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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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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邈和慕枕流说了一会儿,慕枕流突然策马往前冲,很快消失在地平线。高邈调转马头,心事重重地回来。

    胡秋水苦笑道:“他是铁了心要一个人上路。”

    高邈道:“胡姑娘放心,漱石将你托付于我,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一定会保护你平安抵达京师。”

    “高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胡秋水扬鞭一甩,“震远镖局没有丢下雇主求生的人。”

    慕枕流将军器局、唐驰洲等人暗中运送武器去西北的事告诉了高邈,连带的,还有账册副本的下落。虽然,那本账册他还给了唐驰洲,但里面每个字都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以防万一,他还在平波城留了一个副本,一旦自己有所不测,高邈还能将副本送上京师。

    这是一场前赴后继的仗。

    这一刻,慕枕流想到了老掌局,想到了祝万枝和桑南溪,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高邈。

    他们中,有人倒下,有人前行。

    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个闯过去,就赢。

    慕枕流一夹马腹,促马疾行。他并不知道胡秋水随后追来,更不知道她追岔了路,终因体力不支而停了下来,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也只敢有一个念头——

    上京。

    细雨霏霏,哀怨缠绵,吹入脖子的风没有丝毫凉意,只是将粘稠的汗吹得越发粘稠。

    慕枕流翻身下马。

    没日没夜的赶路让他几乎合不拢双腿,扶着马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慢慢地抬起脚步朝路边的食寮走去。进门的一刹那,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坚定的声音——

    “你只管先走,肚子饿了就停下来,我会陪你吃饭。”

    他走了很久,停了很多次。

    那个说要陪他吃饭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每当他停下来,脑海里就会闪出这个念头。久而久之,他停下的次数越来越少,赶来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体越来越疲惫,可是,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理智让他心无旁骛,专心赶路,心却不由理智控制。

    慕枕流低下头,手指慢慢地抹去脸上的雨水,迈进食寮。

    食寮里坐着一圈的人。

    不同的打扮,不同的年纪,不同的样貌。

    但是落在慕枕流的眼里,他们都是一模一样的人。就好像在羊的眼里,所有的狼都是敌人。

    慕枕流回头看了看。

    两个人站在他原先站过的地方,一个牵着他的马,一个抱着刀盯着他。

    这一次,大概不会再有人蹿出来救他了。

    慕枕流这样想着,仍旧忍不住往来路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一把伞。那实在是一把很漂亮的伞,通体洁白,在这样阴沉的天色下,仿佛散发着荧光。

    撑伞的人的脸藏在伞下,饶是如此,他款步行来的风姿却叫人看得挪不开眼睛。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浓眉大眼,腰挎双刀。

    食寮里的人骚动起来。

    慕枕流下意识地退出食寮,站在他身后,抱着刀的人突然拔出了刀,笔直地朝他冲来。

    慕枕流眨了下眼睛。

    在生死一线的时刻,他本不想眨眼睛,但是四周突然飞起来的水珠子溅得他睁不开眼睛。等他再度张开眼,身前已经多了一顶伞,一个人。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竟敢管乌云十三雄的闲事?”食寮里的人纷纷涌出来,围在他们二人的身边,色厉内荏地喊道。

    与撑伞之人同行的那个人站在圈外,远远的,仿佛在看戏。

    慕枕流从伞后探出头,持刀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只断腕手里依旧抓着刀,在他身前不远处晃动。血从两处渗出来,沿着凹进去的石地慢慢地汇聚到一处,流到撑伞之人的鞋边。

    白色的布鞋染了猩红,分外刺眼。

    伞动了动,遮到慕枕流的头顶。伞下的人终于回过头来——

    秀美的脸庞让这场烦人的雨变得生动鲜活。

    慕枕流的心脏却在刹那停摆。

    “慕大人,受惊了。”他微笑着,温雅不失亲切。

    经历过最惊悚最可怖的事情之后,慕枕流反倒见波澜而不惊,彻底平静下来:“方府主好久不见。”

    方横斜回身,看向惊疑不定的乌云十三雄,温和地说:“还请诸位卖方横斜一个面子。”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原本围住他们的人已经跑得一个不剩,那个断了腕的跑得最快,完全不像受了重伤。

    慕枕流道:“多谢方府主援手。”

    方横斜抬头看了看雨势:“这场雨一时半刻怕也是停下来,不如我们进去坐坐。”

    到了这个地步,慕枕流自觉没有不答应的权利,温顺地进了屋子。

    方横斜正要抬步跟上,就见天将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幽幽地说:“他是王爷要杀的人。”

    方横斜点头道:“我知道。”

    天将道:“他手握着军器局的账册。”

    方横斜道:“我知道。”

    天将眯起眼睛道:“知道还要救他?”

