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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飞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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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脂泉杯……月光酿的美酒……」

「大司圣,振作呀!」莎婷忙上前扶著兴奋过度、硬生生昏厥过去的老者。

看着影像消失,这一端的人完全理解原因为何。

「看来飞飞这一次被卖断的代价是玉脂泉杯。」同样嗜好美酒的席斯,已经在算计怎么样能从大司圣那转过来品尝。

「以飞飞目前的情况,跑出去不怕危险吗?」紫微担心地问。

「鸠暗目前被禁在东方城堡,有朕在此,焦独他们不敢乱来。」

「还有那名黑发女子灭,目前不知去向,也是一个潜在危机。」席斯原本想跟大司圣探问,只是目前看来他老人家是自顾不暇了。

「这个女人的能力,绝对不在梅丝达女侯爵之下,最可怕的是她连魔气都让人感觉不到。」不知为何,紫微对这名女子相当在意。

月帝略蹙眉宇。「朕不觉得她对飞飞有恶意,甚至是……希望朕的感觉没错,否则若真与这名女子为敌,只怕星官神将十四人加上四季司圣联手,都难以取胜!」一面之缘的对峙,他对此人有着难忘的深刻。

「这么说她的能力在梅丝达之上!」紫微震惊。

「莫非她是远古神魔!」席斯也讶异。

「毕竟是大神官,对妖魔的来历反应敏锐。」月帝一笑。「谣传魔界中有四个与魔皇大公同等悠久厉害的妖魔,灭、破、殒、裂,无声之灭、折冲之破、喋血之殡、虚空之裂,他们不老、不死,能力高深莫测。」

「难道那个灭就是……」紫微不敢置信,那个黑发女子看来几乎与兰飞同龄。

「远古神魔中的无声之灭!」

「血统越纯粹的妖魔越不具魔气,果真如此。」席斯环胸。「可是,光城圣院的古书曾有过一段记载,远古神魔有五个,最厉害的是第五个,直到一场大战後,第五个消失,至今在妖魔界中还是一个谜。」

「我也听大司圣提过,远古神魔——灭、破、殒、裂,还有最後一个毁,撼宙之毁,听说他是五人中能力最高的!」

「五人中能力最高,经过一场大战却消失了,在妖魔界中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席斯、紫微皱眉,同时一悟。「魔皇大公!」

「没错,撼宙之毁就是魔皇大公,当年他以能力震慑其他四人,一统妖魔界!」

*…*…*

兰飞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消息,眼看三界钥约之期已进入倒数阶段,旁人开始着急,连席斯也没把握了,唯有月帝始终泰然,没派任何人去寻找。

直到三界钥约之期的前一晚,正与众人商议事情的月帝,像感应到什么,望向寝宫,就在众人莫名时,却见他笑了,摇头靠向倚背,有些松口气也有些释然。

入夜後的荒魁之原,双月高悬,一金黄、一紫白,既独特也奇魅,夜空漫飘绿莹与粉、蓝光点,置身其中,有著静与幻的迷惑感。 白发沐浴在双月交织的光辉下,显得清雅出尘,兰飞坐在石栏杆上,伸手轻掬著夜空中的柔光,紫瞳悠思凝著。

听到接近的足音,她没有回头,只是看著绮灿夜空幽叹。

「小时候,有人对我说,只要对著月亮许下愿,月亮就会达成我的愿望,所以我许下生平第—个愿望。」

「什么样的愿望?」月帝温言问,倒不曾听她说过往事。

「希望父亲能回来,但是……」她一叹,苦笑著。「世事永远不如人意,我的身世,你多少也了解。」

「你的父亲是上一任春之圣使,母亲是已去世的日光城之后。」 「简单说,就是私生女!」

「飞飞……」对她的自嘲,他皱眉。

「你别担心,这些事早成过去,更何况我的童年并不寂寞也不悲苦。」

「这一切……伤害过你吗?」

「伤害我?!」兰飞一笑,吹散掌心的光点,耸肩道。「或许有吧,只是当时我太小了,来不及体认这些事,长大后,倒觉得真正受伤害的,该是身陷感情漩涡中的父母,还有……前任日帝!」

