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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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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一笑,凉薄入骨,戚无邪眼眸半阖,睇了一眼霞光满天的苍穹,浅淡开口:“潇洒是活给别人看的……”
姜檀心顿了顿口,还欲问些什么,岂料让他打断了。
“女人诡诈,孩子吵闹,本座一样也不欢喜,要来何用?”一扫方才的语话悲凉,他重新成了那个针尖麦芒,连嘴皮子都不肯输一截的戚督公。
姜檀心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还以为这死太监转了性,拿她当成特殊的人,想要倾吐一些不为他人道的心底话呢。
“我是女人,诡诈得很,还有仇必报,督公可得小心,像如此同我共乘一匹马,保住准就把早晨你羞及我的仇给报了”
“何必逞强”
“试试便知”
不等戚无邪话毕,她原本抚着马鬃的手猛得一扯,使得身下坐骑受惊,长嘶一声便卯足劲儿向前冲。
戚无邪猝不及防,仰身往后,他手中马缰绷得笔直,红袍风中张扬,青丝如飞。
她诡然一笑,朝着他攥着马缰的手狠狠一口,待他稍有松手,连忙甩开臂膀,逼他松了马缰。
哈哈,戚无邪没有借力,饶是阎王在世,也得乖乖滚下马鞍,啃一口地上的草皮!
不过显然是姜檀心估料错了,没有马缰还有马镫,但见他躺身马背之上,虽然两手空空,可仍旧安如泰山,十分惬怀自得。
瞥见她吃惊的眼神,戚无邪枕臂在后,眉梢一挑,:“风景尚佳”
何为风景,夜幕繁星?初升明月?
自然都不是,他嘴里的风景怕是要数,因为没有及时揪住马缰而正在马背上颠簸摇晃的姜檀心。
她抱不住马脖,踩不上马镫,身前是迎面冷风,身后又是空荡荡一片,不用多久她便摇摇欲坠,下一刻就要跌下马去!好在最后一刻,戚无邪并没有见死不救。
腰板一挺,他已牢牢坐立在马上,伸手一抄,揽住了她的腰身,就这么当空搂着,既没有立刻拉她回来,也不放手叫她摔了。
逆风而奔,这样微妙的牵扯有些摄动人心……
“本座说了,何必逞强?”
“本姑娘也说了,试试才知道!”
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拉他下马,她心一横,卯足了劲儿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襟,迎身欺上,另一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这样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最后双脚朝着马肚子一踹,拼了老命的使了一把力气。
不负众望,饶是戚无邪身手再好,也抵不住这样无赖且不要命的招数,力道一卸,由她搂着也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可怜的马儿被折腾的嗷嗷这叫,也不管主人命令,只顾着自己撒蹄子狂奔,一阵土沙扬起,只有两个相拥的人从草坡之上一路滚了下去……
冷香入鼻,臂腕有力,她第一次这么实实在在的拥着一个男人……不对,是太监!
自我思想更正之后,什么交颈相缠,四臂相拥,统统都是恶心人的,她奋力一挣,猛地推开了怀中之人,由着他先滚下坡去。
戚无邪背脊撞上了一棵树干,方停了下来,他闷哼一声,长眉皱起,抬眼看了看向朝着自己滚来的姜檀心,眉头蹙得越来越深,眼瞅着无辜的双唇就要相撞,偏生扭不过头去躲这一遭。
唇触上一片沁凉,似乎还有些泥土的味道,姜檀心紧闭着眼睛,朱唇稍稍一动,吻着跟前细微的纹理,直到凉意化为一滩春水,湿暖的热气齐齐涌来。
“可够?不过是本座的手心,至于这么沉湎其中不可自拔么?”
戚无邪的声音悠悠传来,虽近在咫尺,可也并不是近在唇边。
姜檀心猛然睁眼,只见自己与他紧贴着密不透风,都被老树根截在了半坡,两人面面相对,只隔着一只手掌便要亲在了一起!
戚无邪姿容绰约,如鬼如魅,妖冶的瞳孔如同深渊之水,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黑,汲纳了她此刻所有羞愤的情绪,却不透一点自个儿的心思。
黑,似是一无所有,又似复杂满盈,因为黑,所以无人可知,无人可辨。
挣扎得从他身上爬起来,岂料手腕一阵刺痛,软弱无力,令她又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丢人已到尽头,姜檀心也索性破罐子破摔,埋首在他脖颈处,低声讨饶:
“督公救命,我好像手腕断了……”
“姜檀心”
“干嘛……”
“本座服你了”
*
夜幕星辰,中军帐外。
太子拓跋骞揉着发红的额头,眉头拧成了麻花,不用说就知道,他刚刚被拓跋烈无情的丢了出来。
今早上接见蒙古诸王,他还是违背君命偷偷跑了出去,策马前往围场行猎,本想接机传递消息回京知会太子党官员或是马嵩,谁料碰上了百年难遇的黑瞎子,一时手痒,耽误大事。
熊没猎着不说,还弄了个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让侍卫“押”了回来,由着老头子死命训斥了一顿,也撂下一句分量极重的话:三个月时间为限,若他还不清从户部借走的银两,这太子位就要重新考虑。
考虑?你拓跋烈废了我还能立谁?拓跋康是个痴傻,说话都淌哈喇子,拓跋湛是个残废,他当了皇帝,龙椅都得重新按俩轮子,推着使!越想越窝火,太子一脚踹上脚底泥沙,普天盖脸扬起一阵灰,他呸一声,吐掉了口里的沙砾,大步流星的离开中军大帐。
“太子爷请留步!”
