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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仙尘-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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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苍凡只好退回去,呆呆的站在董必书的身后。在莫苍凡周围站着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如此庄严的仪式,尽是菩提一门修为颇高的高手。
那黄衣女子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遂哑声说道:“我奉家师忘言大师之意,特来拜知鬼医真人和众家弟子,下月中旬在幻生谷辰巳殿内,有活佛开坛。到时盛会,我幻生谷希望鬼医带着弟子不辞辛苦前去参加。为了活佛开坛盛会,我们共派出九十二路星云使,其脚程之快,我想都已经传到了吧。我和莫尚由于中途出现了意外,才耽误了些时日,来到菩提山飘渺峰时,盛会开坛还有半月,也不知道鬼医是否可以准时出席。”
鬼医焦急之情,难以遏制,遂转过头去,吩咐叶思成道:“这幻生谷无非召集众人,一睹无言大师的风采,到时候论述丹书医性,我都不在无言之上,怕辱了我菩提一门的百年医风!”
莫苍凡扯过董必书的衣角,小声嘀咕道:“董师兄,你知之者颇多,快把无言大师、星云使告与我听,他们究竟是何高人,竟然让瘪老头如此害怕!”
董必书连忙制止道:“莫苍凡,休得多问!无言大师,于世无争的佛陀,一生贫瘠少语,却有深不可测的修为,已能长生,经过渡劫,却不成佛;九十二路星云使,乃是幻生谷俗家弟子中,脚快之徒,他们身手矫捷,日行三千,夜行九百,腾云驾雾、飞星移石无所不能。”
莫苍凡瑟瑟的点点头,心中是尤其佩服无言大师,却不明就里,无言大师苦修一世,却未成佛,遂叹道:“怪人,怪人,大师是怪人!”
殿前之人,你来我往,各自交流了几番,遂一时紧张起来,鬼医嗤笑,挥了挥手,道:“残忘僧人,既然如此,我便领教一下九十二路星云使,今日脚程如何!”
那女子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在莫尚的耳边轻轻的嘱咐了一句。
“师父,您年迈力戒,和残忘师妹不是同辈人,赢了不光彩,输了掉面子。我且代你和残忘师妹比上一局,也好知道这么些年来,是幻生谷人才济济,还是我菩提门人才辈出。”人群中忽然挤出一人来,张开纸扇,作辑道,“师父,我愿领教残忘师妹的修为。”遂转过头去,虔诚的指着残忘僧人,合住纸扇,笑道:“残忘师妹,鄙人董必书,愿和师妹切磋一下,请吧!”
莫尚将指着残忘僧人的董必书推开,微笑道:“我二人还要在这飘渺宫中与鬼医师叔论述佛理,讲述道义,今日也不必剑拔弩张!董师兄,我二人会在飘渺宫呆上三日,以领教飘渺之力,不急不急!”
董必书不解,遂问了句:“残忘小师父,那我们现在做什么?莫不是就这样各自散去?”
“董必书,你怎能这般无礼。”董必书听闻鬼医喝令,连忙退了回去。
残忘僧人拈花自笑,盘膝而坐,久久没有说话,念经之声却不绝于口。莫尚站于一侧,也是闭目而卧,口中妙语连连,却又反复诳语,若一疯人,大谈佛理却又藐视佛理。
众人站于殿前,一时间莫名其妙。鬼医坐在殿前,更是紧张异常,遂絮语小声问道:“叶思成,若问及医药,我还能答些,这群老秃驴,没事就爱瞎胡闹,让人猜佛偈,悟佛理。你从中看出名堂了没?”
叶思成专心致志,也不答话,脸上却是一番焦急,心中更是迷乱。
医灵殿上一下子雀语无声起来,过了许久,叶思成才嘀咕道:“师父,要不然我们也上来两三个弟子,讲授一下道学宗义?”叶思成还未说完,忽然人群中站出一个人来,又是董必书。
“师父,底子不才,愿将心中见解,说与众人听。”董必书恭恭敬敬的说道,却将手中的笔记本打开,扔给了莫苍凡,“今日所讲,莫师弟,你可要帮着师兄记下啊!”
