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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妈妈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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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幸运共享(11)
妈妈牛刹住脚,喷着粗重的鼻息,血红的眼睛瞪着菜贩们。
  妈妈牛猛然停住,让拉住绳的三个人促不及防,三个人一直冲到了妈妈牛的屁股底下,脑袋正好对准她的后蹄。这时,只要妈妈牛抬起后蹄,不管是踢还是踩,都会让他们的脑袋,像熟透了的西瓜一样,“啪”地一声炸开花。
  可妈妈牛没这样做。
  三个可怜的家伙,在妈妈牛屁股下瑟瑟发抖。
  举着扁担、拎着木棍的两个菜贩,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白一黑,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步步逼近妈妈牛,准备狠狠教训她。
  妈妈牛身体前倾,稍稍低下头,前蹄刨地,后蹄蹬地,发出低吼。这种姿势一旦摆出,就意味着,像箭搭在了弓弦上,子弹压进了枪膛中。
  妈妈牛不停蹬地时,白眼儿他们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
  这时,只要有一方先发起攻击,最先受伤的,既不会是妈妈牛,也不会是菜贩,而是白眼儿他们。所以,胖子的扁担,虽高高举起,却没落下;瘦子的木棍,虽也高高扬起,却也没落下。大家对峙着、僵持着,一时间,空气停滞了。
  “快,让开路,先让牛跑!”
  妈妈牛的身后,红眼儿在喊。和他一起喊的,还有其他菜贩和追牛人。
  十几个菜贩,马上闪向两旁,让出了路。
  妈妈牛的前蹄牢牢踩实地面,后腿肌肉绷紧,猛地起跑,朝着后门,像金色的闪电,全速冲了出去。只是一眨眼,就跑到了门外。
  妈妈牛刚冲出后门,人们马上朝白眼儿三个人围过去,把软得快像一团稀泥的他们,慢慢扶起来。原来,他们趴在妈妈牛屁股底下时,虽然吓得抖个不停,但还是瞅准机会,松开了手上和缠在胳膊上的绳子。
  经过了这次历险,白眼儿再不敢轻易套妈妈牛。
  这时,他的脑袋肿得比原来大了一圈,脸也肿得比原来大了一圈,而且五颜六色的,活像过春节踩高跷、划旱船、扭秧歌时,人们戴的大头娃娃面具。不但如此,在被妈妈牛拉着跑时,他曾脸朝下趴在地上,结果,鼻尖儿被擦掉了一块,鼻孔露在了外面,和《西游记》中的猪八戒像极了。
  另外两个人,比白眼儿好一点儿,但也够惨的:一个丢了鞋,赤着脚,裤子也被划破了,露出了里面的花裤衩;另一个肿了半边脸,两只手都在流血。
  菜市场内,人们围着这三个人,啧啧感叹。菜市场外,紧靠后门的地方,由于妈妈牛的突然闯出,又发生了一场新的混乱。
  在菜市场后门与马路之间,有一片空地。为了方便菜贩,还有在菜市场对面的公共汽车站等车的人吃早餐,空地上支了三五个早餐摊,出售豆浆、糊辣汤、小米粥、油条、油饼、煎饼、包子、炸糕、茶叶蛋、焦圈之类的食品。
  早上着急去上班,或者到公园晨练的人,往往是顺手买点儿东西,边走边吃;如果不着急,就会悠闲地坐下来,花三两块钱,喝着豆浆、糊辣汤、小米粥,就着免费的小咸菜,慢慢品尝油条、煎饼、茶叶蛋等。直到吃饱喝足了,才打着饱嗝,踱着方步,返身到菜市场里,买带露珠儿的、新鲜便宜的蔬菜。
  这种早餐摊,往往天不明出摊,*点收摊。如果是周六、周日,收摊的时间,会稍稍晚一会儿,但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不然,就会被城管人员查抄了。查抄时,轻则,像赶鸭子一样,将摊主连同吃早餐的人一起轰走;重则,会没收甚至砸烂摊主所有的东西,还要罚款。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幸运共享(12)
对城管人员的这种做法,无论是摊主,还是吃早餐的人,都很不满,但也很少有人主动抗议,时间长了,大家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妈妈牛从菜市场后门冲出后,就闯到了这样的早餐点上。这里所有的人,无论是吃早餐的、买早餐的,还是卖早餐的,包括恰巧从这里路过的人,一时之间都吓呆了,一个个像中了定身的魔法,成了连眼珠儿都不会转的蜡人。
  城管人员的出现,多少有一些规律,而且,隔着老远的一段距离,就会有人主动“报警”。但是,妈妈牛的闯入,却没任何征兆,几乎是从天而降!
