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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刻:记忆中的影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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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们提供一些:
他在前线,站在不太深的战壕里,举着望远镜,身上穿着皮衣—那是从日本人手里缴获来的。旁边就有用于伪装的树枝,但彭总不用,他不怕枪林弹雨。彭总的对面就是日本人,枪炮声都听得见,子弹从身边带着风呼啸而过,我在旁边拍照时也害怕,太危险了。他边看边说话,在指挥战斗。他的脚下就有卷好的电线,那是通讯兵专门给指挥员架的电话线。对面的战斗正在打着,作为八路军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员,彭总的担子不轻,那时他指挥着105个团在打日本鬼子,史称“百团大战”。
1940年,国际战局很不好,德国、意大利在欧洲战场上取得了令人瞠目的战果。日本和德国、意大利结成了军事同盟,加紧了对中国的侵略和控制,中国国民党在日本的强大压力下更加动摇。毛泽东说:我们应当估计到最困难、最危险、最黑暗的可能性。
为了粉碎日军对华北我军的全面进攻,打击其“牢笼政策”(日军宣称将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企图把各抗日根据地装在他们的“牢笼中”),从1940年8月开始,八路军在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的指挥下,向华北敌占区交通线和各据点发动了大规模进攻战役,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百团大战”。在长达三个半月的时间里,八路军共投入了105个团的兵力约20万人,作战1824次,毙伤日军2万多人、伪军5000多人,我军伤亡17000余人。(另一说是动用了40万人,毙伤日军万人。)总之,这是一次大规模的浴血奋战。毛泽东和朱德远在延安,所以在前线指挥的最高指挥官就是彭德怀了。这一次的战斗原本是要以破坏敌人的交通线为主的,也叫“交通破袭战”。胜利之后新华社要发消息,问副总参谋长左权怎么写,结果大家一商量,就叫“百团大战”吧。毛泽东听到消息后很高兴,发贺电说:“百团大战真是令人兴奋,像这样的战斗是否还可以组织一两次?”后来有人批评这次战斗说暴露了我军的实力,减少了对国民党军队的压力,使日军集中兵力转而对付八路军,并开始批评彭德怀。
照片上的这一仗叫关家垴战役。彭德怀是总指挥,其他指挥者还有刘伯承(师长)、陈赓(旅长)等。时间是1940年10月20日。本来那个战壕是专门给彭总准备的,但他不用,这样暴露在战场应该是犯忌的,但彭总不管这些。
我那时刚从冀中过来,主要任务是拍战斗的场面。因为那时电影团拍的东西许多是后方的建设、生产、根据地的镜头,缺少前线的战斗场景。我那时年轻,胆子也大,就跟着上前线了。那时还经常派人穿便衣到敌占区买胶卷和相纸,那是很冒险的啊。我还曾经通过当地的“维持会”穿着便衣到敌占区拍纪录片。靠这种掩护,我们可以通行敌占区。到太行山区拍这些镜头是为了做纪录片《延安与八路军》,这是袁牧之的编导、冼星海的作曲。袁牧之给我的任务是拍一些战斗的场面。我拍了电影,也拍了照片,可惜的是这个画面拍得太少,只拍了两张。我用的是雷丁那135相机,只有标准头。那时候胶卷紧张,一个画面要想好了才敢按快门,所以那时的许多照片都是一张。照片是我回到延安后自己冲洗的,连放大机也没有,只印了个小样,彭德怀看了以后挺高兴。后来版画家彦涵根据这幅照片的画面作了木刻,在太行山地区流传很广。到了解放以后,彦涵把自己保存的最后一幅木刻作品捐给了中国革命博物馆。那些电影胶片后来袁牧之带到了苏联去冲洗,但是苏德战争爆发后,他们的电影厂都搬到了后方,那些胶片也不知去向了。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又派专人去找回了一些。这部纪录片到底也没搞出来,很是可惜,但部分胶片还是留了下来。我那时拍的很多胶片大都是这种情况,倒是这些照片都留了下来。后来新中国成立,有关部门又派人去找这批胶片,而且去了不止一次,但还是没找到。
现在对百团大战的评价仍然是肯定的,只是彭德怀为人耿直,从不阿谀矫饰,治军严格,律己刻苦,也同时因态度生硬,不免得罪人,所以那时就挨了20多天的批判。后来他在“文革”中的惨境,使人想到那句古话“直如肠,死道旁;曲如钩,做诸侯”,这是后话。
杨绍明:聚焦伟人(1)
