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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朝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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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朝熙已经浑浑噩噩地歇息了,小翠为她盖上被子,低喃道:「就当小姐是默许。」
  
  小翠走后,留下一片宁人的安静,柳朝熙于梦中浮沉,场景黑暗凝重,无一物可视。她隐约知道只要想起一个人,只要记得那人的声音和微笑,只要能被那人牢牢地抱在怀里,无尽黑暗中也能顿生光明,身心不再感到分毫苦痛。  只要有那人的碰触…。
  柳朝熙的手指动了一下,脸颊感受到舒服的微凉触感,细致温柔的力道、指节带茧的肌肤,拥有这双辛苦一生后的手以及会如此温柔抚摸她的人,不会有错,一定只有──「…夫君?」
  她睁开眼,迷蒙的视线,在一缕透着中药味道的袅袅白烟中,见到了卫亚莲那张关怀柔和的脸庞。
  “抱歉,我不是将军。”回答时,右手必须拿开柳朝熙稍烫的脸颊,卫亚莲问道:“身体觉得如何呢,嫂嫂?”
  「…恶心感似乎消去不少。」柳朝熙想起身,卫亚莲便搀扶着她坐靠床柱。「为什么…妳怎会在这儿?」 
 “小翠说她家小姐在柳府快被食物谋杀了,要我赶紧来看看。”
  「小翠…还是一样夸大其词。」柳朝熙抬手,抚开肩上的发,这才发现手背上被插了四根银针。
  “这四根针能暂时止住恶心感,只要喝完这碗药便能拔针。”
  「谢谢。」接过药汤,柳朝熙安静地喝完,歉然说道:「竟然在如此夜里还麻烦妳,真是抱歉。」
  卫亚莲微笑地摇头。“嫂嫂,我看过那些料理项目,其中几道与妳的体质相克,最好还是避免食用,否则袪毒未成,恐怕又并发其它杂症。”
  柳朝熙轻抿唇瓣,勾勒出一股羸弱庄丽的风韵。「…这是我父亲的一片苦心,我不好逆了他的心意。」
  “可那些、生子秘方,嫂嫂实在…用不着。”卫亚莲不好意思地红起脸,却不知自己为何而羞涩。
  「正因为结果是无用的,我才得在这个过程中让父亲开心,这是我的责任。」虽是强颜欢笑,口吻却十分诚挚:「在最重要的大事上我注定会让爹失望,这类小事我再不做到,便太过不孝了。」
  
  拿自己的身体状况去拚,笨拙逞强的作法。卫亚莲心想,做子女的人唯一能回馈父母的方式只有这个吗?实在是悲哀的“血缘诅咒”。
  柳朝熙在奇怪之处格外固执己见的这点,跟沈君雁倒有些类似。想到那个令自己难以招架的人,卫亚莲忍不住叹息。
  「亚莲,妳来柳府一事,将军知情吗?」
  卫亚莲点点头。
  「将军知道妳是为何而来?」
  “我向将军说,嫂嫂需要我去看看,将军便无多问,只让我快些跟小翠走。”
  「…是吗。」
  柳朝熙不知在想着什么,露出难以描述的神情,至少卫亚莲能看出她不再如昨夜那般心烦意乱。将银针一一拔出后,她道:“嫂嫂,尽快休息吧,这样会舒服些。”
  「嗯…」柔顺地点头,颇为年幼之感的动作,往床榻的内侧躺下后,她拉拉卫亚莲的袖子。「妳也上来吧。」  卫亚莲睁大眼睛,只觉应是听错了。
  「我们一来都是女子,二来还是姑嫂身份,不怕人言可畏。」柳朝熙很快便陷入半梦半醒的呓语状态,那让卫亚莲认为她可能连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况且大半夜的,客房一时半刻也整理不出来。」
  同床共枕的要求并未等到回答,柳朝熙已气息平稳地进入无梦之眠。卫亚莲站在床榻旁,望着柳朝熙桃红染面、秀色绝丽的睡颜良久,不由得猜测每夜见到此景的卫一色,心底涌升的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一个从未恋慕过女子的女子,发现自己竟凝望一名女子而心跳加速时…。
  卫亚莲的思索并未持续下去,因为柳朝熙一个细微的身体移动,顺势将软裘拉离身子。她再度为她盖好,不久,柳朝熙又将被子拉开。
  这个人…卫亚莲无奈地低叹。与自己唯一同榻过的卫一色,睡姿就跟她的性格那般稳重,有时一个姿势就能直到天明,哪里有像柳朝熙这般浮动,甚至还有踢被的习惯?虽然不晓得夜里卫一色是怎么处理此种状况,但卫亚莲抹去心里的拘谨之情,解开外衫后便躺于柳朝熙身旁,一手为她盖好软裘,也没移开,连同被子一起抱着她的“嫂嫂”入眠。  
  别再踢被了,不然明日会更加难受。卫亚莲轻轻拍着柳朝熙的胸口,就像过去为平抚卫一色偶有的夜间恶梦,举措虽简单平凡,由她来做却感到极为细腻和蔼。
  隔日,王府庭院,鸟语花香的温暖午后,坐于石椅上的卫一色和宋思薰,专注地盯着棋盘,下棋厮杀间偶有柔声闲聊。
  
