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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飞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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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兰飞摇着头,不愿相信。「父亲说,只要我好好跟着苍,他会回来接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苍,父亲没死的,你说要去找他的——」她朝苍哭喊。

「孩子,这是事实,妳要坚强,妳难道还不晓得这个人——」 「大司圣!」苍忽严声一唤。「我将这孩子送回属于她的世界,足以证明我的诚心,请你……当是大发慈悲也好,让我和她说话。」

「以你……或该说妳,如此高的地位和能力,却愿意顾守这个孩子大半年确实难得,但是我能相信妳吗?」大司圣明锐的眼,看透易装而扮的苍,向来慈和的面庞有些怒意浮动。「毕竟因为妳,我最疼爱的四个弟子死伤惨重!」

「苍将大人虽是带罪之身,但是地位、能力依然不变,她的一句话,我等依然乐意服从,请大司圣您老人家好好考虑。」盔甲战服的为首者出声道。

「这是要胁吗?」大司圣神情威严,一旁,光城圣院的人也严阵以对。 「将这一切埋在飞飞的心中,是我答应把她交给光城圣院的条件,我更该问你,身为大司圣该是个重诺言的人吧!」迎视着对方,苍沉声道。

「激将法省了,本司圣承诺的事一定做到,希望妳别耍任何诡计。」大司圣放下怀中的兰飞,拍拍她的头,便退开。

「飞飞。」蹲下身,苍平视着眼前的小人儿,柔声道。「我得和妳分开了。」

兰飞咬着唇,小小的紫瞳,闪过不信、哀伤,还有一种再被拋下的痛苦。「母亲丢下我,父亲……也走了,连你都……不要我了……」

「不,我说过,如果能,我真的很想看着妳成长,只是……原先难,如今更不可能了!」脆弱的表情令苍不忍,揽她入怀安抚着。 「为什幺?就因为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吗?」兰飞哭喊的抱住他的颈子。「那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不用去你的世界,也不用来我的世界,就在这里,反正这里奇奇怪怪的人这幺多,他们都可以生活在一起,为什幺我们不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童稚的哭喊,几至声嘶力竭,也令旁人不禁动容,苍只是抱紧她没说话。

「不要走——你不要走——苍——」

「飞飞,看着我,听我说一件事。」像下定了决心般,苍捧起她的脸,清楚道:「妳的父亲会死,是因为我,这一身伤就是他给的!」 「苍将大人!」

「妳——」

盔甲战服的领首者和大司圣,对她竟会说出这种话而吃惊。

兰飞紫瞳颤动,傻住了。

「妳不相信吗?」

眼前的小人儿哑愣得无法反应。

「妳该相信,毕竟妳跟了我大半年,很清楚我的能力,妳父亲以青泉杖毫不留情地伤我,所以……他死了!」

「你……是说,是你……杀了……父亲!」兰飞抖着唇瓣问。

苍紧闭上眼,深呼吸后,才睁眼道:「没错,妳不会想跟一个害死亲生父亲的人在一起的,是吗?」说完,俯身在她头顶印下一吻,便放开了她。 「妳真残忍!」大司圣忙抱住兰飞僵硬的小身躯。

「我不再隐瞒这件事,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与其给她牵挂的思念,不如斩断。」淡扯着唇,苍走向那群精悍的盔甲战士们。

「苍将大人,君上给了您两种选择,放逐和监禁,未知您作下何种抉择?」

「缚言咒在我身上,又劳动君王身侧的黑战士来押人,我的君王早已判了我的罪,你说我该作何种抉择!」

「您言重了,属下等明白,您是甘愿受缚,否则以您的能力,缚言咒是困不住您的。」

「既然如此,我作下了何种选择,已经很清楚了。」 为首者有片刻的沉默,道:「苍将大人,君上有意放过您,可是显然您才是判了自己罪的人。」

「放逐吗?」苍回首看着大司圣怀中那张哀痛至极的小脸,自嘲道:「我领受不来这份好意,因为……我真的有罪!」

「苍将大人!」

「别说了,走吧!」

「不要——不要走——」兰飞忽嘶声大喊,猛然挣脱抱住她的人。「苍——」

回首见到那小小的身躯不顾一切奔来,哭喊得满脸涕泪,苍不禁揪心了。

「就算你真是害死父亲的人——就算你真是最凶狠的坏人——我也要跟你一起——我只要跟你在一起——苍——」 「飞飞,我只能对不起妳了。」想抱住那快接近的小身躯,却毅然横下心来,手指拟出漩涡光泽,朝兰飞而去。

