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帝姬-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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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绝和数位长老听闻这事之后很是惊愕，第一时间就往牢房这边赶，却赶到时，千年火麒麟已经离开，妩心也好好的呆在牢里并未离开。

“圣兽大人来做什么？”风绝蹙眉问妩心。他是越来越猜不透镇山神兽在想什么了……

妩心摇头，道：“圣兽大人只是蹲在牢房外看了看我就走了。”

“这也难怪，就算圣兽大人有什么指示，她小小年纪想来也是看不懂的。”洪禄附和道。

几位长老想也觉得是，便只是开了牢门检查过牢房确定没藏着什么，又检查牢房周围没有异样之后，又跟着风绝离开了。

“虽说圣兽大人可能真的只是去看看妩心，但是……”大长老忧心忡忡，小心翼翼看了风绝一眼，才道：“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妩心小姐本就有凶兽九尾狐，若是连圣兽大人都……”有些话，还是不好说出来。

大长老所说的，也是其他几位长老所担心的，纷纷看向风绝等待他的裁断。

“圣兽大人守护麒麟山已有千年，不是麒麟山出大事，向来不主动出手，岂会做出误了麒麟山的糊涂事来？”风绝淡道，沉吟一会，继续：“再说那凶兽九尾狐，虽然趁它现在这副模样伤它定能成事，却就怕到头来反而刺激了妩心……”

“山主疼惜妩心小姐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但是您也不能过于偏袒她了。”三长老语气多少有些愤愤不平。念云再怎么也是他的亲孙女，虽说暂时还保着小命，却难保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的没了，若是战死还说得过去，却只怕是……

总之，妩心在一天，他就无法真正安心一天，那孩子已经完全超脱他们所能控制的范围了！

除了洪禄以外的其他几位长老虽然没说出口，却也有着跟三长老一样的心思，纷纷看向风绝。

“本座知道了，诸位长老放心，本座分得清孰轻孰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风绝沉默许久才道：“本座以一山之主发誓，一切以麒麟山大局为重！”

风绝已经肯让步，长老们也不再咄咄相逼，并没有马上追问他要怎么做，商量了些事宜后纷纷散去，而洪禄却还不肯走。

“山主……”洪禄忧心忡忡：“难道山主决定放弃妩心了吗？”那孩子可至今为止没做过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落到今天这番田地，归根到底还是她那份惊骇天下的天赋惹的祸！

风绝面带郁色，叹：“事情总该是要有个了结的……”

“可这对妩心而言太不公平了！”洪禄怪叫。他活了半生好不容易找到个看对了眼的徒弟，而这徒弟也够争气，却偏偏造化弄人……

风绝看向他，一会儿后才坚定道：“一切以麒麟山为重！”

洪禄嘴巴动了动，本还想再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愤愤拂袖，转身离去。

才入夜，风绝竟一反常态早早回到房里，却坐在妙颜的床边思绪远飘，久久不语。

他天性就寡言少语，常常如此想事情，妙颜本不想吵他，但却见他今日面色格外不对，不禁坐起身来柔声轻问：“绝，你在想什么？”

听闻她的声音回过神来，风绝竟幽幽叹出声来，伸手将她的柔荑裹在掌心：“今日圣兽大人去找妩心了……”

“咦？”妙颜大愕，问道：“难不成圣兽大人将妩心放出来了？”

“这倒是没有。”风绝失笑，摇了摇头：“虽然没人清楚圣兽大人为何中意那孩子，但还不至于到如此夸张的地步，而妩心也说圣兽大人只是到牢房门前看了看她就直接走了，看守的管事也证实了时间并不长，可……”话到一半，面色微微变得有些难为起来。

妙颜很快心领神会，柔声问道：“是不是长老们……终于容不下妩心了？”

风绝沉默，算是默认了，又是一叹。

妙颜也跟着一叹，眼底泛起泪光，幽幽道：“绝，抱歉，别的事我都可以二话不说的支持你，但惟独这事……对不起，我没办法发表任何建议，因为我怕我一开口，就说出你最不想听的话，所以，这事还是你自己决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说什么……”

眼前欲泣未泣的女人，褪去往日山主夫人的威严，不过是个惹人怜惜的小女人而已，风绝心疼的将她拉入怀里，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背道：“这许多年，为了我，你舍弃了太多太多，辛苦你了。”

妙颜直摇头，泪如雨下。

“事实上，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只是……”顿了一下，涩声道：“罢了罢了，怪只怪，那孩子命该如此……”

044　背上画的真意（1）

入夜后，牢房处显得格外宁静而诡异。

朦胧的月色，婆娑的树影，还有时不时的虫鸣兽吼……往夜再平凡不过的一切，都让负责看守妩心的管事和弟子们忍不住的紧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死盯着他们。

说到底，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害怕妩心，害怕她那种已经超脱正常人所能想象的力量，害怕她忽然一个念想，破牢而出。

