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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绝刀·残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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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外的五十四个人,全都看呆了。他们也是满手沾满血腥的人,但十八具被分尸的尸体,满地的脑浆,内脏,肠子摆在面前,是谁见了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已经有人开始呕吐了,接着,吐的人越来越多,至少有一半人,跑到树林边开始呕吐。
聂残却没有吐,因为他的眼睛又闭上了,他的姿势,还是先前的姿势,虽然,他刚才并没有驯服那把刀。。。。。。
什么是为刀所役?
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与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杀性,人禀赋了刀的戾性,人变成了刀的奴隶,刀变成了人的灵魂。
什么是役刀?
刀即是我,我仍是我。
刀是人手臂的延伸,是心中的意力而表现在外的实体,故而我心中要破坏那一样东西,破坏到什么程度,刀就可以为我成之。
人是刀的灵魂,刀是人的奴隶。
这两种意境代表了两个造诣的境界,高下自分,谁都可以看得出的,只是有一点不易为人所深知。
那就是人与刀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存在。
刀是凶器,人纵不凶,但是多少也会受到感染。
刀的本身虽是死的,但是它却能给握住它的人一种无形的影响,这种影响有时也成为具体的感受,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靠近它就会感受到热,握住它就会被烧得皮焦肉烂。
而聂残,究竟能否役刀,还是为刀所役呢?看着他的人,都在为他焦急的捏了把汗。但此刻聂残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五天前的画面。
五天前,聂残登上了福建武夷山金佛寺,来这的目的,也是为了取刀。
这把刀,是他们聂家的家传宝刀,守刀的人,自然也是他们聂家的人。
雪饮狂刀,在千百年前的江湖上,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云的故事,即使是一个七岁的孩童,也能十分传奇的将它说出来。
这本是一个传说,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太久,没人知道,这个故事到底是真的是假。因为,他们已无从考证。
但聂家的人一定知道,因为他们流淌着和聂风一样的血,世代被诅咒的魔血,疯血。
虽然风云曾经的辉煌,早已不再,但是,他们的英魂,永远留在聂家人的心中。
一位点了戒疤的老僧人,将聂残迎进了后山。
这是一位嵩山少林寺调任过来担当本寺主持的高僧,他,也是聂残父亲一个认识了四十年的朋友。
后山,有一个思过崖,崖底有一个山洞,山洞里古香古色,放的都是些有几百年历史的生活用品。
聂残的父亲,在这里已经有二十九年了。
聂残两岁的时候,就没有再见过他的父亲,他甚至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还有亲人。
他是天知老人带大的,那是一个严师,也是一个严父。
直到他满十八岁的那年,他才从天知老人那里知道他还有个父亲&;#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聂狂,一个没有了双腿的男人。
他走进山洞,洞里没有电灯,只有一盏灰黄的油灯。
一个残缺的身体,一个残缺的人,正面对着那面光滑的石壁,潜心修行。
聂狂,在这里已经整整呆了二十九了。
一个普通人,如果让你在一个地方呆上一天,都是件十分难以忍受的事,如果叫你在一个地方住上一年,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更让他难受。
但聂狂,却在这里呆了二十九年,整整二十九年。
他曾经也豪情万丈,快剑恩仇。
他曾经喝酒,也是拿着大碗,一碗一碗的喝,曾经吃肉,也是一块一快的吞。
他曾经杀人,也是刀不留痕,人不留命。
他曾经也是*倜傥,讨女人喜欢,*韵事,也很不少。
但这一切,都已成过去,现在,他只是个老人。
一个心如止水,与世无争的老人。
聂残跪到他面前,喊了声:“父亲。”
聂狂抬起头来,没有回头,面部仍对着那面墙。
嘴里喃喃道:“残儿,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我来看您。”
聂狂掐指算了一下,道:“孩子,下月初一,就是你的生日,你三十二岁的生日,你可知道,为父为何让你今时今日来这见我。”
“孩儿不知。”
聂狂转过身来,朝聂残招招手道:“孩子,你过来,来这边坐下。”
聂残站起身子,朝聂狂走过去,来到他身边,朝他旁边的一个草蒲团坐了下去。
聂狂一双枯瘦的手将他的脸颊捧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又看。
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才不过六十一岁,他的头发,就已经全部斑白了。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深深的凹进了眼眶里,但是,仍十分炯炯有神。
他看了很久才说话:“残儿,你可知道,为何为父当年只传你风神腿法,不传你雪饮刀法。”
聂残摇摇头。
聂狂又说:“这只是因为,我们聂家,世代都被天诅咒着。如果我们聂家子孙,只要三十二岁时还活着,就永远逃脱不了那个诅咒。”
聂残感到很吃惊,问道:“是什么人的诅咒?”
