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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归梦满清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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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有一些微微的酸楚,突然很想倾泻所有的泪水,埋进他的掌心。
可皱一皱眉,眼底偏偏却干涩如烈日下的土地。

眼前一晃,原来是他冰凉的手指抚上了我的面庞。透过指尖的缝隙,我看见一丝自如的微笑挥洒在他的脸上。心底徒然闯入一丝淡淡的失落,不能归去,那只好在这无可逃避的世界里继续我的经历。只是我的心,或许是在冰水里泡得太久,已经麻木的失去了面对和伪装的勇气。又或许太在乎彼此的爱情,哪怕再有一丝最细小的裂痕,也是我所承受不起。
抬起头,我可以看得见头顶上那方湛蓝色的碧玉,依旧是清朝的天空;只是我却永远不会知晓,摆在面前失而复得的爱恋,到底能走多远?

记得是谁说过,没有你的拥抱,我如何想象如此的凄凉,但当我试着遗忘所谓的地老天荒,一切的刻骨铭心也都化作远去的翅膀。也许,那最幸福的一种力量,竟是遗忘…

“对不起,我好像真地记不起你。”我把自己的目光藏在他手指修长的阴影下面,仿佛一只受伤的蜗牛,胆怯的躲进硬壳最阴暗的角落里。
他的手蓦地一抖,好像瞬间被我细微的声音灼伤了,张开的手指顶住我的下颌,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仿佛沉闷的雷声:“你说什么?”
“我不认识你!真的,不认识。”我本能的向后退了退,死死的攥住胸前的被子,不知道是坚强,还是懦弱,竟能望着他的眼睛轻易的说出这几个字。

“嗯…”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阴霾的脸上闪过一丝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深邃的眸色却依旧肆意的张扬。
他缓慢的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只在出门的一刹那,掉落下一丝无人知晓的悲伤。

也许,曾经的痴恋,曾经的星光,只是年少轻狂;如今我微笑,我悲伤,都已不再是旧时的模样;空气中谁的心伤,在轻轻在流淌;墙外的玫瑰孤独绽放,总是伴着记忆里淡淡的月光…



我以为自己还会像上一次落水的时候一样,不过一碗清粥、几盘小菜就可以恢复原形。可小乔喂在我嘴里燕窝粥、莲子羹,却只会让我的胃翻江倒海。似乎记得几个时辰之前我还坐在床边发呆,可为什么却又会倒在床上,头晕目眩,浑身发烫。病倒,只会让伤了心的人倍感凄凉,原来世界不过是一片没有尽头的混沌,仿佛大雾中的高速公路,看不见一点点闪烁的灯光。
偶尔,我会感觉一支光滑而有力的手指轻拂过我的额头,仿佛催动风的节奏吹来一点冰爽的惬意。而当我正要开口呼唤“阿禛,是你吗?”,便会如大梦初醒一般想起飘荡在秋风中的银杏叶片,想起那个有着大大的眼睛和好看的酒窝的女人,一如娇艳的鲜花依偎着他的情怀。
原来,记忆就如同潜藏在心底的连环画,总是清晰而生动描绘着欢乐与悲哀。只是与欢乐相比,悲哀总是会坚持得更久一点。

几天之后,当孙太医坐在我的面前,一边诊脉一边打量我的时候,我终于可以自己坐起身,认真而平静的思索。我不知道四爷是否会告诉一个大夫,他的一个女人失去了对他所有的记忆。只是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察觉出一丝探寻的意味。