  「…将军,昨夜朝熙姊姊和亚莲姊姊没回来呢。」
  「嗳,岳父留朝熙在柳府一宿,父女毕竟会有很多事要谈,亚莲跟去…照料。」
  「父女啊…」宋思薰移动一子。「朝熙姊姊大概很烦恼吧。」
  「为何这么说?」卫一色将《车》移前。
  宋思薰皱了下眉,将《炮》召回。「因为朝熙姊姊尚未怀有身孕嘛!」
  卫一色眨了几次眼睛,脸微热,将《卒》向前。「这不是…当然的吗?」
  「对外头的人而言,这可是一大问题。妇女不孕无子,犯七出之罪,将军能说休妻便休妻。一日无子无后,朝熙姊姊的地位便没有保障,莫说柳尚书为女儿担心,就连京师百姓也巴望着何时淮安王府能请喝满月酒呢。」把攻城略地的《兵》右移,宋思薰抬眼望去,见到卫一色面露忧郁,愁眉不展。「将军。」
  「嗯?」不经意应着,卫一色正在心底细细思索柳朝熙的立场。
  「不是在叫将军妳,我是说、将军了。」
  「──喔!」卫一色回神,以《军》吃《兵》,轻松破了燃眉之急。
  宋思薰在沉吟一阵子后,摇头道:「我输了。」
  「啊?」  「我一将一杀,妳却因解杀而还杀一步,如此三步过后,我这方只能不变判输。」
  「是这样吗?」
  这左右逢源、触处生春的玄妙,卫一色竟没有察觉?宋思薰试探性地问:「将军,这盘局是七星聚会,被誉为棋局之王,妳不知道吗?」
  七星聚会乃江湖八大排局之首,图势美观严谨,着法深奥精彩,变化繁复多端,是一盘车卒大斗车兵的高深排局,必须懂得善用车兵(卒)残棋进行攻防,双方此时各余七子,步步为营终成和局,稍有疏忽便只能因无棋可走而束手就擒。

