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晨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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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加尔托注定无法继续比赛了。”伯尼里德声音不大，但在费罗伦丝耳中却格外的清晰，“不仅是因为他此时的伤势让他没有了再战之力，人们的反对也在布鲁之森长老会的考虑中。毕竟，长老会可以保证他的安全，却不能完全不在乎人类的心情。当然了，我不认为他赢了，相同的伤势在人类女子和兽人身上不应该同等视之。”

“如果你想和我说的只是那个兽人没有那个女法师厉害，那我没心思和你浪费时间。”布拉德里克霍尔清冷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不耐烦。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提前祝贺‘苍雷’阁下进入决赛。”伯尼里德沉声道，话里带着一丝玩味。

“不要以那个名字称呼我，不然的话……”布拉德里克霍尔语气转寒，看起来情绪不佳的样子。

“呃……这样啊，真是抱歉啊，霍尔阁下。”伯尼里德愣了一会儿，随即想清楚了缘由，低声道歉道，不过话里却听不出多少歉意。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想和你废话。”布拉德里克霍尔的耐心似乎要磨尽了，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他没有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

“比赛的那一天，我会选择退出。”伯尼里德见状，不再多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墨斋　。。≯

“什么……”即使隐约猜到了对方的会这么做，布拉德里克霍尔还是有些吃惊。

“呵呵，我很期待阁下与自由之城公主的对决，为此，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伯尼里德轻笑一声，低声道。

“你参赛的目的不就是增加里德家族的声望吗，为什么提前退出？”布拉德里克霍尔问道，语气里带着疑虑。

“打败洛维的公主，进入四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我不认为我能够战胜阁下以及自由之城的那位公主。既然如此的话，现在退出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伯尼里德语气平静，解释着。

“不过，你为什么要向我说这些？”对于伯尼里德的选择，布拉德里克霍尔不是很在意，他在乎的是对方的真正目的。

“一个理由，见识阁下风采的理由。”伯尼里德轻声道：“对于昆西未来的统帅，我自然是要见一见的。这片大陆将不再平静，里德家族将会重新夺回失去的东西。红枫领需要盟友，我想，昆西帝国也需要。”

“洛维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布拉德里克霍尔冷声道，似乎不怎么在意对方的话。

“我能看出来，阁下你渴望着复仇。”伯尼里德的话很直接，没有多余的话语，肃声道：“里德家族要向波希尔诺，极光圣城复仇。极光圣城撕毁了与里德家族的盟约，诸神的时代早已结束，极光圣城的余晖也将归于黑暗。洛维王室失去了作为王的资格，他们只是贵族议会的傀儡。自由之城与昆西帝国已经没有调和的可能，我想霍尔家族不会继续沉默下去吧。我听说，兽人与蛮人的联军正在集结，他们从未停止过对人类世界的窥视，托尔斯王国正在寻找着对抗蛮兽联军的盟友。马王正在老去，他的女儿‘风暴公主’没有统和迪纳沙漠诸部落的气势与魄力。纳迦半岛不再是一滩死水，希思王庭摇摇欲坠。这个大陆将会重新洗牌，昆西帝国是红枫领最合适的盟友，我想这一点对于霍尔家族也是成立的。”

“呵……你对我说这些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吧……”布拉德里克霍尔冷笑一声，语气阴寒道：“我来到这里，只是单纯的想要复仇罢了。”

“这样的话，希望阁下一切顺利。不过，烈炎与风之贤者都在布鲁之森，阁下也不会做过头吧。”伯尼里德似乎没有因为布拉德里克霍尔的反应而失望，低声道：“什么人……”伯尼里德猛地转过头，盯着费罗伦丝所在的方向。布拉德里克没有说话，但他与伯尼里德在同一时刻做出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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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尼里德选择弃赛……如果加尔托也真的无法参赛的话，凯米薇将直接面对布拉德里克霍尔……复仇者吗？还有，红枫领与昆西帝国的盟约……战争……想到这里，费罗伦丝心底升起一股杀意，她此时有着冲动，直接在这里将布拉德里克霍尔解决掉的冲动。

不过，能成功吗，对方有两个人，即使成功杀死一个，我也很难脱身吧。费罗伦丝轻抚手中那把父亲临死前交给自己的匕首，犹豫着。

费罗伦丝姐姐，这里是布鲁之森。此时，贝蒂的话在费罗伦丝脑海中响起。

贝蒂……费罗伦丝轻声着默念贝蒂的名字，收回了那把匕首。不过，在费罗伦丝犹豫的时候，她的杀意以及那声轻声呢喃也被正在交谈的两人注意到了。

第五十六章杀意

费罗伦丝见自己被发现了，没有犹豫，缓缓起身，向着伯尼里德以及布拉德里克霍尔所处的位置走去。

在费罗伦丝看来，直接逃走不算困难。不过，相比狼狈地逃开，费罗伦丝更希望看看凯米薇的对手，甚至是自由之城未来的对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由于贝蒂的话以及并没有刺杀成功后逃离的把握，费罗伦丝放弃了刺杀的打算。

