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殇之美人如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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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恭一听，有心袒护我，急忙辩解道：

　　　　“祖奶奶，婉儿的心一直是向着肃儿的，不知道是谁在讹传谣，才会让祖奶奶误会了她。先皇一事，肃儿自然是知道的，肃儿早已经査清此事与她无关！”

　　　　长公主没想到高长恭知道先皇的事，脸色越来越难看，想必她也是在担心高长恭有没有查出别的什么来。

　　　　“无关？就算此事与她无关，她和这奸人私通却是事实，你不要被他蒙了心智！”

　　　　长公主如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了，看来她是有备而来，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哈哈哈，云斯的笑声恐怖，对长公主寒声道：

　　　　“老贼，不要再装下去了，你的底细本王一清二楚，你想要本王的命，可没那么容易。”

　　　　他说道此处，突然停了，看我一眼，再转向高长恭继续道：

　　　　“你就算再疼她，也由不得你自己，你这位德高望重的祖奶奶，今日必然会要了她的命去，而你居然为了她，连本王的孩子也认，你高长恭，堂堂七尺男儿，被两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可笑！”

　　　　高长恭对于云斯的讥笑嘲讽，并未理会，只是极力克制着自己，对长公主说道：

　　　　“祖奶奶和肃儿商量的事，肃儿难以从命，这梁国奸人对肃儿还有用处，所以他也不能死！话已至此，祖奶奶就不要再为难肃儿，今日肃儿也有一事禀吿，兰陵王妃郑星冉是周国宇文护之女，不管祖奶奶知不知道此事，肃儿都不想追究。只是她犯下的罪行，肃儿是决不会原谅，见是祖奶奶身边的人，特来告知一声。”

　　　　长公主听完脸色大变，也不知道高长恭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肯定是想保住星冉，可又怕露出马脚，只好说道：

　　　　“既然如此，本宫就不想再管此事，王爷的心早就不再本宫这里了。本宫说太多，也是枉然，王爷好自为之吧，来人；回宫！”

　　　　说完再也不肯多留半分，出了大堂。。。。。。

　　　　高长恭此时转向云斯，眸底尽显寒气，拉住云斯衣襟道：

　　　　“立刻给你在梁国的皇姐修书一封，要怎么写，想必你很清楚。此事办成，本王留你性命，若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053　宁做小人
　　　　云斯自然是答应了，高长恭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他明知道云斯诡计多端，可他宁愿冒着这样的危险，也不愿意因为此事，而让我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今日朝中盛宴，高纬得知雪皇妃安然无恙，心大好，特意安排了此宴。大殿之上，歌舞升平，热闹番茄，高纬身边更是妻妾成群，美女如云，他高坐于嫔妃之间，一生明黄夺目耀眼！

　　　　我在高长恭身旁，见他朗眉星目，神采英拔，依然丰神如玉；而自己的容貌却今非昔比，憔悴不堪，虽然他不介意，可我心里总是有一根刺隐隐作痛，心里自然还是难过的。

　　　　他转过头来，显然是现了我瞧他的眼神，微微靠向我，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怎么了？”

　　　　听他一问，乱了心神，见有侍女斟酒，也拿起杯子，要了满满的一杯倒进嘴里，瞬间喉咙犹如被火点着了般，难受至极！

　　　　高长恭见此，立即命人拿来些水给我，我喝下了才感觉好了些。

　　　　他本就不想在此久留，见我行为失常，更是不愿再多待一刻，于是便向殿中走去，对台阶上早已经喝得晕晕沉沉的高纬说道：

　　　　“皇上，臣弟有些不胜酒力，就先告退了！”

　　　　高纬瞧了他一眼，一副懒散的样子，只是挥手道：

　　　　“下去吧！”

　　　　高长恭听到回复，便拉起我出了朱殿：“今日怎么了？你平时不喝酒的。”