    方横斜收起伞,回头一笑:“怎能让师兄难过。”

    。。。

 ;。。。 ; ;    天将见方横斜沉默,皱眉道:“难道我说错了?”

    方横斜道:“一开始,阿裘是用来对付我的。”

    天将愣住。

    纵然是景迟座下四将之一,他也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比如,他知道方横斜和景迟合作,却不知他们合作的缘由。比如,他知道景迟所求为何,却不知方横斜有何图谋。又比如,他跟着方横斜来到西南,却不知为何而来。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可方横斜和景迟不说,他就无从得知。

    方横斜和景迟都藏得太深,深到最亲信的人看不透。

    “我……”

    天将还想说什么,却被方横斜打断了:“茶已经喝完了。”

    天将提起茶壶想再倒一杯,却发现壶中无水。

    方横斜笑着站起来,从茶寮中探出头去:“雨停了,风正向东北吹。”

    天将看着湿漉漉的地,皱了皱眉:“地太滑,又要耽误行程了。”

    方横斜道:“被耽误的不止我们。”

    天将看着朝东北飘去的云,恍然道:“高邈和贺孤峰也会遇到一场大雨。”

    方横斜道:“或许,还有慕枕流、唐驰洲和师兄。”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轻,天将将他的声音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才意识到他刚刚说的是什么,脸色顿时一变,身体不自觉地戒备起来,倒退了一步。

    方横斜侧头看他。

    天将突然发现自己的戒备很多余。

    如果方横斜要杀他,他无论怎么戒备都没有用。

    “你几时知道的?”他苦涩地问,想起这些天躲着方横斜偷偷摸摸联系唐驰洲的自己,简直像是个跳梁小丑。

    方横斜道:“不如问,是谁告诉我的。”

    谁告诉他的?

    天将脑海里突然闪过四个名字,唐驰洲、施杰、阿瓦阿舍兄弟。

    方横斜轻笑一声。

    天将在他的笑容中清醒过来。方横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自己竟然毫无根据地怀疑起同伴来。这个男人!

    方横斜道:“你们这些年过得很顺畅。”

    天将道:“全赖方府主周全。”

    方横斜道:“如此说,倒也可以。”

    天将脸色又不好看了。

    方横斜道:“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想对付的只是我而已。”

    天将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些年,他们之所以能随心所欲地发展势力,是方横斜这顶巨伞将他们笼罩在暗处。

    方横斜道:“接下来,才是硬仗。”

    长云子不是长生子,即使身边有两个帮手,也不是贺孤峰的对手。

    长云子也不是阿裘,没有玉石俱焚的魄力。

    所以,在两个年轻人相继被树枝穿喉之后,他落于下风,渐渐力不从心。贺孤峰眸光一闪,右手摊开,微微向前一送,树枝被从中剖开。若非他手缩得快,只怕连手掌也要一分为二。

    长云子一怔,随即喜形于色,手中钓竿如海浪一般,层层攻来,竟是密不透风得毫无破绽。

    既然没有破绽,只能贺孤峰化指为钩,在钓竿的顶端轻轻一钩。

    长云子立刻使出长生子平生最自负的绝招——腾云破浪!

    一刹那,钓竿仿佛变成了一把剑。

    一把锐不可当的剑!

    贺孤峰笑了。

    他突然将钓竿弯了过来。

    当钓竿从长云子喉咙中间穿过时,他还没有想通,自己的武器怎么会变成贺孤峰手里的杀器。

    钓竿断成两截,被抛在地上。

    贺孤峰整了整衣裳,转头对挂在院内树枝上,挂了有一会儿的人说:“看够了?”

    那人戴着鬼面具,看上去有些狰狞,但身上的袍子却松松垮垮的,露了大半的胸膛和大腿,袍子下竟似什么都没有穿。面具上眼睛处是空的,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眨了眨:“还不够。”

    贺孤峰左脚微微一挪,面对着他道:“你可以下来试试。”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不试。”

    “为何?”

    那人道:“因为站在这里的贺孤峰,并不是完成的贺孤峰。”

    贺孤峰道:“你想看我的剑。”

    那人道:“剑是身外物,有剑无剑,贺孤峰都还是贺孤峰。”

    贺孤峰道:“那你想看什么?”

    那人道:“心。”

    贺孤峰皱眉。

    那人补充道:“遗落在云群楼的心。”

    贺孤峰的脸上顿现凌厉之色。

    那人突然叹了口气道:“我本是来杀你的。”

    贺孤峰冷冷地说:“你以为你能?”

    “我能。”

    “来杀。”

    那人摇头道:“我现在却不想杀了。”

    贺孤峰道:“为何?”

