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甲图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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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鸟雀却是灵敏至极，哪里容他近身，一震翅膀飞于半空之中。

　　　　李路在空中滞留了刹那，却是没有借力之处，体内真气一泄，便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叽叽喳喳，那些半空之中的鸟雀仿佛在嘲笑他一般，竟然在他头顶徘徊而不离去。

　　　　李路站起身来，仰望天空，他的轻功身法乃是参照游鱼在河中游行所顿悟的，胜在诡异轻快，在地上有借力之处时倒不觉得什么，一旦跃入半空之中，便失去了效果。

　　　　“在空中怎样才能借到力呢？”他看着不断盘旋飞翔的鸟雀，翅膀在一扇之间便能继续在空中停留。

　　　　“莫非在这空空如也的半空中，也能够借到力不成？”

　　　　李路想起了游鱼在水中游行，并不是在河底，它借的是水流之力，水有阻力，有压力，便可以借力。而鸟儿在空中飞翔，和鱼儿何其相似，它借助的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物质之力，而这种力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便如流水一般。

　　　　想通此节，李路大笑一声，他只需将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物质当成水流，将自己当成鱼儿，这天空便是一条大到离谱的江河。

　　　　李路极力一跃，身处半空之中，在力竭之时，便如游鱼一般，双脚一摆之间，身体不过串出寸许，马上停留不住，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嘭！”李路摔倒在地，好在有图录护身，他毫不在意地拍了怕身上的尘土，盘膝坐于地上，开始反思起来。

　　　　“是了，一入水中，我便能感觉到那股力道，甚至精通水性之人，也能如游鱼般在水中飞速串行。而我时时刻刻身处在空气之中，却是不能明显地感受到这个力道。这说明空气中的这种物质要比水流弱了不知多少，我能借到的力也更是少之又少。”

　　　　“鸟儿能在空中飞行，是因为它重量轻，翅膀又大，拍击之间能借到足够的力使它在空中停留。”

　　　　念及于此，李路念头通达，“只要我能拥有足够大，如同鱼一般的尾鳍，一拍之间，自然能够撑起我的重量！而这尾鳍，便落在了自身的真气身上。”

　　　　后天七重，能够御气离体，李路虽然真气不够雄厚，境界却是实实在在达到的。

　　　　“御气离体。”李路将自己体内真气的流动熟悉了一番，渐渐地能够掌控离体的真气。

　　　　“此次应该能行了！”李路看着不时从眼前飞过的鸟雀，心中升起一股豪迈之情，他日自己堪破先天关卡，也便能如同鸟雀般御空飞行了，而不需要如今这般想尽办法借力而行。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涌动，脚下轻点，人已经跃入半空之中。在力竭之时，李路体内真气外放，在他下半身形成了一道虚拟的尾鳍，在半空中猛的一摆动。虽然真气在摆动之间尽皆耗尽，但是李路也借着这股摆动之力，在力竭之时再度借到一股新力，在空中凭生飞跃了三丈，将眼前的鸟雀一把抓入手中。

　　　　他鸟雀在手，体内真气流转之下，再度借力，横移了丈许，在空中来了个翻转。

　　　　李路心下狂喜，虽然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飞行，但是在空中这等自由自在的感觉，着实让人舒爽。

　　　　不过片刻，再度力竭之时，李路却再也调不到体内真气，一口浊气上升，从半空之中载落了下来。

　　　　“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李婉清姐弟回到钟灵谷之时，恰好看到了李路从空中掉落，摔倒在地。

　　　　“扑哧。”有不少白袍弟子看到了李路的囧样，纷纷笑出声来。

　　　　唯有谷口的两名杂役堂弟子知道，刚才李路完成了怎样的壮举，这等轻身功法，他们闻所未闻。

　　　　李路站起身来，将手掌松开，手中的鸟雀一展翅膀，飞入半空之中。

　　　　“刚才在钟灵谷等你们两个，闲着无聊，便抓几只鸟雀玩。”

