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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茶之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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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好柴烧烂灶,最终得个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被人直指脊梁骨骂呀,连家人也遭罪呀,只因家穷,没钱建房,修义婚事,肥皂泡似的,破灭一个又一个。他好心酸,六十几了,只怕没福气再抱孙子了啊!……

  “爸,别说啦!这全是为了我,送我上大学,苦了您,难了大家!为了我,你们个个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爸,我给您跪下!我给大家跪下!……”说着,跪地嚎哭。

  “老头子!”秀梅扑出厨房,拉住女儿,厉声对丈夫道“你疯啦?今早打罗肆,现在骂女儿,你嫌她的心还伤得不够深远吗?返屋种茉莉花她早跟你讲通啦,你现在又反复……你真的疯啦?呀?……铁妹,起来,别跟你爸这般见识……”

  “是呀,姐,起来吧。”修义道,“刚返屋,碰点小事,就哭鼻子,日后怎么带领我们种茉莉花?怎么个脱贫致富?……”

  其他亲人,围拢过来,转番相劝,可她不起。叔伯婶娘,闻讯来劝,亦没生效。

  “铁妹,我的好女儿,爸没文化,讲话净伤你的心,请多原谅。我的乖女儿,起来吧。”家业含泪,扶起她道,“日后,只要别跟那小子来往,爸啥都依你。”

  “为什么?”铁妹泣道,“爸,不瞒你说,那几年,不是肆哥资助,我恐怕很难……”

  “你说啥?大学里,你还跟他交往?……”

  “铁妹,别胡扯!”秀梅瞪女儿,向丈夫道,“老头子,别听她胡说,这几年,罗肆去广东打工,跟她远隔千山万水,他能做啥?”

  “老太婆,你真傻还是假痴?路虽远,但他不会写信,不会打电话?”说着,直逼女儿道,“这些年,你到底拿了人家多少钱?说!”

  “爸!我们家穷,难道朋友帮点都不行吗?”

  “可为啥偏偏是他?我们跟罗家是冤家,是死对头!我韦家业饿死也不要他们施舍,懂吗?”

  “可以前,你和罗超柱医生不是好朋友吗?”

  “这……铁妹,有些事你不懂。俗话讲,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爸,这到底为什么?你快说呀!”

  翰桥豹没回答女儿,只把头埋于双掌中,任由往事跑到眼前:好几年前,铁妹考上大学,韦家甚喜,但不久又被费用发愁。家业跑去跟超柱借,罗总说没有。几次三番,亦是如此。可高考前,他曾夸口,若罗肆考上大学,半夜都送。出国留学,更送。看,没钱,谁敢说硬话?考后,他儿子得高分,其乐得合不拢嘴,赞不绝口。但体检时,被卡下了。他哭丧脸,说老婆住医院,钱亦没了。瞧,孙猴子,变得几快?连多年兄弟情也断绝啦!家业咆哮,说明罢嫌我穷,怕还不起,误了他大事。这刻意刁难存心让我女儿和他儿子一样没出息,又朝一日娶为儿媳,好圆先年许下的愿。好你个罗超柱,你无情,我无义。自此,恩断义绝!为在人前争一口气,送女儿上大学,他连两副棺材板都卖掉了。……

  “铁妹,你跟那小子要了多少钱?”突然,家业咬牙问,“说!多少?说!”

  “爸,!这……”

  “哎呀!老头子,你苦苦相逼做啥?……”

  “今生今世,我拼了老命还他!铁妹,爸再问你,多少?”

  “我!……我……他送我的!”

