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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朝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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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亚莲摇着头,泪珠不断滴落。沈军师是不会懂的,她无论是男是女皆活得如鱼得水,她聪明自信又风采过人,这样的她岂会懂得一个孤儿哑女的心情?
突然,一道推门声响起,宋思薰探进一颗头。「将军不在这儿?」
「滚开!」沈君雁迁怒了。
「做什么这么凶?你还真是只对亚莲姊姊一个人好呢!」宋思薰如入无人之境,女王般地走进书房,然后惊讶地跑到卫亚莲身边。「亚莲姊姊,妳怎么哭了?是谁敢欺负王府的二小姐,我去帮妳教训他!」
沈君雁刚要开口,宋思薰就瞪了她。「其实亚莲姊姊不说我也猜得到,还会有谁呢?当然就是你这个风流军师了,凭着一点好相貌就伤透女人心,更别说还有那张气死人的嘴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作孽,还待在这儿做什么,快以死谢罪去吧你!」
「妳这臭小鬼──」沈君雁提一口气,却觉得没心情收拾宋思熏,卫亚莲哽咽的低泣和抽续的肩头令她心生愧疚。「好吧,是我的错,妳要骂就骂吧,替妳的亚莲姊姊好好骂我一顿。」
宋思薰见对方这副深切自省的样子,也就不觉得还需要多说什么了,她伸出双臂抱着卫亚莲,并轻轻地拍她的背──就像自己在十一岁时,脏兮兮地被带来军营,这名哑巴少女也是如此地对待她。「好了,亚莲姊姊…别哭了。妳看,沈军师坏蛋都被我教训过了,妳若还嫌不够,我们找将军去,叫将军把沈军师痛打一顿…亚莲姊姊,别哭了,妳哭得我都心慌了…!」
孰不知提起将军,使卫亚莲哭得更凶了。
沈君雁在心底发出长长叹息。若那一天,她不是进了卫一色的帐棚,而是……。
卫一色在房门打转,拿不定主意是否进去。转念一想,方才听卫亚莲说柳朝熙刚喝了药,现在应该在休息吧,要是进去后打扰到她……听到了咳嗽声。
「夫人!」她冲近床榻,担忧地望着柳朝熙。早晨离去前的燥热晕红已经消去了,此时反倒是苍白地令人心痛。「夫人…妳、妳还撑得住吗?」
躺在榻上的柳朝熙,不禁轻笑一声,仰望卫一色的眼眸朦胧含烟。「早就退烧,现在只是咳嗽罢了,哪有撑不住的道里。夫君才刚回府吗?」
「嗯。最近几日发生夜贼连盗事件,我大概每日得去跟兵部尚书讨论治安配置的问题…」柳朝熙果然又是那稍感异常的神情,卫一色觉得心里很疼,实在不想问她跟楼语凝是否…因为即便是,两名女子现在各自嫁给他人,不正说明一切?柳朝熙无论如何一定都很难过。「夫人,我、唔…我做点奶酪给妳好不好?」
「奶酪?」柳朝熙想坐起身,卫一色便赶忙扶着她的肩与背,等她坐好,卫一色也没拿开手,柳朝熙现在几乎就像是躺在她怀中一样。「就是塞外常吃的那种羊奶凝结食物?」
卫一色点点头。「我会做,很会的,以前在营中当小兵时,我做得奶酪大家都赞不绝口!奶酪很有营养,可以配上奶茶,还有哈达饼,无酥、少油、香甜且开胃,都很适合生病时食用。」
「听夫君这么形容,倒也觉得有些饿了。」柳朝熙枕着卫一色的肩头,右手不自觉地把玩纯白的天蚕丝带。她其实觉得只要这么躺着,身体便感到甚为舒坦,全身都暖洋洋的,因为有卫一色在。「可男子下厨…似乎有些不妥。」
「怕什么呢?这里是王府,我说了算话。」卫一色豪气干云地回答,语气却柔和清雅。只要柳朝熙想吃,别说下厨,就算现在要她亲自跑一趟塞外也成。「妳先等等,一下子就成了。」
让她再次躺回枕头,卫一色怜惜地抚开她的浏海,柳朝熙便下意识地微微一笑。
夫人,不要紧,不论妳喜欢的人是男是女,我都不会让妳再为此伤心难过。
「我会好好照顾妳,不要紧了。」卫一色离开前,轻声说:「妳很快就会好起来,也能再到天下各地去走走。」
──深夜,柳朝熙醒来时,卫一色正趴在桌前睡觉。
