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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旧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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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地晃荡着两颗人头,分辩说:“是来了六个,我和阿忠一人两枪,先是放到了四个。有两个机灵,跑得快,冲出去了。那红毛跑得快,火铳都丢了,我看也火铳来不及用了,就提着斧头追上去,阿忠从红毛身上拣了一门火铳。这两个家伙也不知躲,他打死一个我砍倒一个。嘿,这红毛还挺机灵,险些……

  张弘在这里表功,李一官却没心思去听了。他大叫一声“坏了”,提着火枪就转身跑开了去。

  ……

  这次从“维多利亚”号上一共下来十八个人,现在所有的同伴都死了,但是彼得活了下来。

  在这场遭遇中,尤其是在队长阵亡后,彼得是所有人中最为冷静的。而在遭到伏击后,彼得做出了两个无比明智的选择。第一个是立刻向前冲,第二个正确的选择是装死!

  事实证明,选择强突是当时唯一正确的选择,否则李一官从身后杀到他们就全都完蛋,但是彼得得以侥幸存活,则归因于他的第二的选择。

  为了隐蔽的需要,李忠和张弘在开完第一枪后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转移,这样做虽然有利于他们隐蔽,但是也造成他们无法有效沟通。要说李忠和张弘两人这个兄弟,当真不是白做的!他们发现下面的四个人打算强突,两人不但都在立刻选择了射击,而且他们选择射杀的目标居然都是同一个人。

  李忠和张弘竟不约而同地向一个目标扣动了扳机。

  彼得刚才做出了强突的决定,但是没有出现的敌人究竟是在前面还是后面他也拿不准,而万一敌人是在前面,那可当真是没有活路了。或许是上帝显灵,便在张弘和李忠枪响的那一瞬,彼得因为脚下发虚,竟被一颗石头拌倒在了地上。彼得本来还打算爬起来再跑,但是他却无比清醒地发现前面只剩下两个同伴在夺路而逃,于是他立刻选择了装死。

  彼得摔倒的方向其实并不正确。李忠和张弘是在他们起跑不久开枪的,此时张弘的子弹是迎面打来,李忠的子弹则是接近侧面,如果彼得果然中弹应该是向后侧方倒下,但实际上他却是向前摔倒的。

  然而,火枪发射时腾起的硝烟,以及枪口喷出的火焰,干扰了李忠和张弘的视线。另外,他们两人在伏击前,并不曾约定谁击前谁击后,他们更没有想到会击中同一个人!他们看到有两人应声倒地后,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逃跑的两个红毛身上。张弘丢掉火枪就提着斧头去追,李忠则跑到最先倒下的红毛尸体上,拣了一杆未曾发射的火枪追了出去。

  李忠和张弘只惦记着眼前逃跑的红毛,哪里顾得上身后的动静?而李一官等三人紧赶慢赶却毕竟是慢了半拍。就在这个空档,彼得已经窜进树林里,借着树阴往前跑了几步。他看到李一官等人从后面追来,则赶忙隐身不动。

  李一官后到,他虽然四下查看了一圈,却是找李忠、张弘的踪迹,也不曾想得到林子里还藏着一个彼得。待李一官一行前去接应李忠、张弘,彼得便立刻借着林子隐蔽,尾随李一官而行。待李一官、李忠等人汇合返回后,彼得这才一口气跑出几里地去,终于平安回到了“维多利亚”号上。

  彼得&;#8226;斯特卡尔是李一官算计下唯一的漏洞。李一官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惜他之前不能阻止彼得的几次正确选择,现在他也不能留下彼得的性命。当李一官意识到问题所在并且追到海边之时,彼得已经回到了“维多利亚”号上,而李一官则只能远远地看着海上的那条帆船,然后转身离去。