狐疑一眼,拓跋骞驻步立在当下,掸了掸袍襟,对来人态度冷淡:“有话快说”
马渊献从黑暗中走出,行伍里养成的气度,他行步无声,威武挺拔,气势慑人,他不卑不亢的捧了捧手:“太子爷,末将听闻您最近烦扰困身,想来宽解一二,不知殿下可否赏脸借一步说话?”
拓跋骞抿了抿唇,脸色稍缓,却还是一副冷傲淡漠的口吻:“是马嵩有什么话让你传达么?”
摇了摇头,马渊献扬唇一笑:“并非父亲的意思,户部大量亏空已是不争的事实,纵使父亲为太子您的事四处奔走,销灭证物,也不足以改变皇上对您的态度,要想脱困且挽救您的颓势,现在所做的不应该是抵赖,而是弥补。”
拓跋骞冷笑一声:“弥补?我打小就从户部搂银子,你知道亏空了多少?补?!痴人说梦!”
袖袍一挥,拓跋骞再无耐心,举步欲走。
“太子爷!你可知前朝宝景年那不翼而飞的五百万两黄金?”话匆匆而出,却如利刃入耳,将拓跋骞牢牢扎在原地。
黑着脸,他有些僵硬地扭转脖子,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多少人为了和谈金抛洒热血,费尽心机,可这黄金这么些年从未露脸,如今为太子殿下现世,不可谓此番行围的至大祥瑞”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那块和谈金,握在手中,伸到拓跋骞的眼前,马渊献唇角高扬,五指一点一点展开,露出了那刻有身份明证的几个大字。
“这!”拓跋骞伸手欲夺,却不料马渊献五指一收,将黄金背到了身后。
“太子莫急,千金本难得,且别说这五百万两的黄金,了末将手里只有这一块,要想找到剩下的,太子您还需一个人”
“谁?”
拓跋骞急着满头是汗,眸色晶亮,贪婪的光芒掩不住黄金耀泽,只要有了这批和谈金,户部的烂账片刻可还不说,还能笼络满朝文武,封疆提督,就是明日佣兵逼宫,叫老头子提前禅位也不是不行的!
深谙太子此刻焦急心思,可马渊献却开始细水潺流,慢条斯理起来,他背手在后,一副老谋深算、成竹在胸的模样,浅声道:“姜谭新”
吃了一惊,面色变化,语出不善:“关他什么事?”
“呵,太子怕还是不知道吧,这姜檀心是当年姜彻后人,她老爹私藏和谈金从容赴死,想必一定已将藏金地点秘密告知后人,要想获得那剩下的金子,非她不可!”
“什么,姜谭新是姜彻的后人?”
“是,而且她是一个女人,姜彻的长女,从小在马府中长大,她当年还是我的父亲从百越山沟子里捡回来的”
泼墨长发,晶亮水眸,本是梦中的幻影终于被按上了俏丽的五官,绘成了一幅精致秀美的仙女靥容,她……果真是她!惊讶之中带着几分欣喜,拓跋骞心头一跳,不由得搓了搓手:“本太子如何叫她开口?严刑逼供?这丫头狡猾得很,父皇被她哄得七荤八素,下手也绝不容易,况且……”
况且她是他梦中之人,玩女人玩了大半辈子,还没如此对一个女人这么牵肠挂肚,相思长竭的,黄金他想要,可女人也舍不得。
摇了摇头,马渊献了然于胸,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太子的胸口,暧昧一笑:
“太子心中怎么想,那便怎么去做,不必严刑逼供,您坐拥江山,眉宇轩昂,对于女人最好的收服方式嘛……就是娶了她!”
------题外话------
首订粗线了,第一次发v章,某汤圆好激动,本来以前两千字,小剧场也写得欢,现在东西多了,不知从何下手,哎,反正能看见这段话的亲,汤圆都谢谢你们支持啦~
和谈金出世了,下一章小太子要骗婚了,看他怎么骗着骗着骗着,就被戚无邪捡走了现成的媳妇,欧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1 争妻闹剧,白捡媳妇
拓跋骞鼻下轻哼一声,斜着眼扫了一眼马渊献,遂即便从喉头溢出止不住的笑意。从细碎的压抑到畅快淋漓的朗笑,笑声贯彻天地,悠悠散开在这无垠广阔的草原之上。
“为何帮我?”止了笑,拓跋骞眸色霍霍,亮如星辰。
“只为一件事,善待舍妹,她一心只有你”
马渊献说得很慢,他望见拓跋骞的眼里,想寻到一分他对于另一个女人的留恋,可惜没有。
“……好,本太子答应你,明日便求母后放马雀榕出来,她还是我的太子妃,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样少不了她”
金口玉言,不过一个太子妃的虚名,她要便给她。
马渊献面色淡若,他单膝点地,垂首恳谢道:“如此,多谢太子殿下”
*
月高风冷,已近夜半,姜檀心环着手臂,一步一拐得往前挪着,除了手腕折了,她这只脚也崴了。
倒霉至斯,叫她不免生着闷气,心中疑怪:好赖自己是砸在他身上的哪一个,为何他毫毛未损,气度如旧,自己却如此狼狈不堪,手脚皆损呢?
