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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快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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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以不容反对的口气说:“Mia,不管发生了事,大会还是正常开。而且你要代替Leon做演讲,这是你的责任。”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可不愿意做这个演讲,因为我生平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演讲,尤其是这样对着上千个听众。我会很紧张,可能会结结巴巴的。更何况,我这么个新人在这样的场合也压不了场啊。
我很想跟Tom说我不讲,因为我也辞职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开不了这个口。Tom宽肩黑脸,说一不二,面对高高的他,很难说不。
Tom讲完他要说的话就走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他:他为什么不让Peter代替Leon讲呢?Peter反正明天也会介绍美嘉饼干在美国的成功经验,他不是比我更合适吗?
我赶紧打电话给苏商量对策。我本来是想跟她讨论怎样能把这个事推掉,可是苏居然很兴奋:“推掉?别傻了,这可是你大出风头的机会!你想想看,哪个新人能遇上这么好的事,你这家伙就是福气好。” 。。
三角形公理(4)
“我可不要出这个风头。”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我觉得这个关口苏完全不理解我的本意。
“你可以选择不出风头,但你不能不履行责任。Tom说得对,因为Leon已经不参加了,你是他的手下,这自然就变成你的责任了。”苏简直就是Tom的帮凶。
“Peter今晚也会到,为什么他们不让他讲呢?”我总觉得他是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Peter讲的话,一定是你给他做现场翻译,两人还要事先沟通,那你还不如直接自己讲呢。”
这倒是。我可不愿意给Peter做翻译,尤其在这样的时候。
苏继续说服我:“而且,我觉得这不是个难度问题,是个勇气问题。你就算对美嘉懂得再少,也比那群完全没有概念的销售人员懂得多,没什么可担心的。”
电话显示还有另一个电话在线上,是从公司打来的。我跟苏匆匆道别,把这个电话接进来。
很奇怪,电话是Victor打的。他跟这事毫无关系,我跟他也没有私交,他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一下戒备起来。
Victor的声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Mia,我都听说了。我觉得你代替Leon演讲的难度太大了,因为你刚来几个月,对品牌还不是很了解。如果现场有人提问,我担心你应付不过来。”
我闷闷地不说话,等着听他最后亮牌。他举了好几个演讲砸了之后对品牌影响不好的例子,终于进入正题,“我认为最好的办法还是让Peter来讲,你来为Peter做翻译。”
他说话期间我有点走神,他在Peter面前夸张地夸奖Leon的情景不断浮现。我基本上可以判定,这个电话是Peter让Victor打的。我对Victor的全部印象就是他是Peter的马屁精,他永远以Peter的立场为自己的立场。
Victor这个电话起到了恰好相反的作用,我终于把犹豫和害怕抛在脑后:“是Tom让我讲的,我已经决定自己讲了。”我不等他反应,便立刻道谢挂了电话。如果我要来讲,实在有太多的准备要做,没功夫跟他扯淡了。
我手上有Leon为演讲准备的PPT。我锁上门,把电话也拔掉。自己一个人对着梳妆台的镜子练习起来。终于觉得自己已经比较熟练了,便拨通晓含的电话强迫她听我讲。晓含大学时是校广播站的播音员,演讲是她的长项,我勒令她在电话里对我进行辅导。
晓含叮嘱我在演讲的时候要遵从Leon材料的架构,但尽量要用我自己的语气来表达。她举例说,如果是用Leon的语言,他就会说:“看看,这个产品多么牛!”但换成是我,我就应该很甜美地说“这个产品让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反复折腾半天,总算有点感觉了。Practice makes perfect。
第二天一早,我把头发全部盘上后脑勺,特意穿上了一件比较成熟的西装,让自己显得老一点。我已经不会说话了,唯一能说的一句就是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奇怪的是,一踏上讲台,下面黑鸦鸦的人头一下让我镇定下来。这一切似乎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得多。
Peter比我还紧张,我演讲的时候他一直在会场后面神情严肃地站着。
我的演讲居然很成功,掌声不断。Tom在不远处满意地向我点头。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苏的逻辑:这个事情对我来说就像在路上捡了个钱包。因为Leon的PPT写得很好,这本来就决定了80%的成功。而我,站在Leon的肩膀上显丕了自己,非常轻易地获得了掌声。
三角形公理(5)
4
回到办公室,Leon还居然还坐在那里。“Mia; 我听说你的演讲非常成功。” 他笑着说,好像这中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简直想咬他一口。
“我想跟你谈一下。”我说。
于是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小会议室。上次在这里的时候,Leon还说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
他一关上门我就流下了眼泪。Leon把纸巾递给我,一言不发。
“我是不是连累你了?如果不是因为我那倒霉的抽奖,你就不会跟Peter闹翻。”我哽咽着,心里非常愧疚,觉得自己毁了Leon的大好前程,罪不可恕。
“Mia,别傻了。我本来就打算离开QT自己开公司。不是因为这个项目也会是因为别的项目,我跟Peter早晚是要打起来的。”Leon的表情非常诚恳。
“Peter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是不明白。
“因为昨天Tom的老板Mike跟Peter说他痛恨抽奖。Peter觉得很没面子,所以就推说他不知道这个项目。Mike说如果连你都不知道,那就取消吧,Peter为了撇清自己就取消了。”
我现在才明白这个事情的本质:所有的老板都有需要手下做炮灰的时候。我愿意为Leon做炮灰,但是,Leon并不愿意为Peter做炮灰。他太能干太骄傲也太强悍,而且羽翼已丰,他才不屑于做一个优秀的小兵。
Leon并不赞同我辞职,他认真地说:“对于你来说,QT当然不是一个终点,但它是一个很好的起点。我觉得如果你现在辞职,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呆满两年以后还想走,我就不拦你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跟Peter一起工作了。”我坚持。
“你可以去找总经理申请转部门。” Leon给我出主意。总经理也就是Peter的老板,他是个法国大胖子,刚调到中国不久。我们私下里都叫他大象。
5
于是我去找大象的秘书Alice约时间。我有点怯生生地对她说:“你好,我是Mia,有点事想找总经理谈一下。想约在明天下午三点可不可以?”