  待回到村子时,天已经快要亮了。经过一日夜的战斗,李一官精疲力竭。但他顾不得休息,便立刻来见陈老爷子。昨夜的诱敌之策显然不能对陈家村的族长隐瞒,其实,有很多事情还需要老头配合。尤其是红毛撤退之后,村子的秩序需要他来维持,受到损失的人家也需要他居中调和,化解矛盾。现在李一官要和他商量的,则是陈家村的去留问题。红毛船就在不远处的海上,若他们发动进攻,只需要几个时辰就能赶到,而这些良善出身的村民们不可能抵挡的。

  在陈老爷子的院子里,李一官看到了老头。院子里的尸体已经连夜清理干净,那个残废没了双手的红毛,则被村民们拖出门外砸成了肉泥。走进院子,李一官发现气氛沉重。他抓住一个村民询问,原来是陈家的女眷因为受了侮辱,在红毛离去后,已经全部在后院自尽了。李一官闻言神色黯淡,但是这些事情他插不上口,也无法插口。或许,死亡对她们来说,反是真正的解脱。

  “员外!”

  “啊!李东家!”

  陈老爷子悄悄抹了一把眼泪,试图掩饰自己的悲伤。女人失节,是比死还要严重的事情,尤其还是被红毛侵犯。作为一族之长,他不得不让她们选择死亡。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铁石心肠,后院房梁上挂着的都是他的亲人!老头心如刀绞,甚至不敢亲自进去多看一眼。虽然陈老爷子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然而心中的悲痛却不是说掩饰便能掩饰的,他此刻即使勉强抹干了眼泪,声音却仍有些哽咽。

  李一官神色黯然地向陈老爷子拱了拱手,他踌躇片刻,仍然决定实话实说,道:“员外,一十八名红毛,天黑叫逃脱了一个,想必红毛船已知道此处之事了。您也看到红毛心狠手辣,若他们前来报复,天光后不久便要杀来了。”李一官为难地说,“光明正大地打,咱们打不过。员外,我看还是大家赶紧避一避罢。”

  抛弃家园,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痛苦的,而且李一官也不知道他们能去哪里避难。如果可能,李一官愿意收留他们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现在李一官也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又如何收留他们。不过,陈老爷子此时却表现出了罕有的坚强。他在儿子的搀扶下,站在李一官面前,说道:“李东家说得不错,是要避一避。”老头当下叫来管家,吩咐道,“去,把全村的人都叫起来,带上粮食和必须的物件,天亮前到这里集合,不管怎样,先进林子避一避再说。”

  管家下去传令了,李一官说道:“这样就好。我在海边留了人,红毛若有所异动,便立刻来报,员外且放宽心。”

  老头颤抖着点了点头,末了,他抬眼打量着眼前的李一官,良久方道:“李东家,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李东家可否答允。”

  “员外请讲。”

  “李东家,还要走么?”

  在这个时候,李一官确实应该留下来帮助乡亲们。但是现在已近中秋,距离他遇袭将近一个半月了,那条逃脱的船想必早已将自己遇难的消息带回去了。李家是大家族,争权夺利在所难免。他虽然是李家的嫡长,但是他还有个干练的叔叔,而且李家的产业有一半是他的叔叔打下来的,是以李一官在李家的影响反倒有所不如。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李一官这些年来拼命在海上奔波,而这一个多月在别人眼里或者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李家来说却足够发生许多事情了!

  李一官思前想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安顿好乡亲们,我就要走了。”

  老头知道李一官这是客气。家族里的事情,老头知之甚深,李一官虽然不多说自己的家世,但是有些事情老头还是能够瞧出来一些端倪。见李一官确定要走,陈老爷子不多纠缠,单刀直入地说:“李东家,您是做大事的人,这一点,老朽看得出来。您要走,想必也是有必须走得理由,老朽不敢强人所难。只是,这回您也看到了,我陈家村与世无争,上苍却降下这等惨祸。这些年,红毛出没,老朽也是有所耳闻。本以为,他们不过是求互市,却不曾想,他们如此狠毒!”

