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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 全-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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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那里,佝偻着身体,蜷曲成一团,紧抱着他的右腿,他果然是伤口发作了。

我冲上前去,拿出怀中他给我的最后一粒灵芝丸,掰开他的口,硬塞了进去,然后在他背后替他运气推拿,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正常了些,慢慢恢复了呼吸。我便为他按摩那只伤腿,过了半个时辰,他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有些迷惑,我大喜道:“非白,你好些了吗?”

他似乎意识过来怎么回事,潋滟的凤目先是激动了一阵,然后冷了下来。冷冷道:“你以为你回来救了我,我就会接受你,你这个不贞的女人,根本不要想进我原家的门,我不想看到你,快滚。。。。。。。。”

他那个滚字还未出口,我早已一个巴掌甩出去,话说至今为止,原非白同学赏过我三个巴掌。

第一掌因为他羞愤于自己这个天人,却失贞于我这个紫园里姿色平庸的女色魔丫头,那一双整日刷粪洗衣的萝卜手中。

第二掌握发现了他与锦绣的私情,口不择言地触痛他心中的伤处,那是少年气盛的他气急甩了我一巴掌。

第三掌式不久前,他扮作又臭又脏的张老头,为了救已近昏迷的我甩出的一巴掌。

回复我的复仇史,这是第二巴掌,说起来,五局三胜,我花木槿还是稍逊一筹,我扬起手,正准备再打一掌。可是看到他苍白的脸,五道掌印分明,惊讶悲伤的脸,伤心到晦涩的眼神,却是再也下不去手来。

我一下子泄了气,跪坐在他面前,又是委屈,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哆嗦着嘴唇难受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泪如泉涌,悲伤地几乎不能言,只是双手抚向他的脸,口里含着我自己也听不明白的话:“对不起,非白,我刚才留下你一个人了,非白,对不起。”

他的眼神满是心痛地震惊,张了张口,似乎还要在倔强地再说什么,却是化作无语的泪千行,紧紧抓住我的手,将我拉进他的怀中,颤声道:“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跟着段月容走呢?我的流光散过效了,这条腿怕是再也动不了,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这一刻,我的心仿佛要化成水,我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他,大哭道:“原非白你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这样伤人吗?”

“当初是你把我带到西枫苑的,你既然拆散了我和非珏,又为什么老是要把我推开?既然把我推开了,为什么又不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玩你那争霸天下的游戏,总是让我为你牵肠挂肚,为你肝肠寸断呢?你这人怎么这样折腾人哪?”

这几年来,我一直以为花木槿所有的痛苦,伤心,委屈都已经沉淀,甚至腐烂,永远地不会再愿意提起和面对,然而直到这一刻,却全都爆发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听清了我的说话,因为连我自己也听不清我的话,:“你说过,你再也不同我分开了,为何还要这样骗我,这样骗我。你为什么总要这样骗我呢?”(我默默地插一句,这话颇有琼瑶阿姨的风范,顶着锅盖,逃走。。。。)我紧紧地抱着他,而他也紧紧地抱着我,两个人浑身都在颤抖,却再也不愿意放开彼此,我听着他激烈坚实的心跳,哪怕此时面对刀山火海,我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平静和安宁。原来女人的心真的这样小,原来女人的幸福竟是这般容易。

我的泪水沾满他的前襟,他哽咽着:“傻丫头,这个傻丫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平静了下来,我埋在他的怀里,柔声道:“非白,我们真的出不出去了吗?”

“我身边没有带古琴和竹笛,所以我是想让你同他在一处,可保安全。”他长声一叹“更何况,流光散的反效用太过于剧烈,我亦不知能陪你多久。”

我抬起头来,抚上他憔悴的容颜,柔柔笑道:“只要有你再身边,哪怕只有一刻,便是一生一世了。”

一抹绝艳而无奈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唇边,他的凤目似也跟着笑了起来,眉间的愁云不知不觉地消散开来,他俯下身吻着我的额头,吻上我的唇,辗转反侧仿佛在品尝一生的思念,完全不似我认出他时那种有些霸道侵略的吻。

我熏熏然地想着,这才是我记忆中的踏雪公子阿!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赧然,我扶着他站起来,低声说:“还能走吗?”

