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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露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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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风等三人不料他如此大胆,此时毕寒池倘若被他激怒,只要动一动右手,即刻可以一剑刺穿他心脏。三人同时跃上几步,把于仁夫挡在身后。

  那黄衣女子却矗立墙头纹丝不动,等他一个字一个字喝骂完毕,方不徐不慢道:“另一条是死路。南王御令,不是于大帅本人便是你的项上头颅需得呈在他的面前。”语气依旧冷冷淡淡,接着方才之言继续说完了而已。

  于仁夫怒不可遏,虽被空月牢牢抓住臂膀,仍隔着空风空雪遥指大骂道:“南王起兵谋反,妄图弑叔夺政,此等贼子野心,人神共愤!你等四人助纣为虐,双手沾满忠良鲜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血债血偿,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寒池跟着他说道:“血债血偿,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她声音极轻,于仁夫诅咒喝骂之声不绝于耳,墙下众人都不曾听见。她轻叹一声,依旧轻声道:“既然你不肯选择生路,那么,便只有一死了。”

  “了”一字余音未断,墙下众人只觉头顶银光乱溅如雨泼下,钺炽剑已然出手。

  空风等三人早已运劲全身,随时应变,饶是如此,仍旧被那飞花寒雨般的数十招快剑攻得狼狈不堪。

  空风不用兵刃,使得是少林铁砂掌神功,此时见敌上我下,剑招虚虚实实,推拨不及,连忙一跃而起,双掌向外推出,一面向下喝道:“二师弟三师弟,护大帅退到内室。”他知道敌人旨在杀人,只要于仁夫脱离险地,他三人联手齐攻,毕寒池武功虽高,一时半刻也胜负难分。暗刺之计一击不中,她必定不会恋战。

  空月空雪当下一左一右夹住于仁夫向后疾走。忽听身后“扑哧”一声,仿佛兵刃刺穿骨肉,紧跟着听见一声闷哼,仿佛空风强忍剧痛咬紧了双唇。空月大吃一惊,一则不相信敌人如此厉害,转眼便能伤人,一则担心师兄安危,放开于仁夫,抽出腰间罗汉棍,回身扑来。空雪却头也不回,仍旧拉住于仁夫右臂大步向前。

  空月扑回,果见空风左手赤红,鲜血淋漓,一柄幼细银剑竟是穿掌而过,剑刃直透手背。空风右掌劲力凶猛,击在毕寒池左肩之上。“彭”的巨响,这蓄满内劲的掌力竟硬生生被血肉之躯接了下去。毕寒池眼也未抬,接掌之后,向后轻掠,那柄长剑随着一掠之势又一次从空风肉掌中贯穿而过,空风忍不住剧痛,惨声叫了出来。

  空月不由惊得呆住。看此情形,必是师兄以一招“排山倒海”掌法推向对手,意在逼其回剑自保或后退闪避,这样一来,他和三师弟便有时间将于仁夫安全撤离。而毕寒池竟然不退反进,刺伤大师兄左掌,却把自己左肩送到雄浑内力的铁掌之下。如此不要命的招数是他出道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空风右手将空月一推,大声道:“不要管我,保护于大帅要紧!”但此刻不止空月返回,连空雪听见师兄惨呼也停下脚步,向后张望,于仁夫更是持剑在手,若不是空雪死死拦在,早已奔扑过来相助。

  空月惊怔,空风推空月只是霎那中事,但只霎那之间,二人忽觉寒气凛冽,一条黄影直扑于仁夫而去,身法之快,如电如光,那柄钺炽剑擦着两人头顶过去,她身子如何腾挪纵跃,二人却丝毫没有看得清楚。

  二人大惊失色,追赶上去。空雪拦在于仁夫面前。他身材矮小,一直不曾发一言半语。眼见钺炽剑顷刻攻至,劲力快猛,一己之力万难抵挡,而空风空月扑救不及。此时事态危急,反是他最为镇定,高喝道:“梅花镖!”