他拍摄过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邓小平、陈云等国家领导人,其中许多是独家照片,珍贵无比;他可以频频出入这些领导人的家,与他们合影;他在革命圣地延安和中南海里长大;他毕业于著名的北京大学;他的父亲是前国家主席###,他就是摄影家杨绍明。
杨绍明拍摄的组照《退下来以后的邓小平》在1988年第32届荷兰新闻摄影比赛(这是世界最著名的新闻摄影比赛,差不多相当于电影界的“奥斯卡”奖)中获得系列人物三等奖。虽然是三等奖,却是中国大陆作品在这个领域零的突破。
大概是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走下神坛的毛泽东”之类的作品问世,在中南海里长大的杨绍明当然看得出这里面的文章,凭着他多年积累的新闻敏感和政治嗅觉,他意识到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创作空间。随即拍摄了大量的领导人照片,尤其是邓小平在家中的照片。若干年过去后,这些照片就越发显出它们独特的价值。《退下来以后的邓小平》系列照片一共4幅,其获奖并且在世界各地的媒体上频繁出现,成为了邓小平“打破终身制”理论的形象注解。
在荷兰获奖的共有4张照片:一张是邓小平在出席中共十三大时的半身像;一张是邓小平在打桥牌的;一张是邓在家中的沙发上看《参考消息》;最后一张是邓在院子里双手要抱孙子的照片。这些看上去很平常的照片,怎么会得世界大奖呢?评委的评语是这样的:“这些照片让我们看到了在家里的邓小平和我们没什么两样。”过去几十年里我们的领袖照片都是高大威武、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而且不是招手就是握手、讲话,人们很难知道领袖日常生活中的状态。那么这些照片是怎么拍的呢?后面有什么故事吗?且听绍明慢慢讲来。
先说第一张,邓小平在1987年出席十三大会议上。这张照片看上去好像没有特别之处,实际上是邓小平要退下来的宣言。
那是1986年,美国著名记者###获准采访邓小平,规定只有一个小时。快结束时,老练的###又提出一个问题,邓耐心地回答完这个问题,起身要走。这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您是中国的第一号领导人物,您准备在主要领导人和主要顾问的位子上再留多长时间?
邓说:我同意大利记者法拉奇说,我干到1985年就行了,现在超过一年了。我正在考虑什么时候退休。就我个人来说,我是希望早退休。但这个问题比较困难,在党内和人民当中很难说服。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退休,对现行政策能继续下去比较有利,也符合我个人向来的信念。
###问:您准备对###作什么表示呢?
邓说:坦率地告诉你,我正在说服人们,我明年在党的十三大时就退下来。但到今天为止,遇到的是一片反对声。
这是邓小平又一次“言退”。1987年,中共十三大召开,在这次会议上,邓小平出席了大会,进入会场时,大家热烈鼓掌。邓说:“今天是党的节日,人民的节日,这一届将有一大批老同志退下来……来来来,我们大家合个影。”他这样一说,大家就纷纷往后退,给让出一片空间来,记者们也都往后退,这时邓的情绪最好,我就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步,拍了这张照片。所以说,组照《退下来以后的邓小平》里,这是第一张。
但是这张照片的命运却是和另外三张不同。同为一组照片,在荷兰也获奖了,可是在当地展览时却不见了。原因是照片上邓小平戴着中共十三大代表的出席证,而西方人始终对“共产党”这个词是能不提就不提,能反对就反对,能回避就回避。结果只展出了另外三张,后来国内一些媒体在刊登时也只登三张,让大家误以为获奖的只有三张。
再说沙发上看报这张。在这一组之中,这一张的使用率比较高,因为它太家庭化了。
我在拍###访邓小平时(这张照片获当年的全国新闻摄影比赛金奖)就知道了邓要退的事,也就想到了要拍一组退下来以后的生活照片。这时的拍摄目的就十分清晰。
1987年我到了邓家,正好是白天,邓在沙发上看报,是大字版的《参考消息》。虽然退了,他仍然关心国家大事。我看这个镜头好,像“退下来”的样子,就想拍。邓知道我来了,但是我常去,就像他们家人一样,所以他也不在意我什么时候出现,照样看他的报纸。我正要拍,邓质方的儿子小弟开始闹了,要找爷爷玩,马上就要破坏这个景象了,卓琳就赶紧抓了一本书拉着小弟哄着说:奶奶给你讲故事。这才让小弟安静下来,我就赶快装上闪光灯朝屋顶打光,用反射光拍了这张。等于是卓琳妈妈帮了我的忙。也仅此一张。
从画面上看,邓的家很朴素,家具都是过去单位里常见的那种。他的衣着也很朴素,搭在沙发上的双腿十分悠闲,身边有老伴儿,子孙绕膝,典型的幸福的中式家庭。
再看《抱孙子》这幅。邓小平家是个两进的大院子。第一进是警卫和工作人员的,第二进才是他住的地方。邓小平十分喜欢和家人在一起,每天他都会在院子里散步,对小孙子更是疼爱有加。