伯尼里德在发现对方是一个看起来没多大威胁的女子后，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刚才的杀意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因为她？想到这里，伯尼里德凝视着眼前的少女，并向费罗伦丝展露了自己身为强者的威压。在伯尼里德看来，虽然对方只是一个长相不错但看不出什么威胁的女学生，但却不能丧失警惕。

此时费罗伦丝和平时的打扮一致，很简洁，与布鲁魔法学院一般的女生没有多大区别。早已经被修剪过的淡黄色的长发柔顺地贴在背上，两股头发向前伸出，轻拂在前胸处，给人阳光般温软的感觉。在夜色中，黑色的双瞳很亮。白色的针织衫很合身，黑色的紧身棉裤勾勒出优美的腿线。套上浅绿色长袍的费罗伦丝虽然少了点身穿长裙时的女性韵味，但多了些属于魔法师神秘色彩。

“刚才你听到了些什么？”伯尼里德还未出声，布拉德里克霍尔清冷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

“你们想要发动战争，对自由之城的战争。”费罗伦丝并不认为在这个时候撒谎会有效果，很直接地回答道。

“刚才的杀意是因为这个原因？”伯尼里德听到费罗伦丝的话变得有些惊讶，但布拉德里克霍尔比他速度更快，冷声问道：“你刚才试图杀我们？”

“没错，我的家在自由之城。在听到你们的话后，对你们展露杀意会奇怪吗？”费罗伦丝并不害怕眼前的两人，而且也不相信对方会在布鲁之森对自己出手，直言道：“还是说，你们害怕我？”

“呵呵，小姑娘。”伯尼里德轻笑一声，露出凶狠的表情，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吧……”

“伯尼里德，布拉德里克霍尔，这次大赛最强四人中的两个。”费罗伦丝神色微变，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的威胁。

“你难道就不害怕吗？要知道，你刚才可撞破了我们的谋划啊。”伯尼里德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开玩笑的心思，肃声道：“你就不担心我们对付你吗，在这个无人的深夜……”

“害怕不会有任何用处，而且，我不认为你们会对一个普通的女学生出手。”费罗伦丝将普通两字说得特别的重，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子。

“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如此冷静，我可不相信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伯尼里德轻笑着摇了摇头，和费罗伦丝一样将普通两字说得特别重，低声道：“不过，我们确实不会在布鲁之森对你出手。还有，红枫领与昆西帝国结盟这一点，自由之城不可能想不到。”

“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费罗伦丝不再多言，直接问道。

“当然可以，小姑娘。”伯尼里德指着费罗伦丝来时的路，表情严肃，俯身行礼，沉声道：“不过，美丽的小姐，夜色已晚。即使是在布鲁之森也可能出意外，需不需要在下护送您回房？”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此时的费罗伦丝没有和对方开玩笑的兴致，转过身，准备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布拉德里克霍尔开口道，语气和方才一样的冷漠。

听到布拉德里克霍尔的话，费罗伦丝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布拉德里克霍尔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费罗伦丝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轻声道：“费罗伦丝，这是我的名字。”

“费罗伦丝——开花之人，很美的名字呢，费罗伦丝小姐。”伯尼里德语气轻佻，高声道：“希望哪天有机会的话，美丽的费罗伦丝能因为我而让鲜花开放……”

费罗伦丝……这个名字我记住了……布拉德里克霍尔不再言语，注视着夜色之中费罗伦丝离去的背影。

“一个很特别的姑娘呢，名字也不错。”伯尼里德在费罗伦丝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转过身，看着身边的布拉德里克霍尔，轻笑道：“不过，难道‘苍雷之枪’阁下喜欢上了那个女孩，那个自由之城的女孩？”

“刚才的杀意是真的……那种犹如实质的威胁……”布拉德里克霍尔没有回应伯尼里德的问话，语气凝重，低声道：“她很强大，但我却找不到她强大的地方。而且，我认为她有着杀死我的实力……”

“也有杀死我的能力，但她绝不可能在杀死我们任何一人后逃生。”伯尼里德的语气不再轻浮，变得严肃起来，看着费罗伦丝消失的方向，肃声道：“如果她也是自由之民的话，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呢。没想到这么一个强大的刺杀者会以一个普通学生的身份呆在布鲁之森，自由之城果然不简单啊。”

刺客吗，真是让人恶心的存在啊。想到这里，布拉德里克霍尔眼中出现了浓烈的杀意。十七年前，‘苍雷’之亚特伍德霍尔就是因为自由之城的守护则生命之贤者托米的刺杀而重伤。即使大复活术卷轴治愈了亚特伍德的伤口，但因伤而变得虚弱的‘苍雷’之亚特伍德最终败亡于‘烈炎’之凯尔手中。