  “哎呀!死老头,你……你……”秀梅指丈夫,哮喘病复发,昏倒了。

  “妈?!……”儿女们扶起她,边擦胸捶背,边呼喊,“妈!……”

  修义飞跑去找罗医生。家业呆望妻子一会,看看没人理会他,便戴斗笠,偷偷放牛去了。

  “爸,你那去?……”铁妹急道。

  “放牛。”修义道,“哼,妈病,他回回都这样。罗医生来他走,人家走他才返回,捉米藏似的,咳,他的心结何时解开?……”

  一周之后,农历十五,观音山傍,妃子庙前,是祭拜日,十里八村,信男信女,纷自沓来,焚香烧纸,虞城叩拜,期盼赐福。铁妹这回,由娘督促,亦来朝拜。本来说好,她是干部,不做此事,但为母求,为慰她心,终究答应。且这庙宇,金碧辉煌,很有价值,特别旅游。听说外国,吃旅游饭,赚古迹钱,甚是火红。想着心事,铁妹随母,进入庙来,只见人群,络绎不绝,焚香秉烛。顶礼膜拜,甚是虞城。可怜铁妹,难耐烟雾,呛促流涕,跑出门外,大口喘气。不久无事,她独徘徊,幽径之中。

  “铁妹!……”罗肆探头,打嘴呼喊。

  “肆哥?!……”铁妹惊叫,扑了过去。

  两双手,重双握;两张脸,惊又喜;两对眼,闪又亮;两张嘴,裂者笑……

  “肆哥,一周前的事,真对不起……”铁妹,一身红装,活像牡丹,脸带愧色道,“还疼吗?我爸他下手那么重……”

  “铁妹,你别……没事,没事。”罗肆摇头摆手道,“铁妹,听说你停薪留职,回翰桥种茉莉花,打算搞几年?……”

  “唔……三至五年吧。”

  “好哇!……”罗肆跳起,拍手赞道,“我从东莞特地回来,没白……哎,你男朋友……”

  “人各有志,他要不愿……”铁妹倚树,用手和嘴,做了“吹”样,后咯咯笑。

  “铁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说吹就吹呢?”罗肆急劝道,“为你前途,家里拼死拼活的,攒钱供你读书,就盼你有个出火之日呀!如今,一切如愿了,可不能把婚姻当球踢来踢去啊!”

  “啊,老同学,几年不见,你如今都当教育专家啦!从前,你老爱看卜算命之数,今日看我像水性杨花之人吗?”铁妹一本正经道,“哎,这两年为什么不给我通音讯?”

  “咳,说来话长,唔……”

  “喂,老同学,人未老先衰啦?你何时变得和诚实越走越远啦?我再问你,此次为什么回家?”

  “听我爸的话,回来跟你学种茉莉花!”

  “真的?!……”铁妹猛抓罗肆双手,又摇又跳又笑道,“太好啦!我有伴啦!真是太好啦!……”

  “哎;铁妹,别……别这样。”罗肆挣脱手,看了看四周道,“我在广州、东莞、深圳等做了调查,发觉花茶生意不错,发展下去前途无量。”

  “是吗?肆哥,坐下谈谈。”铁妹又拉罗肆,并坐于石凳上道,“你跟我参谋参谋,分析市场行情好吗?”

  “好的。”罗肆将其在广东收集的信息,结合改革开放的大气候,谈了自己的见解,并据自己掌握的材料,预测未来几年,花茶生意的发展趋势。且讲得头头是道,娓娓动听。

  “哎呀,肆哥,真看不出你对花茶生意也很有研究呀!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呀!”铁妹感叹道,“难怪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佩服,佩服呀!”

  “铁妹,你就别抬举我啦。这几年,我在东莞跟老板跑市场,接触好些茶商,所以略知一二。同时,有些知识,还是你给我的呢!”

  “我?……”铁妹一头雾水。

  “对!”罗肆坚定道,“你从大学寄给我的许多书籍和资料,让我这没进过大学门的人,受益非浅呀!”

  “啊!可你给我的几千块钱,我定还……”

  “那你给我的无价之宝,我何以还?……”

  “神经病!知识能还的吗?你说,怎么还……”

  铁妹拉起罗肆,挥拳捶打。罗肆讨饶,连连后退。突然之间,跌落竹边,且哎哟叫,总不见停。铁妹拉起,东瞧西看,问伤没有。罗肆趁机,死抓她手,深深一吻,才肯放开。他抓苦竹,细细察看,苦有所思。

