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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哭(完结)_-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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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设下的咒术,当然可以由他控制。远隔重山,千里之外,依然可以保护她……她一时竟怔住了,呆呆的望着手机屏幕,完全没注意到被他压在身下的周亦涯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边上移了移——实在是,那个叠在一起的姿势亲密的有点让人吃不消。
  “马荆棘!”
  她在周亦涯的声音中倏然回神,只见大少爷正和她大眼瞪小眼,黑框眼镜背后的眸子神情怪异,说话也不像往常那么傲慢了,低声道:“你发什么呆?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她抬眼望向四周的水幕,白初一的灵力当然比他强多了,但是隔了那么远,力量毕竟有所削弱,再说只是这样一味的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找到凤鸣才是。
  想到这里,她一翻身从周亦涯身上爬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师兄你留在这里,他们暂时伤不到你。我去拿一下手机。”
  周亦涯拉住她的胳膊:“这种时候拿什么手机?”
  “手机可以救命啊!”她来不及多做解释,挣开他的手,找准空隙窜出了水印,手一伸正要捞起角落的夏普,眼前突然漫起一片血红,肌肤几乎能感受到缎子织物的凉意。她抬起头,被一双忧愁哀戚却偏偏一片死寂的黑眸捉牢,动不了,也移不开眼睛。
  丝丝缕缕的痛如触角蔓延,慢慢撷紧心脏……明明是不肯往生的一缕魂魄,气息却悲伤的叫人不能呼吸……
  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你还不来……我一个人那样孤单,等了多少寒暑,多少岁月……你在哪里?
  你明明说过会带我一起走。嫁衣如血,莫非你已将我忘记……
  马荆棘突然间像是魔怔了,一旁的周亦涯看的心中大急,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她却充耳不闻,只管与那个红衣女鬼静静的对视,眼神中似乎有看不见的引线来回拉扯,长发在湍急的气流中飞扬。
  周亦涯看了看四周,终于一咬牙,一把摘下眼镜,跟着一脚跨了出去。
  他虽然看不见了,那些被咒术激怒的魔物却并没有消失。见有生人的气息,立刻成群结队的呼啸着冲来。一时间,周大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倏然间压紧,挤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真想伸一只脚出去把马荆棘一脚揣醒。
  不知何处传来细细的吟诵,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低沉而温润的声音,听在耳中舒服无比。周亦涯只觉得周身紧迫的压力渐渐消散,朝前踉跄了几步,终于在马荆棘身边站定。
  他回头望去,只见门口幽暗阴沉的光线里,一个纤秀的人影渐渐浮凸清晰,黑色的唐装,柔软的黑发下是连女人都会自叹不如的完美五官,红润的嘴唇中缓缓吐出魔咒般的呢喃,周身仿佛有看不见的气流围绕涌动,竟如异世的精灵。
  他一愣,急忙掏出眼镜戴上,那个世界的恐怖魔魅立刻又骇然的呈现在眼前。魔物们表情扭曲而狰狞,仿佛正置身于巨大的痛苦中,毫无头绪的四处乱窜着,却始终找不到逃离的出口。
  而身后的那个红衣女鬼,周身仿佛被一道道无形的长绳困住,衣袍上勒出道道折痕,表情惊慌失措,嘴唇焦急的开合着,却始终言语无声。
  马荆棘就在这时候蓦然惊醒过来,大叫了一声:“别……”看清那个秀美的男子,又立刻改口:“徐凤鸣,别伤她!”
  凤鸣却没理会,至少是表面上没有理会,镇魂咒一停,双手划出一道符咒,朝前推出,提高声音叫了一句:“马荆棘,五行咒!”