　　　　他一出大殿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我。

　　　　“我想家了！”我虽然只是繁衍他，可心里却是真的有点想念自己原来生活的时代，虽然也是诸多不顺，但总好过现在！

　　　　他听完以为我又在闹绪，便把我拉向怀里，在我耳边轻声低语道：

　　　　“不要再找任何借口，长姐姐，每次见你这样，肃儿就惶恐不安！”

　　　　我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心事，想起几日都不见星冉，便有意岔开话；问他道：

　　　　“星冉去了哪里？这几日我找遍了整个兰陵府都没有她的身影，你不会是真的杀了她吧？”

　　　　“我说过不会轻易放过她，也必定会让她偿偿，被钝器刀割撕裂的彻骨之痛。”他说此话时，神中尽显寒意！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就算把她的脸划成我这样又有何用？难道我就可以恢复容颜？这些只是自己骗自己的把戏，如若真为我好，就放她回周国，上次宇文邕无任何条件送来解药，就当是还他人，毕竟星冉是周国人，以后就两不相欠！”

　　　　他抬眼看我，黑色的眸子里有一丝不被察觉的苦涩：“长姐姐，你是在怪肃儿？”

　　　　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会以为我在怪他，本来心里也很憋屈，终于忍不住说道：“随你怎么想！”

　　　　我说完就要走，他哪里肯放开我，圈住我的手更是紧了，附在我耳边说道：

　　　　“一切都是肃儿的错，姐姐不要生气了，明日我就派人送星冉回周国去；那宇文邕也不是没有条件，那日见姐姐性命攸关，肃儿自然是没有说！”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一惊：“那他的条件是？”

　　　　高长恭放开我，双手捧起我戴着面纱的脸，眼神温柔如昔，对我道：

　　　　“他让你好了回周国，继续去做宇文护的女儿，助他夺回兵权，急之下我是允了他，但是绝不会让他因为此事来牵制你，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只是肃儿早过誓，对你不能有任何隐瞒！”

　　　　原来如此，对于这样的一个时代，王侯霸业、权利之争才是他们最在意，最重要的事，宇文邕救我一命，也不过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

　　　　我看了高长恭一眼，眼眸里泛起浅浅的忧伤：

　　　　“你不是答应他了吗？君子协定，岂能而无信？”

　　　　高长恭自然明白我在担心什么，黝黑的瞳仁里含着几分心痛之色，对我说道：

　　　　“答应又如何？为了你就算做一世的小人也无妨。”

　　　　正说着，一声尖锐的叫喊声从大殿之内传来，我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要往殿内冲去，高长恭一把拉住了我：

　　　　“殿中自有御林军护驾，自然是不会有刺客的，不必前去！”

　　　　我见他神自若，对宫中的保全了如指掌，便想放下心来，只是叫喊声并未停下，心里始终隐隐不安，我瞧了高长恭一眼道：

　　　　“殿内都是些嫔妃女眷，还是去看看比较稳妥。”

　　　　他知道我的性子，自然是拗不过我，只好又陪我进了朱殿。。。。。。
054　穆后被禁
　　　　此时歌舞已停，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殿堂之上，只见一名女子被两名御林军压制在地上，样子狼狈不堪，双手早已是鲜血淋淋，不远处竟然还有两根断指呈现，场面惨不忍睹！

　　　　女子神色虽然惊恐，但眉目之间隐隐透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倔强之气，如此娇小的她，顿让人心生几分敬佩。

　　　　我细看之下，此人竟然是淑妃，虽然皇上嫔妃众多，平时甚少注意，可她因为是烟儿公主的生母，我曾经在皇后宫里见过几面，所以印象还是有的，只听见她说：

　　　　“皇上，臣妾罪该万死，不该触怒龙颜，只是这些话臣妾今日不说，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台阶之上，高纬早已经清醒，他脸色阴沉，眼神更是森泠，正要开口却被皇后抢声道：