　　　　李宛清姐弟有些莞尔，将李路引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白袍弟子虽然有**的房间，却是没有院落，这一点，还是比不上李路的待遇。不过钟灵谷胜在藏有地热，可以随时洗上个热水澡。

　　　　李路将连山步秘籍和重剑一并放在桌上。

　　　　“这本连山步是我此次出宗门所得，玄妙非常，你们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只要将其中的第一层悟透，在白袍弟子中，身法能赶上你们的也便寥寥无几了。”

　　　　“这把重剑是昔年李将军初入军伍之时擒获蛮夷将领所得，颇有灵性。”他看着李舟横，“你若是有心继承你父亲之遗愿，那便好好打熬力气，学这重剑之法。若有所成，上能驰骋沙场，下能笑傲江湖。”

　　　　李舟横吃力地拿起重剑，露出一丝欣喜之色，他自幼受李猎北熏陶，喜欢直来直往的武功，像落霞剑宗的剑法，他感觉别扭的紧，如今见到重剑，让他大感满意。

　　　　“重剑之法，重其势，一时半会急不来，你若有心，可多向你们首座请教。”

　　　　李路起身道：“此番我要去一趟云州，等我回来再来找你们，希望你们到时候能将连山步练成。”

　　　　李宛清姐弟点了点头，这位大哥虽然嘴上不说，对他们两人却是爱护的紧。

　　　　“大哥一路上多加保重，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大哥期望的。”

　　　　李路点了点头，大步出了钟灵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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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西州唐家
　　　　李路出了落霞剑宗，纵马前行，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西州府城。

　　　　平时熙熙攘攘的西州府，此时几近万人空巷，除了街边摆摊的小商小贩，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在大街上。

　　　　“小哥，发生了什么大事了，怎么城内不见人影？”

　　　　“少侠不知道啊，过几日便是天下各大宗门的论武会，此次论武会在落霞剑宗举行，各门各派不管有没有资格的都挤到这西州府来了。现在是两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天天有人比武。今日听说是北斗派的内门弟子与七大剑宗之一曲觞剑宗的内门弟子在太白楼比武论剑呢。”

　　　　北斗派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大门大派，就算七大剑宗联手，也未必能压过北斗派一头，它与迦叶寺、天山派三足鼎立，共执武林之牛耳。

　　　　西州府离落霞剑宗如此之近，府内之人多多少少都沾染了江湖气息，随随便便一位百姓，便俨然是半个江湖中人。两派高手对决太白楼，难怪能引起轰动了。

　　　　李路在小摊上随意买了些吃食，驱马缓缓上前。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前方的道路便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给堵死了，无论是贩夫走卒，才子佳人，抑或是富商名流，尽皆混在其中。官府的衙役只是象征性地在外面设了下防，溜达几下。真有非礼偷盗之事发生，他们却也无能无力。

　　　　李路见状，将马匹暂时寄存在附近的客栈之中。脚下借力，呼地上了楼顶。

　　　　“快看，我们也可以上屋顶，这样子看的清楚！”有人见到了李路的行为，一时间惊醒了很多人，纷纷找寻梯子上楼顶观看。

　　　　李路在屋顶之上极速而行，不一时便到了太白楼。此时的太白楼上已是围了层层人群，根本没有可供立足之地。他四周观望了一眼，见那太白楼前的明江之上，停着一艘巨大的楼船，却是极好的观看地点。

　　　　不过那楼船的主人，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个关节，将楼船离得甚远，凭借着轻功身法，基本无法登上楼船。

　　　　“这位兄台，此战乃北斗派张远山对阵曲觞剑派林振南，两人皆是号称真传弟子之下第一人，实力非同反响。此次观战，机会难得，若是不找个好点的地方，可算是白白错过机会了。”站在李路身边的一位白衣公子腰悬锦佩，手持折扇，一脸文雅之气，他此时也和李路一般正在观望对面的楼船。“我看对面的楼船着实不错，若是能登上楼船之顶，四周景色尽收眼底，是绝佳的观看之所。”