马儿跑了脱,茫茫猎场,除了靠自己走回营地,并无二法,越想越窝火,姜檀心恨恨止步,回头杏眸一瞪,怒色满盈:
“督公殿下,您要还是这么拖拖拉拉的欣赏风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回行帐?夜晚森寒,冻死算了”
“是了,是本座尽使一些无赖手段,什么踹马、咬手、同归於尽的,现在没马不说,还弄不清回去的方向,本座活该”
该死的声音从后头悠悠传来,挟带着一丝疾风,将所有的挪揄讥讽吹进她的耳廓之中。
握了握早已被指甲掐得红肿的手,姜檀心未免泄气,饶是她这样百折不饶、坚韧不屈的意念头,也经不起戚无邪他那厚如城墙的脸皮和尖锐矛伐的嘴皮子。
方才惊走了坐骑滚下草坡,待回神,那畜牲早就跑没了踪迹,茫茫阔原,除了大致的方向,行帐所在的具体位置根本无法辨别,夜凉如水,浑身挨着冻,手脚忍着痛,一瘸一拐的往回挪步,她走得异常辛苦。
“冷么?”
“不冷!”
“本座说一件事,你就不会再冷了”
“有话快说!”
“鱼上钩了,京城加急五百里密报,东厂的封泥,是关于马嵩……”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戚无邪望进她认真的眼眸里,体会她一丝一缕的情绪变化,他享受这样的掌控和操纵,她的期盼又渴望的眼神,比任何奏报都更能勾得起他的兴趣。
“怎么不说了?马嵩怎么了,说呀”姜檀心憋得很急。
“本座不是很欣赏你这个态度……”戚无邪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指节修长,肤色如玉。
狐狸也有被逼急的一天,寒风冻骨,胃肚空空,困乏交织,这样狼狈至极的境地这个死太监还敢惹她!
喘了几口粗气,她冷笑三声,拼命压制这心中暴躁的情绪,用手在胸前闪着风,似是熄灭那窜起的怒火,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热了?本座早说,你不会再冷了,看来效果还不错,你倒配合……”
忍无可忍了!姜檀心脑子一热,霍然栖身上前,她高高举起拳头,朝着戚无邪的俊脸砸去……
魅惑的瞳孔笑意泠然,眸的深渊泛起不是往日的深不可测,而是由衷的笑意。那样的笑太过宠溺,太过耀眼,它一瞬间融化了一座鲜血雕冰,只剩一泓浅浅无痕的春水,撩动所有人的心扉,谁说地狱之美慑人心魄,那是你们未曾见过这样的戚无邪。
绣拳气势凌厉,却在他的脸颊边戛然而止,姜檀心别开眼,否认心底的那抹惊艳,她恨恨的闭上眼睛,暗骂一声:废物
扭身便走,脚步踏得咣咣之响,不想崴着疼意入骨,险些栽倒。
身后及时伸来一只手臂,扶住了她的腰肢,若有若无的将手移到她的骨折的手腕之上:“留着力气明天再打,忍住”
话毕,骨头接位处传来一声“喀嚓”声,姜檀心冷汗冒头,闷声一哼,险些疼得咬了舌。
“吁”
一声马哨响起,遂即便传来一声鹰鸣相和。
阿海振翅滑翔,从不远处掠翅飞来,它的身后跟着一匹棕色大宛马,疾风如电般朝他们飞奔而来。
还来不及表达接骨之情,姜檀心便又开始恨得牙痒痒,她阴测测道:“早干嘛去了,白吹了一夜冷风,走了一夜泥巴路”
戚无邪对她郁闷之色视若无睹,只是潇洒上马,好整以暇,向下睇了一眼,他勾唇魅惑一笑:
“早说了本座在瞧风景,何时骗过你?”
仰望马背的姜檀心实在欲哭无泪,欲笑无声,她想,这大概是一种非投降不可的心境。
是了,这次是她服了他。
*
听闻姜檀心受伤了,拓跋烈当即给了她最高礼遇的照顾,把她从戚无邪那硬挪了出来不说,还直接安在了中军天子帐中,就搁放在眼皮子底下,形影不离,茶水相递。
手腕接好了,虽不如从前灵活,但自理生活总是无碍的,可拓跋烈显然将她当成了沉疴病人,这个不许,那个不让,说句粗俗的话:就是拉屎撒尿都让人守着,极尽呵护。
时过晌午,她终于盼到了拓跋烈的离开——他要带着鲜卑贵族,文武臣工准备前往林场狩猎去
一时间整个驻扎营地人声马嘶,喧阗不堪。
拓跋烈戎装在身,手握帝狩宝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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