  「我没听过。」卫一色看着棋局,移动一象一卒。「若我这么做,宋小妹妹就能战成和局了。」
  「将军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
  宋思薰笑道:「所以依然是我输了。」
  「嗯…不过没战到最后,谁也不知我是否会大意出错。」卫一色的声音果决温和。「宋小妹妹与沈军师、朝熙相同,下棋都比别人先知三步局势,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但妳又跟沈军师有同样缺点,虽然思虑周详、洞察先机,却往往缺乏行动力,太懂明哲保身而过快抽身。无论是残局或和局,唯一会跟我战到最后的人只有朝熙,她相信只要拥有实力,当然连运气也会聚集到自己身边──朝熙若为男子,必是英气杰济之勇武将帅。」
  然而,因为是女子,所以正深陷于不孕无子这种令人无语的泥沼里。
  「我唯一有行动力的那天,却为时已晚。」宋思薰的食指点着红帅,唇带苦笑。「别人早将军了。」
  卫一色无法回答,一双内敛宽和的眼眸望着她。
  「立武威众,诛恶禁邪,将军一直是我心中最伟大的人。」宋思薰没有抬头,仍是盯着被三子黑卒包围在九宫之格内动弹不得的《帅》。「可是,那时我年纪太小,将军身边已有亚莲姊姊和沈军师;现在,我长大了,将军心里却又有了“妻子”──」
  将黑卒驱动而下,逼于帅前。叹息时,神情浮现超乎稚龄的凄涩美艳。的e0ec453e28
  「不可能战成和局,早在最初我便无棋可动。」
  「那么,重开一局吧。」卫一色的手放在棋盘上,弄乱七星聚会的局势美感。「这一次,无论成败也要战到最后。」
  不过,新局只能战至半途,乌云密布,大雨磅礡,说下便下,二人避之不及,各是淋得一身湿回房换衣。房内,宋思薰换上干净中衣,撩起湿濡长发,正要擦拭掉颈间雨水时,李奴儿便旁若无人地开门踏了进来。  
  宋思薰下意识低叫,抱着身体躲在床帘后。李奴儿却是一副浑然未觉的神情,疑惑地说:「妳怎么还在这儿?不是答应陈老板要教他女儿弹琴?」
  「季鸯生…!」摆出有史以来最凶狠的样子,气息难定,丝丝芳馨,看来倒比平日的清纯更具娇弱婀娜的女人风华。「妳、妳竟不通报一声就进我房间!」
  「妳平时也是这样,可有见我如妳那般事事在意?莫要忘了,就是上次嘛,妳闯了进来,我还仅着通体可视的薄纱呢。」李奴儿的眼神充满勾魂媚光,扫了她的窘迫一眼,轻软语音能令人骨头酥麻。
  宋思薰想起那日的光景,细长手脚、柔美身段、雪白凝肤的李奴儿,也是用一副悠然从容的口吻嘲笑她的面红慌乱,这新仇加上旧恨一涌上心头,嘴巴便口无遮拦地道:「我跟妳不一样,可不喜欢让别人瞧见身子!」
  话一出口是立即后悔。
  李奴儿眼底闪过一抹忧伤,却毫无迟疑亦无异常地响应:「宋大家说得也是,这次当真是我失礼了。」
  「嗳、等等──我不是、季鸯生、妳等──」房门被关上,留下追悔莫及的宋思薰正焦急地套上衣衫。「啊!绣鞋、绣鞋呢?急死人了,绣鞋在哪儿?!算了!」
  勉强穿好衣服,她提起裙摆,赤脚跑出房间,廊上偶遇的几名下人全被这样有失礼仪的装扮吓了一跳。说出去定不会有人相信,皇帝金口御封的宋大家,竟然光着脚丫子在王府如无头苍蝇到处乱跑。
特别篇Ⅲ(上)

  她年仅八年的人生流离失所。
  
  在每个村落总不能停留太久,与温柔而坚毅的母亲一起,走遍边塞所有严寒干旱之地,并不是想去什么地方、也不是在等待着何人迎接,只是不断地跟艰巨环境战斗,为了战胜远方袭来的恶意,也为了终有一天能见到那盼望又盼望的和平之日。
  “听好了,若到夜里娘还未回来,妳便离开这里,去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那名叫卫子明的将军,把这个锦囊交给他,除了卫子明将军以外,谁也不能打开锦囊,知道吗?”
  
  她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总会办到母亲交代的任何事,这次却等了两天两夜才出发──母亲不会回来了,她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承认这个事实,便无能达成母亲最后的愿望,所以她走了,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独自走在战火频传的边关,前去寻找不知位于何方、不曾谋面亦从未听闻的卫子明将军。
  
  她从说着番族语言的地区开始,逐渐走到汉人聚落的村庄,一路上牢记相异文化所引发的冲突,看尽了两方民族对彼此的无端残杀。最先是,番族地区的人民厌恶她那张与汉人无异的脸庞,再后来,汉人村民怀疑她一身超越年龄的颀长体型必然具有番人血统,于是不管在哪方、不论站在哪一边,都没有人愿意接纳她。
  此时才知道,原来迫人逃离的恶意并非来自远方,而是自己所处的天下,是让她这样的人诞生于世却又无法容忍的、这个时代。每当路经村庄,被突如其来的飞石攻击、被许多看不清面孔的村民欺凌时,她会一边忍耐着剧痛,一边如此思索,就算战争结束了,这些人也无法带来和平吧。
    卫子明将军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要快点找到将军。
  
