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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甲图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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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言看出李路进入了顿悟的境界之中,这等机会对修行之人来说极为重要,他找个借口将老车夫支开,并吩咐镖队不要靠近,他自己则端坐在车架上,为李路掌车相护。
“不对不对,这样虽然剑招无迹可循,但是本身威力不强,不可能是如此演化。”李路脑海中边想,手中将曲直七星两门剑法的领悟尽力揉合在一起,竹竿每每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在不可能回转的地方又骤然变招,招式诡异至极,看得赵无言眼花缭乱。
这套剑法若是能成功创出,在诡异奇险上比之七星、曲直二门剑法更甚一筹,对敌之时绝对能意外制敌。
可是李路将剑法演化一半便突然停止了,让赵无言大叫可惜。
李路想起自己在楼船上对七星剑法的思考,加上张远山的肯定,确定七星剑法的确可以逆反归真,成就威力无匹的一剑,可那是靠剑法气势累积,借助剑势之力将剑法聚合,提高威力。而借势之法,可不是简简单单能够摸索出来的。
“没想到又回到老路上了,若是以重剑之力,其势自带,顺而为之便可。可是重剑之法讲究浑厚方为自然,却没有这么多番变化。而要以青竹剑使之,势必要做到举轻若重,方能借势为我所用。”
李路手中竹竿一鞭甩出,再次响起一阵音爆之声。
“长鞭柔软无力,只是借我手中之力,便能在传到末梢之时达到如此大的威力,这等借力之法,却似乎与势无多大关系,我若能将之融合到剑法之中,那剑招的威力岂不是能成倍增加?”
李路手中竹竿扭扭曲曲,若同用竹节相连所仿制的蛇虫,虽有其形,但无其神。使了几遍之后,虽然在连接之间变得柔顺了,但却无法将力道传递出去。
“莫非得使用软剑方能使出神韵?”李路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便将之取消了,若使用软剑,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异于画蛇添足,而且软剑虽好,但与平常剑法大相庭径,威势也不可同日而语。
该怎么办!李路鬼使神差地用竹竿刺出一剑,却是用力过猛,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下马车,还好赵无言反应快,将他拉了回来。
李路微微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实在太蠢了,剑只不过是人的延伸罢了,那么返回来,人不也是剑的一部分么?何必要人剑分离!”
要刚直的长剑变得柔软去传递力量必定会走进死胡同,但是变化的是人,那便能重新走出一条道路来。
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对赵无言道:“你们先行赶路,随后我便跟上。”他身形跳跃之间,已经消失在官道边的山林之中。
李路一边疾行,一边思考,到了一出宽敞的林子间,他陡然停下脚步。
“以连山步为引,以身体为剑,以七星、曲直剑法为理,融为一体。”李路深深吸了一口气,以人带剑,踏出玄门术数中记载的奇门方位,整个人变得飘忽起来。
只见他在山林之中越走越快,脚下方位不断变化,却始终欠缺了一点,无法将身剑合一,融入剑理之中。
“少的是什么?”李路手中青竹剑出鞘,一剑刺出,身形急转,却是无法聚合力道。
“是变化的力道!”如同长鞭一般,须得有一个初始之力,方能借力回转,增强威力。
李路念头瞬间通畅,这变化的力道,无处可借时,却可凭空自生,那便是自身真气!
他有模仿鱼尾拍打借力的经验,此番用来却并不陌生。
山林之中,李路身影如同鬼魅,神出鬼没,折返,横穿,纵跃,终于被他找出了最为契合的步法路数,只见他来回几步踏出,身形陡然变幻加速,在刹那间在天地间仿佛失去了他的影子,再次出现之时,手中的青竹剑一已经与面前的一块巨石接触。
一剑之下,巨石分崩离析,变成粉末。李路自身也被这反震之力震得退后几步。
剑与人合,人与步合,步借真气之力,一剑既出,威力何止翻了一倍。
李路心中兴奋,脚下踏出一步,真气流转,身形变幻,一变,再变,第三次变幻之时,体内真气却已然告罄,支撑不了变化。无奈之下,一剑刺出,空中传来音爆之声。眼前几人合抱的大树,在他这一剑之下,冲出一个大洞,直穿而出。
“呼!”李路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此剑威力绝伦,他总算有了一招保命的绝招。虽然此剑消耗真气太过迅速,但只要将鲸吸功练成,真气自然不成问题。
他将青竹剑收回竹竿之中,蓦然蹦出一个想法来,“或许以后真气雄厚,完全可以以真气为形,主导剑招的变化,那么,完全可以在一步之间完成多番变化,一步一剑。”他将这想法暗暗藏到心底,待自己实力足够之时,再将这一想法付诸实践。