她觉得身体好多了,便拿起外袍想替丈夫盖上,可是走到身侧,见到卫一色的睡颜,她却是坐了下来,将宽大的外袍盖住彼此。
柳朝熙的脸颊贴着卫一色的手臂,学她的丈夫那样,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第一次觉得,纵然去了天下各地,也会想不断地回到这里、回到这个人身边。
第 9 章
自有记忆以来,她便常于这个飘散清香的闺房里与另两名友人谈天、饮茶、写诗添赋,可偏偏独漏了研究女红刺绣或烹饪之理,因为她们三名女子都不喜欢做这些小细工活儿,即使那是身为官门千金天生就该拥有的技能。
南青慈出嫁后,原就与她特别交好的楼语凝,几乎天天邀请她到楼府闺房,一同消磨富家小姐那多得无处可利用的时间──所以这次柳朝熙也不疑有他,喝下了那杯参杂药粉的太极翠螺。
“妳…语凝、妳究竟想…”四肢的力量再也使不上来,被楼语凝轻松地扶到香榻上,柳朝熙的身体难移分毫,意识却非常清楚,清楚到能仔仔细细描述出对方关爱的神情和眼底那浓浓的得意。
楼语凝拨开柳朝熙的鬓发,轻声叹息。“熙姊姊,妳说我们女人是不是注定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呢?即便抢到了手,也无法长久。”
“妳…让我喝了…什么…”靠着强韧的意志力,硬将话语自丹田挤出,却也是绵绵无力,凭添娇弱之感。
“只是能让人四肢使不上力的东西罢了,我永远也不会伤害熙姊姊,别担心。”楼语凝甜甜一笑,指尖滑下柳朝熙无瑕的颈间。“瞧我刚才说到哪儿呢?女人的命啊…好不容易青慈姊姊出嫁了,熙姊姊总算全是我一个人的,现在却…”
楼语凝低低轻笑,明眸却满是凄切痛苦。
“熙姊姊,妳知道我将要嫁给那个国舅的儿子吗?”
“罗…士则…”柳朝熙记得他。去年重阳节,在庙里偶然听到他与同行友人的谈话,她记得那名斯文的公子曾红着脸说,既然女子愿将重要的贞洁留给未来夫婿,身为男人不是更该为妻子做到吗?
她记得这个人和这句话,对罗士则印象深刻,他是至今唯一使她另眼相看的男人,而对方甚至未曾见过自己。
楼语凝突然面露阴狠,没了之前悠然自得的微笑,气急败坏地道:“不准妳说出别人的名字!不准妳说出那些男人的名字!我都告诉妳我要嫁人了,妳却只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妳怎能如此…怎能如此狠心?”
柳朝熙根本不知道她为何生气,莫说是受到药物控制、身心皆极为难过的现在,即便是平常时候,她也不会懂。她时常看到对方眼中超脱友情的深刻思念,她都看到的,但她不能说、不能承认,因为…因为什么?不行,她已经再也记不起来了。
楼语凝走到桌前,将一包药粉倒入杯中,自己遂掷起来饮了一口。然后,柳朝熙不用勉强自己出声,楼语凝已经又折回床榻,双手抚着自己的脸颊,尚残留茶香的温热双唇吻上了她。
柳朝熙觉得,可能是由于药效所控,否则被别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强吻,她竟不感到一丝羞耻,唇齿间尽是水润芳泽,麋香四溢。究竟那来自丹唇似火的楼语凝,还是花香袭人的太极翠螺?吞下被强行注入口中的温茶,有一股热源与彼此的吐息相融,楼语凝的表情迷醉嫣然,深情款款,而柳朝熙虽然无法得知自己的神情,却也估计得到,恐怕并非写着“不要碰我”的讯息。
喉咙烫热地彷佛着火,又像是卡着一块永不融化的冰,柳朝熙总算知道对方这次又给自己下了什么药。
“熙姊姊…”唇瓣分开后,楼语凝显然意犹未尽,将柳朝熙向后压往枕头,两份柔弱无骨的娇躯上下重迭。“我喜欢妳的一切,但我不喜欢妳说出别人的名字,所以我给妳吃了点东西,如此一来,妳就不能说话了…别担心,只是暂时的,我说过,绝不伤害熙姊姊。”
柳朝熙闭起眼,颊上沾了滴滴泪珠,不,那不是她的。
楼语凝的眼泪烫得她想跟着哭泣,就把这个认识多年、情同姊妹的女子抱入怀里,若不是身体现在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做的。
“妳要的东西,男人永远也给不了妳。而我要的…”楼语凝的额头轻贴着她,低喃:“妳又不想给我。”
所有顺序都经过精心设计,罗士则的声音于门外响起:“语凝,妳在不在?不是说了要与我一同逛摊子吗?”