他脸色如常地点点头,额头却渗着汗水,我心疼地拭着他的额头,:“忍一忍,非白,我扶你走。”

“木槿,这个禁龙石没有音律,断不能打开,我的长萧业在阿璩(就是那个暗宫宫主,那个字我打不出来,是走字底的)那里,既然这个出口已经行不通,我们只能往回走了。”

我点了一下头,让原非白持着火把,我则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七年已过,原非白的身材比之以前更是猿臂蜂腰,强壮健美,我几乎扶不住他,他身上的男性气息飘入我的鼻间,我一阵口干舌燥。

我甚至有点胡思乱想,他是不是故意往我身上蹭,来诱惑我。

我咽了咽唾沫:“非白。”

我这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然后傲藏的身躯猛地全部压在我的身上。

我大惊,唤着他的名字,非白气息微弱:“你莫要管我,快走吧!”

原非白的头一偏,我的心脏停跳了一刻,颤着手探去,他的脉搏还在,可是人已陷入晕厥。

我流泪唤道:“非白,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我好不容易才重逢的,你不能这样对待我。”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可是原非白却依然没有醒过来,我看了看周围,努力定了定心,便从非白身上取下真武侯,将非白绑在我的身上,重又燃起火把,在墙上摩挲了一阵子,却再没有锤子记号。我的心仿佛沉入了绝望的大海,死亡的恐惧紧紧围绕着我,胸前的伤口也隐隐如针刺般疼痛起来。明凤城死时可是这般绝望?

非珏一个人被扔在这地宫中伴这一堆尸体可是这般痛苦?

“谁来救救我们,”我流着泪在心中祈求着,“神阿,我只是错入这个时空的一缕幽魂,您要让我今日死去,我没有怨言,可是非白,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行了一阵,通道愈见黑暗,不见出口,流水之声慢慢传来,鼻间传来一阵刺鼻的腥臭。

身边漂来绿色点点,原来我们又回到了非珏练功的地点。

心中猛然惊惧地了悟,既然这里是非珏的练功场,亦是他进食的地方,自然会设计迷魂阵,决不会让他的“食物”走远,那些不懂机关的“食物”逃来逃去,最终都会回到这里来。

我浑身已被汗水浸透了,胸口疼地像裂开似的,一下子倒了下来,我解开非白,艰难地趴在非白身上,忍痛又唤了声非白,却毫无反应。

念俱灰,看着这成堆成堆的尸骨山上那盛开的西番莲花,心想,当真要同原非白死在一起,索性一把火把这罪恶之地连同这西番莲一起烧掉,反倒干净。

我主意已定,便将身上缠上引线,一头放在一旁的原油溪中,然后拉着原非白坐到一端,含笑说道:“非白,我能同你死在这里,是我花木槿的福气。”

搂紧了原非白,正要点燃引线,看着火光下原非白昏迷中绝美而痛苦的容颜,又忍不住泪如泉涌,心上还是舍不得原非白死在这里,不由放下火折子,抱着原非白绝望地痛苦了起来。

一阵鸟叫传来,我抬头一看,却见一只五彩的鸟儿,飞到西番莲的大花盘上对着外婆咕咕叫着。

竟然是那只握放在外面的鹦鹉,我开心地叫着:〃小雅”,它飞到我的手臂上,蹭着我的袖子,我大喜过望,人类贪新,动物念旧,小雅一定是飞回自己的窝中,只是它怎么会飞到这里来呢?

