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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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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大伙喝喝莲子汤,去去火。”坐在商会中央椅子上的老者,招呼着身边的商友们吃东西,他捏着胡须,面上露出笑意,心里的小算盘却不少。
商会的会长叫周地盖,手头下的产业包括:米粮,绸缎和清河镇最大的男、性娱乐场所——妓、院,算是家财万贯数一数二的人物,黑、白两道都有人,手段阴狠,却以笑脸示人,俗称笑面虎。
“周大,这火怕是一下子没法退了,才多几日,铺子的生意被抢了这么多,在这样下去,咱都该喝西北风了。”甲商友一脸惆怅的对椅子上的周地盖愤愤的说着话,集市盖好没多久,铺子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每月的租钱照付,上哪找钱去啊。
“是啊周大,这新来的县老爷不识相,咱几番找机会想送礼,都被揽了回去,银子这条路没法使啊。”乙商友平日里欺压百姓的事情没少干,遇到事情使些银子打通管道完事,这一次他的小儿子打死人,想找县老爷买个人情,却被拒之门外。
“李四说的有道理,咱也送了两次,县老爷原封不动的给咱送了回来,给脸不要脸的家伙,周大,这新来的县老爷咱看是皮痒的很,找抽呢。”丙商友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说话时眼睛里露出阴狠。
“你们几个啊,也不查一查,这集市是县老爷找人给整出来的玩意,他和咱商会的人说过一句没?王八羔子,眼里没个人,不把咱们这些小喽喽放眼里也就算了,连周大的面子都不给,这样的县老爷,还要来做啥?”另外一个商友乘机添乱,他原本收购各个村子的山货,转手再高价钱卖出去,给集市一整,哪还有人肯把东西给他。
大家众说纷纭,唯一不变的主题是如何敲打敲打县老爷,俗话不是说的话,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县老爷是个官又如何,清河镇商会的人团结一起,还怕搞不定个姓叶的老头?!
“县老爷,咱先放一边去,今儿请大伙来的目的,是集市。”周地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商会的人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咱就不说两家人的话,对于集市,大伙有啥好的建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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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把火烧了,没了铺子,咱看他们还拿什么做买卖?”
“对,就像李三说的那样,花些银子找些人,暗地里放把火,集市挡了咱发财的道,没了这个集市,咱看他们还拿什么做买卖。”
“周大,这事你怎么看。”说话的人叫冯青,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他听完别人的建议,嘴角暗自一笑,觉得提出这些建议的人真是没大脑,都想出些啥馊主意。
“冯青啊,对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周地盖一直很欣赏眼前的冯青,觉得他是个做事靠谱的人,别人的建议他理都不想理,却想听听年轻人的想法,“有什么好的建议,你也说说,这里的叔叔伯伯都不是外人,没什么好客气的。”
周地盖举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闹哄哄的怎么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呢,他的举动,让厅上的人都闭嘴不出声,对于周地盖,商会的人多少是存着些顾忌的。
“那冯青不懂事,就先说两句了。”冯青的双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嘴角的微笑依旧不少,“一把火烧了集市简单,找几个替罪羊也不难,难的是烧了集体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集市。县老爷的用意很明确,他想借助集市来搞活清河镇的买卖行业,可如果集市的存在对清河镇是个威胁,事情是不是就好办了一些呢?”
冯青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在场的人听在耳朵里,一致的保持着思考的状态,明白人总算是从着急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一把火烧了集市治标不治本,只能拖延一些时日,根本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
“冯老弟说的对,烧了集市难保下一个集市不会出现,那冯老弟可有啥好的意见,说出来大伙也好合计合计。”商人甲事先打破沉静,他觉得冯青是个想法颇多的人,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搞好关系是王道,“咱不想服老都不行了,看法已经不如年轻人想的透,只知道图一时之快烧了集市完事,却没想到集市没了县老爷让人再盖一个,一个接一个的集市盖起来,咱大伙就真的得喝西北风喽。”