“我马上去。”楼语凝望着柳朝熙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回:“马上便去,士则。”
拉下香榻帷帐,遮蔽床上酥软无力的尚书千金,楼语凝光明正地开了房门。当罗士则轻声问她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哭过了,她也只是摇摇头,微笑地将他引开房间。罗纱帐被窗边的风短暂地吹起一角,让柳朝熙能看着他们联袂而去、轻阖房门的背影。
柳朝熙就这样望着,直到药效消除。
一直望着那深深掩蔽而永不于面前被开启的门。
「…啊,妳醒了?」
晨日,自桌上醒来的卫一色,见到她的夫人竟也跟自己一同睡在桌前,既疑惑又心疼地将她抱回床榻。不过,才刚将她安置于枕头,尚未盖上轻裘,柳朝熙已经清醒了,那双能勾魂夺魄的眸子,正沈淀迷雾般的忧郁。
卫一色楞了楞,敢情夫人作了恶梦?也对,以那种姿势入眠,自是睡不安稳。她抚开娇嫩颊上的发丝,正要开口说话,柳朝熙却迅速坐起,手臂环上她的颈子,软玉温香的冲击都还未来得及领悟,卫一色的唇便被更加柔软的触感所覆盖。
柳朝熙吻了她。吻了她这个假凤虚凰、欺世盗名的丈夫。
她的唇润泽无双,热情洋溢,纵使是在生病之时,依然呵气如兰。向来味觉敏锐的卫一色,只能稍微尝到稍苦药味交杂在甜蜜的吻中,却因此觉得更是刺激独特。
她柔滑的舌尖在自己舌上纠缠挑逗,使人百尝不厌;她的身子无一处不轻盈娇柔,紧贴在卫一色怀中,像是想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入她的丈夫体内──像是逃避一生后,终于得以进入世外桃源,所以再也不想回头、不想从此处离开了。
她主动吻她,却也主动分离。
卫一色直到两人唇分、喘息气散后,仍然睁着一双惊愕的眼睛,一语难发地凝视柳朝熙的面容…那又再次晕红、春情柔媚的面容。
突然,柳朝熙将棉被拉上,把自己整身盖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啊?」卫一色怔怔地看着榻上那团棉被,柳朝熙只露出了几丝秀发在被外。「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都吻这么久,若是有意为之呢?卫一色眨了几次眼睛,蓦地想起沈君雁的警告“那柳朝熙要是真喜欢女子,妳的清白之身就不保啦!”