莫苍凡面前,飞书传过,唐兀的闪出一条道。残忘僧人望见莫苍凡时,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却被莫尚稳稳的扶住了。
“你但讲无妨!董师兄!”莫尚见残忘坐好了,遂站起来,走在董必书的面前。
莫苍凡知是莫尚认出了自己,遂想大声招呼,转而一想,已是菩提化外之人,又在斗法,怕犯了口纪,遂低下头去记载董必书的言论。
“佛门道宗,本是一家,皆是劝人向善。术业轮回,生老病死,看破则存,迷惘则亡!佛门度生死,道宗讲修身。佛门有来世之福,道宗有今世之祸;福兮祸兮,乃是一体;无为长存,外我轮回。残忘师妹盘膝而坐,使我忽然想起,昙花一现,只为佛陀的解语。昙花又名韦陀花,闻言韦陀花只在黎明时分朝露初凝的时分才开放。相传昙花乃是花神,而韦陀乃是乃是佛祖座下的韦陀尊者。昙花爱上了日益为她浇水的小伙子,那时候小伙子还不是修成正果的韦陀尊者,却惹恼了玉帝。玉帝把昙花贬为一生只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和小伙子相遇,便把小伙子送入了佛门礼佛,不问世事,忘却前尘、不记情缘。而昙花却始终在等,韦陀会在朝阳时刻采露水,为佛祖煎茶,而昙花就在此时开花。一生只开一次,一次只有一瞬间,然而春去春来,花谢花开,韦陀却始终不认得她!佛渡有缘人,道参提灯徒,不是慧眼能识路,而是纵然轮回外道,也不忘一世初心。缘至我不欺心,缘去我不贪心,红尘看破三寸外,便有一尺可立锥!修佛者,并非劳心劳力,亦非转山转水,而是神我两亡。人人心中灵山塔,好在灵山塔下修!礼道者,亦非忘世入世,亦非修仙修灵,而是净水欢饮。”
董必书说完,俯下身去,残忘僧人连连点头,怯然的站起来,闭目而立,也不说话,指着卧在一旁的莫尚。
“只是莫尚讲佛理,却又疯疯癫癫。。。。。。。”
残忘僧人忽然点头,开口说话,“董师兄乃真世中人,自是别样聪明,切不可道破天机,我还想从众人之中挑出一个,传传道,解解惑。总是百年的盛会,怎么能让董师兄一人出风头,我飘渺宫乃是百年佳地,更是人才辈出,你且回去,我自己挑选一人。”沉默了许久,残忘僧人刚要开口之际,莫苍凡却拱了出来。
“你们是从幻生谷来的吗?”莫苍凡神色紧张,也或许是听了昙花一现的典故,虽有了勇气,奔了出来,道,“幻生谷中可有一个姑娘,唤作茶红,那一日茶红被鬼仙锁魂,现在怎么样了?”
残忘僧人身体一颤,藏在斗篷后面俊秀的脸上有泪珠落下,缓缓道:“幻生谷上,女子不多,我所知道的并无茶红一人。”
莫苍凡不死心,遂答道:“可是那日,我和茶红明明在幻生谷的佛寺里。”
残忘僧人嘴角上扬,故作镇静,紧张的转动着念珠,“阿弥托福,你说的女子,贫僧无缘得见!”遂低下头去,用力的扯着脖子上悬挂的念珠,细语道,“施主,还未问您尊姓,怎样称呼,您若是想要说佛论道,便直说无妨。若无事,便退回去!”
“莫不是茶红回去莫家了?”莫苍凡一时茫然,呆若木鸡。
“既然你不回去,便有独特的见解,但说无妨!”残忘僧人忽然笑道,“施主颇有些慧根,老僧洗耳恭听。”
莫苍凡连忙解释:“残忘僧人,我不是来说佛论道的,我是来寻人的!”残忘僧人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口中喊了三声‘阿弥陀佛’,遂望着莫苍凡,眼神中充满的密爱和忧愁。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将心中的见解说与大家听,不过希望各位师兄弟不要嘲笑。出家人不打诳语,诳语嘛,既是谎言,而莫尚所说,又皆是疯话。讲佛理,为疯话,听者有心,说者无意,佛渡有缘人,既能安心求教、又能普度众生,我曾闻有一活佛,名为济癫。救人之生死,去人之祸福,一生疯言疯语,却解救众人水火之中。。。。。。”
莫苍凡讲完,医灵殿里掌声如雷,然而鬼医却大为叹气。
叶思成遂低声问道:“师父,莫苍凡虽然说的朴实,倒也能解了莫尚心中疑惑,不失为妙语!”