在布拉德里克霍尔身后，苍蓝古树发出柔和的光芒，与银白的月光一起，让这座古老的森林在夜间也充满着光辉。轻风拂过，枝叶摇摆，发出沙沙的响声。

第五十七章决战

纳斯大陆，布鲁之森。

天刚亮，没有多少云，风也不大，总体来说，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这里是群山间的一个谷地，周围早早地就聚集起了密集的人群。人们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同时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由于罗琳娜与暗之贤者的关系，费罗伦丝以及贝蒂两人没有了为找一个适合观看比赛的地点而去费心的必要。此时，费罗伦丝和贝蒂与罗琳娜一道站在一个视野不错的高台上，她们的身边依旧是寡言的暗之贤者克雷蒙特达柯。不过，贝蒂曾在费罗伦丝耳边嘀咕，暗之贤者克雷蒙特达柯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萝莉控兼血亲控。理由是，在见到来自托尔斯王国的‘疾风之子’维迪纳尔迪恩时，克雷蒙特达柯所表现出来的冷淡。

今日，凯米薇是和艾薇一起出现的，‘烈焰’之凯尔守护在她们身后。看到一起出现的三人，在场的众人神色微变。毕竟，虽然身为纳斯大陆第一武者的‘烈焰’之凯尔陪伴自己的妻女来到了布鲁之森，但前几轮比赛他都没有出现。不过，想到这次比赛的关键性，人们也就不是很意外了。

“很高兴见到您，凯尔阁下。”作为布鲁之森的领导者，甘多尔夫缓缓起身，向凯尔行了一个还算正式的了礼仪。

“这是我的荣幸，甘多尔夫前辈。”对于眼前的长者，凯尔还是很尊重的，弯腰回礼道。

费罗伦丝此时的心情有些慌张，在瞥了艾薇等三人后，就转过了视线，注视着远方的天际。

凯尔看到费罗伦丝的反应，想要说的话也没有了说出来的机会。凯米薇没有多言，直接向着费罗伦丝走去。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凯尔还是放弃了阻止凯米薇的打算。

在刚得知自己的女儿凯米薇参加这次比赛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费罗伦丝，凯尔十分的惊讶。毕竟，托米死去的时候，凯米薇还未出生。在费罗伦丝苏醒前，两人没有任何的交集。不过想到费罗伦丝与自己一家的羁绊，凯尔也就释然了。凯尔自身是消耗着当初托米给予的生命能量活到现在，至于凯米薇，‘神器’生命之祝福自出生起就一直佩戴在身上。

还是顺其自然吧，凯米薇已经长大了。凯尔不再多想，这个时候，凯米薇已经走到了费罗伦丝的身边。

感受着身旁属于凯米薇的气息，费罗伦丝身子一震，但还是控制着自己不做出什么反应。凯米薇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单纯地站在费罗伦丝身旁，看着费罗伦丝所注视着的方向。

加尔托在与伊莲恩战斗的时候，脸上带着的面具被毁掉了。身份暴露的他也就没有了就继续隐瞒身份的必要，径直走上高台，加尔托来到甘多尔夫的身份。

“我申请退出这次比赛。”加尔托语气平静，似乎是在宣告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为什么？”甘多尔夫脸上没有意外的神色，出于职责，他还是问道：“加尔托，你退出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认为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继续比赛……”说到这里，冷静如加尔托，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遗憾。不过，加尔托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且，我已经有了一次珍贵的战斗经历，我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对手，甘多尔夫前辈。”

“那么，我在此祝福你，‘暴风’加尔托，我想血旗也会为你高兴吧。”甘多尔夫轻抚自己的胡须，沉声道：“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法师，即使无法成为一个伟大的祭司，森尼尔德会为你而骄傲的。”

“谢谢您。”加尔托深鞠一躬，不再言语。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就不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突然间，伯尼里德的声音响起，语气很随意，“我愿意向这位高尚的兽人学习，我自愿放弃比赛。”

“什么！”听到伯尼里德的话，贝蒂发出了惊讶的低呼声，拉了拉费罗伦丝的衣袖，贝蒂轻声问道：“费罗伦丝姐姐，这是怎么回事，那家伙怎么也会放弃比赛？他参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红枫领造势吗？”

里德家族叛乱后，二十几万大军损失惨重，‘炽热审判’布莱德利里德战死。但依旧有十数万残军在里德家臣的统和下，逃到了洛维帝国西部，并在当地获得了很大的支持。因此，波希尔诺虽然在明面上统治着洛维帝国全境，但红枫领依旧在洛维西部有着莫大的影响力。没有人会去怀疑，里德家族没有卷土从来的实力。波希尔诺贵族议会也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镇压帝国西部的红枫领残余势力，甚至不惜对外软弱求和。这次伯尼里德参赛，为的就是宣告染血红枫的再一次回归，并进一步打击洛维王室的声望。在打败了洛维王室的公主，大地贤者的弟子芙罗拉后，伯尼里德的目的可以说已经达到了。

“这位可爱的小姐，本人不才，没有战胜凯米薇公主和布拉德里克霍尔阁下的信心。”伯尼里德走到贝蒂身旁，轻声道：“你觉得呢，费罗伦丝阁下？”

“费罗伦丝姐姐，你认识他，和他很熟吗？”费罗伦丝没有回话，贝蒂在一旁高声道，指着伯尼里德，脸上全是惊讶之色。

费罗伦丝依旧注视着远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算是对贝蒂的回应。伯尼里德见费罗伦丝没有搭理自己的兴趣，也就不再多言。

“那么，直接开始决赛吧。”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