  老头说得激动,一口气没喘匀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儿子搀扶着他,连忙用手给他顺气,老头好半晌才平息下来。却听他说:“今番,是多亏了李东家仗义援手,我辈才侥幸逃的大难。只是,红毛下番再来,陈家上下又该如何?这躲得一时,也躲不得一世啊。乡亲们,不能在林子里躲一辈子吧!

  是故,为了陈家村的长久安宁,方才老朽及众乡亲们商量,打算选出一些后生跟随李东家出去见见世面,也学一身本事。他日学成归来,我陈家村也才算是有了指望啊!老朽与众乡亲议定,只要李东家肯收留,族中子弟,便是李东家的学徒,如何使唤,全凭李东家做主。只求有口饭吃,能学一身本领,我陈家上下永世不忘李东家的大恩大德。

  老朽,在此给李东家跪下了!”

  李一官不料陈老爷子要给自己下跪,赶忙将老头托起来,道:“员外不必如此。我兄弟落难至此,得乡亲们看顾,这才留了一条性命在。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员外且管选好族中子弟,李五随后便派人来接应他们。员外放心,陈家子弟到了李家,李五一定好生调教,不叫员外与众乡亲们失望。”

  “不,老朽的意思,是让他们这回就跟李东家走。想来,李东家这一路上,也需要人手使唤,不知李东家以为如何?”

  “好。如此,便依员外安排。”

  ──────────────

海盗当兵☉第十一回
明天启二年八月十二己亥,基督一六二二年九月十六。

  厦门。

  进入八月中旬,天气开始转凉,但是中午时分却仍十分炎热。尤其是知了在枝头没命地嘶吼,那嘈杂的噪声惹得人好不烦闷。

  在许计洋货行后院,许素心斜在树荫下的凉席上,一面享受着奴婢的推拿,一面听着账房汇报这些日子收货的情形。其实,许素心手头拿不出许多现银,奈何许家背后有李家作靠山,信誉甚好,而且那些商户的货若不卖给他就得放到烂了臭了。因此,这一个月来,他连买带赊已经备下了整整三大船的货,照许素心的估计,随着时间的推移,今年他能低价吃进###船的货。如今这边货贱而那边货贵,这几船货送过去,那得赚多少银子!

  现在唯一令他头疼的,是这批货怎么运走。

  本来许素心是完全不担心红毛的。一直以来,红毛和李家相处融洽,但是许兰心的提醒多少有些道理。红毛可不是开善堂的,下手也黑着呐!这批货数量巨大,说不得红毛会红了眼。这万一有个闪失,不光是他许素心就此完蛋,便是李家也得赔得倾家荡产。尤其是这次红毛的势头与从前都不大一样,近来出海的船据说全部下落不明,如今不仅是商船,甚至连渔船也时常消失得莫名其妙。许素心在海上闯荡了几十年,鼻子是格外灵敏,从这些细节上看,红毛这番有点丧心病狂了。还有另一个消息让许素心担忧,据说有一些专做无本生意的如今同红毛作了一路,这便更让许素心不得不小心行事。

  上月中旬的时候薛伯泉奉命去了澎湖,但薛伯泉至今尚未回来,许素心也就完全摸不透红毛是个什么态度。现在海路断得彻底,给平户去信往来耽误时候,至于直接雇船从厦门放洋许素心也没有把握。

  此刻,许素心一方面希望薛伯泉带回来好消息,一面也开始将希望寄托于远在平户的李旦。此番红毛这样大动静,平户那边不会没有消息,以李旦的眼光定然是看得出其中的商机。红毛在平户有人,他们是什么态度李旦应该清楚,若无意外他定会多派船来。而且李旦从平户发船与许素心在厦门发船有个不同,李旦那边发船都是领有御朱印状①的,红毛即便不看李家的面子也不能驳幕府的面子,不然他们在平户的商馆可要难做了。只是这些念头皆为许素心一厢情愿,薛伯泉此去,二十多日没有消息,平户那边也不见只言片语带来。眼见货物愈收愈多,签出去的欠条也越来越厚,许素心却愈发觉着不踏实了。

  许素心有点踌躇,这收货的事情是不是先停一停,等平户那边有了消息再说?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但是坏处也甚为明显,许素心不得不为此赔上自己的信誉,这又叫他有些举棋不定。

  许素心皱着眉头,看见弟弟许兰心正好从面前通过,便忍不住问道:“兰心,伯泉该回来了罢!”

