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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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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帮主，你自己定，”范师祖爷说，“我去也。”
声音随风而去。
凌风和铁拐李面面相觑，仿佛做了一个梦。
“叩拜新帮主！”群丐戳棍高呼。
凌风被拥坐在帮主的座位上，接受群丐的叩拜礼。
“你已经拥有另一把剑了。剑在手中，更要在心中，这把剑要用好。”铁拐李说。
凌风看着铁拐李，心中充满感激。可有了这把剑，自己能干什么呢？
天就快亮了。这时，麟游县县令杨煜匮玫牟犊旌痛淌放衫吹耐沤岜谝狄淹瓿闪硕跃懦晒帕畹陌А�
天一亮，就要抓人。
注：①据说桃木有压邪驱鬼的作用。古人在辞旧迎新之际，在桃板上分别画上“神荼”、“郁垒”二神的图像，悬挂于门首，意在祈福灭祸。最后为了图省事就直接在桃木板上写上“神荼”、“郁垒”二神的名字；这就是最早的桃符。桃符后来演变为春联。
②是由各州刺史统掌的不长期脱离生产的地方武装，又叫团
练兵。团结兵不入军籍，一般在本境内防守，或应调配合作战，军事任务结束，即回乡耕种。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九章 正合奇胜（1）
麟游县这个岐州辖下的山区小县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乞丐，自然十分扎眼。
虽是盛世，可穷人还是不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者田连仟佰，贫者无立锥之地。穷人以下，就是连“穷”都不叫“穷”的人了。穷都不叫穷的便是乞丐、叫花子。受各种冤屈告状无门的、伤残无助的、鳏寡孤独的，等等，都是丐帮弟子的重要来源。麟游县虽小，平时有几个乞丐也不打紧，只要按本分乞讨，虽有碍观瞻，也不伤什么大雅。只是刺史或者什么大官来巡察的时候把他们一扔扔到邻县普润县去或者把他们供起来就是了，无非是动动人力或者浪费点粮食而已。可这次不同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乞丐，县令杨愀械搅丝志濉�
这是非常时期，睿宗皇帝刚刚高归无为成为太上皇，新皇帝玄宗刚刚继位，县治内如果出了事，杨愠圆涣硕底抛摺�
杨砩弦园税倮锛蛹蔽氖橹北ㄡ荽淌贰⑿诨实鄣母绺缒趵畛善鳎畛善鞣浅Ｖ厥樱⒓吹骼戳送沤岜捕侔耸耍桓瞰‘指挥，让他见机行事。
有了这二百八十名团结兵，杨憧夹卸恕�
很快，几个得力捕快把乞丐的集中地点探明了，杨愦熘谘靡邸⒉犊旌屯沤岜靡股云浣辛税А�
杨嘈牛θ缣鞍憷嗨啤�
此时凌风在众乞丐的叩拜礼中刚刚完成了帮主的任职仪式。虽然成了丐帮帮主，但凌风并没有得意。他听到四周风声有异了。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帮有险！”
众人面面相觑。
“有险？”曾林第说，以为新帮主故弄玄虚。
“是啊，有什么危险？”王童六附和。既然争不了帮主之位了，二人便团结一致。
“有人把我们包围了！”
“不会吧？”众人不信。
凌风说，举起打狗棒，“众弟子听令！”
众人骤然紧张起来。
“曾林第王童六，这是你俩戴罪立功的机会。”凌风举起打狗棒，“王童六，你带领弟子十五人，向东佯撤；曾林第，待四周围堵之人松了口子后你带领弟子十五人向西冲出！”