Alice问:“谈话的内容是什么呢?”
我愣了一下:“要不就说是关于Mia的工作吧。”
Alice记了下来,然后说:“可以了。”
我犹豫着问:“那你什么时候能跟我确认这个时间可不可以呢?”
她笑着说:“我刚才不是就已经告诉你可以了吗?”
原来总经理秘书的权力那么大——她可以自己决定老板的日程安排。怪不得很多总监都见到她都笑逐颜开的。
到了跟大象的门口,我手心湿漉漉的,脑袋上有一千五百只蚂蚁在爬。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大象背对着我说:“请进。”
大象并不认识我,对他而言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但他显得对我很感兴趣。我知道他在过去的几天内已经分别跟Peter和Leon都谈过了。他们一定给了他关于同一个故事的两个不同版本,所以他想从我这个第三方这里打听真相。
果然,我一坐下来,他就开门见山地问我:“你能告诉我Peter和Leon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把我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而且我说得还是很客观的。我说的是:“Leon告诉我关于抽奖的事他跟Peter说过两次,虽然我并没有亲耳听见过。”
大象眯着眼问:“你自己怎么看这件事呢?”
我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既不能说得太直白,又必须表明我的立场。于是我说:“我觉得,如果Peter能改变一点点他的处事风格,Leon和我能把工作干得更好。” ——这大概是我进公司以来说过的最具外交辞令风范的话。晓含曾经夸我能在关键的时候对关键的人说出关键的话。
三角形公理(6)
大象听了以后去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大象坦白地说:“他们两个都有错。一方面,无论如何,Peter不应该强制性地取消抽奖;另一方面,Leon也不应该拒绝参加推广大会。这些都是不对的。”
我想他大概不知道Leon是先提出辞职再拒绝参加大会的。于是我提醒他,Leon当时是愤怒得当场提出辞职的。大象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从逻辑上说,他也许意识到这证明Peter一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才可能让手下当场辞职的。
总之呢,大象跟我见面的主要目的是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俩究竟谁是谁非,他并没有意识到我去找他是想让他帮我换个部门。所以当我把那张Leon签过字的调动申请拿出来的时候,他有点惊讶。
“你很害怕Peter吗?”他问。
“也不是,我就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在市场部工作。”
他反问:“才做了三个月你就知道自己不适合了吗?”
“是四个月!”我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说完以后立刻知道这话听起来多么幼稚。
“好吧,就算是四个月,”他耸了耸肩膀,“这样吧,你先把这个申请放在这里,我考虑一下。”
从大象办公室出来,我一溜小跑地去找Leon汇报,绘声绘色地告诉他我跟大象的对话。
听完以后,Leon得意地说:“你知道我当时跟大象是怎么谈的吗?我告诉他,市场部的Peter、销售部的Mike和财务部的Dalton,这三个美国人一直以来被称为公司里的黑三角。他们三个人联合起来,可以架空一个总经理!”
我被他这样明显的挑拨行为吓了一跳:“那大象怎么说?”
“大象说:‘没关系,我们不害怕办公室政治。对待办公室政治我们更有经验。’”
我和Leon的一致结论是:大象也是个奇怪的人。他不像其他的高管那样深藏不露,而且还颇有点孩子气。对这样的人,用激将法特别管用。
6
因为Leon的工作表现很出色,公司挽留了他很多次,包括承诺可以帮他转到不归Peter管的其他品牌工作,他都拒绝了。但是他一直也没告诉我们具体哪一天会正式离开。
Leon还是每天都来上班,虽然有的时候很晚才出现。我的项目,他能帮忙的也还在帮着忙。
有一天,我看到Peter在Leon的桌子上留了张条,上边写着:“Leon,请问我们能谈一下吗?”
