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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访十年(第三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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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贼窝(2)
少女一只手搂着中年男子,一只手从中年男子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厚厚的钱包,转交给了跟在后面的少男手中,中年男子的脸上依旧是憧憬和向往的神情,少男将钱包装在裤子口袋里,依旧若无其事地跟在少女的后面。
  中年男子搂着少女来到一家宾馆门口,少女的脸上写满了娇羞,她让中年男子先进去开房,自己在宾馆门口等候。中年男子走到前台后,一摸口袋,脸色大变。
  中年男子神情萎靡地回到宾馆门口,少女故意问:“怎么了?”中年男子快要哭了,他低头钻进了人群里。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模样清纯的少女是一个久经江湖的小偷。
  少女、少男、打手、监视的人依旧走上大街,他们像一张渔网,在人海中搜捕钱包鼓鼓又色心重重的鱼,大海中从来就不缺少鱼。
  后来,他们走进了地铁站,买票进站,打手和监视的人也买票进站。就在乘上通往地下的电梯时,少女和少男好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一路飞奔到了地铁站台,挤进了地铁里,打手和监视的人追过去后,地铁沿着轨道无声地消失了。
  他们只能怅然而归。
  那天晚上,我们回到了大本营,大本营又转移了,这次是在郊外一座废弃的工厂里,砖砌的高大的烟囱直插云霄,破旧的厂房里落满尘埃,青瓦覆盖的房顶上长满了苔藓。此前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小偷们的总结会是在饭厅举行的,饭厅里点着几根蜡烛。饭厅空旷而高大,完全是计划经济时代的特点和格局。我们坐在水泥石墩上,因为胆怯而沉默不言;瘸狼面对我们坐在水泥石桌上,因为悲痛而如丧考妣。
  短暂的沉默后,瘸狼站起来了,他哀叹着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他恶毒的眼光像一把利剑从我们的头顶掠过,让我们的头发窸窣作响。他语气一变,开始大骂三个逃走的小偷,他说少女是个公共厕所,谁都可以上;蟋蟀和少男天生下贱,只适合做乞丐。在小偷们的眼中,他们自认为比乞丐的档次要高得多。
  那天,瘸狼像个疯妇一样,想起谁就骂谁,嘴巴里全是污言秽语,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上蹿下跳,手舞足蹈,虽鸡狗不得宁焉。
  我想,瘸狼是在上演最后的疯狂。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盗窃团伙已经落入了警察的视线。
  那天晚上,我没有见到螳螂、螃蟹、蜘蛛,还有接蜈蚣出来的老鼠眼睛,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这可能仅仅是一个底层会议,而中层领导是不参加的。
  在那天的总结会上,瘸狼还说起了工资和年终奖的问题,他说一线员工们的提成暂时存放在公司里,他把这个盗窃团伙自称为公司,而那些直接下手偷窃的少年则是一线员工。他说这样做是为了这些一线员工着想,等到有一天他们想离开了,结婚生子了,公司就会全部兑现。二线员工的工资按照业绩提成,也会一月发一次,而我则属于二线员工。我来到这里后,还没有领到一分钱工资。瘸狼说年终奖很快就会发放,让大家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他说工资和年终奖的发放标准是:向一线员工倾斜,向公司领导倾斜。
  我明白,这样的标准,其实就是向他们这几个人倾斜。一线员工的工资由他们“保管”,而工资奖金又向他们几个人倾斜,最后,整个盗窃团伙的绝大部分收入,就被他们几个人私分了。
  瘸狼还让大家要向长远考虑,要有战略眼光,不要只盯着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着传销团伙讲师口才的瘸狼,还用了一句成语。 txt小说上传分享