  马荆棘来不及思考,一把抓住青珠,念了一个净土咒。窄小的屋子里蓦然弥漫起滚滚沙尘,眼前一切尽被遮盖。她耳边传来清晰的一声“破”,眼前挣扎着的低等魔物顿时被不知名的力量纷纷拉扯着拽入地底,
  几分钟之后,整个屋子里恢复了安静清明,一只魔物也看不见了,连光线都亮了几分。
  只有那个动弹不得的幽魂,一身红衣飘飘荡荡,竟是单薄娇弱的模样。
  马荆棘见徐凤鸣一步步走过来,急忙伸手挡在女子身前,谁知他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走到角落里拾起地上的手机,放到耳边,轻轻笑起来:“喂,白白?”
  马荆棘愣了。这音色,这语气,和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时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白初一在那头说了些什么,凤鸣的笑意愈深,低低道:“我没事的,你放心。等我回去了就来看你好不好?我正好想休假。……我接受了委托来这里办事,所以才会碰到她……”说着看了一眼马荆棘,眼神一闪,道,“她不要紧。”
  随即把手机递过来:“他要跟你说话。”
  马荆棘不知道白初一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顺手接起来,还没开口,那边就淡淡说道:“好好跟着凤鸣,不要乱跑。”
  说完就挂了。
  这就是他要跟她说的话?
  他很有耐心在电话那头等了那么久,怎么这会儿连多说一句都不愿意?这性格也太不讨人喜欢了。马荆棘对着电话切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徐大师,谢谢你。”
  凤鸣看她的眼神似有深意,却只是笑着不说话。马荆棘正想问应该怎么处置那只鬼的时候,屋门口却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已然十分苍老:
  “阿宝……阿宝我知道是你,你在哪里?”
银杏宫  35.往事并不如烟
  “阿宝……”
  马荆棘茫然的看向四周,这里并没有一个名字叫做“阿宝” 的人。除非是……她的眼神转向了角落里的红衣。
  女子苍白的脸依旧愁眉不展,可那双空洞的眼睛却在看到老妇人的一瞬间,流露出一丝丝波动。她想伸手,可是身体却被符咒禁锢;开口说话又发不出任何声音,渐渐的无措起来。
  老妇人依旧在一声声的唤着“阿宝”,浑浊的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游移,却始终没有落到正确的位置。
  马荆棘心里一沉。
  她看不见!
  她看不到阿宝在哪里!可那声声呼唤,却是如此真切而哀伤……马荆棘几乎想都未想,就一把从周亦涯脸上扯下那副眼镜,三两步走过去,放在了曾佳茵手中。
  曾佳茵也不问这是做什么的,接过了直接替老妇人架在鼻梁上,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妇人抬起头朝着墙角看去,顿时神情大震,嗫嚅着干枯的嘴唇,缓缓道:“阿宝……真的是你回来了。”
  红衣女子目光盈盈,动了动嘴唇,马荆棘还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这时候,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温柔一个娇俏,说的却是同一句:
  “她说,她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说话的是曾佳茵和凤鸣。话音一落,曾佳茵的目光就牢牢的黏在凤鸣身上,唇角露出一丝可以称之为娇羞的笑容,凤鸣却只是抱着手静静的站着,目光如水,沉静而淡漠。
  ——这个女子生前被人下了及其狠毒的“失心咒”,魂魄不能言语,不能将心愿托梦于人,也不能经由巫师神婆来通灵。最痛苦的是,永世不能转生。
  没有来生,没有期盼,她就只能这样寂寞的徘徊在幽冥和人世之间。
  即使如此,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怨气所侵,难道就是为了恪守那一句等待的承诺?真傻!他收过魂魄也不算少了,从没见过痴傻成这样的。
  不过不是厉鬼,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曾佳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在老妇耳边轻轻道:“阿嬷有我呢,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一场相隔岁月光阴的奇异对话,在第三个人轻柔的语声中缓缓开启。
  “……七十年了……阿宝,你受苦了。”
