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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刑场1927-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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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三小时,整个三德门还是空无一人。这大概是因为附近居民上午目睹了那惨烈一幕,整个下午都躲进了屋子再不敢出来,所以严绪的询问工作开展得并不顺利,当然他还是仔细地查看了很多的地方,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这份认真最后有了回报。
  他在爆炸的车辆停靠处捡到了半支残烛。
  整个下午,严绪及其手下一直呆在现场搜集线索,他们捡到了很多零碎物品,内容包括各种型号款式的鞋子钢笔钥匙扣子别针发夹等等,这些东西有的能够初步判断是参与*的学生落下的,也有的无法作出判断。当然了,对于破案,这些东西有些有用,有些没用,关键在于去伪存真。严处长怀着这千头万绪站起身来,站在广场中央朝四周望去,发现这儿一共有三条大街连接着广场的各个门户,其中两条大街是上坡,一条大街是下坡,而发生爆炸的车队正是那停在下坡的警察局车队,在这行车队停靠的马路右侧恰好有一面没有店铺的围墙,其间数条僻静的小巷与它相通。这些小巷看上去都无例外地狭窄而阴暗,大家都是临街住户的背街后院,最大宽度不超过三米,平时堆放着杂物,罕有人至。可以想象,当众人的注意力被某种事物吸引到其它地方的时候,这时候有人在这儿干些不欲为人知的勾当确是难以被人发觉,同时,汽车停放的位置距离巷口又是那样的近……这所有情状被严绪看在眼里,同时也记在了心里。这时候他忽然看见了一个东西,虽然它只余下了一半儿,但是,这东西在这里出现,似乎有些……这一切通过严绪头脑的逻辑思维之后,他带着在这里拾到的半截蜡烛来到了周一峰面前。
  “人为?”周一峰一个寒颤,每个毛孔都一下子扩张,“你说警车爆炸是人为?”
  “是的。”严绪笔直站在周一峰面前,肯定点头。的确,他的确已经可以十分肯定地作出回答,因为他的推论已经非常完整,整个作案过程他也宛如亲见。“这个人在距离三德门较远的利通巷口将排在最后面的两辆警车的油箱盖子拧开,用蜡烛引火,导致车辆爆炸。加满汽油的汽车在爆炸之后,汽油泄漏出来并带着火焰顺着马路向前方流去,造成停靠在这一路的车辆全部爆炸。而这人则可以乘着混乱利用旁边四通八达的小巷子溜走。只可惜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的学生身上,没人去留意其它事,所以他就此安然逃脱。”
  “就是这支蜡烛?”周一峰将信将疑地把蜡烛接过来放到自己眼前,狐疑地望着对方,“你怎么就能肯定……”
  就是这支蜡烛,严绪当然可以肯定。他在现场捡到这支没能燃烧完全的半截蜡烛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去询问了附近所有的干杂店铺。他判断对方不可能事先得知警车如何停放这些细节,这个计划必定是当时因势利导而采取的紧急措施。如果这个前提成立,那么此人事先就不可能身上带着一支蜡烛,这个作案用具只能就近购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购买蜡烛这种事并不常见,况且还是在那种紧张混乱的时候,严绪希望能从这方面找到一些线索。

第八章(15)
果然他在距离现场没多远的一间杂货铺里寻到了他想要的线索。
  店主人是一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他很清楚地记得当时有一个女人来他店里买蜡烛。
  “她一共买了三支蜡烛和一盒火柴,”老头儿眯起烟叶似的眼皮用力回忆着,“很爽利的人,连价也没还。”
  在那种紧急的时候当然谁也不会关心价钱,老头儿的证词为严绪的推理再一次找到佐证。只不过当他开始询问那女子的模样时,这老头儿就描述得不大清楚了。总之她浓妆艳抹的不大象个学生,亮光缎子的旗袍裹着雍肿的身子看上去怪丑怪丑的。当然了,真正使他没功夫去瞧清楚人家模样的原因是那会儿他正顾着计算这笔生意的利润不错,他唯一能为严绪提供的具体线索是那女人手背上长着一颗痣,那是一颗很大很显眼的黑痣。