再入贼窝(3)

  瘸狼正在循循善诱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他刚一接听,就脸色大变,呼叫赶快吹灭蜡烛。
  蜡烛吹灭后,饭厅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小偷们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我明白,可能是警察进入了这家废弃的工厂。
  小偷们分成了几股,像几股浊流一样,在黑暗中流向了工厂不同的方向。我跟在几个小偷的后面,躲藏在一堆炉渣后面,借着暗淡的天光,看到有两个人走进来了,他们向前走了几米后,似乎发现走错了路,又转头走了回去。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警察。
  我们从工厂围墙的一个豁口出去,看到街巷里依然人流穿梭,路灯下,性急的男孩子蹲下身子点炮竹,火苗还没有靠近引信,就吓得往后退缩;围观的孩子捂着耳朵,眼睛紧紧地盯着炮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恐又兴奋的神情;女孩子站在墙根下放手花,手臂画个圈,星星一样的火花就四散飞溅;远远近近的炮竹零零散散地响起来,马路上的行人提着年货脚步匆匆。新年快要到了。
  街口驶来了一辆警车,闪闪烁烁的警灯让这个平静的夜晚蓦地变得气氛紧张。我们赶快分散行走,装着谁也不认识谁,可是每个人的怀中都揣着一只兔子,斜眼看着警车,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如果做了犯罪的事情,看到每辆警车,看到每个警察,都会恐惧,都好像是来抓捕自己的。其实,那是一辆城管的车辆。
  城管车辆过去后,街道口又来了好几辆警车,警笛撕扯着黑色的夜空,街道两边的人全都停下脚步观看,只有我们藏在人群背后,恐惧万分,悄悄地加快了颤抖的脚步。
  这几辆警车在废弃的工厂大门口呼啸而过。接着,我看到两名身穿夹克的男子走到了路灯下去,他们的腋下夹着砖头大小的黑色手包,他们就是刚才走进工厂的那两名男子。但是,我还是不能判定他们是不是警察。也许他们真是警察,在工厂看到我们撤离后,就通知了警车。也许他们只是过路人。
  前面突然又出现了几名巡警,他们排着一路纵队走过来,我们刚刚回复平静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一辆出租车驶过来,走在前面的小偷挡在了出租车前面,出租车还没有停稳,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其余的小偷都像螃蟹一样,七手八脚地爬进车厢。
  出租车开走了,引擎声听起来就像喘息声一样,挤在出租车里,我想:小偷们怎么知道今晚警察要出动?是谁刚才给瘸狼打电话?
  我又想,一个犯罪团伙,能够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存活这么多年,一定有它稠密而敏感的关系网。
  那天晚上,出租车一直将我们拉到了远郊的一个小镇上。东南沿海城市的小镇都很繁华,四周星罗棋布地分散着大大小小的工厂,它的规模和发达程度不亚于北方的一些地级城市。小镇上的旅社鳞次栉比,会一直营业到天亮。
  在出租车里,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小偷一直在对着电话嗯嗯啊啊。来到小旅社后,他掏出身份证进行登记,天知道他的身份证是真还是假。然后,我们几个人就窝在一间小房间里,等待天亮。有人躺在床上睡着了,拉着绵长的鼾声;有人睡不着,坐在地板上抽烟;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逃难的人。
  小胡子也没有睡着,我知道他是这几个人中的小头领,就掏出烟“孝敬”他。从加入盗窃团伙到现在,我还没有领到一分钱,可见,盗窃团伙里也存在腐败和贪污。 。。

再入贼窝(4)
小胡子问我:“你以前做什么?”
  我说:“我以前是挖煤窑的,看到同伴死了,就跑出来了。”
  小胡子说:“哎呀,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穷得揭不开锅,谁愿意干那个事情。还是干我们这一行好啊。”
  我趁机问:“你当初是怎么走上这一行的?”