  再看早餐点上的人们:正喝豆浆的,噙了一口,却没咽下去,只是呆呆地鼓着腮;正吃油条的,咬了半截,却没撕下来,只是愣愣地张着嘴;正夹咸菜的,夹了几根,却没往嘴里送,手木木地停在半空中;正摊鸡蛋饼的,把面糊倒在烧热的铁板上,却没去抹平,任面糊烧得直冒泡……
  特别可笑的是,一个瘦得和猴子差不多的人,刚把剥好的茶叶蛋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咬下半个,就看见妈妈牛瞪着血红的眼睛,喷着粗重的鼻息,满嘴带血沫地站在自己面前。于是,这个瘦猴子似的人,只好噙着茶叶蛋,极度恐惧地望着妈妈牛,而手还保持往嘴里送茶叶蛋的姿式。这个时候,他的两个眼睛,瞪得比手里的茶叶还要大,还在圆。
  就在这种僵持状态中,突然,从菜市场里,传来了一阵狼犬的狂吠。这让同样僵立着的妈妈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意识到,那两头被自己挑飞的狼犬,已经追了上来。在它们的身后,肯定跟着一大批追击自己的人。
  妈妈牛没再犹豫,她看了看离自己只有两米远的马路,又一次奋力冲刺。
  当她跑动起来时,惊呆了的人们才回神来,一个个马上大喊大叫着,丢掉手中的东西,拼命地四散逃开。
  也就是一个纵身,妈妈牛就冲到马路边,同时,姿式非常漂亮地跳过交通栅栏,来到了马路中央。随即,妈妈牛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似的,沿着宽阔的马路,飞奔起来,接连超过一辆又一辆汽车,真像一头长了翅膀的月牙神牛!
  早餐点上,那个正吃茶叶蛋的、瘦猴子似的人,因为惊吓过度,竟吞下了整个茶叶蛋,可茶叶蛋堵在了嗓子眼儿里,进不去,也下不来,憋得他脸红脖子粗,眼泪汪汪。这时,从菜市场冲出来的雄狼犬,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雄狼犬撞倒了他,堵在嗓子眼儿里的茶叶蛋,被震了出来。
  在空中,茶叶蛋像被击飞的乒乓球,划了一道优美的圆弧,又在地上滴溜溜转了几个圈儿,这才掉到一张桌子下面。很快,它又被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三口两口吞下了肚子,成就了它的一顿美味早餐。
  瘦猴子刚喘过气,就加入了追妈妈牛的人群。他觉得,刚才不是那枚茶叶蛋,而是妈妈牛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他想抓住妈妈牛,重新送她进屠宰厂,替自己出这口恶气。
  妈妈牛再次跑到马路上时,正是上班高峰期。平时,即便没妈妈牛出现,交通就非常拥挤了。现在,妈妈牛突然出现,更使马路上乱成了一锅粥。
  很多司机,为了躲避飞奔的妈妈牛,纷纷往旁边的车道上挤,结果,不要说你剐我一下、我碰你一下的小交通事故了,就是追尾事故,也接二连三地发生。于是,马路上就更热闹了,简直是好戏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 。。

第三章 幸运共享(13)
司机们纷纷从车上下来,或者指着对方的鼻子,或者抓住对方的脖领子,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睛,骂骂咧咧,要求对方承担肇事责任。好说话的,自认倒霉,给人家一点钱,私了。不好说话的,纷纷掏出手机,一边大声威胁着对方,一边大声打交通事故处理电话,要交警来评理。
  只要是妈妈牛跑过的路面,都会造成交通大拥堵,马路不再是马路,变成了唾沫横飞的大戏台,吵架声、警笛声、喇叭声响成一片。
  于是,为了尽快抓住妈妈牛,更多的人,包括警察在内,纷纷加入了追击的人群。有了警察的加入,白眼儿、红眼儿他们,追得更起劲儿了。白眼儿不再捂鼻子,红眼儿不再揉手掌,瘦猴子似的家伙也追得眉毛色舞。
  在妈妈牛必经的一个丁字路口,早已接到通知的警察,提前用两辆加长卡车、三排超高的交通栅栏,还有两道布制警用绳索,严密封锁了路口。只要妈妈牛跑过来,就等于自投罗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路口刚封锁好,妈妈牛就冲了过来,在她的后面,几辆汽车又接二连三地撞到了一起。然后,司机们从车里钻出来,指着对方叫骂。
  “来了!来了!”