Leon直接把纸条扔进了废纸篓。
接下来的日子,Peter和Leon就象两只斗鸡打得难解难分。
某天我正在去出差的路上,Leon打电话告诉我Peter刚才对他暴跳如雷。
“这又是为什么呢?”我好奇地问。
“为了你啊。”Leon说。
“怎么又是为了我?!”我已经想去死了。
“大象把你的调动申请退回来了,但是是退到Peter那里。他在上面写:‘Peter,请确保你把Mia留住。’这样你暂时安全了。因为有大象的这句话,Peter不敢对你怎么样。”
“那他为什么要对你暴跳如雷呢?”我不解地问。
Leon笑着说:“因为你转部门的事我们是越级申请的。我签完字就让你直接拿给大象了,Peter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你申请调动的原因显然是因为不想再跟他共事,这让他在大象面前很没有面子。可他又不能直接朝你发火,怕把你惹急了你更要走,所以就把火都往我身上发。”
天,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个事情会有那么复杂。
“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告诉你,近期内即使我走了,你也是相对安全的。”我心里乱极了,虽说Leon走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我还琢磨着也许有一天他会突然改变主意——就算是为了我。可是我又凭什么有这么的奢望?
三角形公理(7)
过了几天,轮到Leon暴跳如雷地冲进办公室。
原来Peter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擅自把他的门卡给废除了,同时也冻结了他的公司信用卡。
Leon给人力资源部打电话大发雷霆。没过多久,人力资源总监急忙跑下来解释:是Peter要求他们这样做的,因为据他说Leon已经辞职了。
Leon大喊:“我还没有正式交辞职信,我随时可以决定不辞职!”于是人力资源部又不得不把他的门卡和公司信用卡给恢复了。
Leon把他们折腾够了以后就正式写辞职信。
辞职信是用中文写的,Peter根本看不懂。他写完还特意给我看了一下,这封信与其说是辞职信,不如说是申诉信。其中大张其事地渲染了Peter在过去的若干年内是怎么恶劣地对待像他一样的中方员工,包括侮辱谩骂等等——这显然不是真的,Leon就是要故意煽动民族情绪而欲置Peter于死地。
而且,Leon最狠的一招是他根本没把辞职信交给Peter,而是直接交给了公司的中方董事长。Leon还很得意地告诉我:“张董说一定要彻底调查,严肃处理!”
7
按照公司规定,Leon交了辞职信以后,还要过一个月才能正式离开。而这个月,正是公司给我做第一次工作评估报告的时候。我的命实在太好,因为Leon恰好可以给我写完评估报告再走。
即使我明知道Leon是一定会帮我搞定这个报告的,我还是因为心虚而惴惴不安。因为首先我的抽奖活动被取消了;其次有些项目是Leon想做但Peter不想做的,Leon刚说要辞职,Peter就让我把若干项目暂缓执行;其他的大项目又尚在进行的过程中,还没拿到结果……总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在过去半年依然没干成任何一个成功的项目——除了Leon帮我写的那个市场占有率报告。
交评估报告前一天,Leon下午四点多才来上班。他说今天他来的唯一原因是要帮我准备评估报告,我也不知道他能怎么妙手回春。
Leon一点也不着急,他不紧不慢地写着,中间我们还一起出去吃了个晚饭。吃饭的时候他谈兴甚浓,跟我说了好些他大学时候的笑话,我有点晕头晕脑的,不好意思问他打算怎么给我写评估报告。
等他写完再打印出来让我签字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看了他写的报告,我完全愣住了。
他把他自己亲自做的很多项目都算成是我做的了。而且如果我们两人都一口咬定这些项目是我做的,别人就无从知晓真相。即使Peter心里怀疑,也很难找出什么证据。所以Leon敢在结论一栏里写:“Mia在过去半年中的表现持续地超出上司的期待。” ——这样的语句通常来说是只用来形容优秀级别的员工的。
我简直可以想象Peter看到这个报告以后异常气愤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也正是Leon所希望的吧,他在帮助了我的同时,也再一次成功地打击了Peter。
而我,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连“谢谢”也说不出口。想起以前曾经有算命的说过我命中会有贵人相助,Leon简直就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贵人。
晚上坐在被子里,我反复想了到QT以来的经历,深觉事情的荒谬。这再度证明了一个人的工作表现并不是由他(她)的能力决定的,而更取决于整个大环境,以及他(她)能遇上一个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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