「对不起…」过去被公认最贤淑高雅的柳家小姐,还是躲在棉被里,声音闷闷地传来。「你骂我吧,如果这能让你觉得好受一点。」
「我、我…我不会骂妳的,我只是…有点惊讶…」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轻易成功。」
言下之意是她卫一色好偷袭啰?「妳为何要吻我?」
柳朝熙沉默了半晌才答:「…我只是想知道,我要的东西,男子是否给得起。」
呦呦细语,犹如知晓自己犯错的幼童。
「那么答案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量,一脚跪在床榻上,卫一色俯身低问:「答案呢?妳要的东西,男子是否能给妳?」
感觉到透过来的热气,使那团棉被往墙壁退了退。「…无可奉告。」
「太狡猾了!妳都吻了,却不告诉我?」
「我…我…」
头一次听到柳朝熙紧张结巴的音调,卫一色突然感到相当有趣。方才那充斥着交融暧昧、蔓延令她无能忽视的热情气氛,此时已被一方的不好意思、一方的穷追不舍给取代了。
「夫君…你就饶了我这次吧,别再问了…」那个风雅绰约、温文有礼的柳朝熙,居然出声求饶。「快些去跟亚莲妹妹拿药,我怕你因为这…怕你被我传染了。」
「好吧,我这就走,妳多休息…」卫一色想起今日还有公事,倒也不能在此耗得太久,她起身理了理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多休息,别再想着方才的事,我没生气。」
卫一色离去后,柳朝熙才从棉被中探出头。
那顾盼含情的美貌,连自己也没发现。
太好了。柳朝熙这么想着。她想要的东西,男子还是给得起。
卫一色已经给她所有想要的了。
太好了,楼语凝还是说错了。
──只是。
柳朝熙的指尖沈思地抚着唇瓣。
只是,如此柔润清澄的吻,真可能来自于一名男子吗?
昨夜,除了王爷夫妇以外,有三名女子彻夜未眠。
首先是卫亚莲。她比所有人都早起,坐在庭院石椅上,望着溪水般的流云。
她昨夜根本没有睡着,因为沈君雁在书房的略迫暗逼,使她回到房间后依然断断续续地哭了良久。至今仍能清楚忆起与卫一色相逢的场面,那名女扮男装的将军真诚的双眼,她的一言一语、安慰的抚触,那温暖人心的笑容弧度…。卫一色甚至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的身份,于帐棚内冒险地脱下衣服,铁制护腕、铁甲军靴、银色的鱼鳞腰带退去后,呈献于世的便是一名有着细长四肢、流丽线条以及温柔轮廓的女子。
当时自己惊慌地拿起外衣,用手臂和身体紧紧包住她,为她遮掩将会招惹杀身之祸的真相。卫一色却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不管于什么情况,我们每人都有机会绝处逢生。妳被卖来营中却遇上我,我自会照顾妳──这一定是我俩的缘分,老天爷令我阴错阳差当上将军,定是为了让我能于此刻助妳免于不幸。”
思及此,卫亚莲微微一笑。
无论以何种身份,老天爷将她安排进军营,定也是要让她能助卫一色远离不幸。好几次的伤势,好多次的危机,若没有她孤身照料、只身处理,卫一色的女子之身早便暴露了。
当然,她很清楚,沈君雁在解救者的角色中也占有相当大的份量。
那个军师…卫亚莲轻声叹息。那个顾盼神飞、秀美异常的沈军师,最先可是大大地把自己吓了一跳。军律甚严的卫将军营中,即便是每月固定的军妓到来,也被要求按照名单规划列管,由上级军官一一分到各个营里,可那天晚上的沈君雁却是腿上坐着一名酥胸半露的女子、左手抱着一名眼波迷离的女子、右手拥着的那名女子正殷勤地喂“他”吃菜斟酒,更别提身后尚有一名衣襟凌乱的女子正为“他”捶肩按摩。
实在是放荡不羁、风流荒唐至极。
纵使同为女子,戏能演到这地步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按照功勋,除了将军,当然是我最有资格要求数名军妓。况且,我要的女人越多不是越好吗?她们在我的帐中吃饱喝足,每人都睡了一生中恐怕是最安稳的一夜,比她们得去侍奉其它将官好太多了。”发现沈君雁真实性别后的某日,她不知道从营中哪边跑了出来,施施然地跟自己一起走回帐棚。“军妓们的结局其实都是相同的,唯有苦痛的过程会因人而异,将军要是肯像我一样多收点女人,对她们来说不正是种幸运?不过…我看将军既然都收了妳,就表示那木头脑袋也终于懂得变通了。妳尽管做妳该做的事,战争结束后,即便将军没有指示,我也会替妳安排好路子──妳终是有恩于我,而我沈君雁并非知恩不报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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