李路找准了方向,李路追着镖队而行,过了一刻多钟的时间,总算是追上了镖队。此时,镖队正停下休息,他也施施然的入了商号的镖队之中,并无他人察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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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力拔山兮气盖世
李路见到赵无言的时候,他正好整以暇地组织商号众人就地埋锅造饭。看他们那熟练的架势,显然没少干这活。
“掌柜的,按地图上指示,前面不远便有城镇了,怎么还在此地造饭,再不赶路可就要天黑了。”
赵无言见到李路归队,暗暗松了口气,他指了指前方,“官道上无缘无故多了几块巨石,几个镖头看了,说可能是前两天暴雨,山体滑坡了。他们已经先行派人到前面的城镇寻求帮助了。”
这官道虽然靠近山林,但是沿路山坡地势平缓,植被茂密,不可能无缘无故滑坡,即便是滑坡了,最多是泥石流,不可能跑出几块巨石出来,。
赵无言揣着明白装糊涂,李路自然不会揭穿。
天色渐渐变暗,商号的锅灶开始散发出阵阵饭香,勾起了整个镖队的食欲,一时之间,很多人莫名其妙地感觉肚子饿了。
“来来来,几位镖头幸苦了,一起过来吃顿热乎饭。”赵无言殷勤地将正要啃食干粮的几个镖头唤了过来,“呆会整两个热乎菜,几位镖头将就下,酒就不敢给镖头喝了。”
几人行镖多年,这道上大家一般吃的都是干粮,好点的是肉干,哪里见过像赵无言商号这般炊具一应俱全的,这看上去倒像是富家公子出游。
有口热乎饭吃,几人自然不会矫情,连夸赵无言考虑周全。
李路坐在车架上,拿着个酒葫芦,身边摆了几样小菜,他看了一眼天色,此时还不见求援的镖头回返,必定是遇到了麻烦。
这浩浩荡荡的镖队,若是晚上就这么大喇喇地歇在官道上,一旦出了点小问题,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几位镖头显然也是心中急躁,就着热汤吃了碗热乎饭,便商量着再派人前往查看。
“看来是遇到麻烦了,我们心里要做好准备,招呼几家镖局的镖头一起碰个面,商量一下对策。”
“嗯,我赞同,一方面多派几位镖头前往城镇,另一方面,通知各商号架起火把,堆起篝火,做好在此过夜的准备。同时让底下的兄弟们到附近的山林巡视一番。”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几位镖头将意见综合了一下,拿出了个大概的章程。
“赵掌柜的,我们家总镖头说了,您走南闯北见识广,不知道有什么高招提点下兄弟几个。”
赵无言笑道:“几位镖头都是行里的老手了,还能有什么疏漏,叫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巨石搬开。”
几位镖头相视一眼,拱了拱手,自去安排去了。
赵无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吩咐商号伙计将火把架起,务必保证商号方圆十丈内灯火通明。他自己则回到了马车上,与李路一道饮酒。
“你决定在此地过上一夜了?”李路淡声道:“大晚上的可不太平。”
“反正我运送的也是些不值钱的药材,太医们都混在商号伙计里面,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看样子,这事情并不是冲我们来的。事不关己,我们安安稳稳地过上一晚便是了。”赵无言从马车中取出一坛子老酒,灌了一口。
“我是无所谓,无论来的是山贼强盗还是捕快军队,凭我的轻功,就算真发生了意外,趁着夜色还是能逃脱的,可是你这几位太医可就麻烦了。他们千里迢迢赶往云州,无论怎么说,都算是积善之举,要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你于心何忍。”
赵无言叹息一声,不是他冷血无情,而是有些事,他也只能明哲保身罢了。他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这镖队之中,有人偷运兵甲入云州,可是行事不密,让一个伙计给透露出了端倪。”
李路一阵沉默,镖队中龙鱼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兵甲的消息一旦透露了,那还不是馋猫见了腥,沾上了就甩不掉了。而且行这半路拦截之事,多半便是强盗贼人,或者是南方部族那些乱军。无论是哪一种人,都不能指望他们会规规矩矩地只抢夺兵甲。
“要真是发生混乱,无辜牵连的人太多,我心中有些不安。”修剑之人,需得剑心通透,剑法才会一往无前,无所挂碍。李路算不上什么良善之辈,有时候他有些懒惰,有些冷血,但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如今这事让他心中不安,便是触及了自己的原则。
能帮上一把是一把,即便真的努力也无法扭转,那么,也能给自己一个交待了。
“待会我去前面塌方的地方看下巨石,若是我力所能及,我会将巨石移开。”他利落地将自己的衣服换了一番。在自己脸上随便涂抹了一下,便见他的面容与以前只有三四分相像了,乍一见之下,连相熟之人都不会认出。
赵无言便被他的神奇易容之术给吓了一跳,“既然你有这一手,那就去吧,这边我会替你掩饰的。”
李路点了点头,在这夜色之中,大家伙忙着准备晚饭,架起火把,谁会注意到一个车夫换了行头,换了面貌。他很快隐入到人群之中,在行走之间,他的身形长高了不少,整个人也变的强壮了。此时就是让他站在赵无言面前,也不可能被认出来了。