「啊!」兰飞大叫,跌落于地,眉心一股热。

「飞飞!」大司圣连忙赶来她身边。

「今天之后,这半年的相处会从妳记忆中锁上,没有我的言语,这道锁无法开启。」绝然的声说出封下的咒语,便转身离开。

「不要走——苍——」对开始模糊的背影,兰飞伸手竭声惶喊。

前方的身影略一停顿,终于回首,柔声道:「好孩子,别哭了。」

「苍——」光芒一过,前方已空无一人,兰飞握紧了手中沾血的手环扣,再也压抑不住般伏地痛哭。「我恨你们——全说谎骗我——父亲和你都在骗我——我恨你们大家——」个个都丢下她离开,永远独留她一个。 记得,童年时,那是最后一次哭泣……

*…*…*

往事接二连三的清晰忆起,兰飞心中百感交集,成为春之圣使后,走遍世界各处,面对不知凡几的妖魔,见识与能力已足够让兰飞弄清楚很多事。

如今的她来看待记忆中的苍,除了可确定对方身分极高,而且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外,能力更远在大司圣之上,因为她与苍最后相处的几天,对方曾以特殊的能力割开空间,带她来到一处奇特的地方,近似人界却又有几分不同,也在那个地方苍将她交给大司圣后,就和她分开了。

思及此,兰不禁喟然。苍想锁住她的记忆,却不算成功,对方应没想到自己会继承春之印,至上界的封印是最好的净化,虽然她的记忆对那半年的事,尚有很多不全的地方,尤其对方的容貌始终无法忆起,但是令兰飞难以置信的是,苍竟有连上界封印都无法净彻的能力,这一点只怕是大司圣都办不到。

拥有割开空间的能力、又让大司圣忌惮,再加上缚言咒,那是与伽锁卷咒极相近的断罪字言,需以缚言咒定住的绝非一般人。

「苍究竟是谁?」这是兰飞成长以来最大的疑问,只可惜,大司圣还有每个知道的人都不告诉她,真是令人……火大!

其实想想,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种经验丰富的童年,尤其从那之后,她变得多勇敢。所以她不用再哀怨童年被拋下,毕竟现在的她,已非昔日任性爱闹的小哭蛋,堂堂春之圣使,谁不赞她聪明、有智能、勇气佳,不会再为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谁有那幺多眼泪……