  警察和围观的人们,望着冲过来的妈妈牛,一边大声惊呼,一边等着看最后的好戏,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
  妈妈牛发现了这一新情况,她稍稍放慢了一点儿奔跑的速度,一边继续跑,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想脱身而出的办法。
  也许是时间太紧张,也许是警察们太自信,以为用三排超高的交通栅栏,外加两道布制警用绳索,就能拦住妈妈牛。所以,他们只是在丁字路口的横面上,安排了两辆加长卡车,而路面本身,只分别布置了栅栏和绳索。
  当妈妈牛冲到路口时,她已经想出了对付警察的办法。于是,警察和围观的人们,目瞪口呆地看到了下面的精彩一幕:
  妈妈牛没冲向卡车,而是冲向了栅栏和绳索。铁制的交通栅栏,在妈妈牛的脚下,变得像腐朽的木栅栏一样,一排接一排地被冲倒;妈妈牛毫不犹豫,又直接冲向了绳索。布制的警用绳索,对人来说,也许有用,但对妈妈牛来说,简直像用蜘蛛网抓兔子。可以想象,妈妈牛是多么轻易地,将两道警用绳索冲断。
  “天哪!天哪!”
  人们惊呼起来,眼睁睁看着妈妈牛,又在马路上飞奔。这条马路,正是通往城郊的那条路,也是妈妈牛进城的那条路。
  在又一个路口,虽然警察们也提前接到了通知,但根本来不及布置障碍物,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牛,从自己眼皮底下跑过,却又无可奈何。
  过了这个路口,车依然很多,很多住在城外,却在城内上班的人,正乘坐各种交通工具,熙熙攘攘地急急忙忙赶路。有的人边骑自行车,边吃着早餐。有的人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听电话或者抽烟。
  妈妈牛似乎认出了脚下的路,她在用一种亢奋的姿态,飞一般奔跑。这一次,她不是顺着车流,追着汽车跑,而是逆着车流,迎着汽车跑。
  顺着车流跑时,前面车里的司机,不容易发现妈妈牛,除非正好跑在车旁边,一般不会太害怕。逆着车流跑,很容易被司机看见,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奔跑,双方撞在一起,车毁人亡的可能性非常大,司机的恐惧,因而成倍增加。
  当然,如果司机开车时走了神儿,没注意看前面的路,也可能提前发现不了妈妈牛。可一旦抬头看到,妈妈牛突然出现在眼前,那种恐惧,无疑于五雷轰顶,身上的七个魂,至少会跑掉六点五个,剩下的半个,也会悬在汗毛尖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幸运共享(14)
还别说,真有这样一位年轻司机,当他抬头看见妈妈牛,正全速朝自己跑来时,车头离妈妈牛,只有不足10米的距离。这个时候,别的很多司机,早已离开路中心,贴着路边慢慢开,即使这样,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在看见妈妈牛之前,年轻司机正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打电话,那种甜蜜、幸福、兴奋、陶醉得满脸放光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处在热恋之中。
  不信?你看,在他的汽车挡风玻璃后面,还放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玫瑰花的花心里,躺着一只毛绒绒、长尾巴、额头上绣着红心的玩具小猴子。很明显,这是送给女朋友的礼物,而她是生肖属猴的姑娘。
  “亲爱的……”
  “宝贝”还没吐出口,这位年轻的司机,就被迎面跑来的妈妈牛,吓得“妈呀!”大叫一声,扔掉了手机,下意识地死命踩刹车。