　　　　“大胆淑妃，今日借着酒兴在此胡乱语，皇上已经饶你不死，你还不知悔改，把她拉下去，鞭行伺候。”

　　　　高纬见此，立即喝斥住：

　　　　“让她说！”

　　　　皇后听见旨意，自然不敢再出口阻拦，两名御林军见皇上话下来，便放开了淑妃，淑妃忍痛道：

　　　　“皇上，皇后和雪皇妃私下里确有磨镜之癖，她们苟且时，被烟儿撞过一次，如若不是皇后为了掩盖此事，一心想除掉我们娘俩，臣妾也绝不会在朱殿之上说起这些来，臣妾没有酒醉，今日冒死道出实，也是不想让皇上被她们蒙在鼓里，皇上救救臣妾，救救烟儿。”

　　　　淑妃这一席话，让殿上之人无不震惊，众人惊愕的目光齐齐向皇后看去。

　　　　皇后此时神色慌乱，早已经没了昔日的娴德之气，那表面上特意伪装的坚韧也几乎快要崩塌！

　　　　她歇斯底里的对淑妃大喊道：

　　　　“你这贼人，竟然可以如此诬蔑本宫，你不得好死。。。。。。”

　　　　她话未完，就被高纬拉了过去，高纬神甚是恐怖，对她厉斥一声：

　　　　“她说的可是真的？”

　　　　皇后听到早没了主意，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来遮掩此事，她的目光在大殿里巡视一番突然落在了我的身上，她伸出一手指着我：

　　　　“本宫对你不薄，你为何在宫中散播谣，如今有人逮着这个事不放，来陷害本宫，本宫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串通一气至本宫于死地！”

　　　　我当时口快道出此事，实在没有想到事会展成今天这样，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赶紧上前跪叩道：

　　　　“皇上，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也是迫于无奈才这么说，皇上应该清楚，奴婢绝不是故意要这么做！”

　　　　高纬瞧我一眼，当然明白我在说什么，只是此事因我而起，他怒火未消，自然也不会起易再饶过我：

　　　　“长安红，你就是个祸害，朕登基那日就不该放过你，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皇上，此事并非空穴来风，臣弟可以做证，淑妃句句属实！”

　　　　高长恭见此事又把我卷进去，只好道出了实，他把那日在宫中撞见皇后的事，在大殿里说了一遍，他深知此事会让高纬颜面少地，给自己惹来祸端，但为了我，没有丝毫犹豫，永远都是义无反顾。

　　　　高纬听完转向高长恭，脸色更加阴沉，

　　　　“此事朕自会查明，来人把皇后和淑妃都给朕关起来，雪皇妃一日未回北齐，你们俩就给朕待在天牢。”

　　　　御林军接到旨意就要上前来押走皇后，皇后自然不想此事败露而连累了雪皇妃，她看了我一眼，眼神悲悯而决裂。我瞧她神色，心里开始担忧，这个眼神如此熟悉，那是存了死志的眼神！

　　　　果然，她快速冲下台阶到了淑妃身边，拔出头上尖锐的金钗，厉斥道：

　　　　“贱人，本宫今日就和你同归于尽！”

　　　　话刚完，一钗直刺淑妃脖颈，瞬间没入肉中！

　　　　皇后用力拔出金钗，一股鲜血立刻从淑妃喉咙里喷射了出来，众人大惊，谁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行为。

　　　　“抓住她，此事未查明，休想逃脱！”高纬一声令下，一群御林军蜂拥而上，皇后被牢牢控制住，动弹不得。

　　　　高纬看高长恭一眼，并未再难为我，事已至此，只好放我们离去。。。。。。

　　　　回到兰陵府邸，夜深了，天上的新月已经升到了中空，我的心却久久未能平静，高长恭见此心有不安，他自然是知道我的心思，他把我揽在怀里，低头在我眉心落下一吻，轻道：

　　　　“世事两难全，宫中就是如此，明哲保身，切记不要为难了自己，一切还有我！”
055　再赴战场
　　　　第二日高长恭去了早朝，过了正午，在兰陵府外我见到了星冉，她显然是受了些皮肉之苦，被侍卫押着上了马车，高长恭答应我的事，自然是不会食。