  空风空月急奔之中听到这句,真如醍醐灌顶,大喜过望,探手入袖,只听“嗖嗖嗖”三响,三股劲风几乎自三人手上同时射出,对准之处都是对方必救之要害。

  这是三人早已商量妥当的急救之策。梅花镖是少林独门暗器,镖上剧毒是达摩山墨梅汁液提炼而成,只因少林名门大派,从来不屑以暗器毒镖伤人,不到万不得已时刻,门下弟子严禁使用这等必杀毒器。

  然而银剑黄影稍瞬不停,依旧扑向空雪身后。

  “噗噗噗”三声之后,“咚”的一响,又是“骨碌碌”几声,一个圆滚滚的物什自上跌落,滚在空雪脚下。空雪心中一颤,低头去看,血肉模糊的,正是于仁夫的项上人头!空雪三根手指依旧还是发镖的落势,而自他手中发出的那枚毒镖就在激飞到数寸处便已钉进刺客的前胸,就仿佛是用手直接把镖扎进去一般。

  三僧一时震骇呆立,毕寒池的刺杀使命已然一击而中了。

  陈汤擦着手掌,在甲板上来回踱步,时不时抬眼望一望十丈外的南面高崖。自出征伊始,从没有哪一战如今日这般焦灼忐忑过。其时离府军登城也不过半顿饭晨光,但他感觉已等了许久许久。

  “怎还不放下绳索?”这句话不知问了多少遍,每问一遍,心中急虑就加重一分,直急得满身热汗,被寒秋的江风一吹,激灵灵打个冷战。

  黄玉山稳稳站在船头,双目凝视高处,浓眉紧蹙,面容沉静如常。他心内却不似表面那样从容,也在问:“怎还不放下绳索?”

  南崖高危,自下仰望,碉堡中的战况无法看得十分分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临江十余处瞭望平台已在府军的掌握之中。显然的,这是预备给左军的登城之地。碉堡中的守军少说也有几千,府军的四百人虽然身手高强,也决计不可能自重军把守之下攻破堡垒,他们的任务旨在冲破敌人居高临下的优势以及帮助左军自江中登城。但奇怪的是,在逼退守军之后,崖头的府军却迟迟没有放下绳索,他们只是死守阵地,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

  黄玉山自然明白这个时机是什么,陈汤亦明白。他们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心中疑虑愈来愈重。

  难道……难道真的失手了?

  忽然,崖头传来众声欢呼。一时仿佛数十人同声高呼道:“尔等大帅于仁夫已死,抵抗无益,降者不杀!”雄浑的呼声地动山摇,甚至淹没江声呼啸。

  黄陈二人听到这个呼声精神大振,这是突袭成功,可以攻城的信号。崖头上果然霎那间垂下无数绳索。

  黄玉山挥动手中令旗,指向碉堡,大声道:“攻城!”鼓声大作,数百艘战船得到号令,齐头进发。到得崖下,横摆船身,舱中兵士就近抓住绳索,敏捷上窜。

  陈汤抢过一根绳索,当先攀到城头。举目寻去,碉堡西北角一处高岩上矗立一杆大旗,旗上沾满鲜血,但仍可分辨上面书一个大大的“于”字。就在“于”字旁侧,挂下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鲜血兀自从颈项中汩汩滴落。

  守在碉堡上的几千北军早已大乱。主将遇害惨状着实触目惊心,有那胆小怕死的,看那帅旗上的首级一眼,失声惨呼,心胆俱丧。不少人畏怯后退,丢掉兵刃,拔腿向少冶城内溃逃。

  一名在碉堡崖头指挥作战的副将从震惊中缓回神来,怒骂喝止手下士兵。他看到瞭望台顶不断有北军攀索而上,北军大部人马转眼间便会突破危崖天险,攻上碉堡。到那时,碉堡上的这几千守军哪里抵挡得住,除了退守少冶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而退守少冶城便等于将南崖碉堡拱手让人,碉堡一旦失守,北军最后一道据守的天堑江险便丧失了。

  事态危机刻不容缓。他手起刀落,砍倒一个双股打颤掉头逃跑的士兵,跨前几步,大喝道:“大帅遇难,我辈更当坚守阵地,奋力杀敌!胆敢后退逃跑者,斩!”说话间又接连砍倒数名逃兵。但突变猝起,主将阵亡,群龙无首,局势混乱不堪,人人无心恋战,他的号令淹没在惊叫惨呼中,竟无人应从。