　　　　李路微微一笑，“这位公子说的不错，若是能登上，必定是极好的。”

　　　　“哈哈哈！“那人将手中折扇一收，“难得兄台赞同在下的意见，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一步，在楼船之上等候。”

　　　　“又一个丢人现眼的。”旁边几人吃吃一笑，一开始有不少人打那楼船的主意，结果不是实力不济在半路之上落水，便是被楼船上的人一棒子打落下水。有了几个先例，楼船虽好，也没有人敢打什么主意了。

　　　　只见那白衣之人从楼上一跃而下，飞出十数丈远，旧力已竭，落于水上。岸边传来一阵哄笑。还不待笑声落下，便见此人在水面轻点，踏水而行，一步丈许，飘逸非凡，当真是水上漂的绝世轻功。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楼船上的人见状，早已有人备好棍棒，只待此人靠近便将他打下水去。但见此人哈哈大笑，竟然在水面上狠狠一顿足，整个人陷入水面寸许，而后冲天而起，稳稳落在楼船之顶。

　　　　“老爷，要不要小的带人将他赶下来。”

　　　　楼船主人摆了摆手，“能上楼船也算他本事，随他去吧。”

　　　　白衣公子既到楼船之顶，啪嗒展开折扇，朗声道：“兄台，看你的了。”

　　　　李路闻言之下，从屋顶纵身而起，跃入半空之中，冲出十数丈，还不待有下落之势，便见他双腿微动，仿佛在空中踩踏何物一般，身形陡然加速，再次行进了十数丈。当旧力已尽之时，李路依法炮制，凭空借力，再次横移出十数丈，人已然到了楼船上空。他哈哈一笑，陡然从空中落下，踩踏在楼船之顶。这股下落之力太于强大，竟然将楼船生生压下水面一截。

　　　　白衣公子讶然，他自恃轻功绝顶，年轻一辈之中少有人及，但对李路的这诡异身法还是佩服不已，“在下燕州赵无言，方才见兄台能够在空中借力，实在是佩服佩服。”

　　　　李路微微一笑，“落霞剑宗李路，在下身法不过是靠着蛮劲罢了，实在不雅的很。赵兄方才翩翩而落，宛若谪仙临世，闲步水上，又如仙子踏波，着实让人赏心悦目。我看今天的两位主角未出，西州府万千少女之心已经被赵兄俘虏了。”

　　　　赵无言一身武学，最为得意的便是这轻功，使用间潇洒飘逸，往往能吸引少女的目光，可惜平日身边之人不懂得欣赏。如今听李路这么一说，顿生相见恨晚之感，他感叹道：“今日与李兄一见如故，同坐一船，共赏大战，实乃平生之幸事，可惜此时身边无酒，白白浪费了这等风光。”

　　　　“两位少侠人中龙凤，如今与老夫同在一船，也属缘分，不如一道下来，饮些水酒，以敬同船之谊。”

　　　　两人听闻楼船主人的邀请，相视一笑，“老者请，不敢辞。那便叨唠前辈了。”

　　　　赵无言轻轻一跃，身体一折，便进了楼船之中。李路倒是没有这么巧妙的轻功，他在跃下的瞬间抓住楼船顶沿，一荡之下进了楼船。

　　　　太白楼顶层阁楼之中，坐着几位紫衣之人，皆是七大剑宗的真传弟子。

　　　　“方才二人，轻功皆有独到之处。白袍之人，我倒是认得，乃是燕州赵家的小公子，甚得赵老太爷宠爱，此次算是第一次踏足江湖。至于那位灰袍之人，却是毫无印象。”