  那日许兰心去找张嘉策,本意请免了薛伯泉的差事,结果他与张嘉策往来说了一阵,却反倒将薛伯泉的差事做实了。许兰心却非不顾薛伯泉的死活,他这般做,一则听了张嘉策所言觉着危险不大,一则他也确实需人出去打探消息,再则,那日许兰心是说自己要去,最后却是薛伯泉拦了下来挺身而出的。

  既然许兰心和张嘉策都拍了板,薛伯泉这趟澎湖一行便是铁板钉钉了。只是他竟一去二十多日杳无音讯,这多少有些让许兰心担心。许兰心掐指一算,道:“这眼瞅着该是中秋了,回来……应该也在这几日了。”

  正说话间,一个小厮穿门而入,喘着粗气道:“回禀大老爷、二老爷,薛……薛伯泉下船了!”

  许素心、许兰心兄弟这些日来,日也念夜也念,到今日总算是把薛伯泉给盼回来了!许素心闻说薛伯泉回来,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他推开正在给他捏背的奴婢,问道:“人呢?”

  “下……下船便被张将军……带回衙门了。”

  那小厮也是跑得狠了,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许素心听罢忙道:“弟弟,去,你这就带人去衙门口盯着,薛伯泉一出来,便立刻带来见我。”

  ……

  之前没有薛伯泉消息的时候许素心着急,现在薛伯泉平安回来了,他反倒更不平静。上回,许兰心为薛伯泉的事情已经和张嘉策打了招呼,又送了一笔银子,现在若是要发船,水师这边想必没有什么问题。这一路平安与否,大体决于红毛的态度,再进一步说,便是薛伯泉这回带来的消息了。许素心这番为了进货,已经丢进去了数万两银子和欠条,饶是他沉得住气也难免有些紧张。

  许素心理好衣衫来到客厅,背负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他正过来翻过去地捉摸,这回薛伯泉究竟是带回来的什么消息,可是这又岂是他凭空臆断便想得明白的?结果,许素心是越想越乱,也不知等了多久,又让小厮出去看了几回,直到天色将晚才总算是将薛伯泉盼了回来。

  “世叔!”

  “贤侄啊,坐,快坐。看茶!”

  本来许素心煎熬得甚是心焦,不过在薛伯泉踏入门来的时候,他却迅速平静下来。许素心将薛伯泉拉在身边坐了,两人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几。薛伯泉吃着茶点,许素心则在一旁好言宽慰,末了又招呼他一并用了晚餐。待薛伯泉酒足饭饱之后,许素心才向他询问了此次出洋的情况。

  要说凶险,薛伯泉这趟出海倒是没有什么凶险。那日薛伯泉与郭鸿泰以及两个红毛出洋,一路顺风顺水便到了澎湖。红毛对薛伯泉的到来十分欢迎,招待起来也十分周到,即便红毛后来知道他只是个传话的商人,也没有稍加刁难于他,那红毛的首领仍然与他谈了一些通商互市之事,并修书一封请他带回。

  红毛与朝廷之间的这些烂账许素心并不关心,只要现在不要打了起来就好,许素心关心的是红毛对李家的态度,这可关系着几十上百万两银子的生意呐!

  ──────────────

  ①御朱印状,万历二十年(倭文禄元年, 1592年),丰臣秀吉为促进贸易,颁发了盖有朱印的贸易许可证,时称“御朱印状”,领有“御朱印状”的贸易船称“御朱印船”,此法为后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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