“没想到格格恢复的倒是很快,再有个三五天的功夫,应该就可以下床了?”大夫抬起手,平直的语调却像是真心为我高兴。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劳烦太医了。”
“格格记得下官?”他似乎犹豫了一下,顿了顿,终于把忍了很久的问题说出了口。
我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只略微偏了偏头,错开他的目光,淡淡的回问过去:“太医家学渊源,是否听过有一种被称为自闭的病症?”
他在我意料之中的摇了摇头。其实,这本就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自闭症是直到二十世纪末才被人们正视的,久远如斯,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淡淡的声音从指缝中滑了出去:“你知道吗?当成型的婴儿还在母体中的时候,就是这样低着头,抱紧自己膝盖的姿势。而且每当人的生活遇到巨大的挫折或者伤害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回到这种状态。为什么,因为缺乏安全感。她只是希望退出别人的视线,把自己封闭起来,即使失去快乐,却至少可以不再悲伤。”
我说完了,竟然笑了起来,仿佛在为自己的理论作着身体力行的注解。我并不在意他是否懂得,就像我不介意自己以如此的不雅的姿势示之于人。我只是想,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仅此而已。
对面一阵响动,抬起头,原来医生已经站了起来,非常疑惑的望着我。我无所顾忌的平视他的眼睛,抛却了这七年来所学到的所有的理解和规矩。
“玉格格确是不多见的女子,瑞之真心为王爷觉得惋惜。”
“为了一枝花而失去整座花园,难道不是更可惜吗?”

其实医生总是会把病痛想象得更持久一点,从他走后不到两天的功夫,我已经开始在院子里溜达了。枝影横斜的玉兰,虽未开花,却也有裹着绒毛的嫩芽向上突起。只是望着那处处盎然的春意,却让我的心生出浅浅的悲凉。
花开花落,不过朝夕之间,情浅情深,又经得起人生几度秋凉?原来这世间万物,离合悲欢,不过是空叫人辜负。

“怎么还是以前的老样子,看个树枝儿也能这样入迷?”一个久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我蓦的从忧郁中醒来。
转回身,万分惊诧的注视着那个曾经对着我一次次无奈的苦笑的人影,竟然生出几分想要欢呼的冲动。
他也同样望着我,只是渐渐收敛了嘴角的笑意。走到我的跟前,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有些疑惑的问:“我是胤祥,十三爷,枉我一次又一次地把你从水里捞上来,你就真不认得了?”
原来是他?!我又一次震惊于那可怕的宿命论。心底却在瞬间涌起融融的暖意,只不过嘴上依旧调侃着说:“大恩不言谢。当初的那一回,如玉已经为奴为婢,忠心侍主了。如今这一次,小女子只好来生当牛做马,报答恩公了。”
他哧的一笑道:“当牛做马就算了,也不少你一个。不过四哥要是少了红颜知己,岂不是大大的无趣?”
听他如此轻松的提起那个人,不禁愣了一下,赶忙又换作一幅冰冷的脸孔道:“十三爷过门即是客,如玉自当倒履相迎。不过,你若非说些不相干的人和事,那只好请爷另觅佳处吧。”
“不过一句玩笑话,也值得你这么较真?得了,算是赔罪,我请你喝酒,如何?”十三并不生气,只是笑吟吟的望着我。
“好啊!”我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我让小乔烫两壶好酒,再预备几个小菜。”
“不好!不好!”十三皱起眉毛,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既是我请客,哪能用你的地方。前门外面新开了一家酒楼,听说是从金陵花大价钱请的厨子,怎么样,一块去试试?”
心底沉寂了很久的一种感觉竟被他轻而易举的抽了出来,忽然想起上大学的时候,几个朋友经常聚在西门外的小饭馆里,对着简陋的木桌、沾满灰尘的玻璃窗,尽情的宣泄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旋而又有些怀疑他真实的目的,警惕的问:“只有我们两个?”
十三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怀疑,一边点头一边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过那潜藏在眼底的笑意却又为何会有一丝恶作剧般的淘气?