「前任日帝?」

「父亲、母亲还有前任日帝,三人是好友。」兰飞幽叹道。「母亲是日光城的贵族千金,与继承日帝的皇子有婚约,父亲当年是到日光城学习的少年,三人年龄相近性情开朗,很快结成莫逆,只是皇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竟和未婚妻日久生情,最後私奔,这个举动差点让日光城和光城圣院的关系毁了,真是年少轻狂!」当年才十七、八岁的父母大概一切爱情为上。 「你这么想吗?」月帝端详她。「你不曾为了心中所爱,而有放弃一切的冲动?」

看着他那双正经的眼,兰飞想起月帝十六岁时,也曾为了初恋情人花理夫人,差点要私奔。

「日光城和光城圣院绝裂,影响甚钜,妖魔界和修罗界中的不肖份子有可能乘势侵害人界,要我为了一己之私,而让无辜人陪著受罪,我……做不到!」她不认同这样的冲动。 「莫怪席斯说,你的情操更适合当圣君,虽然洒脱率性,遇上冲突,却宁愿牺牲自己也要顾全大局,使命感重。」

「难得他那张嘴对我有好话。」看来揍他是揍得过度了。

「他要朕若想逼你就范,可以以此相胁。」

「死家伙—」前言收回,狗嘴是永远吐不出象牙的。

「但是受用,尤其对你这个只会逃避的无情者。」

面对月帝那责难的目光,兰飞清清喉咙,稳定一下怦怦跳的心。

「父母私奔一年後被找到了,因为春之印选择了父亲,再加上日光城的皇子深爱母亲,虽然痛心好友与爱人双双背叛,依然盼望母亲能回头,为了母亲,皇子形销骨立,大司圣和学院长对父亲晓以大义,但上父并不想逼迫父亲,最後是父亲觉得愧对好友与恩师,狠下心结束了与母亲这段感情,当时他并不晓得,母亲肚中已有我。」 「可以知道你的个性像谁。」到最後关头必定顾全大局。

「听说,母亲生下我时,日光城的皇子已继位为帝,他坚持后位为母亲而留,一生的妃子只有她,这份苦候多年的痴情令母亲内疚又感动,直到我三岁,母亲托人将我交给父亲后,就嫁给了日帝。」

「看来你母亲做下决定时,当真狠心不留恋。」私奔是如此,连决定放弃女儿也如此,该说无情吗?或者,是得不到就乾脆斩断一切的绝然! 这一部分的个性,与兰飞平时不争、不强求的无心,倒是有些相近,如果这是优点,某种程度来看,又何尝不是无情,因为不争不求,所以也从没把任何一件事或一个人放在心上过吧!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父亲一死,春之印竞选择了我,封印进到体内时,全身就像处在火烧的地狱里,好难受!」回想当年接受春之印的痛苦,她皱拧了双眉。「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烧死的时候,有人抱起了我,一股凉意从额上灌入,平缓了我体内的焦灼。」

兰飞永远记得那温雅的声音,充满祥和—— 「至上界的春之神,这孩子以年幼之躯接受春之印,负荷大大,请您暂敛其锋,待她成年,再启封印吧!」

「人界上父。」月帝毫不怀疑,这是唯一能封闭至上界封印的人。

兰飞点头。上父的真实容貌连大司圣都没见过,只有学院长和三位神祭司见过,但是在兰飞那模糊的印象中,依稀记得一个亚麻色长发,清美、灵圣的十七、八岁少年,但是那温柔的手抚上她时,又像是个少女,真是奇怪。

「听大司圣说,你曾在日光城居住过一段时间。」

「父亲死後,大司圣虽带走我,但母亲执意要我回日光城,所以童年有段时间我是在日光城,在那很快乐,因为日帝非常疼爱我,还有其他的皇子、公主玩在一起,童年的我并不寂寞,但是对母亲,我无论如何都不愿再亲近,因为我不晓得她何时会再决定送走我。」兰飞怅然一笑。 「你害怕往事重演。」