身为麒麟山弟子，师出名门艺高胆大，本该不怕的，但他们却控制不住的害怕了……［517z·。517z。］

又一阵风卷来，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过度的错觉，修为最高的管事总觉得枝叶沙沙响中带着一丝别的声响，警戒的倏地扭头去看，却，眼前陡然一黑，还没清楚怎么回事便失去了知觉，警报更是没来得及发出！

静心打坐的妩心睁开眼，旋即看到已来到牢房门口的人，错愕了下，起身行礼：“义父。”

半夜来人，竟是风绝！

“恨义父吗？”风绝问，背着月光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起伏。

摇了摇头，妩心笑道：“为何会恨？作为一山之主，义父做错什么了吗？”

风绝静默，隐约能感觉到他在笑，抬手开门。

整整五层玄铁门，事实上是拦不住妩心的，她若想走，随时可以，只是她要离开也不能做到悄无声响。这门于别人而言是拦路虎，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警报器，毁之必然惊动山庄里的人。

一层又一层的门相继打开，风绝从外面走了进来，席地而坐她对面，招呼她：“坐吧！”

妩心听命坐下，离他三步之遥，借着透进来斜映上他身的的朦胧月色，可以看到他月光下的半张脸一如既往的和蔼慈祥，而，他半夜来，还打昏了看守她的管事和弟子，又是为什么？

“你跟你娘，就长相而言，真的很像。”风绝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

妩心又是呆了一呆，抿唇笑了：“嗯，五官而言确实很像，我遗传了她那副柔弱看着就很好欺负的脸。”顿了一下，又道：“但……虽然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可至少，不会是像我现在这样。”

风绝忽然笑了起来：“嗯，确实不像，她虽然也很淡漠，却没有你来得冷酷。”

初见之时他就发现了，这个孩子，身为人类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人类的情感，只是很自然的在模仿着同类的神情举止。他很好奇很惊骇，一个正值花龄的少女，为何会如此？

看到她纹在背上的叠图之后，他知道了，却想不明白，水嫣儿为何会将这个孩子以及这孩子的未来命运全托付给他，他花了不少时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发现这孩子在宇儿面前会稍稍不同，像个懵懂启蒙的孩子一样，慢慢学习真正的人类的情感，而不再是表象的……

听到风绝这样说，妩心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舒服感，毕竟自己最了解自己，自己以前是怎么样的人，自己清楚，而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风绝主动说起她娘亲年轻时候的事情，忍不住好奇，想继续听下去。

没有打断风绝，她沉默的继续聆听。

“不过，至少九成九的人都会被你们那副柔弱可欺的外表唬弄，这倒应该真的……”

风绝甚至笑出了声来，看着妩心回忆道：“第一次见到她时，我被人下毒暗算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暂时甩开了追兵，却也毒气攻心离死不远，虽然意识模糊，但至少还看得清，停在身边的那个女人一脸柔弱像，还挺着怀胎六月的大肚子……所以，我叫她快逃。”

想象着那幅情景，妩心也忍不住笑了。

“她没有逃，倒是淡漠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决定救我，若不是她忽然不舒服，恐怕救我之后她便要直接离开。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又是在救了我之后就看起来很不舒服，我觉得我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强行留住了她，但她依旧不肯入住山庄，而是在尾锋的石洞里住了一段时间，因此，山庄里哪怕是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也除了我之外并没人见过她。”

风绝回想起来就失笑不已，看着妩心，忽然正色起来，道：“她跟你一样，无论是武试大会还是药师大会都没有任何参赛的记录，但依我保守估计，她当时至少也是药宗师初级，而她当时……仅二十一岁！”

妩心倏地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

相较之下，风绝虽然显得淡定许多，却也神色微妙：“你也知道，药师体质本就罕见，再加上天赋等等的原因，能真正成为药师并顺利进阶高级药师的都很难，而你娘亲，却以二十一岁的年纪，迈进了传说的领域！”顿了一下：“而她，跟你不同，她很爱生养她的水氏，很爱那些顽固不化好胜心极强的兄长，即使如你所见她那些兄长个个都愚昧至极……因此，她低调得甚至连自己的族人都不知道她的真正实力！”

“不……”

妩心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鄙夷嘲讽的笑：“也许舅舅们……是知道的……”

所以，他们惧怕她娘不是她的错觉，所以，虽然看她们不顺眼到放任族人暗地里欺辱她们母女两，却也不敢当将在娘还在世的时候将她们赶出水氏！

原来如此……

原来，那些人愚蠢到这个地步！

但……

妩心忽然蹙起眉，看着风绝急声问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可是为什么我看到的娘，非但不强，还很弱？如果她真的是个药师，真的这么强，为何自己会病魔缠身？为何连我受伤都束手无策？”她偷偷练功受了伤，娘甚至大发雷霆打了她！

难道她故意不想活了？难道她……其实早就后悔生下她了，早就不想要她了？回想起来，娘确实跟她不是那么亲近，还总用一种她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脸色，一瞬间白了白。

风绝看着她，沉默了会儿后，垂眸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如果她真的不想活了，大可自行了断！如果她当真不想要你，方法也很多……”