到了酒楼门口,已是黄昏时分。因为天气暖和,街上叫买的叫卖的,来来往往倒也甚是热闹。我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束,跟在十三背后,举头看看那龙飞凤舞的匾额,倒还认得出是“廊亦舫”①三个字。十三并不是第一次光顾,边走边给我介绍,原来这酒楼的老店竟是秦淮河上的一艘画舫,客人站在二楼的雅阁,跟随着船身缓缓的游弋,便能看见万盏华灯,千点霓虹、照天映水。而这食肆,亦廊亦舫,佳肴美味沁人心脾……久而久之,这廊亦舫的名号也就传开了。如今在京城开了分号,虽然无水可依,但那犹如画舫一般的建筑样式,气派的黑色镂空雕花走廊,不设大厅的全部雅阁式设计,还是显而易见的昭示出它的与众不同。毕竟,天子脚下,繁华盛地,自然不缺有银子的人。手里既然攥着大把的银子,怕的也只会是少了花出去的地方。

上了二楼,每一间雅阁的门楣上都刻着金陵的一处名胜,两旁的对联则是古人吟诵的诗句。领路的小二把我们带到左手尽头的第一间“秦淮河”,左右题的则的王阮亭《秦淮杂诗》中的一句
“傅寿清歌沙嫩箫,红牙紫玉夜相邀。②此处既有美酒佳人,看来今夜真是要不醉无归了。”身前的十三突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怀好意的嘻笑着。
我白了他一眼,冷着脸吩咐小二:“是呀,我们这位大爷有的是钱,心情又好得很,尽管把你们这最贵的酒菜全都端上来,千万别替他省钱。”
小二忍住笑意,然后又看看我,有些犹豫地说:“那两位爷是否还要些…”
“什么!红牙紫玉的统统不要!”
那伙计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到了,忙不迭的从我们的视线中退了出去。
十三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道:“真是奇了,你怎么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十里秦淮,笙歌人家。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他无奈的笑了笑,推开门把我让了进去。
这件雅阁正位于廊亦舫的一角,两面皆是窗子。屋子一侧的条案上方挂着唐伯虎的《落霞孤鹜图》,虽是赝品,却也有几分风韵。而墙角的另一侧,桃叶临渡③的屏风后面,映着昏黄的灯影,却见一个浅色的人影长身而立,背对着门口,说不出的寂寥落寞。
呼吸一滞,仿佛心跳也漏掉了半拍,回首呆望着十三道:“你,你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
十三眸色一亮,冲着屏风里面的人道:“你倒来得早,不过惊了贵客,还不赶紧来赔个不是?”
“你!”我立时后悔了起来,那哥俩本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看如今这情形,自然是把我匡出来跟他相见。转身要走,却被十三高大的身形挡在了门口,脚步一顿,心中涌起点点的酸楚,难道我就真的不想再见他吗?
“格格怎么刚来就要走呀?”背后传来的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迷茫的转回身,却是孙太医一脸温和的笑容。
竟然是他!以前每次见面都是一丝不苟的朝服打扮,从没见过他便装的样子。可眼前这一身白衣皂靴,竟是像极了那个人。一丝苦涩的笑意划过嘴角,原来我的心,竟是从来没有真的去忘记。抬头看了看十三,依旧沉着脸道:“不是说好了请我喝酒,难不成要请我看病?”
“格格定是有所不知,这酒楼正是贱内娘家的产业。”又是孙太医不紧不慢的声音,俨然一幅大老板的态度。
“是呀,是呀,听说雍王府的玉格格大驾光临,孙老板当然要亲自迎接了。”十三也在一旁敲着边鼓。
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的,我自然没了离开的理由,只好象征性的福了福道:“是吗,劳二位如此费心,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呢。”
“这不算什么,费心的还在…”十三突然吞了半句话,有些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刚想要追问,孙太医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格格客气了。既是如此,下官就先告退了。”说完看了十三一眼,便走了出去。我有些不舍的回望了过去,怎么以前从没发现,他们的背影竟会是如此的相似呢?