　　　　“那灰袍人的轻功奇特的紧，竟然能在半空之中借力，着实怪异，也不知道是何门何派出身。”

　　　　“他的身法我也看不出传承，不过此人身上所负之剑造型奇特，若是没认错，当是我落霞剑宗燕掌门的藏剑之一，可是在剑宗之中，我从未见过此人，真是怪事。”

　　　　“哦？那竹杖竟然是佩剑，那当真奇特的紧，只怕天下之大，有这等造型的，也就仅此一把了。王师兄应该不会认错才是。”

　　　　“嗯，离开宗门一年多时间，倒不知宗门何时出了此等人物，此次回去，要好好问问才是。”

　　　　李路和赵无言入了楼船之中，但见一位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老者大马金刀地坐于主坐之上，两侧陪坐之人尽皆锦衣华服，端的气势非凡。

　　　　他看了赵无言身上的锦佩一眼，“这位少侠方才自称赵无言，想必便是赵老太爷最得意的赵小公子吧。当年老夫与赵老太爷携手沙场，宛如昨昔。可惜这批老兄弟只剩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了。”

　　　　赵无言听闻之下，赶紧行礼，“原来是西州刺史唐公当面，小子有礼了。”

　　　　李路不由看了此人一眼，原来此人便是西州刺史唐唯，军旅出生，向来桀骜不驯。后来被他谋得西州刺史之职，一回故里，便如龙入大海，大周朝廷再也无法节制他。

　　　　唐唯也在打量李路，他笑道：“我刚刚才接到燕掌门书函，称由李少侠随同我唐家镖队一道前往云州。如今见李少侠身手，果然是年少有为啊。”他环视在座之人，笑道：“有李少侠协助护送，诸位应该放心了吧。”

　　　　在座几人连连称是，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意。

　　　　唐唯也不在意，他继续道：“我那孙女唐幽，自幼被我宠坏了，脾气倔的很，如今她在落霞剑宗内，若做了什么对不起少侠的事，尽管教训便是的，老夫绝无怨言。”

　　　　李路淡笑一声，“唐公言重了，我与唐师妹份属同门，理应相互照顾才是。不过我这人惫懒的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找人麻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人有恃无恐，再三刁难，晚辈手中的剑，可没有晚辈这么好说话了。”

　　　　听闻这等言论，在场之人心中想法各异，有几人悄无声息地交换了眼色。

　　　　唐唯也没想到李路如此不懂情面，只要他当场服个软，自己让唐幽出来道个歉，此事也就算过了。如今李路如此态度，倒让他一时下不来台。

　　　　李路心中自有思量，唐唯身为西州刺史，对治下庐陵县之事不闻不问，听闻他早已不受大周节制，只是明面上顺从而已，这老狐狸显然心中有所谋划，想在朝廷和镇南王之间摇摆。自己虽然没有必要得罪与他，但也没必要讨好。

　　　　现在这情形，他摆明了要给唐幽开脱，李路也顾不得什么情面，实话实说而已。

　　　　一时之间，楼船之中竟然一阵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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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比剑
　　　　“小辈竟然敢对家祖如此无礼。先前小妹说你狂傲自大，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真是名副其实！”只听楼船内阁之中，有一人拍案而起，便见几人从一侧绕到船厅内，唐幽赫然便在其列。

　　　　李路嗤笑一声，“你难道听不懂唐公之言么，他让在下管教唐幽，在下自当应承下来才是。”

　　　　赵无言站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已经后悔下了楼船顶，否则吹吹风，看看比斗，绝对比在这看唐家人做戏来得有趣。

　　　　他偷偷望了李路一眼，心中暗叹这位李兄真当妙人，以后要多多走动才是。

　　　　“你！”那人没想到李路如此狡辩，可是唐唯的话听起来的的确确便是这个意思，让人反驳不得，“那我倒要称量称量，你的剑够不够格！”

　　　　李路脸上露出一丝玩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