  汽车轮胎和路面的磨擦声,响得异常刺耳,妈妈牛也被惊得紧急刹住脚步。汽车后面,是两道明显的刹车印;妈妈牛身后,则是四道明显的、划成了四条直线的蹄印。当司机隔着挡风玻璃,和妈妈牛四目相对时,彼此距离只剩两米。
  这时,从被司机扔掉的手机里,响起了一个温柔的、甜甜的女声:
  “亲爱的,你真坏!叫我‘妈’,呵呵呵……”
  那个玩具小猴子,本来在玫瑰花心里躺得好好的,却由于紧急刹车,一下子从开着的车窗里,飞了出来。因为车窗开得不够大,小猴子的尾巴又非常长,它只是从车里飞出了半个身子,头晃晃悠悠地吊在半空中,一会儿脸朝前,一会儿脸朝后。看它那可爱的样子,似乎是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再看看小猴子和妈妈牛,年轻司机因极度恐惧而苍白的脸,呈现出特别繁杂的表情,尴尬、害怕、可气、可笑……
  妈妈牛并没停留多久,年轻司机还在急促喘气时,她又开始飞奔。妈妈牛知道,还有大批的人,和那两头狼犬,正在拼命追自己。早一点儿离开城市,就会早一点儿脱离危险,也就会离亲爱的家,更近一点儿。
  很快,在妈妈牛前面500米的路中心,出现了一辆越野吉普车。
  这是一辆被装饰得酷酷的吉普车:引擎盖上,画着一个仰天长啸的黑色狼头;四个车灯,被改造成四个骷髅的模样;车身两侧,一侧用红漆喷着“天下我最牛”五个大字,另一侧用黑漆喷着“看谁比我牛”五个大字,字的下面分别画着一条吐火的飞龙;车屁股上,高高地树着一根漆成绿色的天线,在天线的顶端,系着一面弯刀加骷髅的黑色海盗旗;车顶上,架着一挺用旧钢管焊成的机枪模型,枪身上缠满了一排排用钢珠做的所谓子弹……
  在吉普车里,坐着一位裹大红头巾、戴黑色蛤蟆眼镜、穿迷彩军服、蹬厚底军靴的年轻酷哥。他叨着粗大的雪茄,一边开车,一边听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
  看到妈妈牛时,他十分兴奋,仿佛高明的猎手,终于发现了猎物。他并没像其他司机那样,将车往路边靠,只是减了一点儿速,就迎着妈妈牛开过来。
  很快,吉普车和妈妈牛之间,只剩100米的距离。
  妈妈牛看到了吉普车,但她没直直地冲过去,而是偏离了路中心,想避开它。酷哥看到妈妈牛躲自己,就更加兴奋,一边将摇滚乐换成西班牙斗牛舞曲,一边打方向盘,让车头正对妈妈牛,继续迎面开过去。
  妈妈牛看到车头对准自己,就又朝路中心跑,酷哥也随之转动方向盘,把车开到了路中心。妈妈牛再往路边靠,酷哥再迎着她往路边靠。显然,酷哥是想效仿西班牙斗牛士,配合斗牛舞曲,用吉普车和妈妈牛斗一斗。
  眼看吉普车就要撞到自己,妈妈牛愤怒了,对准吉普车,狠狠顶了过去。酷哥万万没想到,正在行驶中的吉普车,竟被妈妈牛顶得转了个九十度的大弯,轰隆一声,侧翻在地,四个轮子徒劳地飞转。
  一时间,酷哥吓得面无人色,裹了大红头巾的脑袋,哆嗦得像拨郎鼓一样。愤怒中的妈妈牛,还没解气,当她看到酷哥哆嗦的红脑袋之后,就再一次冲过去,想顶穿车顶,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
  如果妈妈牛真顶穿了车顶,酷哥的那条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就在妈妈的双角刚顶到车顶,正要发力时,她再次听到了两头狼犬*的叫声!于是,妈妈牛不再恋战,丢下抖成一团的酷哥,再次奔跑。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快精疲力竭的妈妈牛,终于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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