蟹粉狮子头、烩竹荪、椒盐猪手、贵妃滑豆腐…很久以前就喜欢淮扬菜,可当时还在上学,只能站在豪华饭店的门口,很阿Q地说:等咱有了钱,开两个包间,吃一桌,倒一桌。可如今这一道一道精致的菜式摆满了桌子,却似根本没有动过。
窗外的明月如水银泻地,照见桌上空空如也的酒坛。我和十三相视一笑,似乎都有了些醉意。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的中秋,在你屋子里吃螃蟹?”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问。
“当然记得,堂堂十三阿哥,为了一个螃蟹,还非要和我争!”我眯着眼睛嘲弄的笑了笑。
“那是谁说这吃螃蟹,奴婢就喜欢这种手嘴并用风卷残云的方式,然后看着剥下的壳堆起一座小山,就会很有成就感。”十三并不示弱,竟然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抬手推开了他,理直气壮地问:“哪里不妥?难道女人就该扭扭捏捏的,就算有多喜欢,也不敢开口说出来?”
“你呀!自己倒是明白。”十三的样子有些漫不经心,举起手里的酒杯,一口灌了下去,悠悠的道,“既然放不下,那为何偏偏要说已经忘记?”

手腕一抖,那琥珀色的液体便快速的溢了出来。忘记!难道是我真的愿意?只是伤心了太久,不愿意再去面对。
顺着他的眼神望向窗外,银白色的月亮通透明亮,一如那个中秋的晚上,一道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入我的眼底。

“咱们就在这汾水岸边,席地而坐,举杯怀古,夫人意下如何?”
“这样好,陪着你一块疼,我心里也舒坦些。”
“玉儿,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跟你一起看着他长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天申,你说好不好?”
……
搁浅了很久的记忆顷刻间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卷着一波波的钝痛,袭上了心头。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泪水却依旧毫无征兆的下落。
“你知道的,我有多爱他,你知道的。”我终于不能自已,抱住十三的胳膊痛哭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这世上,没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十三的声音遥远得有如月亮的背后。

清晨的阳光透过柔暖的窗纱,照在了我的脸上,仿佛还带着几分清冽的香气。拍了拍额头,感觉有些昏沉的大脑还残留着昨夜酒醉后的微痛。廊亦舫,所有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那月空如水的雅阁里,只是后来,后来,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伸出手去撩窗幔,可却扑了个空。睁开眼一看,啊?!怎么会是这样?屋子里香樟木的大床,花梨木的书案,竟全都不见了。更确切的说,是房间里所有的日常摆设全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只有花,各种各样的鲜花,如灿烂的朝霞,围绕在我的四周。
我的心里有些混乱,仿佛当初刚刚降落在清朝的时候,无从知晓自己到底又碰到了怎样的际遇。于是再一次闭上眼,默默的祈祷。
一百年之后的格林先生,让沉睡的阿芙罗拉公主得到了亲吻她的王子,而我只希望,希望睁开眼睛的时候,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那里。

一丝熟悉的气息掠过我的面颊,让我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个中秋的晚上,我曾经紧张的闭上眼睛,悄悄的垫起脚尖,等待着梦中的那个吻。只是如今,还未等我从回忆中醒来,闭紧的双唇已经毫无防备的失陷了。冰冷的唇,火热地吻,从下颌一直蔓延到脖颈。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已跌入了这措手不及的激情中…
推开他,这是我最初的想法,可双手却为何舍不得从他的背上挪开?这个冷漠的男人,为何伤了我的心,却让我依旧迷恋他坚实的怀抱?
一滴残存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他的身子一颤,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迷乱。
我负气的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暮云收处染秋霜,相思似梦长。愁怅此情无寄处,徒共落花黄。人尽寐,独忧伤。清歌枉断肠。与君别时泪千行,红尘莫相忘。”
我一怔,万分惊愕的看了过去。当初随意涂抹的句子,怎么会到了他的手里?正想开口,对面的男子却伸出手指轻放在我的唇上,一字一顿地说:“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解释,我只想你告诉我,你真的—可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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