“你懂什么?莫苍凡医术未成,**未修,如今这般出头,往后三日,若残忘记起今日之事,非要和莫苍凡比试**,这可如何是好?”
。。。
 ;。。。 ; ; 在飘渺宫的第二天,清晨阳光柔和,紫气还生,彩蝶相戏于宫前,飞鸟相乐于殿内,万朵彩云点缀在飘渺宫内,宛如仙境一般。虽是初晓时刻,飘渺宫飘渺顶上却早已是人声鼎沸,菩提一门讲究天道修于勤、仙道修于灵、人道修于气,而初晨时刻,万籁宁静之时,正是修炼的最佳时刻。此时灵气最纯,对于常年在深山修行的众道人,一日之中只有此时才是最能增加修为的妙为所在。飘渺宫地处绝境,乃是百年福地,天地灵气常出没于此,故菩提山从出现之日起,必是修仙之派争夺的道场。
莫苍凡醒来之时,灵药阁早已空无一人。平日里灵药阁人数不多,除了叶思成一人当值外,便都是从各处来的散人,做完了功课,便又各自回去原来住处。
“想必是太阳出来了吧!”莫苍凡睁开朦胧的睡眼,吞吐着一身的戾气,这菩提山的确是天外道场,怀中的兰花已经五六日没有痛过。“若不是怀中有你施放的血兰,我又怎么会想到你?枉我坦诚对你,奈何你却蛇蝎心肠!”莫苍凡遂叹了口气,从柳木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毕,便走出了灵药阁。
莫苍凡走在飘渺宫内,心里自是激动不已,数千弟子在宫内的广场上,早已做起了功课。
“仙外天山青门子,仗剑一行灭妖寰!芸芸众生怎可栾,无量修得落地仙。飞天可揽九州鞍,坠海方量天地宽。”
飘渺宫广场上,人声鼎沸,**之声不绝于耳,只震得人心生敬畏。莫苍凡方觉得,这混沌之世必有澄清之声直冲霄汉;这炼狱之能必有卧虎藏龙之辈九州揽月;莫苍凡遂如儿童版雀跃,由衷感叹道:“他日我若能有他们十之一二,也不枉来菩提门修行!”
莫苍凡忽然想起来,这飘渺宫人生地不熟,还是赶紧寻了叶思成和董必书为好,遂加快了步伐。众人在修身练功,也不管莫苍凡胡乱走动,莫苍凡又是新入门的弟子,也不用修炼早功。更何况南博子特意嘱咐过,如今只传莫苍凡医术,莫苍凡也很惬意,赏心悦目般的在人群里走来踱去,众师兄弟丝毫不避讳,万种功法杂乱无章的在莫苍凡的眼前演示着,莫苍凡却看不真切,也不理会,只是焦急的找寻着。
“好奇怪,这人群中分明没有叶思成和董必书!”
莫苍凡自言自语,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飘渺宫。不远处,四个扛着柴火的少年道长走了过来,盯着莫苍凡的衣着,轻声喊道:“师兄,你为何不练功,走出来作甚?”
莫苍凡自觉入门尚晚,也不敢自大,遂答道:“各位师兄弟,你们这么早就出来了!砍柴也是你们的功课?”
领头的少年道长含笑道:“师兄,我们在仙鹤湖中抓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鲤鱼,前两周,逍遥道长传授轻功,能够自由出入飘渺顶!便寻了些柴火回来,好让掌厨的道长做些稀饭给众师兄弟吃!”道长说完,作了个辑,遂和三位弟子一起,施展步伐,一跃而起,腾空而去。
莫苍凡唉声叹气,望着飘渺宫两边的悬崖峭壁和脚下一望无际的深渊,心里莫名的惆怅起来。如今以现在的修为,若想离开飘渺顶,谈何容易?莫苍凡离开莫府已经有些时日了,心里自是想念的厉害。莫苍凡掏出腰间的精雪葫芦,感叹道:“别人的葫芦无声自大,喊上一句便能腾云而去,而我呢,还要等些时日!”