无论如何,既然这只鹦鹉有办法飞进来,自然会想办法飞出去,那我们只要跟着鹦鹉出去就行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花开花落时(五)

我想了想,还是将引线留在此处,又从尸队里翻出几支铁箭带上,然后摸摸鹦鹉,“小雅带我们出去吧。”

鹦鹉只顾同我亲热,根本没有理睬,我着急起来,把鹦鹉往空中一扔,它又飞回我的身上,我来回扔了几次,它似乎意识到我的用意了,往黑暗处飞去,我复又把原非白绑在我的身后,忍住伤痛向前走去。

我照着火把,鹦鹉在前面飞飞停停,不离我两步之遥,过了一会儿,前面真的出现一丝曙光。

我大喜,背着飞白快步向前。前方是一堵破旧的石墙,我走入时,烟尘累累,似是很久无人启动,墙面唯留一小洞,鹦鹉开心的穿过那个小洞,飞了过去。

我愣在那里两三秒,那只鹦鹉又从那个小洞回了进来,然后又飞了出去,来回几次后,停在那个小

方口上,好奇的转动着脑袋,似乎是疑惑,我为什么不能同它一样飞出去。

我一屁股坐了下来,恨自己此时不能吧原非白变成一只鹦鹉给送出去。

我用我的脑袋撞着石墙,满心沮丧,没想到哗的一声,洞口打开了。

我后退一步怕有什么兵器射出,等了许久,这才放下心来。

我拿了块石头扔了进去,没有什么反映,就背着原非白轻轻走了进去,然后待在那里。

这是一个十分奇异的世界,放眼所及是一个红色的世界,红木椅子,红木圆桌,大红幔帐,红色流速帷幔,就连裹着铜镜的锦缎都是红色的。

然而这个房间只有一半,到书桌这里却是一片怪石嶙峋,峭壁危崖,崖下水流之声比之方才更急,给人的感觉便是原本是一片温柔浪漫乡,猛地被一只上帝之手给折断了一半,只剩一半永远的留给了这个静止的世界。

我放下原非白,走到床边,用原非白的乌鞭轻轻撩起红纱帐,却见帐里睡着两人,一个身心伟岸的男子,抱着一个绝代姿容的女子,竟然是我在壁画中所见的毕出鲁可汗同轩辕紫弥。

象牙床上两人红色的衣衫虽是坠满宝石珍珠,却十分古老,略有褪色,面容有些干涩,那个毕出鲁浑身有些发黑,像是中了剧毒而死的,然而两人的面容却依然称得上栩栩如生。

我暗想,这两人身上必定有水银之类的化学药品方可保持容颜不老,突厥人流行火葬,那毕出鲁可汗理应同所有的可贺敦和宝物焚烧在一起,化作天灵啊。

阿米尔说过,轩辕紫弥曾想用酬情行刺毕出鲁,结果失败了而被迫自尽,那么这个毕出鲁又是如何中了毒的?

目光下移,却见轩辕紫弥怀中抱着一支碧玉短笛。

我心中一喜,心想等非白醒过来,便可折回来时路,利用这只碧玉笛,吹奏广陵散,便可逃出生天。

心下,搂住鹦鹉亲了好几下,然后在两人床前跪下来,认认真真的磕了几个头,心中暗念:“民女花木槿,借用轩辕公主您的长笛一用,若逃出生天,必定想办法归还。”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极轻的抽出那支短笛。

我轻轻用衣衫一角擦净那支短笛,却见那短笛似翠竹欲滴,在火光下折射出一汪剔透的凝碧,握在手中也是温润透心,也不知是哪里采来的上等的翡翠。

我微微一转,却见短笛背后,刻着两个极小的古字“真武”

我心中一动,这是明家的短笛,轩辕公主致死都要抱着这把短笛,原来是明凤城送给轩辕公主的信物,难道是公主看到了这把短笛,猜到明凤城同她在一个宫殿吗?我有了一种奇特的想法,也许公主到死都抱着这短笛,是想如果明凤城还活着,哪怕找到他的尸体,也能吹动音律锁,逃出生天。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两人相隔不远,却是咫尺天涯。

我转回身,跪在原非白面前,正要再试一次唤醒他,给他看这把短笛。

“他醒过来也没用了。”