  “肆哥,这妃子竹还有泪吗?”铁妹问。

  “有!”罗肆生计,转身含竹,再复原时,只见竹头,竟滴水珠,却是口水。

  “你骗人,!……”铁妹捶打罗肆,儿时往事,沥沥在目——

  童年岁月,铁妹罗肆,一群孩子,在古榕下,听白发人,常讲故事。很久以前,百越大王,有个妃子,美丽绝伦,人见人爱。但优缺点,常常爱哭,且几昼夜,谁也不听。等她哭够,人们发觉,她是怕穷。人若风云,祸福难测。旺尽衰至,人衰变坏,由福变贫,人穷怎活?为穿红绿,富贵荣华,她就吵闹,硬要越王,指派高人,寻找灵丹,搜捕妙药,以治贫穷。可那高人,寻遍大地,东南西北,没见踪影。但那妃子,好言不听,恶语不从,又哭又闹,常砸宝物。越王相安,总是无效,打骂不得,对她无法。后闻宫中,老总管说,郁江之边,有个港湾,曰龙母湾;傍有神庙,叫龙母庙;庙傍有神,叫土地公,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越王甚喜,派人急寻,终见土神。可他闻后,连连慨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得上天,问问大帝。大帝发话:惧穷不穷,畏富不富。妃子不明,催王同去,寻根究底。历尽艰苦,遭尽磨难,他们双双,终见土神。土神指点,如此三番。妃子甚喜,祭拜龙母,登上宝塔,只见此时,郁江两岸,沃土千里,牛羊成群。她连感叹,百越富饶,何穷之有?她纵情喊,又歌又舞,热泪奔流,心中苦水,顿时涌出,打湿大地。自此以后,此地长竹,叶细且长,根杆不大,手指一般。但其坚韧,生命特强,人叫苦竹。当初有人,大着胆子,拔起一根,竟滴水珠,接二连三,成十成百,乃至上千!当地人传,这是妃泪。伸舌舔舔,咸中带苦。铁妹罗肆,亦拔过竹,数过水滴,舔过其味。他们嬉戏,有时争论……

  “肆哥,你相信妃子竹千滴泪的传说吗?”

  “又信又不全信。“

  “为什么?“

  “因为这是谣言传说,谁经历过?但如果事事都去寻真问假,那我们只能天天埋头于历史的故纸之中,怎能全心建设现代国家?所以我认为,信与不信没打紧,重要的是前人在此建庙宇,向后人昭示什么?“

  “这是后人对前人征服自然的颂歌和寄托,可人们年复一年到这里祭拜妃子庙,祈求富贵,可到头来富了多少人?抑或越拜越穷,越穷越拜?……”

  “这是虞城的愚昧,恶性循环!”

  “对!”铁妹铿锵道,“这是新旧意识形态和新旧生产力及新旧生产关系还没适应的结果。”

  “可穷是世间兹生万恶的根源啊。”

  “现在的改革开放,正是治穷的良方。我们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大种茉莉花。彻底改变家乡面貌,让翰桥人的腰包快快鼓起来。”

  “嗯。”罗肆双目放光,坚定点头,注视对方。

  “好呀!肆哥,我说好歹……歹说,叫你别……别跟……可你偏不……不听,背着我你……你又跟……我打……打死你!……”

  罗肆闻声,抬头举目,定睛一看,全身一颤,倒吸冷气,脸子煞白。他急爬起,拔腿就跑,飞也似的。

  这正是:

  妃子庙旁苦竹杈,好友重逢话种花。

  突闻耳边怒声吼,有人举棍扑向他。

  要知骂人举棍者是谁,请看下回分解。

三回   孰曰凤凰不如鸡,她言命运没天定
话说上回讲到,罗肆铁妹,津津乐道,谈得投机,突闻骂声,举目一看,只见那人,咬牙切齿,举棍扑来。此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肆,口吃之母,梅梨花呀,称“母夜叉”她矮敦敦,胖乎乎的,一身黑衣,头发花白,像只乌鸦。她一张嘴,上下牙齿,总像打架,交错动着,发出声音,是圆音“I”。这种表情,不怀恶意,亦令人畏,何况发怒,急干躁脾气?她短脖子,薄薄嘴唇,讲话口气,动手动脚,张牙舞爪;跟人吵架,吞吞吐吐,断断续续,依依呀呀,语不达意;有时火急,只好动用,抓打咬扭,充当语意;她胖有力,抱中你时,乱抓猛抓,人均怕她,她对铁妹,出奇的好,从未打骂,有时甚至,说她好话。

