需求助于人?”

杨守一摇头叹道:“老朽虽兼通数法,却不能数法合一。纵能以同息法通过水道,也能以人令裴节与我气息相合,却只能两者分而行之,若要一面以同息法潜水,一面以人我法保裴节气息,却是力所不及。”

秋往事微微一怔,有些明白过来,喃喃道:“这两法若能同施,岂不是能令裴节也使上同息法?”

杨守一点头道:“正是此意。人我法可令人枢力于己相合,若施法之时自身仍带同息枢力,则受法者应当也便一时有了同息法。”

秋往事望向他道:“我的确能数法合一,即便现在这不知是风是尘的怪枢术,也是同兼自在不二方圆入微数法之性。只是我如今是何状态,杨宗主再清楚不过,内络尽封之下,莫非还能再学新法?”

杨守一顿了顿道:“所以老朽有意为你解封。”

秋往事心下一震,讶道:“宗主先前不还说你并无办法复我枢术?”

杨守一道:“如何复你枢术,老朽确实不知,可仅仅解封却并无难处。丫头只要忍着别动枢力,待我灌注二法,你应当不学而通,之后重新封上,便无碍了。”

秋往事瞪大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哈”地一笑,慍道:“杨宗主真当我是砧板上的肉,随你要解就解要封就封要灌什么灌什么?”

杨守一神情倒颇诚恳,说道:“此事也是情非得已,裴节之事,时间既紧,又需隐密,老朽想来想去,眼下着实没有其他办法。何况此事于你也并无坏处,倒还多得两法,何乐不为。”

秋往事冷哼道:“任由杨宗主对我施人我法,未免也太让人不踏实。”

杨守一仰头笑道:“秋丫头若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先前已说,人我法可使人枢力于己相合,因此施用之时,实则受术之人也便身具人我之力,只是不识运用才无法反制,可终究颇有风险,人我不施高品,便是因此。以丫头枢力之纯,要对你施人我法,该担心的是老朽才对。”

秋往事也知他所说不错,想来想去自己确实不吃什么亏,可明明已解了封,却偏偏只能老老实实再任他封上,又无论如何都不甘心。正心思百转,却见杨守一忽整襟危坐,正色道:“若要做此事,还请丫头答应老朽一个要求。”

秋往事一怔,失笑道:“明明是宗主有求于我,倒还有这般多要求?”

杨守一肃容道:“丫头请答应老朽,解封之后,绝对不动枢力,一旦学会二法,也要立刻重新封上。”

秋往事颇觉不豫,闷哼道:“杨宗主就这么怕我恢复枢术?”

杨守一摇头道:“以你如今之能,纵不解封,一样横行天下,老朽又担心些什么?只是你枢力一动,也许无事,也许有事,老朽实在无从知晓。若是无事自然皆大欢喜,可若一旦有事,便是死路一条,无可挽回。这风险太大,承担不起,你若不应,老朽宁可不救裴节,也不能冒这个险。”

秋往事越听越怒,说道:“杨宗主这会儿想起心疼我了?若非拜你所赐,我何至于此?按你所说,我这一世都压根不必指望恢复枢术,即便已无妨碍,也因无法尝试而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杨守一看着她不说话,算是默认。秋往事盯他半晌,忽地一拍手,说道:“好吧,既然杨宗主坚持,我答应就是。”

杨守一见她忽然应得爽快,倒有些讶异,说道:“丫头可要说到做到。”

“自然。”秋往事道,“只是我也要请杨宗主答应一个条件。”

杨守一微微挑眉,笑道:“丫头明明也一心要救裴节,老朽送上门来,正是帮了你的忙,怎如何倒像是老朽求你?”

秋往事皮笑肉不笑道:“彼此彼此,和杨宗主学的。”

杨守一大笑道:“好好,丫头且说来听听。”

秋往事道:“杨宗主救完人后,立刻离开,裴节要留给我。”

杨守一微讶,说道:“这可为难老朽了。老朽插手此事,便因裴公相托,老朽与他有些情面,若是空手回去,老脸可没处搁。”

秋往事道:“这个好办,我着裴节写封平安信,给杨宗主带去交差便是,我也自会同他交待。”

杨守一微微皱眉道:“丫头留着裴节,也是给自己找麻烦,又见不得人,打算如何处理?”