这个声音如魔鬼的歌唱,优雅性感,却带着一丝冷意,让我的肌皮一层层的战栗了起来。我暗中将碧玉笛塞在原非白的怀中,慢慢地转过身来。

“可汗万岁,可汗万岁”五彩鹦鹉叽叽咕咕的叫了起来,似是很开心,飞到那人披散着红发的肩上



“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酒瞳闪着两点血红,性感的唇对我笑着,我看着他,心头也平静下来:“让陛下失望,花木槿是在很抱歉。”

他的身上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红色皇袍,那红色倒是同这里的红色主题很相称,。他摸着鹦鹉身上的长毛,可是鹦鹉却忽然害怕的飞回到我的肩上。

他的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只类似大鳄鱼的大怪物从撒鲁尔的身后转了出来,对我低声咆哮着,像是要向我冲过来。

撒鲁尔摸着怪物的头颅,柔声道:“小乖,别急,他们都是你的。”大怪物低声吼着,不停的看着我,撒鲁尔微笑着:“你要吃他吗?”

这个怪物是要吃我吗?

就在疑惑的一霎那间,撒鲁尔的身形动了一动,我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我肩上的小雅已经到了他的手中,害怕的尖叫着。

撒鲁尔还是笑着,把鹦鹉甩向怪物,那个怪物一张口把鹦鹉吞了下去。

“小雅。”这些仅仅发生在瞬间。我叫着鹦鹉的名字,心中凉透了。

同时,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拉都伊。。。。。。拉都伊是你让香芹杀的对吗?”

“这样。。。。。。阿米尔就会下决心来助你对付果尔仁了。”

他对我开心的点着头,血瞳似也带着笑:“你果然聪明。”

“原来这是你的怪兽,这个怪兽从我手上夺去了酬情,你用这把酬情杀了你的亲生母亲。”

“谁叫那个淫妇怀上了孽种,还要帮着果尔仁来对付朕,”他淡笑着凝视着我:“这里很奇怪吧,想不想腾格里将这个房间砍下了一半?”

“的确很像、”我淡淡回着,目光随着他不停移动。

“朕第一次到这里也很惊讶,”他俯下身看了一眼轩辕紫弥:“这个女人真漂亮,你不觉得木丫头长得有点像她吗?”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轩辕紫弥同姚碧莹那忧郁娴静的气质还真有两分相似。

我为一点头,依旧看着他:“碧莹怎么样了?”

他的眼神微黯:“血止住了,大夫说她可能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我心中一阵难受,他复又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在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木伊还是太子、”

我冷冷道:“陛下不担心晚上睡觉做恶梦吗?”

撒鲁尔大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嫉妒,花木槿,这原本是你的一切、”

“陛下,我是不会去嫉妒一个错爱上了禽兽的可怜女人。”

“陛下不愧是天之骄子,您牺牲了能牺牲的一切,陛下,那夜女太皇寿宴,我接到小五义徽章的黄玫瑰,我一直以为是碧莹想在树母神下杀我和小放灭口,然后将尸首扔入地宫,现在想来,其实应该是您安排的吧?”

他点点头,淡笑道:“我自瓜州第一次见到你,便开始调查原家小五义了,事实上那晚你同碧莹都接到了小五义徽章的玫瑰,我一直很好奇,小五义与你同姚碧莹究竟是什么关系?果然姚碧莹以为你想揭开他的秘密而写信给果尔仁,而你居然也乖乖的倒了树母神下。”

“女太皇召见我后,皇后必定将所见所闻对您如实以告,您便闯到我的房间欲行非礼,其实是想试探我的真心,如果我答应了您,便能为您所用,如同香芹一般。然而我无法如你所愿,您便将我和齐放放入暗宫,是想最后一次试探我对原非珏的秘密知道多少,而那天,您同时为了调拨女太皇和果尔仁而安排了所谓的行刺事件,那刺客携有火拨家的密毒,都是为了嫁祸果尔仁,然后却让您意外的发现了女太皇怀上了国二人的孩子。”

“那个淫妇的心里只有果尔仁,还想为他生孽种。”他轻叱一声,满是毒意。

“阿米尔的及时出现,打乱了您的计划,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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