「主人,若冷了就多穿衣服,别生病了就满眼泪外挂两管鼻涕,很吓人!」蝶迦罗对站在树海上的兰飞,皱拢了长须眉道。

「为什幺我流泪就一定是生病?」兰飞斜睨。「你就不能往气质的方向想,比如你伟大的主人正在感怀往事,令我细腻又脆弱的心——」

「哈——啾!」蝶迦罗打个大喷嚏。「树海上的风真的很大,连我都挡不了,主人还是多穿件衣服好,妳刚刚说什幺?」

「我说这风吹太久会引发人的凶残感,让我有一种很想见血的感觉。」

「会吗?」蝶迦罗灵敏的鼻子嗅了嗅。「不会是妖魔下了什幺不好东西吧!」

「蝶迦罗,我一直很好奇,你额上的麟纹图形是什幺时候有的,小时候父亲带我见你时,好象没有这个麟纹图形。」兰飞疑惑的端详牠额中的图腾。

「这个图形嘛,它是……」

「还有,你打算说谎时,头都会转个方向。」兰飞对别过头的圣兽道。

「既然知道会是谎话,主人还要听吗?」大龙头转回和主子对上。

「你说得出,我就听。」她向来是个亲切和善的好主人。

「这个麟纹图形代表我的身分崇高和尊贵,能得到我当圣兽,是主人天大的福气,不惜福的人会遭天谴。」

「喔。」兰飞了解领首。「不错,放在额上和我的樱花印一样,很合、很好。」

「我和主人有同样的看法。」牠理所当然道。

主仆俩并排坐在树海上,状似愉快地眺望前方目的地。

「蝶迦罗,灵界圣兽对文字的想法和人界是一样的吗?」

「主人指的是什幺?」

「比如你对吹嘘和知耻这两句话,有什幺想法吗?」

「有,想法很深,每当看到主子,就会想到这两句话。」

紫瞳横睨过去,大龙眼吊高以对。

「真是彼此、彼此了。」兰飞磨着牙,阴森森咧笑,努力想着有什幺方法可以整得圣兽鬼哭神号。

*…*…*

「飞飞。」轻喃的低唤在兰飞耳畔。

沈睡的柳眉皱了皱不愿睁眼,热气随即轻烙在她眼帘、鼻梁上。

「妳真倔。」笑语的声来到她唇瓣,啄吻的低喃。「再不睁开眼,就别怪我为所欲为了。」

下意识的眼皮略动了一下,随又放弃的不予理会,安睡于自己的世界。 「飞飞,这可是妳自找的。」攫住了那微启的朱唇,深切的舌一探入,马上得寸进尺般的吸吮交缠。

感觉到温暖环住自己,感觉到亲密的气息正透过唇舌传来,充满占有欲的触摸由衣襟内探进。

「住……住手!」她低吟想撞开,却是全身虚软的难以出力。

「在朕的言灵中,妳是动弹不得。」舔上她无力握住拳头的掌心,优美的声充满戏谑。「看起来毫无防备,骨子里可是拚命抵抗,这样的妳让人好想欺负。」

缓缓睁开的紫瞳,迎视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湛蓝之瞳,灿如月之碎片的金发下是一张绝倾的容颜,但是那半露的结实胸膛,却昭告这个看似美丽的佳人实际是个少年,兰飞靠在他怀中,头枕在他屈起的腿上。 「你……到底想怎幺样?」看着月帝,她咬牙。

「朕说过了,好好欺负妳。」

「可恶——你——做什幺——」感觉到胸口传来的揉捏,兰飞一颤,这才发现对方探入衣内的手正抚着一方高耸。「堂……堂堂银月古都的月帝,你竟然……夜夜在梦中轻薄女子……简直可、可耻……」她胀红一张脸,慌得有些说不出话。

「妳两次裸身面对朕,都不曾见妳有过娇羞,却会对这样的接触不知所措,看来……」月帝撩动的气息继续来到她想闪躲的唇瓣。「妳虽然是代表繁衍和生机的春之圣使,却是不曾涉及过肉体欢愉吧!」 有一种被讥笑的不爽,兰飞冒火。「那是没时间,将来我会有一堆经验——哇——」兰飞猛然被握住后颈抓起,正对着月帝寒厉的神情。

「朕警告妳,将来敢跟谁有经验,别怪朕让妳尝尝比被言灵问候还要痛苦的事!」

比言灵痛苦的事!紫瞳膛愣着,是什幺?

「想象不到吗?」他笑,来到她的耳畔,轻声道:「首先朕会想尽办法削去妳的春之印,当妳什幺能力都没有时,再关到有多层结界封锁的高塔中,然后……」月帝忽一顿的探出舌,舔上她的面颊。

「怎……幺样?」悚栗随着他的舔吻而颤起,才多久不见,月帝怎幺性情别扭变态的感觉有加剧的倾向。 月帝像享受够她的反应,才道:「到时候朕会跟妳夜以继日做到天翻地覆,让妳眨着眼是经验,闭着眼也是经验,呵。」好玩的啮咬着她的小耳垂。「妳说如何呀,飞飞。」

「啊——」兰飞发出有生以来最惊惧的尖叫。

「主人、主人,快醒醒!」

「蝶、蝶迦罗!」兰飞猛然坐起,神情惊骇到无以复加。

「又梦到月帝啦,妳近来梦的次数增多。」蝶迦罗打个大呵欠,见兰飞拭着额上的汗,整张脸红通通的,拿过身边的水瓶拚命灌,像很干渴似的。 「蝶迦罗,最近在梦中和月帝的相见,他越来越大胆,而且……越来越真实。」