  “幼华。”女子的神情不似老妇那般凄苦,只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幼华我不苦。反倒是你——我时常看着你,阿良哥死后你就一直不开心。你变老了,你一定很寂寞,很想他。”
  詹幼华有一瞬间呆怔,低声道:“阿宝,你为什么还要留这里……这世间早已经变了,你等的人也不会来再回来了……”她浑浊的眼中慢慢淌出一行清泪,流过沟壑满布的脸庞,滴落在天青色布衫的领子上,“阿宝,你不要怪爹爹和姐姐,他们是迫不得已的,你……你……应该投胎去个好人家,把这些事都忘了……”
  “幼华不要哭。”阿宝的神情有些焦急,然而眉宇间的愁抑却似有舒缓,“我没有怪过大哥,我……我本就和别人不一样,他将我关起来也是按着祖先的规矩。若是不那样,阿爹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罪人。那场火是个意外……幼华,我不生气,真的不生气!我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人呀。”
  詹幼华双手捂脸,微微颤抖:“阿宝,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那样的!你等的人不会再回来找你,他早就死了……”
  “怎么会呢?”红衣女子苍白的脸泛起一丝奇异的笑意,如柳絮一般轻柔的俯身,鲜红的颜色围绕在一脸茫然的周亦涯身边,虚无的柔荑轻抚着他的脸,像是一阵淡淡的风:“你看……你看,他明明来了,他来看我了。他一定还记得我的!”
  曾佳茵顿时愣住了,一时间没法将这话翻译出来,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周亦涯。凤鸣的眼睛轻轻一转,唇角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马荆棘大急:“阿宝姑娘说什么了?”
  曾佳茵犹豫着,慢慢说道:“他说……你身边这个男生……就是她要等的人。”
  马荆棘又一次的,呆了。
  可周亦涯原本茫然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虽然他看不见阿宝,却知道她就在身边似的,微微的转了转头,黑眸沉沉如水。
  詹幼华突然“唔”的哭出了声,瘦骨嶙峋的双手用力的按在脸上,眼泪在指缝间如泉汹涌。
  马荆棘愈发糊涂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几句话是说不完了。我有些渴了,有水喝吗?”这回说话的是凤鸣,话虽然是对大家说的,眼神却落在曾佳茵身上。曾佳茵眼睛一亮,立刻接道:“家里有春天新摘的婺绿春,我去泡茶,大家前屋里坐。”
  出门的时候,马荆棘才发现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滴落在老旧的屋瓦砖石上,发出大小不一的清脆声音,仿佛无数生灵,正默默的吐露着未知的秘密。
  一路上,她在这间旧屋里发现了更多的妖怪,也许因为凤鸣的关系,小妖们都远远的躲在墙角柱后偷偷的看着。只有阿宝,在失去了镇魂咒的桎梏后,一点也不惧怕的飘在周亦涯身后,眼中痴痴,只是盯着他瞧。
  有些事情,马荆棘突然明白了。
  山路上的那次远远的伫立,老屋内那次遥遥的相望——并非故意吓人,而是因为周亦涯!因为她等的人,终于得见!
  再仔细回想,那时候群魔破门而入,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戾气——被咒术吸引而来的是那些低等魔物,她只是为了保护他!
  可是周亦涯只有二十岁,这七十年前的往事又怎会与他相干?
  难道他其实是个活了上百年的……
  马荆棘的眼睛骨碌碌的朝周亦涯脸上瞄去,满是好奇。最近怪事见多了,任何超出常理的事情她都可以接受。
  周亦涯对上她的目光,微一皱眉,抬手推开她的脸:“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顿了顿,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马荆棘嘀咕:“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怎样?”
  “看你这眼神就知道没好事。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叫做阿宝的女子等的人不是我,但和我有些关系……我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才会来这里的。”
银杏宫  36.茗茶
  婺绿春的叶片在滚烫的开水中渐渐舒展开,透过玻璃杯望出去,犹如一个个小小的绿色精灵正在翩翩起舞。
  马荆棘捧着杯子,看着围在桌边的一群人——神秘的红衣少女,年老哭泣的妇人,一个魂术师,一个大少爷,以及——一个至少死了七十年的鬼魂?