  黑痣说明不了问题。严绪在瞬间作出判断,那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任何人都能极轻易地在自己手背上作这样的伪装,其目的不过是将别人的注意力引开,记住假特征而忽略其它。严绪在刹那间唯一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罪犯是一个女人,这世界上居然也有这么大胆的女人。
  “是这样吗?……”
  周一峰的眼睛在玻璃镜片后面闪动着捉摸不定的光芒,他凝视着严绪,久久地凝视着。看来这小子又找对了,他又抢得了先机,说起来真有些断不清当初把刑侦处交到这小子手里的决定到底正确还是错误。虽然周一峰和严绪共事的时间不长,但来自严绪的威胁,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若是太平盛世他不会采用这样的策略,只可惜现在是多事之秋用人之际……他不得不堆起笑脸。
  “很好,干得很好。”他挥着手臂,以示赞许的同时抬起头,用深切的目光望着他,“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完全有能力把这个狡猾的女*找出来……”
  周一峰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
  苏秀容是女人,却不是*。虽然在此之前张雁林和苏德信都向她递来过橄榄枝,但她始终没有点头。她不点头,是因为她不懂,她不懂,是因为她不想懂,她不想懂,是因为她志不在此。这世上的道路非止一条,叔父与张先生选择的道路,虽然也可能通向成功,但那它又曲折又危险,苏小姐对此不感兴趣。苏小姐感兴趣的路,是舒适而安全的路。比如说与卫小姐建立良好的友谊,进而结交比如卫少爷这样的朋友,就算将来不能入主卫家,有了这些朋友,今后做事也不愁无人相助。她唯一没料到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变起俄顷,事情会在这节骨眼上朝另一个方向转变,眨眼间碧玉巷被毁,叔父失踪,在这个城市里,她再无依靠,唯一可赖者卫小姐,也即将去参加*。关于这次*,苏秀容早已预料到了后果。她忧心忡忡,却不敢出言相劝。她知道卫小姐的个性,她若是相劝,她们的友谊可能会大打折扣甚至不复存在,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而此后的事态发展也完全按照了她的预计,政府倾巢出动*,两者近距离战斗并动了刀枪。当时苏秀容站在高处,清楚看见士兵们从停在后面的军车车厢里搬运弹药的情景,触目惊心之余,她作出了决定。
  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汽车要有汽油才能开动,汽油这东西,就算遇到一点火星子也会燃烧,车里载有弹药,遇到燃烧,会转而形成爆炸。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章(16)
一辆车如此,这一字排开,是很多辆汽车。
  所以,相比之真实情况,不但周一峰弄错了,严绪也漏掉了不少细节。
  当时苏秀容以多走五十米的代价挑选了一个老眼昏花的老人,从他手上购下了三支蜡烛和一盒火柴。多买些蜡烛是为了确保蜡烛在燃烧的过程中不会熄灭。然后她又找了一个修鞋的流动摊点,借口修鞋趁鞋匠边干活边看热闹的疏忽不告而取了一把锥子。那是准备着用来撬油箱盖儿的工具。这正是打得最热闹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去了战场,一旁的小街小巷变得十分僻静。苏秀容从外围绕行穿过数条小巷来到她计划到达的地点,其间也遇到十余路人,但这些人都匆匆忙忙的,看得出是跑去瞧热闹的。他们与她擦肩而过,连头也没回一下。苏秀容到达侧巷口时只见一辆军车横停面前,其余七八辆则一字排开,排在最前面那辆与包围圈儿近距离接触。苏秀容站在高处时早看明白了这一情形,现在又再证实一次。她本打算用鞋锥子对付油箱盖儿,却没料到那油箱盖儿没有上锁,一拧就开。拧开油箱盖儿之后然后她立刻就看见了明晃晃的汽油,从加油的情况看得出负责加油的警察办事很认真。这很好,符合苏秀容的计划,她点着头将一支蜡烛塞进去,只留下小半截烛头在外面,又用连接盖子的细铁练子将蜡烛绕过固定,然后她划燃火柴将烛头点着了火。她手里一共有三枝蜡烛,可现在除了这辆距离最近的和另一辆稍远些的容易做手脚之外,其余的车辆都距离较远,无撤退通道,不安全。苏秀容最终放弃了第三辆车,从原路撤回。