「那表示月帝已经来了,藉由梦的管道与妳实际互动,到底怎幺了,看妳今晚吓得不轻。」

「他、他说要把我关起来,跟我……跟我……」兰飞咽下惶恐的口水。「做、做那件事做到……夜以继日,天、天翻地覆!」

「月帝这幺说。」蝶迦罗看了她一眼,道:「恭喜妳,月帝言出必行。」接着继续趴回去睡觉。

「蝶迦罗——」兰飞揪着牠的龙须大喊。「你的主人可能会死耶,你还想睡觉——」

「唉哟,做到天翻地覆不会死人啦!」牠咽极的敷衍,翻个边再睡。 「你又知道,你做过?」兰飞扳回牠的大龙头。

「月帝会留妳一口气,做到妳寿终正寝,这样可以吧!」不用再怕会横死了。

留一口气做到寿终正寝!兰飞口、鼻、眼俱张。

这一次主人的尖叫,足够摧毁座下圣兽的耳膜。

*…*…*

第二天,高空的树海上,主仆俩无言地看着天空、白云。

「主人,我看妳到了荒魁之原,跟月帝求饶算了。」看着主子那张离「衰」样越来越相近的脸色,蝶迦罗好心建议。

「不干。」顶着两圈大黑眼,眨着涣散的瞳彩,兰飞一哼撇过头。「当初没低头,现在更不爽!」可恶的月帝,竟然用这幺卑鄙下流的手段,别想她会屈服。「不过就是梦,又不是真的,只要睡醒来……呃……」她打个大呵欠揉揉眼睛继续道:「反正只要睡醒,本人又是精气充沛、神清气爽,妖魔惧怕的春之圣使。」所以梦中再怎幺样被欺凌、再怎幺样的春色无边,都是假的,别当回事。

「是吗?」看着她毫无说服力的德行,蝶迦罗很摇头。

「对了,蝶迦罗,你对荒魁之原了解多少?」

「它是人界、妖魔界和另一个被封住的二界,畏界、修罗界、妖精界,五界的共居之处。」

「天界和灵界圣兽好象不怎幺接近荒魁之原。」看蝶迦罗连观察都在远远的树海上。

「因为荒魁之原里的气,是天界和灵界圣兽都不喜欢的,既不方便以原身出现,若幻化成任何形貌,不到片刻就会被里面的气给逼出原形,所以对天界和灵界而言,荒魁之原是保持距离的地方。」

「万一主人在里面遇险了呢?」

面对主人的疑惑,忠心的圣兽率然响应。「我和赛达一定马上应主子召唤——去光城圣院搬救兵。」

「真是忠心救主呀!」兰飞皮笑肉不笑的拍拍手。「我想等救兵搬来,那个遇险的主人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天意若注定主子命短,我和赛达也无法逆天。」

「总可以学习一下,我父亲的座下圣兽阿克为主牺牲的情操。」狮鹰一族的阿克在当年那一役中,为救主人而身亡。

「那要主人的品德、气度、风采,平时就能感动圣兽才行。」

「蝶迦罗。」冷冷地声一唤。「我从来不晓得,你有骂人不带脏字的本领。」

「骂人?」大龙头充满问号看向主人。「没有呀,因为圣兽不能有欺瞒主人的行为,所以都是据实相告。」

「是吗?」啧,说到头来她是自取其辱。「算了,我听说荒魁之原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和远古时期的战争有关是吗?」

蝶迦罗领首。「上古时期妖魔与天界大战而祸廷人界,因为空前绝有的激战,撼动了空间导致扭曲,波及另一个被封的二界,荒魁之原就是当时最大的空间扭曲处,让很多畏界、修罗界和妖精界的被送过来,战争结束后「三界钥约」制定时,天、人、魔三界的领导者虽联手匡正空间,却忽略了荒魁之原,差点演变成另一场战争。」

「不难想象。」人类与妖魔原就已是宿仇,更何况加进了爬足的畏界,残暴的半神魔人修罗界,还有古灵精怪的妖精界,想必很热闹。

「据说当时的荒魁之原,汇集了来自各方冥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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