  小胡子悠悠地抽口烟,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副老辈人在小辈人面前回忆往事的沧桑神情,他说:“说来话长啊。”
  小胡子出生在安徽农村,从小就有偷鸡摸狗的习惯,上学时偷同学的钢笔本子,暑假时偷老农的西瓜,冬天偷人家晾晒在门口的腊肉。后来,因为小偷小摸的毛病,被学校开除了,这进一步加快了他的职业化进程。小胡子说起这些的时候,丝毫也没有愧疚,相反的,显得很炫耀,好像是在说起自己过五关斩六将的光辉历程。
  我问:“你一个人很危险啊,你是怎么找到大家伙的?”
  小胡子说,被学校开除后,他就来到县城,乡下没有什么可偷的,人都穷,而县城的工厂和机关有上班的人,有钱。这时候他还是单干,做一些撬门扭锁的活路。有一年,他大年初一偷了一家工厂管伙食的办公室,偷到了大量的零钱和饭票,本来想把这些饭票扔了,又舍不得扔掉。年后工厂门口的商店开门了,他就把这些饭票卖给商店,没想到被一伙窃贼发现了……
  我问:“他们怎么会发现你?”
  小胡子说:“这个伙食房他们早就盯上了,准备年后动手,没想到被我抢了先,他们就想知道看是谁拿的,结果就在商店发现了我。”
  我想,小偷的脑瓜子确实都很够用,知道丢失了饭票,就在工厂门口的商店等候,果然就将小胡子抓了个正着。
  后来,小胡子就加入了这个盗窃团伙,这是一个在县城盘踞了几十年的团伙,树大根深,偷窃技艺代代相传,老一辈传道授业解惑,新一代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个团伙的组织机构和人员构成,外界根本就无法了解。
  再后来,团伙里的成员发生内讧,小胡子就跟着其中的一个头领一路南下,走一路偷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来到了南方这座沿海城市。
  小胡子说:“我准备过了年,就金盆洗手,买了房子结婚。”
  我问:“这些年你能存多少钱?”
  小胡子说:“也就是百十来万。”
  我大吃一惊,一百多万,这是我努力工作一辈子也无法赚到的数目。
  小胡子还向我说起了他得意的杰作,就是根据一张碎纸片判断出了一个人经济能力。有一次,他看到一个粗心的女子,买了一盒化妆品后,把购物单随手扔在地上,他捡起来一看,那上面标价200多元。在小县城,能拿200元买一盒化妆品的,一定是那些当官的女儿和煤老板的家人。她判断出这个女子身上有钱,就跟踪了一路,拿了一路,从钱包到手机,从化妆品到购物卡,那这个女人身上值钱的东西掏空了。
  “干我们这一行,需要多方面的才能。”小胡子说。
  那天晚上,小胡子一直在我的面前炫耀他的经历。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才朦胧睡去。
  

传说中的江洋大盗(1)
睡梦中,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将我吵醒,我睁开眼睛,看到小胡子拿起电话,又在哼哼哈哈一番,然后大喊:“他妈的,都起来,开工了。”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棂照进来,照在这一群蓬头垢面上,他们木然地伸胳膊蹬腿,看起来像是一堆烧焦的木桩。
  临近春节,正是人们疯狂购物的时候,也是窃贼们频繁活动的大好时机,每个盗窃团伙都不会放过这样的黄金时段。
  这天是腊月二十九,后天就是新年了。
  我们又来到了一座小区里,来到了顶楼的一套房屋里,这里是盗窃团伙的另一处大本营,此前,我曾经跟着他们来过这里。
  这天,所有的成员全都到齐了,包括昨天晚上没有看到的螳螂、螃蟹、蜘蛛等中层领导。瘸狼发表讲话说,春节临近,警察加强了打击力度,所有人都要小心行事,缩短距离,紧密团结;每次干活前,都要仔细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看是否有雷子:得手后,不要恋战,快速撤离。春节期间临客增多,抢夺生意,扰乱秩序,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客气,要严惩不贷。
  会议很短暂,然后大家分头行动。