这改变形体容貌之法,不过是炼体到一定程度之后加些小技巧便能掌握的。李路图录大成,这些天的研究也对自己的身体有了一定的掌控能力,这番变化倒也是第一次尝试。
走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李路方才见到镖队的尽头,在那前方,停留着数匹骏马,还有许多商号掌柜前来打探情况。
李路走上前去,见几块数千斤重的巨石就这么躺在官道的中间,让人望而生畏。而旁边的山坡之上,没有丝毫滑坡的迹象,这等情形,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了,何况是这些精明的商号掌柜。
他们也妄图组织几家商号的伙计一同出手,将巨石搬开。
但巨石本身巨大,无从着手不说,这暴雨过后,地面有些泥泞,又是增加了不少难度。
领路的镖头不断的旁边劝解,“只待前去城镇的兄弟带回一些工具,就能把巨石撬开了,大家稍安勿躁。”
众掌柜见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也拿巨石无法,不由得暗自忧心,无缘无故阻断道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心的。
李路排开几人,粗声道:“你们且让开,让俺来试试。”
几位掌柜便见一位高大威猛的恶汗陡然间出现在眼前,看他衣着打扮,不知是哪家商号的脚夫。
那位镖头虽然对掌柜的有礼,对这脚夫可就说不上什么礼数了,他嗤笑一声,“几个人都动不了的巨石,就凭你一人,莫要出来在此丢人现眼了。”
李路怒喝道:“你这厮好不讲理,俺只是试上一试,你怎的就知道俺不行了。”
众掌柜见李路是个憨货,但胜在身体壮实,心中便存了侥幸,“这位镖头,我看让他试试吧,反正我们也别无他法。”
那镖头狠狠瞪了李路一眼,让开身子。
李路站在巨石之前,将巨石拍了一拍,只见他猛地一拳,巨石竟然被他砸出一个拳头大的坑洞。他甩了甩手,手微微有些发麻。
“好个莽汉!”那镖头目光微凝,就凭这一拳,他便不敢再小视了。
李路身子微蹲,双手怀抱巨石,爆喝一声之下,脚下蓦地陷进去寸许,巨石竟然被他给抱了起来。
这一幕让不少准备吃食的人看到了,尽皆目瞪口呆,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围观。
“真是霸王再世啊!”众掌柜咽了口唾沫,在不抱希望的时候希望来临,就是这么让人震动。
霸王乃是名传天下的一位绝世高手,双手之间有数千斤的力道,当年一杆霸王枪,打得江湖同道尽皆臣服。后来与周朝太祖皇帝逐鹿中原,打得太祖皇帝臣服麾下,在即将鼎定中原之时,霸王却忽然之间将大军交予太祖,自己与其爱妻一起归隐山林,做了闲云野鹤。这段故事,向来是说书人最为喜欢的桥段,霸王也因此深得百姓爱戴。
“起!”李路再次爆喝一声,整个人稳稳当当的走了起来,将巨石移到了官道之旁。
一块,两块,三块,五块,李路络绎不绝,体内力气仿佛使之不尽,硬生生将官道中间的巨石都移到了路边。
李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见到目瞪口呆的旁观众人,身形微动,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几个跳跃之间便进了山林。
待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换回了原来的样貌,口中嚷嚷自己倒霉,无缘无故摔了一跤。
赵无言见到李路狼狈的模样也是吃了一惊,他旋即微笑道:“力拔山兮气盖世。你这当世霸王的名号可是瞬间传遍整个镖队了。”
李路苦笑一声,进马车换了身赶紧的衣服,自此,再也没有人能找到那位莽汉的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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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黑山贼
官道中间的巨石已然除去,商号的掌柜们也顾不得寻找那位莽汉的下落,一番吩咐下去,各商号的伙计收拾好自家的货物,唤回巡视山林之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镖队又开始浩浩荡荡地动了起来。
此去最近的城镇,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各商号的掌柜心急如焚,催促着自家伙计赶路。一股压抑之气凝聚在镖队上空。
李路手持竹竿,坐在车架上,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马车。
官道边的山林,在夜色中显得异常可怖,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让人不忍直视。再加上林中不时怪叫飞起的鸟雀,更是添加了几丝阴森。
赵无言掀开帘布,望向山林,脸色有些凝重。鸟雀入夜而归巢,若是没人打扰,不会如此无缘无故地怪叫离开巢穴。
这山林之中,果然有人隐藏,一路跟随着镖队。
李路随意瞥了山林一眼,以他的眼力,透过暮色,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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