    那人道:“我杀你,是因为你逐鹿之心,问鼎之志。”

    贺孤峰脸色一紧。

    “我不杀你,是因为……”从面具后看来的目光竟透着几分怜悯和幸灾乐祸,“你志气仍在,却失了心。”

    贺孤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千岁爷。”

    那人没有否认。

    贺孤峰沉默了会儿道:“阿裘是你的人?”

    千岁爷扭头看向树梢,抬起胳膊,枕着脑袋,慢悠悠地说:“我并不想杀你。纵然你操纵紫纱夫人,四处煽风点火,妄想颠覆景氏江山,但紫纱夫人已死,你不过是一座孤城的城主,空有一身武功,却无权无势,只会利用女人,所作所为实在有限,杀之无用。”

    贺孤峰的拳头猛然握紧。

    千岁爷道:“被阿裘重创后的你,更是练武功都只剩下了那么一丁点儿,我同情你尚且不及,又如何舍得杀你。毕竟,一个绝代高手像只丧家之犬一样东奔西逃,还与虎谋皮,这么有趣的事,不是时时都能看得到的。”

    贺孤峰杀意盈盈。

    他的手中依然无剑,他的心中的剑却已出鞘。

    千岁爷仿佛毫无所觉,又道:“不过我依然来了。并不是因为我想杀你,而是想知道,那个千方百计地将你逼上绝路,希望引我出手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天将想问方横斜的。

    重新上路之后,他忍不住将心中的疑团再度问出了口。

    为什么一定要杀贺孤峰?

    纵然贺孤峰是平王之后,却不及手握重兵的南疆王霍决威胁更大。

    方横斜道:“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引出千岁爷。”

    天将疑惑道:“试试?”

    “事实上,这已经是我第九次试探了。”一声叹息。人人都以为方横斜算无遗策,却不知他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一日不摸清千岁爷的底细,我一日寝食不安。”

    第一次试探,是派刺客进宫,佯装刺杀。

    失败。

    第二次,是在皇帝摈退众人的时候,猝不及防地闯进去。那次,他救下了席停云。但他真正的目的依旧是——

    失败。

    ……

    第八次,阿裘。

    这时候的景迟已经拥有问鼎江山的实力,这时候的庄朝已经被他的耳目渗透,庄朝这副担子,已经到了卸下的时刻。他本打算亲自上阵与阿裘一战,然后假死,让阿裘剑指皇宫,逼出千岁爷。

    可惜,途中生出变故。

    再次失败。

    第九次,贺孤峰。

    皇帝透露过口风。千岁爷认为庄朝江山一共有三个窃国之贼。

    一是霍决。

    一是贺孤峰。

    第三个皇帝没有说,方横斜也没有猜。

    因为他说的两个已经足够利用。

    所以这次,他想用贺孤峰逼出千岁爷。

    天将问道:“千岁爷会出手吗?”

    方横斜看着远处冒起的,一会儿向东,一会向西,一会儿又笔直向上的白烟,微笑道:“会。”

    贺孤峰道:“你不想杀我?”

    千岁爷道:“不想。”

    贺孤峰道:“你不想杀我,我却想杀你。”

    千岁爷道:“你受了伤,还想杀我?”

    贺孤峰道:“想不想杀你与我有没有受伤没有任何关系。”

    “能不能杀我却与你有没有受伤很有关系。”千岁爷再次转头看他,慢慢地支起身子,“就算你毫发无伤,你也杀不了我。”

    贺孤峰笑了,极冷极冷的笑,似不屑,又似轻蔑。

    千岁爷道:“听说你喜欢皮亨大师的后人。”

    贺孤峰笑容一敛,面无表情。

    “我原本不信。像你这样的人,心里应该装着满满的江山,视人如草芥才对,可你却被阿裘所伤,”他道,“以你的武功若是不想受伤,自然有一千种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杀阿裘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使你拼了受伤也要杀了阿裘。于是,我去你们比武的现场溜了一圈,才知道,你分心了。比武分神是大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尚知这个道理,堂堂平霄城的城主又岂会不知呢?我很好奇什么使你分神,又溜了一圈。然后找到了……”

    千岁爷从怀里逃出一块木头,形状像是个马头:“它。”

    贺孤峰的脸色变了。

    。。。

 ;。。。 ; ;    高邈与慕枕流虽然不是江湖人,不曾听闻长云子三字,但见书童严阵以待的架势,便知来者不善。

    高邈抱拳道:“不知前辈与长生子前辈是否……”

    长云子淡然道:“他是我的师兄。”

    慕枕流脑中灵光一闪,若是没有记错,谢非是曾经说过,俞夫人的父亲便是长生子的师弟,正因如此,俞东海才对她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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