  好生奇怪的组合!
  耳边听到曾佳茵轻快的声音:“不如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曾佳茵,这是我阿嬷,她姓詹,叫詹幼华。”其实方才大家已经听到阿宝口中的“幼华“二字,却没想到曾佳茵竟然对长辈也是直呼其名,不免有些惊讶。
  马荆棘见少女朝自己眨了眨眼,赶忙放下杯子,说道:“我叫马荆棘,我是来这里旅游的。”
  她知道这一句自我介绍不够完善,但也不再多说,回头看了看凤鸣,凤鸣漂亮的眼睛微微一闪,说道:“我叫徐凤鸣。”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学她吗?马荆棘心想,他的话里实在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于是补充进去:“他是魂术师,专门和鬼魂打交道的。”
  她对魂术师了解不多,统统来自于白初一的只言片语。感觉上是和白初一一样的特殊职业者,需要很强的专业知识——不过也就是这样了,和那些医生啊建筑师的区别不是很大。
  可曾佳茵一听,顿时激动起来,就差去握他的手:“你……你果然是魂术师,我没看错!我找一个真正的魂术师已经找了好久了,终于……终于被我找到了!”
  凤鸣清湛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略微打量了一眼:“你是换灵人?”
  曾佳茵用力的点头:“自古有传,换灵人一定要遇到魂术师才能发挥所长。有阴阳眼的人世间有很多,可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上一个魂术师,我……我们真的很有缘……”
  马荆棘把玩着自己的发梢,心想这姑娘原来不是贪图凤鸣的美貌而是贪图他的专业知识啊……
  “不是有缘。”凤鸣淡淡的打断少女急切的剖白,虽然语声柔和,却不带情感。他从口袋里缓缓的摸出一张照片,放到桌上,“我在美国的时候,一个叫做詹玉华的老妇人委托我,到这里来查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听到“詹玉华”这个名字,一直低头不语默默流泪的詹幼华突然间回过神来,一把拿过了那张照片,只看了一眼,就手脚发抖,气喘吁吁,手指一紧,就要将照片撕碎。
  曾佳茵本因凤鸣的冷淡而颇为幽怨,此刻见到阿嬷异样的举动,慌忙从她手中夺下那张照片。照片的一角已被撕裂,却仍旧看的十分清楚——那是一张古旧的黑白照,泛着烟黄,有些地方甚至有些发白,照片正中是五个年轻男女,三个女子都穿着差不多样式的立领窄袖斜襟褂子,盘着髻,只是中间那个更漂亮一些,似嗔非嗔的一双眼睛,似是带着无限忧愁——正是身边的那一只鬼——阿宝。
  两个男人。一个穿着粗布罩衫,站的直直的,身材高大,面目沉静朴实;另一个斜斜的倚在门框上,一身白色哔叽呢西装,英俊而洋派。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周亦涯。
  这个西洋做派的男子,和周大少的眉眼有七八分相似,就连那种百无聊赖的神情,都有些像。
  周亦涯轻轻的咳了一声,面对那么多质疑的目光,郑重的,轻声的说出了那个秘密:“我叫周亦涯,这张照片里的人……是我祖父,他叫周昶。”
  詹幼华低低的呜咽了一声。
  马荆棘看到阿宝的眼中闪出隐隐约约的波澜,一重一重的蔓延过来,似喜似愁,纵然她的形体只是一团虚幻的气体,但那份浓浓的眷恋,这么多年来却未曾减淡。
  周亦涯指着那张照片中坐在左前方的一个年级稍长,鹅蛋脸儿的女子,说道:“这一位是詹玉华,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她是我祖母。”
  马荆棘轻轻的“啊”了一声,就连曾佳茵也露出了迷惑的神情,只有凤鸣和詹幼华不为所动,一个是因为见多了聚散离合,爱恨悲喜;另一个则沉浸在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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