  整个过程并不复杂,甚至可谓简单。唯一的巧妙之处只在于计算从中段绑住蜡烛的位置。她必须让蜡烛燃烧到合理的时间之后才脱落并掉进油箱,她需要这么一段时间赶去凝香斋,也就是说,她需要不在现场的证据。
  龙田县苏家湾很偏僻,没有电灯,蜡烛是最通用的照明工具。所以苏秀容从小就能精确计算出蜡烛的燃烧长度与时间的关系,汽车油箱经她一拨弄,就此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她算准了她到达凝香斋的时候一定是爆炸发生的时间,只不过事情最后还是有了意外,为避免麻烦她将那支没有使用的蜡烛放入了第二辆汽车底下,希望它却在爆炸中毁灭,却没料到它居然能在爆炸中幸存,从而致使这唯一的线索落到了严绪手上。
  可是,就单单凭着这半截蜡烛,能找到罪犯吗?
  严绪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既然此人如此狡猾,那就定会防范未然,就算找到了也很难有证据。在对待证据这个问题上,严绪的观点有些与众不同。作为一个职能机构,必须在拥有充足的证据前提下才能抓人,这是他内心的原则。他极讨厌那些不按原则办事的人,抓不着真正共产党邀功请赏,就在大街上随便捕个人来严刑拷问,弄得最近屈打成招的人越来越多,以致党部没法子,只好专门成立一个“善后办公室”来专门处理这种赔罪工作,严绪有时目睹这情景心里总是在想,暴力若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那人还长着一颗脑袋干什么。
  

第九章(1)
与此同时,卫楚楚和南京警备司令部特务处工作人员的冲突到了白热化。
  现在卫小姐的罪名已经不是简单的“参加*对抗政府”而是严重的“通共”了。只不过,对于这一指控卫小姐并不认账。她在确认张雁林已经逃掉的时候就确定给对方来个“混赖”的策略,反正没有当场抓着张雁林,那就是死无对证,完全可以把事情推个一干二净。所以她招认说那天闲来无事于是参加了*是真,后来被人追着慌不择路的确也逃进了人家的后院也是真,但是你们这些人没逮着正宗共产党就拿她卫小姐充数,那真是太卑鄙无耻!卫楚楚这倒把一耙的说法令特务处人人大为光火,心想要不是上面打过招呼不准硬来,咱们老早就把你这个蛮横无理的大小姐往刑讯室里拉了。而特务处的工作人员真正没料到的是,他们在这边生气,那边卫楚楚也没能解恨,她把人家气得半死的同时还在不停地数落人家,你们这伙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跟本小姐一个人吵架也吵不过,真不知国民党是怎么搞的,净找些没用的家伙。
  卫楚楚的冷嘲热讽使在场每个人忍无可忍,顿时上下一心,从科长到科员都一齐捋着袖子说这回就算得罪上司,也必须给这放肆的妞儿一点儿颜色瞧瞧,就在这关键时刻,严绪出现了。
  周一峰和卫绍光在处理这件事上都极聪明地选择了“回避”,不过,对于卫小姐的脾气,他们还是深入了解的,知道弄不好会捅大娄子,于是私底下跟特务处打了招呼。特务处处长心想既然卫部长亲自求情,那怎么也得给个面子,网开一面,当场满口答应。事情办妥之后卫绍光下班回家,周一峰却还是有点不大放心,正巧这时候严绪过来和他讨论爆炸的案情,他因此顺手指派严绪来看看情况。哪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严绪一推开门就听见一群如狼似虎的特务正在商议应该办法来对付卫楚楚,怎样才能既有效,同时又看不出来伤痕等等;当然卫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交臂怀揣双手站在那儿一副蔑视的目光表明,这些小喽罗对她形不成威胁,有什么本事只管拿出来,大战一触即发。
  严绪的到来及时阻止了不可收拾场面的出现,他客气地请那几名怒火冲天的特务暂且离开,然后自己在主审官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去审卫楚楚,而是找书记员要来了刚才审讯科长的问讯笔录。严绪在看这些笔录的时候眉头时松时紧,沉寂的气氛持续了好一阵子……好一阵子之后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抬起头来,凝视着卫楚楚。
  “卫小姐,”他的目光盯在卫楚楚脸上,“你参加*对抗政府那是绝无疑义的了;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参加*?”