聂狂道:“上天的诅咒,我们聂家的男人,一生都无法摆脱的诅咒。”
聂残又问道:“是何人咒我们?为何要咒?”
聂狂枯瘦的手指着上方道:“是苍天。”
“苍天咒我们?咒我们什么?”
“咒我们聂家的男人,到了三十二岁,就会变成残疾。”聂狂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断腿继续道。“我们聂家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是天生的残废,都是因为那个诅咒。你爷爷,三十二岁那年因为诅咒,盲了一对招子,你爷爷的父亲,因为诅咒,段了一条右臂,你爷爷的爷爷,因为诅咒,成了一个又聋又哑的人。而我,也在三十二岁那年,独战日本来我国挑衅的六大高手,虽借雪饮之威将他们全部击毙,但也被废了一双腿。”
聂残有点迷惑了,他继续问道:“苍天为何要咒我们?”
“因为我们聂家的先人聂风,曾经参与了屠龙。”
“但那个传说,参与屠龙的,不止先祖聂风一人啊。”
“的确不止他一人,但每个参与屠龙的人,都遭到了诅咒。”
“此话怎讲?”
“步惊云步家的后人,男丁绝活不过四十,这也是苍天的诅咒。”
“那这与你不传我刀法,又有何关系?”
“这是因为二十六年前,你的恩师天知老人,为我聂家冒着折寿之苦,摆下玄天阵,占出云天卦,找到了破咒之法。”
“是何破咒之法?”
“只要你终身不学刀,不用刀杀人,诅咒就不会降临在你身上,这也是我为何将你送去你恩师那学剑的目的。”
“但这似乎并没太大的用,我们聂家,似乎永远逃不出那个诅咒。”
“没错,我和你师傅怎么也没想到,你八岁那年,竟然因缘得到一本刀谱,你偷偷的练,竟练成了当年天下第一刀傅红雪的绝世刀法。”
“是的,后来我又将刀法和剑法改良结合,自创了一式既有刀招,又有剑招的刀法。”
“而且你还用那招刀法杀了人。”
“杀了十二个。”
“只要杀一个,就注定你也逃不出那个诅咒。”
是的,这个诅咒是可怕的,残忍的。
一个健康的人,会因为它,变成一个残缺的人,这不能不是人生中的一种悲哀。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你将知道你会变成一个残废,但你却不知道你会残在哪里,残在何处。你会有危险,可能是天灾,也可能是人祸,但这天灾人祸何时到来,却也是你无法预料的。
聂残望着沉思了一会,淡然一笑道:“既然逃不出了,那我以后就不用再去逃避,既然是苍天要咒我聂家男儿,那我聂残,就誓与天斗。”热血男儿,豪言壮气,让父子二人都热血沸腾。
聂狂狂笑几声道:“哈哈哈哈&;#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好,不亏是我聂家男儿,有骨气,今天为父就将我们聂家家传刀法传授与你,日后你的命运究竟如何,都得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他突然双掌击地,借助手力,往空中跃起,一跃竟然三丈多高。
升到半空,他突然出掌,朝光滑的石壁一掌击去。坚硬的石壁,在他的手中,竟如同豆腐一般,如囊中取物,插进石壁,从里面抽出一把刀来。
他将刀交给聂残,对他说道:“这就是我们聂家的家传宝刀,雪饮狂刀。”
聂残将刀握在手里,刀身通体透明,犹如一块玄冰,散发着阵阵寒意,刀意。
“好刀,果然是把好刀。”聂残夸到。
“可惜并不适合你自创的那式刀招。”
“的确不适合,所以我只能将此刀收下,却不能用它来出招。”
“但是你同样可以学我聂家家传刀法,助你更加改良那式刀招。现在,你双手握刀,与刀心神合一,刀身感受到你体内魔血,就会重新认主。我聂家七式刀法,全在刀中,雪饮认主后,会将刀法传输入你脑中演示。”
聂残点点头,双手紧握刀把,将内力催谷至刀身。
雪饮刀感受到了聂家后人的那股魔血,立刻有了反应。一股极寒之气自刀身透体而出,将整个洞室,瞬间变成了冰库。
聂残闭着双眼,感受着自刀身传送到脑海中的刀招,刀诀,还有配合刀式施展的内功心法——寒冰诀。
第三十章
今天已是九月初七。
乌免太阳申时。
大吉。
宜嫁娶。
忌安葬。
冲龙煞北。
睛。
艳阳天。
大地清新,阳光灿烂。
海面上微波起伏,没有大风,更没有大浪。
聂残立在船头,望着远方。
他的左手,还是拿着那把刀。
刀鞘上,那被血染红过又变得紫黑色缚绳仍然如天罗地网,缚束着死在那把刀下的亡魂。
他果然没有食言,无论是吃饭,睡觉,甚至*,他的手里总是拿着这把刀。
为这,他耳朵里这段日子吹进了不少埋怨和唠叨。
一开始,他会为这事和冰冰争上几句,但后来,当他再听到冰冰埋怨的时候,他的嘴巴就闭得紧紧的,再也不说话。
因为,他发现和一个女人吵架,绝对不是件聪明的事。
花满天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两杯红酒,一杯递给聂残,但聂残没有去接。
花满天道:“你不喜欢喝红酒?”