“莫师叔,你在飘渺宫外做些什么?”忽然从飘渺宫内,传来一声疾呼,莫苍凡转过身去望时,却是在无涯观有过一面之缘的叶孤城。
莫苍凡赶紧奔过来,心中雀跃,竟有他乡遇故知之感。
“莫师叔,我奉掌教真人之名,特传了旨意于了一道人!这便回无涯观,见莫师叔愁眉紧锁,也不知所为何事!”叶孤城见莫苍凡不说话,只是专注的望着飞来跃去的众弟子,遂喊道,“莫不是师叔耐不住寂寞,想要去四周走走?”
叶孤城忽然挥起手中拂尘,将拂尘上的毛发缠住莫苍凡,调皮的一笑,“莫师叔,你可睁大了眼睛!”便施展功法,踩着峭壁,一跃而去。叶孤城虽然年纪轻轻,却早已在菩提一门中名声传播,更有甚者,曾有人传闻,南博子羽化之日,便是叶孤城掌教之时。叶孤城虽然在众修仙弟子中辈分尚小,却是天骨道成,百年难遇的掌教之才。在众万弟子中,叶孤城能够脱颖而出,也非泛泛之辈。莫苍凡望着叶孤城,羡慕道:“叶孤城,你如此年少,却有这般功力,真乃天人也!”
叶孤城自作清高,特加快了脚步,将拂尘拽紧了莫苍凡,转身一跃,便跳过了眼前的一个绝顶。
“是雀楼!”莫苍凡忽然一声惊叹,朝阳里,雀楼是那么的金光闪闪、富丽堂皇。
“莫师叔,难道你来过雀楼吗?别看它是用黄金做得八方顶,却也是人世间最悲情的存在!一入雀楼,终身受缚,不可出焉!”叶孤城的眼角里,似乎闪着晶莹的泪花,声音也莫名的哽咽起来,却很快被一张刚毅倔强毫无表情的脸庞掩盖,“莫师叔,你可记得这泾阳毗邻,有一小国,唤作西城国,我便是那个国家尚存的王子。”
“西城?王子?”莫苍凡一下子目瞪口呆了起来,“西城,莫非是那个数年以前,被忽然灭国的国家?”
“正是!”叶孤城只觉得奇怪,竟然将藏在心中数年的秘密告诉了莫苍凡,“师。。。师叔,你会替我保密的吧!”
“嗯。。。前些年,家父曾去西城做茶叶生意,也听说了一些传闻。”
“哦。。。师叔,你不妨说来听听,那些时日我并不在西城,而是隐姓埋名上了菩提山,我西城人人崇道,个个修仙,却遭受了灭顶之灾!”
“西城那一年。。。。。。”
叶孤城眼角泛泪,心中压抑,也不顾莫苍凡不懂功法,一个辗转,飞身一跃,挥起拂尘,直冲霄汉。而莫苍凡紧紧抓住叶孤城的衣袖,丝毫不敢松手,缠在莫苍凡腰际的拂尘毛发,已被叶孤城挥向了空中,强劲的气流打在莫苍凡的脸上,顿时疼出了血痕。莫苍凡紧闭双眼,也不敢说话,挣扎着,缓慢的从叶孤城的衣袖扯在了腰间,遂一把抱住了叶孤城的腰部,才松了一口气,悬在心中的石头方能落了地儿。
“这些年来,我苦苦修行,日夜不寐的练功,不为成仙,只是为了心中的内疚!纵是天下百般疮痍,也无非一座孤城。西城灭时,我不在!”
叶孤城悔恨之意写在脸上,只让莫苍凡心中忧愁。遂安慰道:“人世纲常,无非一道轮回,你我尽是修仙之人,不在人世,何苦执着于心中的虚妄呢?”
叶孤城淡淡一笑,道:“年少时,曾有游方的僧人说过,这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求来生,只为途中和你相遇!邬雅被关在雀楼,是有形而无法挣开的牢笼;而我,是心里再也闯不出去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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