  “想吃饱的话,便去当兵吧。”那天,一名好心地赏了她咸菜饼的老人这么说:“看小兄弟的体格也挺适合从军,与其饿死路边,还不如吃得饱饱、死个痛快。”
  “可附近的军营是…汉人军营。”
  “小兄弟不是汉人吗?”
  老人露出十分熟悉的神情,那是充满猜疑、恐惧和嫌恶的情绪。她胡乱将咸菜饼两口吞下,低低道谢完后,拔腿逃离老人的视线。
  来到最近的军营,一名满面胡渣的男人上下打量她,问道:“小鬼,几岁了?”
  “十五。”对不起,母亲,我说谎了。
  她才十二岁,一个无论从哪点评论都只能说是孩童的年纪,却因为有着相当于汉人十五、六岁年龄的身型,轻易能使众人将鱼目当明珠,视烛火为朝日,深信无疑。
  一个将军管辖的军队十到二十营不等,驻扎地十里或百里皆有之,她所处的军营很幸运的,所属于卫子明将军管辖,而不幸的是,离主帅军营距离五个区域、整整六百里之遥。战功彪炳或能力卓越之人才会被推荐至卫子明麾下,一个区区小兵的她,就算在前线拚了命冲锋陷阵,功勋也永远不会轮到她头上。
  需要计划。一个能让付出更快获得回报的方式。
  于是,她在战场上壮怀豪情,力足招实,激烈搏杀,更在军营里研读浅薄的兵书之道,深知在变化莫测的战局里,个人必先锻造出智慧和意志,如此一来,“运气”才有空间降临,母亲的愿望也当能尽快实现。
  就在已忘记自己仅有十五岁的那年,她的运气来了,累积出类拔萃的战绩,被推荐入卫子明的营中成为第三分队的小队长。当然,只是一个小队长仍不够资格接近将军,但她已能从远处见到此人的风貌,也逐渐了解他的处事性格。  
  卫子明仪态闲雅,面貌若神,乍见如一翩翩文生,然而驭下严峻,每行军发令,戎伍肃然。他执戈马上时,纵横驰骋,身姿凛不可犯,敌我两方皆声闻遐迩,犹如门前青柳,一折犹有一枝生,逢春必发荣。
  ──她是抱着荣耀感而救他的。
 
  那天,凛冽箭雨,她策马而上,以身护将,早已忘了完成母亲的愿望,脑中所想的只是,充满太多恶意的天下,需要像卫子明那样的人带来和平,自己就算看不到,也想要至少、为这样的和平尽点心力。不知何时,历经战场磨练的她,心底萌发超越生死的希冀,和平若能尽快到来,像她一样的人,便有机会获得幸福了吧──即使是像她一样的人,也是能获得幸福的吧?
  「…居然是女孩子。」卫子明坐在榻旁,惊愕地看着这名战场上奋命为自己挡箭、如今正昏迷不醒的小队长,虽快速敛住神色,依然难以置信。
  轻柔地将棉裘盖好年轻小队长的身躯,遮蔽了左肩缠绕绷带、自然裸露出的女性胸脯。卫子明摸着下巴,沉吟道:「而且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虽然晨日见这位小队长已是衣溅血、面染尘,但脱去冰冷铁甲后,底下竟隐藏着肌莹如薄冰的身子,多年的沙场拚搏并未在她身上施以记号,纵有几道褪色伤疤死皮赖脸地停留,方才一眼见着仍能明确察觉,那是一副蕴藉含蓄、同时又雪腻酥香的玲珑玉体。
  卫子明走到帐外,吩咐守卫不得让任何人进入,冉冉步回自己的帐棚时,他脸上那张怡然含笑的神情,当然引起旁人侧目。
  「将军,您不是去探望第三小队长吗?」站在一群威武将官中,发出此道嘹亮有节之声的玉面少年,一袭简单儒袍衬托得他更是神清气明,独立物表。少年的眼珠是属于番族血统的金棕之色,辅以如切如琢的五官,看来有几分冷然妖艳的美感,舒和微笑时亦魅力袭人。
  这位是卫子明允其执掌军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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