聂残道:“不是不喜欢喝,是我现在不喜欢喝。”
花满天道:“哦?难道是因为酒是我倒来给你的?还是因为是我亲手递给你的?”
聂残道:“都不是,杀人前我从不喝酒。”
花满天道:“酒会醉人。”
聂残道:“是会醉人,但我很难喝醉。”
花满天道:“我知道你的酒量,如果喝这红酒,恐怕得喝上十几箱才能醉倒你。”
聂残笑笑,没有说话,花满天接着说道:“酒是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痛苦,也能给人壮胆。”
聂残道:“你在害怕?”
花满天笑了,笑得有点苦涩。“任何一个接触过云龙的人都会害怕。”
聂残道:“害怕什么?”
花满天道:“害怕他的气势。”
聂残道:“那你还敢杀他?”
花满天道:“因为只要杀了他,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能让我害怕的人了。”
聂残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花满天一口喝光了左手杯里的酒,咽下喉以后,才慢慢的说:“一个老人,虽然已经老了,武功也不是很可怕,但是他的气势,却仍然非常可怕。”
聂残道:“那他肯定很有智慧。”
花满天道:“你怎么知道?”
聂残道:“因为有智慧的人,才知道用自己的气势压住手下的人,让手下的人不敢骑到他的头上。”
花满天道:“他的确很有智慧。”
聂残道:“可是你比他更有智慧。因为如果你杀了他,他就再也不能用气势来压制你了。”
花满天笑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很有智慧。”
聂残也笑了,“可惜你的气势虽然也能压住你手下的人,但却压不住我。”
花满天道:“所以你也就不必杀我,因为你根本不害怕我。”
聂残道:“我本来就不喜欢杀人,没有好处给我,我是从来不会动手杀人的。”
花满天道:“但这次你却得了很大的好处,两个我最疼爱的漂亮女儿。”
聂残道:“我也答应了要帮你杀掉最难杀的人。”
花满天道:“那你有信心吗?”
聂残道:“没有信心的事,我从来不做。”
花满天道:“很好,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跟我挺像,没有信心的事,我也从来不做。”
花满天喝了口右手的酒,又接着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找你杀他。”
聂残说:“我知道。”
花满天有点吃惊。“你真的知道?”
聂残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相信铁血盟就只有你知道,江湖上能将云龙打成重伤的人,除了我师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花满天道:“没想到这件事连你都知道。”
聂残又道:“虽然我师傅跟云龙交手后身受重伤,但却没人知道,我师傅和他交手前,他本来就已受伤。不然死的那个人,绝对是云龙而不是我师傅。”
花慢天道:“这个我也知道。”
聂残疑惑的看着花满天道:“哦?你也知道?”
花满天接着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打伤你师傅的人,也是云龙让我派去的。”
聂残道:“哦?”
花满天道:“能打伤你师傅的人,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人,但他却也死在了你师傅的剑下。”
聂残道:“那是因为我师傅对日本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但能请出日本忍皇为你们杀人,看来你们和日本忍者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
花满天道:“忍皇也是一条汉子,如果不是因为怕我们铁血盟把他们忍部铲平,他绝对不会为云龙卖命的。”
聂残道:“他值得尊敬。”
花满天点点头道:“他的确值得尊敬,每年他们的忌日,我都会为他和你师傅上一柱香。”
聂残道:“难得你如此有心。但我很迷惑,既然你能知道我是天知老人的弟子,云龙他难道就不知道?”
花满天很自信的拍拍胸口道:“他绝对不知道。”
聂残道:“哦?”
花满天道接着说:“云龙跟你师傅一战后,他回到那个岛上闭关了三年,三年时间,我已经把他所有的心腹全部收买,所以铁血盟其实早已经不是云龙的了,而是我花满天的。”
聂残道:“但你做事还是很小心,知道这个计划的人也全是你最亲信的心腹,帮你开展这个计划的人,甚至也是你最亲的亲人。”
花满天道:“而知道你身份的那几个人,也全都是我的心腹,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我的。”
聂残道:“绝对不会?”
花满天很坚定的说道:“绝对不会!”
聂残点点头,道:“希望如此。”
他紧握手中的神刀,虽然面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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