“那帮主您呢”曾林第问。
“我负责断后！”凌风明白，这是立威的时候了。
“明白了吗？”凌风最后问了一句。
“明白了！”众人道。
他们不敢说不明白。师祖爷的声音刚去不远，还有这打狗棒就在眼前，谁也不敢说不明白——更何况，可能真有什么危险了。
看凌风调兵遣将、挥洒自如的样子，铁拐李暗喜。自己没有看错人，这小子或许就是个将才。
“明白就好，”凌风说，“李大侠你暂为执法长老，负责阵前执法，如有违者，帮规伺候！”
“得令！”铁拐李大铁拐一戳，其声如雷。
铁拐李的声音惊动了杨股兴醇迕ぐ锏茏酉蚨贫雷约旱男胁匾丫┞叮谑窍铝睿骸吧希 �
团结兵和衙役、捕快这一上，包围圈便松动了。
包围圈一松动，曾林第带领的十五名弟子便向西冲去，团结兵和衙役、捕快一阵忙乱，果然让他们冲开一个口子。众乞丐随之一拥而上，乱哄哄的向外突围。
一介书生杨富尤倜沤岜脱靡邸⒉犊欤翊蛘桃谎侥靡话偌甘说钠蜇ぃ坪跤械悴涣楣狻Ｋ晕θ缣鞍憷嗨疲氩坏桨Ω静豢耙换鳎怀寰涂辶恕�
铁桶没有了，桶中水瞬间倾泻而出，杨昧成啵笊暗溃骸白罚 �
众乞丐撒开脚丫子四散奔逃，杨焱沤岜脱靡邸⒉犊煜窀涎甲右谎诤竺孀贰�
凌风带领十几个强壮的弟子殿后。
几个六扇门的捕快高手如风般掠到，来不及收势，就到了凌风跟前。
他们以为对付几个乞丐简直就是老鹰抓鸡一样，手到擒来。
可他们错了。
凌风被冤被囚，差一点死于金吾卫的杖下，都是拜六扇门人所赐。凌风认定，六扇门内，人人都是搞阴谋诡计的好手。他已经对六扇门内的人没有了丁点好感。几个六扇门的捕快高手一掠而至，凌风也不打话，一出便是重手。就几下，几个捕快高手不是断臂便是折腿。凌风本想废了他们的武功，但想想他们还要靠此养家糊口便手下留了情。
既然不是打仗，抓人团结兵便不够内行。二百八十个团结兵虽都配有弓箭、长枪之类，但箭不敢放，枪不敢投，加上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带领十几个乞丐在挡着，团结兵们便眼睁睁地看着乞丐们四散而去，消失在茫茫晨雾中。
团结兵是来抓人的，又不是来杀人的。
但人抓不到，他们只有迁怒于凌风了。
凌风骑在安禄山送的马上，右手斜斜拿着那条沉重的打狗棒，后面十几个乞丐排成一排，天神一般威风凛凛。
追在前面的三十个团结兵愣了一下，但还是拍马直冲过来。
凌风不退反进，拍马前冲。
团结兵感到凌风的打狗棒好沉。
真的好沉。
只一个照面，十几个团结兵的手中枪被一一打飞。余下的团结兵急红了眼，一阵急攻，可凌风却不恋战，指挥十几个乞丐边战边退，退到了一个小山坡上。
二百八十名团结兵把小山坡团团围住。
雾气忽聚忽散，天就快亮了。
天亮之前必须冲出去，不然让这发了怒的二百八十名团结兵一冲，小山坡肯定守不住。
自己冲出去肯定没有问题，但十几个弟子就难说了。
凌风不能拉下他们不管。
雾气茫茫，他在想对策。
突然凌风想起了苍岩山老尼教过的《六韬》和《孙子》。《六韬》说，行无穷之变，图不测之利。《孙子》说，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凌风茅塞顿开。面对把小山坡围得铁桶般的团结兵，出奇才能制胜。
凌风略略查看了一下地形。小山坡不大，但前缓后陡，小树木连片，杂草丛生。
这就够了。
“谁会套鸟、捕野猪？”凌风问。
“帮主，这些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几个乞丐说。
“那就动手。”凌风于是下马，指挥乞丐砍了藤蔓、木棍之类，在坡前做起往日套鸟、捕野猪的勾当来了。