“冯青啊,你虽然来商会的时日不多,可总归是商会的人,一家人,有啥话就直接说。”周地盖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暗示冯青说出办法来。
集市盖成后,他的损失可不小,平日里争先要找活打短工的人,几个人一伙的合伙租了铺子做起小本生意,根本就没人搭理他发布的雇佣消息,人力雇不够,他从中赚到的利润也小了许多。
一日两日不碍事,周地盖的家产多,能支撑一段时日,可如果今后清河镇的情况继续这样维持下去,他口袋里头的银子该不够花了。
毕竟,周地盖要花很多银子打通关系,光是和官府打交道的银子,就占了很大的比例,不得不让他有些烦心。
“既然大伙看的起咱,不嫌咱年轻不懂事,咱就多嘴说上两句。”冯青清清嗓子,把心里的计划说了出来,他来清河镇的目的可不单纯是为了搞垮一个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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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碗蛋炒饭。”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直接坐到凳子上,他朝铺子内的人喊了一声,“快点,都快饿死了。”
青衫男子叫王龚培,是负责清河镇修路的一个小工头,管理工人们伙食之类的差事,他原本以为这样的差事很轻松不费力,可也不知道打哪出了状况,工地的工人特别不配合他的工作,让王龚培没少伤脑筋。
修路的工人是清河镇周边几个村子里的苦哈哈,他们家里的地不够种,粮食不够吃,为了活下去,只能到工地卖劳力干活,好养家活口。
县老爷对这群苦哈哈特别用心,往常在清河镇干活的工人能领到四十文钱,他加到了四十五文钱,还管一顿饭,不需要管饭的工人,每日多给五文钱,算是饭补。
可正是这五文钱,让王龚培伤透了脑筋,工地上的厨子要保证工人的这顿饭两个玉米馒头外加两菜一汤,成本可不就超出了五文钱。
王龚培是个实诚人,没有贪污之类的念头,可工人每吃一顿饭,他就得贴一些银子进去,他那点收入哪够赔的啊。
原想直接给工人钱五文钱,让他们自己带吃的东西,可没想到这群家伙不知是抠门,还是太顾家,整了一些窝窝头揪着咸菜吃,他看着心酸不说,工人们吃不饱饭哪还有干活的力气。
这不,修路的时日给耽误了,王龚培正被县老爷好好的‘教育’了一顿,他在师爷的建议下,到叶子开的味多美的铺子吃些东西,乘天没黑再往工地赶回去。
“客官,蛋炒饭八文钱一碗,咱铺子是先收钱后吃东西的。”遇到男客官,通常田守土会主动出面应付,他看着林小桑招呼男人,心里总别扭的不行,为此没少被叶子嘲笑。
“啊?”王龚培头次听到这种情况,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本来他今儿被县老爷说的就有些脾气,这会子见了田守土的招呼方式,更加不爽,“谁家不是吃了东西再给钱的。”
“抱歉,咱家铺子就是这样的。”田守土不卑不亢,主题很明确,他是来做买卖的,不是来卖笑脸的,客官在他眼里级别都一样,没有啥高低贵贱之分,哪怕是县老爷来了,也得先付钱后吃东西。
“这么点钱还怕咱跑了不成?”王龚培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拿出钱来丢给田守土,这个味多美是师爷推荐给他的,他在笨,也能猜到铺子的主人和师爷关系不差。
不然的话,堂堂一个师爷,在清河镇除了县老爷就属他官大,他为啥要特意推荐个没有名气,还是个在集市中的草根铺子呢。
“客官,你稍等,蛋炒饭马上就来。”田守土客气的收下钱,对王龚培说完话后,转过头来,灶头前的叶子已经开始做蛋炒饭了,“叶子,蛋炒饭一碗。”
叶子一边手拿着锅铲,一边手握在锅柄,她见了田守土的样子,眼睛都快笑歪了,这些日她家二哥对林小桑在异性上面的保护,把她逗的不行。
叶子整好蛋炒饭,盛到盘子里头,递给田守土,这时林小桑也装了碗紫菜汤端到桌上后,便过去招呼别的女客人。
“呦,你们的蛋炒饭还送汤啊?”王龚培问。
“是,汤管饱的送。”田守土答。
紫菜汤的成本不高,也就紫菜要花钱买,可吃饭的人都会有个心理,喝着免费的紫菜汤,总觉得自己占了店家便宜,外加上往管饱的喝,更是觉得自己赚到。
叶子对这种买一送一的活动很有心得体会,她前世看那些专卖店门口写着‘买一送一’的大字,进去一看,才知道是买一双鞋送鞋带这种类型的‘骗局’。
一碗蛋炒饭卖八文钱,其中有三四文的利润,数目不多,可钱不都是积少成多的么。
再说了,紫菜汤客人能喝多少碗,顶了天的人喝上两三碗肚子该撑爆掉,叶子想出来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紫菜汤仅限于蛋炒饭、炒面这类的不带汤水的食物,如果桂林米粉送个紫菜汤,这碗面食本来就带汤,客人吃的时候可以喝里头的汤水,店家这会子再送碗紫菜汤,根本就显不出紫菜汤的重要性,反倒显得特别多余。
“这蛋炒饭的味道不错嘛,吃的挺对口的。”王龚培是个情绪来的快也走的快的人,前一会儿他还对田守土的态度感到不满,吃了几口叶子整的蛋炒饭,脸上立马露出笑容来。
工地的厨子就拿那么点儿的钱,想要他们整出美味可口的食物来,真是比登天还难。
没有了油水,工地的厨子干活没劲,已经有两个和王龚培说要辞工,厨子到镇上的铺子找活干,收入都比在工地来的强,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对金钱的看法难免有些不同。