  “嘻嘻……铁……铁妹,嘻嘻……”母夜叉见铁妹,努力做出和善模样道,“你是念过大……大书的人,又当……当了同志,别跟……跟我们一……一般见识。我家罗……罗肆,不识好……好歹,他癞……癞蛤蟆想……想吃天鹅……天鹅肉,简直是……是白日做……做梦,痴……痴心妄……妄想!铁妹,你回来带……带我们种……种茉莉花,我们好……好感动……”

  “大伯娘,你们打算种几亩?”

  “罗肆说,至少种……种3亩!”

  “这太好啦!哎,大伯娘,他的终身大事定……”

  “没……还没定弦呢!咳,这模样都……都快三十啦,还……还……还……”母夜叉抹抹眼,又指指篮子道,“我正要向……向妃子娘娘求……求恩赐福呢!好铁妹,我先……先敬娘娘去啦!再……再见!”说着,笑嘻嘻入庙去。

  晚上,月明星稀。山野,各种虫声,次起彼伏,给春姑娘,表演自个拿手好戏,抒发赞歌。铁妹,跟往常一样,走村串户,向村民宣讲种茉莉花的好处。踏上坑坑洼洼的小路,她到得古木阴森的老屋旁。这是陈云梯家。因家穷,人又懒,几儿都没成亲。这两年,夫妻相继去世,几兄弟要成家立业,可谓难上加难。而村中好事之人,尽叫他们“陈司令”。而村中“司令们”,不知同病相怜,或是臭味相投,有事没事,总爱往那凑热闹,不管白天黑夜。这些,“司令们”聚集一块,打牌,赌三公,睡懒觉,闲聊等。当然,聊得最多最劲的是女人。也许,聊女人有千奇白异,可翰桥村的“司令们”没尝过人间仙味,他们只凭自个想象,添油加醋,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尽情狂聊。但聊着,聊着,各自下身热乎乎,硬邦邦的,连站都不敢站起来。

  看,今晚,他们又聊上了,且特别带劲。有些言语,酸溜溜的,热辣辣的,肉麻麻的,咸湿极了。听着头皮发麻,满身疙瘩,七窍生烟。铁妹听着,狠不敢冲进去,把他们臭骂一顿,但又不敢,因为理智,促使她更需了解昔日同学,到底还有哪些想法,日后也好有的放失,对症下药。于是乎,她洗耳恭听——

  “哎。春哥,翰桥豹的‘牛尾女’,在县里放着官不做,偏跑回村里要人们种茉莉花,说什么能脱贫,发家致富。我看呀,她是吃饱没事撑的——发花癫啦!”

  “发花癫?城里男人成群,还不够她疯?偏跑回山野找你罗家贵玩乐?”陈凤春,人称“水底勒”又名“狗巴三”正色道,“不!依我看,八成是为罗肆那狗杂种!听说,那骚货读大学时,是他打工挣钱送的呢。这次他从东莞返回,名是种茉莉花,实则呀——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哼,土行孙一样的人,她能仍他吃白面包?白日做梦吧!”陈凤春,人称“铁沙梨”,又名“泥鳅四”,阴阳怪气道,“果子好吃在高枝,好看女儿是人儿。穷汉懒子,画饼充饥吧!”

  听说,她在城里有主儿啦!“罗家弍,人称“铁米篓”,又名“螃蟹八”道,“可惜,太可惜啦!“

  “傻瓜!净讲丧气话,真没出息!”罗家贵,人称“鬼画符”,却阴险道。“女人,一日未嫁,便都是男人的情人,生活的野味!现今这鹿儿将死谁手,还未得知呢!”

  “鬼画符,算了吧,就凭你这张鬼脸,牛尾妹能看上你?这男女间的事,我水底勒比你在行,话细我比你在城里歌舞厅多睡几晚呢。。”狗巴三美滋滋道,“咳!翰桥豹不知何代积啥徳,居然送个外姓人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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