  黄玉山跳上崖头,环目四顾。参将陈汤率领抢先登城的一千兵士与守军短兵相接。场面虽然混乱,但敌方溃不成军,败势已是十分明显。转首回望,江面上太半战船已空,余下万余人正陆续登上碉堡。

  不远处响起号角预警之声,少冶城北门在离碉堡不到半里之处,想是城内得到消息,正在集结人马赶来救援。黄玉山成竹在胸,传令左右,重新结队布阵。令旗挥舞,直指北方——不用等援军到来了,我军即刻便要兵临城下,就在今日,攻破少冶城!

  殿后的是最先从天而降碉堡的四百府军。等最后一个士兵登上崖头,他们才缓步跟随大军北行。府军只听命统领一人,虽然少冶城尚未得手,但攻城迎敌的任务便不与他们相干了。

  陈汤故意放慢脚步。他发现四百人里并没有那个黄色身影。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上他心头。但于仁夫的首级已然挂在帅旗之上,刺杀使命没有失败,他不知道这种恐惧从哪里而来。游目四顾,双方激战过的地方尸横满地,大旗猎猎兀自迎风飘扬,不知道自己身上沾满主人的血污。

  “陈将军。”

  陈汤心突的一跳,四下无人,这三个字却仿佛响在耳畔,虽然声音微弱,却字字分明。陈汤顺着声音向西望去,大旗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忽的眼前一花,那人影已到了数丈之外。

  听声音分明是毕寒池,但她为何避开府军,只身西行?

  陈汤不及细想,迈开脚步追上前去。毕寒池又几个起落,始终在他前方数丈,直到完全看不见黄玉山的大军了,才在一处临江的岩石上停下。

  陈汤气喘吁吁赶到,见她黄色长衫外面罩了一件玄色披风,背对自己而立。他微觉奇怪,抱拳行礼道:“毕统领,末将正在寻找统领,黄将军已经率领大军……”

  毕寒池摇一摇手道:“我知道了。”始终没有回头,声音异常低微。

  陈汤心中一坠,急问道:“统领莫非受伤,可要末将……”

  “不必了。”语音冷淡,与往常无异。

  “接住。”

  半空飞来一件物什,轻飘飘落在陈汤胸前,他反手一抓,原来是一面卷起的三角小旗。

  陈汤抖开旗面,大吃一惊,道:“这……这……”他认得这是毕寒池手下统领的黄金军令旗,见旗如见人,是调度府军和外三军人马的重要印信。

  毕寒池道:“请陈将军亲手将此物交还少主。”

  她口中的少主便是南王楚天。外朝君臣,内府主仆。府军对老王爷和南王都是以主人相称。

  陈汤不知那“交还少主”四字是何用意,方欲张口询问,眼前忽见人影晃动,毕寒池瘦削身影已在数十丈之外。他紧起追上几步,这一次,她却不会再等他,只几个起落,那黑色人影便消失在远处,再也找寻不到了。

  陈汤呆呆止步,怔怔在岩石上站了好一会儿。低下头去,看手中紧握的那面黄色令旗。蓦然张大双眼,原来旗面上边角处写了一句话,只五个字——

  一命抵一命。

二 伤逝
二 伤逝

  陈汤纵马疾驰八十里,到得红影谷中军大营时,日正当午。

  “殿下现时不在营内。”中军统帅付龄裕听他匆匆说明缘由,沉吟道:“你将令旗留下,待明日王驾归营,由我亲手上呈殿下如何?”

  “不。”陈汤气喘如牛,汗流如雨,却是一脸坚决,“请将军明示殿下驻跸何处,末将即刻启程送旗。”

  付龄裕大感不快,这年轻人态度逼人,说话无礼,神情间连自己这大将军也不看在眼里,口口声声要亲见南王,岂不知殿下是谁人都可以见得么?但因事关府军统领毕寒池下落,他亦不敢怠慢,强按下冲口而出一句斥责,想了一想,勉强道:“好吧。红影谷南八里,有一座状似海螺的山峰,名叫黛螺顶。你去到那里,求见暮云军叶统领,至于是否让你陛见殿下……”

  陈汤微一抱拳,拔身就走,付龄裕大怒,腾的站起,却只听大帐外几声鞭响,马蹄得得,转眼间一人一骑已然绝尘而去。

  一命抵一命。

  于仁夫已死,拿他之命抵谁之命?