“这位爷吃的可好?”这会子不是吃饭的点,一般来吃的人也是要些豆腐脑之类的东西,叶子闲下来没事可干,笑呵呵的走过来和王龚培说,“不是咱说大话,咱铺子的食物是清河镇独一无二的,味道也不错,价钱又公道,你要是喜欢,下次常来。”
铺子的客户群有限,一顿能花几文钱吃饭的百姓毕竟有限,而别的铺子渐渐推出的面食,抢了他们一些生意,叶子正在想有啥好办法能拓展下生意呢。
“你这女娃子真会说话,都知道招揽生意了。”兴许是饿了,王龚培没两下就把一碗蛋炒饭吃完,他喝了两碗紫菜汤,肚子圆鼓鼓的装不下东西,也就不再让田守土加汤。
“这不希望爷多多捧场嘛。”叶子对外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客气,正因为这种不熟的关系,她才需要用假面来伪装自己的情绪,不轻易让人看到她内心的想法。
王龚培吃饱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他见叶子和自己聊天,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冒了出来,“五文钱在你们铺子都能吃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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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文钱?在咱铺子能吃上好些东西呢,大叔,你瞧瞧咱牌子上写的东西就知道了,不少嘞。”叶子找了凳子坐下,一天工作都站着,久了人难免会累嘛。
叶子以前在一本小说上看到一句话,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懒人应该都有这个通病吧。
“你们这些吃食,分量足不?”王龚培见了牌子上写的粉啊之类的食物,怕量太少,到时候花了钱不说,工人还吃不饱,那算啥事儿啊。
“如果大叔吃的话,差不多够饱。”叶子笑呵呵的回答,反正此刻闲着也是闲着,和人说说话也没啥损失的,“大叔,你还想吃些啥不?”
叶子的话纯属客套,她见王龚培吃了不少东西,肚子应该是不好在装东西的,可她又不好直接开口问王龚培有啥目的,只能装傻充愣了。
“吃?咱吃不下了,肚子都装饱了哪里还吃的下。”王龚培看了看叶子,他的眼睛又往铺子瞧了瞧,表情有些期待又有些怀疑,“你们铺子的吃食,给送不?”
“咱铺子的吃食给送,不过仅限在集市,太远的话,来回一趟的工钱都赚不回来,得亏本的。”田守土插嘴回答。
这段时间叶子整出了外卖一事,他刚开始不太懂得叶子的用意,送了几次生意好的很,也就接受了送吃食这一方法。
“哦,这样啊?”王龚培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之意,不过一转瞬也就没了,他好歹出来干活多年,和各色各样的人打过交道,见得事多,“那就可惜了。”
“大叔,为啥是可惜了呢?”叶子脸上露出一副求学好问的表情,“咱铺子的人手有限,路程太远,吃食又少的话,来回一趟的人工费都赚不回来。咱做小本生意的,不求立马赚大钱,可也不能往赔钱的做啊,大叔,你说是这个理不?”
叶子习惯了用小孩的口吻去套别人的话,不管大人还是小孩,不管有钱人家还是穷苦人家,这一招她百用百灵,一来大家对小娃子的戒心少,二来叶子懂的用何种方式来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个小娃子,说的还真是个理。”王龚培对叶子的印象不错,眼前的小娃子别看体格与同龄孩子有些出路,可说出的话和做出的事都显得成熟些,“那、吃食要是多的话,你们给送吗?”
“大叔,那的看往哪送了,万一让咱往县里送,这么远的路程,就是几千人定的吃食咱也送不了,你看对不。”叶子笑了笑,她从王龚培的眼神看出些什么,又从与他的谈话中听出些什么。
“县里倒是不至于,就是离你们铺子不太近。”王龚培看着叶子一脸认真的表情回答,他有些懂了师爷的用意,如果有人往工地给工人送吃的,可不就解决了他的一大难题了么。
叶子铺子的东西他是吃过的,味道爽口绝对不错,就是五文钱的粉之类的吃食,他们给送吗?毕竟工地离集市还是有段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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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有钱不赚王八蛋,别看这区区五文钱的赚头不大,可叶子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把活给揽了过来,她有自己的一些小想法。
田家村的女人多数被定义为干家务活、地里的活,养娃的‘佣人’,她们要做的活一件件的算起来并不比男人少,但却老是做一些没有实际收入的苦力活,付出得不到家庭的认可,地位可想而知的低。
男人就不同了,就算他们整天喝酒闲着,地位也是高高在上,说一句话不许娘们顶半句嘴,遇到一些像田兴旺这样肯下力气干活不打媳妇的男人,算是命好的很喽。
叶子有个大胆的想法,她想要改造这样的格局,男女平等的地位目前宣传不了,可愚公不都是把山给移开了么。
日积月累的能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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