“这便不劳杨宗主操心。”秋往事道,“我总之不会伤他性命便是,总会让他完完整整回去。”

杨守一略一思忖,点头道:“好,老朽信得过你便是。”

秋往事瞟他一眼,凉凉道:“多谢了,杨宗主信我一回,多不容易呢。”说着起身往床上盘腿一坐,说道,“来吧。”

杨守一走到她身前,自怀中取出个小匣,说道:“会有些痛痒,丫头忍忍,尤其切记,万万莫动枢力,即便尚未解完,也勿随意试探。”

秋往事撇撇嘴道:“知道了,杨宗主珍惜机会,能这么摆弄我,也只这一次机会了。”说着便眼一闭,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本以为免不了挨刀,可等了半晌,只觉有些针扎般的刺痛麻痒,体内却已慢慢起了变化,原本混沌不知所踪的枢力渐渐鲜明,随着最细微的思绪轻轻起伏,似乎蓄满了劲,只要稍一动念,便可运转自如,通彻天地。先前许下的承诺陡然变得艰难起来,当久违的熟悉感觉如此清晰地重现,便如干渴欲死之人骤然嗅到水汽,不必心中思索,浑身上下每一分肌骨,每一寸脉络,每一滴血液,都已抑制不住地发了狂,深埋的枢力骤然沸腾,如炽热的岩浆,翻滚着似要冲破一切屏障,喷涌而出。

便在此时,忽觉似有几注冷水灌入体内,锁链般交织起来,冰凉的感觉如水般渗透蔓延,迅速融入枢力,合而为一,很快难分彼此。她整个人也霎时冷下来,脑中一清,感觉体内枢力渐渐收敛,终至平静无波。睁眼一看,见杨守一神情凝重地盯着她,便问:“刚才可是杨宗主用人我法把我拉回来?已解封了?”说着低头一扫,猛见身上疏疏密密插着许多纯白长针,针尾缠着白线,或三或两地彼此相连。她骇了一跳,不由惊呼一声,伸手便想去拔,叫道:“这什么鬼东西!”

杨守一忙一把按住,说道:“莫急,莫急,待传完了同息法再拔。”

秋往事讶然道:“解封莫非便是这样解?”

杨守一点头道:“正是这样解。丫头内络被封,是死枢插入关窍,阻断了枢力流通,这针插进去容易,可要取出来,只能割开皮肉生剜,未免太吃苦头,纵可以人我法止痛,可总免不了流血,随后还要下水救人,也太辛苦。因此不如将碧落针插于死枢两侧,针尾以碧落丝相连,如架一桥梁,为枢力另辟通途,同样可收解封之效,虽必不如原先流畅,一时权宜,却也已足够。”

秋往事满脸嫌弃地看着满身晃晃荡荡的针线,说道:“杨宗主是存心的吧,这副模样,不拔干净没法出去见人,便不必担心我解封之后不肯重封了。”

杨守一仰头笑道:“丫头多心,多心。”

秋往事不满地轻哼一声,说道:“当日插死枢时,宗主做什么不像这碧落针似的在尾巴上留一截线,那样想解之时不就一拔便好?”

杨守一笑眯眯望着她道:“可不就是怕你无事拔着玩。”

秋往事知他取笑,一时气结,正欲反唇相讥,却见他忽抬手去拔碧落针,不由一怔,问道:“怎了?不传了?”

杨守一一面利落地拔着,一面冲她晃了晃另一只手中握着的碧落丝,说道:“传完了。”

秋往事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碧落丝绕在其中一根针上,想必先前说话时一直在灌注枢力,不由讶道:“怎的没感觉,方才人我法倒明显得很。”

杨守一笑道:“若有知觉,便不是同息法了。”

说话间碧落针已尽数拔完,秋往事体内枢力也重新陷入混沌,无处寻觅。她眼前一暗,似乎天地的色彩都不鲜明起来,新得的两法也丝毫无挽于低落的心情,连试用的兴致也提不起来,没精打采道:“法是有了,可要怎么用?”

杨守一慢条斯理地收着针线,一面道:“这便只有丫头自己知道了。”

秋往事闷闷道:“我如何知道,这以尘入风,我至今也是稀里糊涂,随手使出来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杨守一笑道:“待丫头见了裴节,随手一使或许便会了。”

秋往事听他说得虽似玩笑,却也知实情确是如此,嘴上没好气道:“若随手出了不二法把他劈死了,宗主自去同裴初交待。咱们等入夜再去,宗主可要先出去逛逛?”

杨守一摇头道:“正好趁着这会儿,同丫头聊聊……”

“杨宗主。”未入正题,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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