“陷阱里不要放刺。”凌风制止住了一个要往陷阱里放木刺的乞丐。死了人，最终造成官家的大追捕并不是好事。
不一会，缓坡前就布成了一张防御网。
要冲过这网，团结兵肯定会折伤不少。
凌风吩咐：“我们先假装从陡坡下山，缓坡那些团结兵必定会上攻。等他们中了陷阱后我们就出其不意反冲出去，出了包围圈以后就各自隐入树林里，然后找机会到京城会面。明白吗？”
“明白！”十几个丐帮弟子异口同声说。他们对新帮主大为佩服。新帮主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干才，丐帮有何不兴？
凌风叫十几个乞丐在陡坡上挖土块。
“看着我，我先把那领头的打下马，然后你们就把土块往其它人身上招呼。”
凌风顺手抓起一把沙，运功一抓成团，手一扬，沙团夹着风声向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团结兵头目砸去。
那团结兵头目突觉黑影一闪，胸口一闷，一股巨大的力道把他一推就推下了马。沙散开去，旁边的团结兵被沙粒击中，痛得“呱呱”直叫。
随即，陡坡上土块如雨般下，直砸得团结兵们哭爹喊娘。
“后退！后退！”杨卑芑档睾啊�
团结兵们急急后退。
缓坡前的团结兵见前面有事，便在另一个头目的带领下急忙往前冲，冲到陷阱前突然马失前蹄，一个倒栽葱摔了下来，啃了一嘴泥。而其它很大一部分团结兵则冲进了套鸟、捕野猪的陷阱和套套里，哭爹喊娘，动弹不得。
有几个干脆被高高吊了起来。
“走！”凌风说，带领十几名乞丐如风般冲出了包围圈，当团结兵们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一声呼啸，隐进了大雾茫茫的森林里不见了。
望着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乞丐们，杨豢谄夭还矗瘟斯ァ�
醒来时他迅速想好了上呈给刺史李成器加急文书的内容：乞丐聚众，没人闹事，已驱散。
云云。 。。
第十九章 正合奇胜（2）
几天后凌风回到了京城长安，找到了铁拐李。
铁拐李家中还有一个瘦得像豆芽一样的人。
“拜见帮主。”那人向凌风行弟子礼。
那人虽瘦，可一身洁净，并不像丐帮弟子。
“呵呵，这是江花儿，学问大得吓死人，不过就是屡试不中。”铁拐李介绍。
“不是被王童六丢进了渭水……”凌风奇道。
“好在师祖爷在天之灵保佑，没死。”江花儿说。
凌风想到张果老说吕洞宾是大笨蛋，考进士考了二十多年都考不上，一直考到六十四岁才死心的话，笑了。
“帮主，这很好笑吗？”江花儿说。
“不是不是，我想起了一个人而已。”凌风说。
“那人也屡试不中吗？”
“不多，也就考了二十四年而已。”
“哈哈哈……”江花儿想不到还有考了二十四年不中的人。
“别笑别人，你自己不是考了五次吗？”铁拐李说，“空有一肚墨水，就是考不中，好玩吧？”
江花儿被铁拐李奚落得满脸通红，但他不恼。
铁拐李说：“知道这江花儿为什么被丢进渭水不死吗？是因为江花儿在水中和在岸上没什么两样。江花儿在水底一口气可以呆上半个时辰，王童六哪里淹得死他？”
凌风大奇：“你练过龟息功？”
“什么是龟息功？”
“就是闭气不用呼吸的功夫啊。”
“没练过，”江花儿说，“只是小时顽皮，常在渭水里玩，摸鱼捉虾，有一次碰到一条半人高的大鱼，我拖着它的尾巴，在水底足足走了一天，鱼累了，就把它弄上岸了。”
江花儿讲得轻松自如，其实当时惊心动魄。水中波涛翻滚，岸上万人惊呼，沿江追逐，简直比端午节赛龙舟还热闹。江花儿于是一夜成名。
摸鱼捉虾有什么出息？能光宗耀祖吗？不能；八水绕长安，长安年年会被水淹吗？不会。既然摸鱼捉虾不能光宗耀祖，长安又不是年年被水淹，江花儿的父亲，一个在户部当过户部员外郎的退休官员便要他参加科举考试。