「我是讨厌无助。」她摊手道。「从小不是被人送走,就是被人决定何时该放下我离开,我受够了,光城圣院一直希望能带回我,好让我接受成为四季司圣的教育,毕竟我身上怀有春之印,既然父亲来不及走完这条路,何不由我来继承,我知道母亲很悲伤,但是这一次的离开是出自我的决定。」

「你恨过自己的父母吗?」

「曾经。」兰飞坦言。「他们先後给了我慈爱,却又都离开我,母亲如此、父亲如此,连苍……」

「苍?」

「「他」是我最後对月亮许下的愿望,一个只能存在脑海中,旁人都不愿对我提起的禁忌。」兰飞低喃。「忆不起容貌,却始终埋在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是存在过的人。」

「他是谁?」竟能让她牵挂如此之久。

见月帝不悦的模样,兰飞紫瞳有些溜转,故意蹙眉充满思慕的捣心道:「我也不晓得,只知道我经常想著这个人,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老,而且长的很好看,就这样从小,我日也想、夜也想,想到我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他」是谁?」 月帚的蓝瞳开始沉下。「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从小想到大当然重要,再说,「他」还救过我呢,怎么可以忘记恩人那么没良心!」

「从小想到大够了,以后不准再想他。」

「为什么?」果真如她所料,月帝接下来是懊恼浮在眉心,对他的观察是越来越有心得了。

「你真想听原因吗?」月帝凝锁住她。「你该知道的,不是吗?」

原本只是兴起的恶作剧,见他这么认真,兰飞不自在嗫嚅。「我……我不知道,我想回房休息了。」才起身要走,却被拉回,迎上那双坚定的蓝瞳。

「明天已是三界钥约之期,朕将离开东方城堡,前往贺格公爵的空中都城,你既来找朕,难道不是打算「顾全大局」牺牲奉献自己。」他一语双关,啄吻她泛红的鼻头。 「你……是为了三界钥约之期才非要……对我……」

「不!」月帝摇头。「先前朕气你的欺骗,也气你从离开银月古都,竟真的把朕抛到九霄万里远,又发现你中了妖魔的计灵气正流失,才想干脆趁此……将计就计。」手段不光明,他也不隐瞒。

「你都对我下了梦中相见的「言灵」,要我每天想你一次,谁有办法把你抛到九霄万里远!」为此,她可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还被蝶迦罗取笑。

「你真的每晚梦到朕?」月帝搂上她的腰,另一手抚摩那倔傲的下巴笑问。 「你自己下的言灵还怀疑!」才想闪躲他意图落下的吻,下一刻却被紧紧拥入那堵自然气息的胸怀。

「飞飞,你真的天天想著朕!」声音中有着高亢。「告诉朕,你梦到什么?」

「就像你现在对我做的一样呀,有时候在梦里我会听你说话,有时候你只是在月光下抱著我,反正……不想想起你,你就是会出现嘛,自己做的事,何必问我。」

「飞飞。」抱住她的双臂,忽然收紧到要将她揉入体内般用力。

「月帝……好痛呀!」不解他忽来的情绪,只知道骨头快被他的热情抱断,兰飞闷喊著。 「朕太激动了。」月帝改为捧起她的面颊,蓝瞳炯亮也笑得相当异灿。「除了快接近荒魁之原那几天,朕以月梦术与你相见外,梦中相见这回事,朕根本没对你下过言灵。」