确实……

如果娘当真不想活了，大可自行了断！如果娘真的那么讨厌她，大可丢她自生自灭去，任何一个水氏族人都能在她还小的时候捏死她，可娘却为何拖着羸弱的身子，哪怕受尽欺凌也要苟延残喘？难道，不是为了守护她长大成人吗？

妩心沉默的垂下头，盯着地板，使劲回想，却竟然才惊愕的发现，她竟然想不起来那个她不懂的娘的眼神，到底是怎么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

“娘身子很差，我很肯定！”顿了一下，看着风绝：“可为何我所见到的娘，跟义父所认识的水嫣儿，差距这么大？”

“……我不清楚。”

虽嘴上那么说，却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妩心窒了窒，急道：“是不是因为生了我？”

花颜笑说过也亲自证实了，她，如同怪物一样拥有吞噬别人力量的能力，是不是……她还在娘胎里时，就已经开始慢慢的吞噬娘亲的力量？可是，若真是如此，她至少也该一出生就继承了娘亲的药师能力，却为何……她的药师能力，在遇上花颜笑之前都是她自己一点一滴修行得来的？

风绝沉默的看着她，神色复杂得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义……”

“你背上的图……”风绝忽然道：“能让我再看一次吗？”顿了一下，道：“之前虽然看了一眼，但因为被人打断而并没有看清。”之后，又总总原因而一直没有恰当的时机。

妩心怔了下，点点头，转背过身去，将裙袍退至腰际，御动火术，让自己的体温急速升高起来。事实上她也猜到，背上的图并非真正的宝图，而是蕴藏着某种信息的东西，否则龙玉燕也不会自那之后一直躲着她……

雪白的皮肤泛起红晕，妩心背上的画慢慢显露出来。

背对着，看不到风绝的神色，只感觉背后亮起了一团火，他正借着火光注视着她背上的图，却不知为何，半晌始终不发一声，气氛因此而变得很怪异凝重！

等待让妩心焦急，各种揣测让她不安，她紧张的揪紧裙袍，指节隐隐发白，终于忍不住问：“义父，背上的画到底是……”

“这幅叠图足足有八层！这画是你是水嫣儿的女儿最有力的证据！”

风绝忽然道：“她在尾峰逗留那段日子时常作画，我在旁边看了都不知千百幅的绘制过程，因此比一般人都了解她的手法，是这个世上真正能看透她这幅画的人之一！”顿了一下，直入主题：“画的第八层，也就是最底层并不是人为绘制，而是……从你骨血中透出来的，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咒！因为颜色太浅太淡，即便是我也很难看清全貌……”

妩心怔了怔，回想起小白的话，难道它说的那个咒就是这个？

“第七层开始，才真正是出自你娘之手。”风绝又道，却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说话，让妩心又不禁紧张起来了，忍不住想要回头，却被喝住了：“别动。不然我看不清楚……”

妩心僵住。

“第七层……是一个封咒！换言之，是你娘下的……”

045　背上图的真意（2）

娘……

妩心浑身一颤：“我……我娘还会用咒？”

封咒，拥有封印力量的能力，即是说，她有些东西，被娘亲封印在身体里！是什么呢？果然是……她从娘那里吞噬来的力量吗？

“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娘会用咒术！那段时间她并未显露过，也基于她本人的意愿，这十多年来我并未打探过她的生活……”风绝像在解释，顿了一下，又道：“你娘的咒术也很强，但……并不能掩盖第八层咒的威力，只能影响，而且正被第八层的咒吞噬着……”

即是说，第七层的封咒，放任不管也迟早会消失！

妩心双拳抓得更紧了：“换言之，我背上第八层的施咒者，比起我娘的咒术要更强大！”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她身上下这种东西，而且……义父不是说认识娘的时候已经怀着六月身孕了吗？既是如此，那么那个东西，到底的怎么进入她的身体的？

沉默的看着面前瑟瑟颤抖的身子，风绝垂眸敛起眼底的异色：“第一层至第五层，只是为了掩盖下面的内容而故弄玄虚的山水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咦？”妩心怔住。

“你娘想得很周到。”风绝道：“即便是万一有人看到你背上的图，但如果不能看透八层叠图，就解不出这个秘密！”

可是……

妩心蹙眉，不安涌上心头：“义父，第六层呢？为什么您没有说起第六层？”

而，风绝竟然静默。

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妩心焦急欲回头催促风绝，却不想，毫无征兆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背上，生生将她震飞撞到牢壁上去，那一刻，剧痛排山倒海，腥甜冲口而出……

为什么？

她不明白。

“第六层，是告诉我你五行同具，恳请我万一之时，代替她杀你的请求！”

风绝的话，如腊月飞雪般落入妩心的耳里，震得她浑身一颤，太多的不敢置信和不知所措，结结实实，又挨了一掌。

血，冲口而出，在牢壁上绽出诡异妖娆的花朵来，精心刺目！

脖子下一刻被风绝粗粝的大手牢牢掐住，高高离地的提起，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