  这天,我的前面是不认识的三个小偷,我的后面是小胡子,这是我第一次能够看到后面监视的人。我们每个人相距十几米。
  我们来到了一家银行的门口,走在最前面的小偷走进了银行,后面的几个人分散在银行的四周,密切观察,有的装着在等人,有的装模作样打电话,有的好像在欣赏街景。
  我慢慢踱到了一个报刊亭的前面,一眼就看到了各家报纸的头版,都在报道昨晚查获的一个特大贩毒团伙案件,而贩毒团伙的交易地点,就在昨晚我们聚会的那个废弃工厂所在的街道旁。看来,昨晚我们是虚惊一场,那些警车和巡警是针对这伙毒贩的。
  等到我转过身时,看到一名20多岁的,打扮时髦的女子从银行里走出来了,肩上挎着一个粉红色的背包。女子站在银行门口,伸手拦截出租车,可是面前驶过的每辆出租车上面都有乘客,她的表情略显失望,犹豫了一下,她就只好挎着背包向前走去。
  女子走后,银行里走出了一个20多岁的面目白净的男子,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纯白色的围巾,那种模样很像传说中的五四青年。男子身后几米处,跟着我们的小偷,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我们又跟在少年小偷的身后向前走。小胡子紧走几步,赶上我后,在我耳边悄声说:“羊让人家盯上了,跟紧点。”羊,就是小偷们准备下手的对象。久历江湖的小胡子,一眼就能看懂羊所处的环境。可能,小偷认小偷,认得特别准。
  女子右手按在挎包上,脚步不急不缓地向前走,偶尔还会回头看看身后,显得很警惕。白围巾跟在她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他们的中间还走着三个人,一对搂抱着行走的恋人,一个脚步拖沓的中年人。我们一行人又跟在白围巾的后面。
  又走过了几十米,白围巾和女子的中间没有行人了,这时候,身后一辆送矿泉水桶的自行车摇摇晃晃地驶过来,白围巾突然靠向女子,又用左手扶住即将倒下的女子,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自行车也差点倒下了,送水人大声叫喊着,单腿撑在地面,才扶稳了自行车。白围巾离开女子后,快步走上前方,消失在了视线里。
  “快追。”小胡子在我的身后喊。
  女子还浑然不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嗔怪地对着送水人吼叫:“带这么多东西,怎么能走人行道?”她的右手依然按在挎包上。

传说中的江洋大盗(2)

  小胡子带着我,还有搭架子的,很快就超过了少年小偷。小胡子紧紧地盯着前面的白围巾,脚步走成了一阵风。白围巾大概发觉了后面有人追赶,更是发足疾走,像一条泥鳅一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滑溜无比。
  走过了大街,白围巾拐进了一条小巷,小胡子喘口气说:“狗日的跑不了了,今天就把他灭了。”白围巾显然是临客,他不知道这条小巷是条死胡同。
  白围巾看到巷子里行人稀少,就奔跑起来,小胡子带着我们追在后面。跑了几十米,拐过一道弯,就看到前面是一道高高的围墙,足有三米多高,挡出了去路。
  我们都幸灾乐祸地看着白围巾,慢慢地围上去,看他还往哪里逃。然而,接着我却看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白围巾回头看看渐渐逼近的我们,退后两步,突然发足向斜刺里奔跑,左脚踩在与围墙呈直角的一户人家的墙壁上,借助腾空的力量,双手抓住了围墙的上沿,一翻身爬上了围墙。他骑在围墙上,向我们投来讥讽的笑容。接着,就翻墙而过。
  我看得目瞪口呆。
  小胡子老羞成怒,他大声骂着白围巾,然后,逼迫我们搭人梯爬上围墙,然后又将他拉上去。骑在围墙上,我看到这里是一片开阔的建筑工地,刚刚挖开的地基里都是积水。建筑工地没有一个人,建筑工人们都放假回家了。
  来到这个建筑工地,确实很难再逃出去,四面都是高高的围墙,大门紧锁。白围巾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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