  “对抗政府?真是胡说。”卫楚楚还是抱着双手,谁来都这态度,“……我什么时候‘对抗政府’了?”
  “至少有五位受伤的军警指认你在政府对学生*进行控制的时候出手伤人,这你怎么解释?”
  “解释?”一提起这事,卫楚楚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我解释?我倒真想听听你们怎么解释!我确实是去参加*了,可是我参加*是我自己的事,站在那儿没招谁没惹谁,他们却一个个拿着铁棍子不问青红皂白朝我头上招呼……请问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我真该伸长脖子直着脑袋让他打才对,莫非那才叫做‘不对抗政府’。如果这狗屁道理也……我跟你说,本小姐从来不会仗势欺人,但是有人欺上门来,本小姐也不会客气,你要是不相信,不妨出去打听打听……”

第九章(2)
“那么后来你为什么要把那共产党要犯救走呢?你总不成想告诉我,你不认得他吧。”严绪不想过多纠缠这些微末枝节,只好打断她,直奔要点。
  “救共……什么共产党要犯?你在说谁?”对于这个问题,卫楚楚不能不装糊涂了。她重重地跺着脚,好象真的很着急。“你总不成想告诉我,连你也相信那帮混蛋胡说八道吧……唉我跟你说,那是万万相信不得的!当时一群又是宪兵又是警察的追着我,我就这样逃进了人家的后院。我进去的时候,那家人可能被吓坏了,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也可能全都出去了没人在家,反正那后院里莫说是人,就是蚊子也没见一只,哪里去找什么‘共产党要犯’。哦对了,后来倒是追进来不少人,不过那不是‘共产党要犯’,那是一群王八蛋……你该不是在问那群王八蛋吧。……”
  听到这里,严绪忍不住微微一笑,缓缓合上卷宗。他低下头去看着案卷的封面,然后又慢慢抬眼,直视卫楚楚:“卫小姐,看来我很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了。你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唯一的出路就是与我们合作,好好地合作。要知道,伶牙俐齿救不了你。”
  卫小姐很不喜欢听这种带着明显威胁的话。
  “你那堆破铜烂铁也帮不了你。”
  她很不客气地向严绪立刻回敬过去。
  周一峰才踏入卫戍司令部临时留置室通道大门就听见了卫小姐的歌声。
  虽然警车爆炸事故制造了巨大混乱使周一峰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最终破产,但被逮住的学生依然为数不少。不但警察局拘留所瞬间塞满了人,警备区的地下室也被全部征用,最近连卫戍区司令部也未能幸免。那天卫楚楚在警备区大闹特务科,把所有工作人员气了个半死,却偏偏又逮不着真凭实据,一时无法定罪,就此形成僵持局面。周一峰生怕出事,警备区治安部主任何汉琛也不希望事态扩大,最后两人同时接受了严绪的建议,紧急将卫小姐从警备区转送到了卫戍区。卫戍区是周一峰的地盘,周一峰当然不会对卫绍光的侄女采取什么非常手段,只想随便关她一段时间,让卫小姐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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