于是家中还算富裕的江花儿被父亲锁住阁楼上，被逼着拼命读书。可连考了三年，就是不中。
连州县的明经科①考试都没有通过。
最后一次放榜，老年得子的江花儿父亲被活活气死了。父亲死后，母亲不久也随之而去。
江花儿悲痛欲绝，一气之下，把所有的经书全烧了，然后投了丐帮。
但江花儿不是衣衫褴褛的乞丐。他瘦如豆芽，衣衫永远整洁。他乞讨的工具是一管笛子。
妙声发玉指，龙音响凤凰。江花儿被江湖人称“响凤凰”。
凌风和铁拐李等坐下，说起在九成宫被围之事，大为感叹。
江花儿说：“帮主武功盖世，人品一流，全帮上下，对帮主赞誉有加，但我以为，单靠个人之力是不能壮大我帮的。”
“此话怎讲？”凌风说。
“大唐是靠什么支撑的？”江花儿问。
凌风被江花儿问愣了。大唐靠什么支撑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想过，铁拐李更没有想过。
“大唐盛世，有多少人口呢？”江花儿又问。
“不知道。”凌风答。
“我也不知道。”江花儿说。
“那不是屁话吗？”铁拐李说。
大唐人口有多少大慨只有皇帝和户部的高官才知道。江花儿的父亲也知道。
江花儿的父亲在一次酒后吹牛说自己记忆力极好。他说大唐户口在武德年间，大慨有二百万户，贞观时增至三百万，高宗永徽三年上升到三百八十万户，武则天神龙元年共有六百多万户。六百多万户按一户五口计，当有人口三千多万。
江花儿说，大唐现在人口大慨就这个数。
凌风和铁拐李佩服得五体投地。
凌风觉得，京城的人口就多如蚂蚁一般了。有汉人有胡人。有生意人有小偷小摸。有贪官污吏有江湖大盗。有抢劫的，杀人越货的，甚至有想造反的。“地狱神君”严庄不是发誓要把大唐搅个天翻地覆吗？
此外大唐周边还有吐蕃、突厥、会纥等。特别是突厥，他们号称控弦百万，不时南下而牧马，骚扰边疆，抢劫财物，掳掠妇女。大唐靠什么来支撑呢？
“我知道大唐是靠什么支撑的。”江花儿说。
“靠藩镇军②吗？”铁拐李问。
“是也不是。”江花儿说。
“靠内、外府兵③吗？”凌风问。
“是也不是。”江花儿说。
“靠羽林军吗？”铁拐李问。
“是也不是。”江花儿说。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什么？”铁拐李急了。
“是框架！”江花儿慢悠悠地说。
“框架？”
“对，框架。支撑大唐的就靠框架，”江花儿说，“帮主、执法长老，你看这间房子是用什么建起来的？”
“柱梁砖瓦啊。”
“这是立柱，这是横梁，这是檐柱，这是斗栱，”江花儿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立柱和横梁了。”铁拐李说。
“对，立柱和横梁就是这间房子的主要框架。”
凌风明白江花儿要说什么了。这江花儿可真是个奇才。他整天琢磨的是大唐的框框架架，怪不得连考五年连州县的明经科都考不中了。
“大唐的框架主要是什么呢？当然包括军队。军队是大唐的立柱。军队对外抵挡吐蕃、突厥、会纥等外敌，对内*大规模的叛乱，维护大唐的存在。而横梁呢？就是《唐律》和《唐律疏仪》。”
“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铁拐李嘟哝道。
“请讲下去。”凌风眼睛一亮。
“大唐的横梁就是律法。法者，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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