紫瞳眨大,愣启著唇。「骗……骗人,你明明……开口了……」

「朕是吓你的,朕根本没将言灵的力量灌注其中。」

终於知道自己坦承了什么的兰飞,刹那间粉脸通红。「可恶你——」她用力推开他,想走,却被月帝由身後抱住。

「你不想要灵气了?」他笑,相当开怀。

「我不要!」她窘得都快烧起来了。

月帝咬上她那发烫的耳根,显然享受她的不知所措。 「这怎么行,少了你,四季司圣就无法同时结印开启神道,到时你最尊敬的人界上父可得冒著危险来到荒魁之原。」

「你——」兰飞咬牙,气恼自己在他眼前永远处于劣势。

「飞飞,你是爱朕的吧?」

「不爱!」

「那还天天梦到朕。」

「噩梦呀!」

「那今夜可以来场美梦。」他啃咬她的后颈。「或者……再烙条金蛇给你,如何?」

「住手!」她抓住那按上腹部的大掌。

「其实这尾金蛇能保住你最后三分灵力。」

「呃!」

「飞飞,朕不想逼你,尤其不要你因这件事而献出自己。」 「是吗?」兰飞疑惑的眼神回首看他,金蛇不算,他在她身上烙下的红印子可不少。

「嗯咳。朕总是个男人,尤其面对你还要朕不动欲念,很难。」月帝掠吻过那半回首的唇,柔声道。「朕会等你,在你没点头前,就让这条金蛇护住你最後的三分灵力,好吗?」

「可是三界钥约……」

「别担心。」月帝的手掌抚上她光滑的颈项,光芒绽出,金色和细白色的链子环在她颈上。「这是自然之气所化的链子,能恢复你一天的灵气。」

「真的。」兰飞喜出望外。

「飞飞,朕能盼你会有回应这份感情的一天吗?」月帝转过她的身问。 「我……我不知道。」她眸瞳有些不敢正眼相对的飘开。

「至少此刻,你愿意给朕全心全意的一吻吗?」月帝俯首来到她的红唇,仅离寸息,不忘调侃。「别再把朕当成可吸食的灵气!」

兰飞怔一下,随即绽出如花的笑靥,主动揽上他的颈项,深深吻住他。金黄与紫白的月光下,在飘飞的光点中,相拥的身影久久没有分开。

第十一章

晨曦在迷蒙中绽放,夜正褪去它的迷魅,微光洒落大地,徐风拂著沈睡中的娇颜。

悠徜在白色床海中的兰飞,享受著晨光与自然之气的包围,直到一股极大的力量逼近时,她猛然惊醒。 「好强大的妖魔之气!」她震讶,连忙跳下床,发现自己在月帝的寝宫中,想来昨晚她在花园睡著了,月帝将她抱来此。

「兰飞大人!」层层白纱帐外,传来侍女请安声。

「发生什么事了?」

「炎妖和焦独连合南方妖魔界包围住了东方城堡,现在紫微大人领兵迎击,其他圣君所派的精英部队护守各方,席斯大人也将情况传报光城圣院。」

「月帝呢?」

「陛下已到神殿高塔,镇住东方城堡的结界。」侍女服侍她更衣。

「如果只有南方妖魔界的人,炎妖和焦独是不敢如此妄为的,他们应是有了强力的靠山。」兰飞沉着双目。「空中都城有消息了吗?」 「还没听说。」

「看来贺格公爵还没解开封印。」应该尚未出关,否则空中都城早就出现。

「兰飞大人,请你留步。」见她迫不及待的要往门口冲去,侍女道。「陛下说状况尚未明朗前,请您留在寝宫内,静待其他光城圣使。」

「等其他人!」兰飞翻了翻白眼。「这种时候要我安静等著,不如要我的命!」说完她打开门,正要冲出去,却见到门口一群护卫严阵以待。

「兰飞大人,陛下有交代,若你不愿待在寝宫,那就让属下们保护你到神殿内,那有光城圣院的神祭司所下的咒语保护,任何妖魔都无法靠近。」为首的队长道。 「这是干什么?本圣使怎么说也是武将,不需人亦步亦趋的保护。」她沉下面色,不悦道。

「兰飞大人,以您目前的情况,还是请你安心养神,静候三界钥约的时辰到来。」

「又是月帝的吩咐。」真是,他也太多心了,虽然她不能做大耗灵气的举动,叫出青泉杖或开启额上封印,但是她能恢复一天的灵气,应付其他妖魔也绰绰有余了。

「何必这么麻烦,放了鸠暗殿下,一切好解决。」嚣狂的笑声随著一道人影出现在眼前。

「妖魔界的人,请小心,兰飞大人。」侍卫队马上团团围住兰飞。 一身火红衣的炎妖冶笑著。「哼,骄傲的春之圣使,何时也要躲在他人的背後,看来你灵力流失的事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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