　　　　我站在府邸的大门之上，望着马车渐渐行远，心也安定了不少，正要转身回府，一个侍卫的声音传来：

　　　　“夫人，不好了，突厥又开始进攻我洛阳，此次有周国相助，来势汹汹，王爷被皇上下旨即刻出兵，叫奴才回来禀报夫人一声！”

　　　　“王爷走了多久了？”我听见他说，心里又开始紧张不安。

　　　　“回夫人，王爷出城已经一个时辰了。”

　　　　我抬头看看天色，不知何时起，天边已被乌云遮盖，空气突然沉闷压抑起来，我来不及多想，对侍卫吩咐道：

　　　　“去给我备马，我要出城！”

　　　　“夫人，王爷已经下了命令，不准夫人出城，奴才就是受命看着夫人的。”

　　　　我并未理他，转身进了府内，向着马棚的方向快步走去，侍卫见此紧跟了上来，躁急的对我连连说道：

　　　　“夫人，你这不是难为奴才吗？王爷已经下令，如若让夫人出城，奴才脑袋不保！”

　　　　他说话之余，我已然上马：

　　　　“王爷那里，我自会去说，不会为难你的！”

　　　　说完拉了一下缰绳，骏马仰天嘶吼一声，带着我从府内后门冲了出去。

　　　　我快马加鞭，很快追上了星冉的马车，她听到马蹄声，掀开帘子，一见是我，脸上神紧崩了起来，对我大声说道：

　　　　“你要干嘛？你该不会反悔了过来杀我的吧？”

　　　　我听见她的声音并未答话，挥挥手中鞭子，从她马车一侧飞驰而过。

　　　　一路追赶，出了邺城二十里处，终于看见了高长恭的兵马，后面的探子显然是现了，立即跑去前面总军统帅高长恭身边禀报，没过多久高长恭就向我驰马而来。

　　　　“你就不能听我一次？”他对我低斥道，脸色不悦，神却是无可奈何！

　　　　“我不会连累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他见我如此，知道是拗不过我的，只好让我一步说道：“你只能待在军营，不能上战场杀敌！”

　　　　“嗯！”我轻应他一声，快马向兵队驰去。

　　　　此时惊雷一声，大雨滂沱，兵队只好停下来择了一块空地迅速架起了帐篷暂时避雨。

　　　　我下马冲进帐篷，身上早已经湿透，脸上的轻纱也滴出水来，我走得急什么也没准备，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莽撞，高长恭行军打仗多年，已防不时之需，自然早备好衣物。

　　　　他吩咐侍卫拿来男子的一套衣服给我换上。

　　　　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高长恭走到我身边，和我相视一眼，神担忧的对我说道：

　　　　“宇文邕这次出兵，显然是要攻下洛阳，他整军前来，也恐怕是为了你！”

　　　　我见他话里明显有股醋味，笑着打趣道：

　　　　“他若真是为我出兵攻齐，我还真会感动，试问天下女子，谁不愿意？”

　　　　此话一出，即刻觉得自己说过了头，见高长恭神暗沉，眼中已有怒意，他靠近我，伸出一手抬高我的脸，他手指触碰我脸的那一刻，我赶紧扭头回避道：

　　　　“放心吧，我这么丑，他是看不上的！”

　　　　正说着一个侍卫在帐篷外禀报道：

　　　　“启禀王爷，探子来报，押送王妃回周国的马车，在路上被人拦截，像是突厥的人。”

　　　　高长恭听到，神如常，只是说道：

　　　　“由得她去，传我命令，扩大巡视范围，现可疑人等，格杀勿论！”

　　　　侍卫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