  不。这事应不与于仁夫相干。

  那么,这五个字到底何意?

  陈汤的一颗心纷乱如麻。狂奔数十里,心头那股莫名的恐惧竟然不知不觉中变成不祥的阴霾,笼罩全身。他隐隐觉得,那个飘然远去的身影再也不会回来了。

  山道越走越窄,前面是高木繁茂的密林。他不愿耽搁赶路,依旧纵马飞驰,衣衫被树枝割破数处,脸上亦划出一道血痕。穿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广袤草地的极远处平地耸立起一座高山,高山之后是更高的山岳,一座接一座,连绵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陈汤望见正前方高山两峰形状奇特,恰似两只大大的海螺相对躺卧,不由大喜。

  到了!

  又奔出数百丈,方来到山脚下。陈汤刚要下马寻路登山,忽觉劲风扫到,两腋下一阵剧痛,身子已被凌空驾起,耳旁呼呼风响,眼前景物迅速下降又上升,尚混乱莫辨之际,“扑通”一声,身子已重重惯在青石地上。

  “什么人!”头顶一声厉喝。

  陈汤眼前金星乱撞,浑身骨骼似都被摔碎了一般,趴在地上不住呻吟。一人走来抬脚踩牢他左肩,“咯”一声,肩胛骨已碎,陈汤惨呼。那人又问:“你是什么人?”

  陈汤忍痛断断续续道:“末将……左……左军参将陈……汤,求……求见暮云……军……叶统领。”他眼角余光瞥到那人黑靴靴帮上绣有云纹图样,知道那是暮云军的标志。

  那名暮云军士只“哼”了一声,招呼左右:“带下去。”

  陈汤大急,一把抱住那人双足,大喊道:“我……我有急……”胸口一冷,翻身仰倒。那暮云军士收回右足,口中骂道:“不要命的狂徒,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忽然住口,目光被一件东西吸引。他弯腰想拿起细看,一下竟没抽动,那不知死活的狂徒虽人事不醒,却紧握右掌,死死捏住手中这面短旗,竟看待这件东西是比性命还要重要一般。

  少冶城的战况早在陈汤到来半个时辰之前,叶蹇已经得到详细汇报。传来消息的正是黄金军的四名府军,他们尾随统领毕寒池被其察觉。

  毕寒池只交代了一句话,倘若南府有人跟踪她的下落,那么,杀、无、赦!

  叶蹇可以想象寒池在说这句话时的神貌,难怪这四名眼线当场吓得魂不附体,人是去了哪个方向竟也没有看清。

  一群废物!

  叶蹇气得一掌拍在桌上,厚重的梨木书案震飞数尺,落下时压断四人脊背。

  留你们何用!

  几个近侍进来将四具尸体抬出门外,脸色漠然,不以为怪。南府四军中暮云军统领叶蹇暴烈凶残,手下亦多是江湖上亡命犯科之徒,手段毒辣,凶名昭著。

  一掌拍死了这群没用的东西,叶蹇胸头大畅,果然解气。但一想到少主楚天的脸色,他顿觉丹田一股寒气逼将上来,脚下一软,跌回座椅。

  上次跟丢了卫江南,有寒池作梗尚有卸责的余地,这一次却是自己武断大意,小觑了毕寒池的能耐……如果少主也淡淡说一句,留你何用……叶蹇越想越怕。他向来桀骜不驯,恣意妄为,唯独对这位少主人,只要他皱一皱眉头,叶蹇的心里都要跟着抖三抖。

  正在绕室彷徨之际,忽听窗外有人朗声笑道:“叶大哥是豪迈雄武的天下第一剑客,怎么也学读书人踱起方步来了?”

  叶蹇心中诧异,心想“他怎么来了”,口中忙道:“这第一剑客之名除了少主没人当得起,一泓老弟想害死你大哥我么?”

  秦一泓笑盈盈的走进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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