我知道他这个习惯,就想拍这样的画面。1987年的冬天,这一天,邓伯伯正好散步回来,小弟就一边喊着“爷爷”跑过去了,邓高兴地伸开双手,要抱住孙子。我也正好在院子里,一听到喊声,我就跑过去拍了这一幅。你看,画面上邓伯伯的一只脚微微抬了起来,小弟的两只脚都抬起来了!邓后面的那个人是301医院的护士。邓伯伯和他孙子在一起的照片我拍得相当多,那种情感是谁见了都会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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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绍明:聚焦伟人(2)
邓认为打桥牌是锻炼大脑的好办法。邓从来不为钱打牌,但喜欢有刺激性。一次聂卫平和邓搭档,故意给人家放水,输了很多分,邓不高兴了。后来捎话说,小聂下围棋是九段,打桥牌可不是九段。
新时期的日子好过了,加上邓又率先退了下来,自然有兴趣打桥牌。牌友包括一些领导人和“棋圣”聂卫平和一些桥牌协会的人。他到人民大会堂打,也在家里打,“文革”前在中南海里打。聂卫平曾回忆说,邓老爷子打牌水平非常高,这并非是恭维。也并非因为他是邓小平,人们就让他。世界“桥牌皇后”杨小燕也曾说邓小平的打牌水平非常高。由于邓的影响,中国桥牌协会于1980年成立,邓任荣誉主席,1989年世界桥牌联合会授予他“世界桥牌联合会荣誉金奖”。邓认为,打桥牌是世界语言,像音乐一样,是交流和友谊的桥梁。
这一张是在人民大会堂里拍的。大会堂里的灯很高,脸部有点暗,我就加了一个分灯在侧面,这样可以把有烟的气氛表现出来,因为邓爱抽烟。旁边是邓楠,前景是聂卫平。我总共拍了三四次他打桥牌。至于说那么大的领导人为什么会有时间打桥牌,还真是个谜。
因为桥牌在国际上很通行,所以这样的照片容易被认可。打桥牌的人也被认为是智者。这组照片送去评选时的英语翻译还下了功夫。送去以后没有消息,突然通知我说得奖了,我还在外地。后来我就和香港的曾家杰(他英语法语都好)去领奖,他们管机票,但是没有奖金。我顺道去了法国,见了著名摄影家布列松。回来后出版了画册《荷兰·法国》。
再说《乡情》这幅作品。
1980年的夏天,我正好去成都随我妈妈(李伯钊,原中央戏剧学院院长)的《北上》剧组拍照,这个剧是我妈妈写的,要到川西北去体验生活。那时我已经是新华社的摄影记者了,因为我妈妈那里借用我,就到了成都,拍摄跟这个剧有关的照片,同时拍摄《雪山草地行》画册。
有一天在杜甫草堂突然看见了邓小平的女儿邓林(画家)。我们自从“文革”后一直没见面,互相都很关心挂念,这样的时候见了面自然很高兴。她说是“陪老爷子来的,明天要去峨眉山,你也去吧,小二也不容易,大家都是难兄难弟”。我当然也很想见见邓伯伯了。第二天我们就到了金牛坝邓的驻地,随后登上了邓小平的专列,进了车厢我才看见了邓小平。老人家见了我也很高兴,第一句就说:“小二又照相了。”接着问我爸爸妈妈的情况,我就一一介绍。这次机会太难得了,我13年没见过邓小平了,早就想拍一些能够表现他真正风采的照片,这次绝对是个机会。
邓小平复出后有两个愿望:一是登黄山,二是登峨眉山。这就像毛泽东游泳一样,既是锻炼身体,又有象征意义。那年他都76岁了,四川省的领导劝他坐车子上,他说坐车子没意思,要走路。最后只好折中—只走一段。
一路上,庄稼绿油油的,正是联产承包制以后的大好形势。老爷子兴致勃勃,东张西望,加上政治上的解放,心情无比好。一行人马在一个拐弯处遇见一位老太太坐在土路边的石头上,手里摇着蒲扇,一身的布衣,原来是位到万年寺上香的老人,大概是走累了,坐下来休息。见到这位老人,邓小平就问:老乡,万年寺还有多远?老太太回答:不远了,前面就是(画面上老太太的手在摆动)。
老太太根本就没认出前面这位就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老太太更没想到,这一瞬间早被眼疾手快的杨绍明拍了下来,使这几秒钟成为了永恒。
我知道,邓小平有个特点,就是和你握手时是看着你的,但马上眼神就转向别处了,这个瞬间很短,所以很难抓住恰到好处的画面。上山时我在前面,边走边回头看,突然看到这个老太太时,我就预感到要有我期望的画面了,因为经过了“文革”后,我对领袖和人民的关系有了重新认识,所以我就希望有个他和百姓交流的画面。那天有点阴,玉米地里又有点暗,是逆光,我就预先准备了闪光灯,他一问话,我就按下了快门!而且就这一张。
老太太说完后继续坐着,而邓的后面却跟着一大批人马,直奔万年寺去了。老太太就觉得这个人不是一般人,就跟着大队人马到了万年寺,“游人”们带着小孩子在喊“邓爷爷好”。老太太知道了是邓小平后,赶紧走近了要给这位大人物磕头,几乎就快要半跪了,旁边中央警卫局的孙勇马上就扶住了老太太。邓小平见状用他那浓浓的四川话说了句“又不是要拜菩萨”。这句话意味深长,尤其是经历了“文革”中的造神运动之后。下跪的时候我也拍了,但是这张底片找不到了。只一天,当天晚上我也归队了,他们也走了。
照片右边的高个子是警卫,邓背后露出半个头的是四川省委书记谭启龙,后面是301医院的护士。整个画面非常自然,绝无摆布痕迹。这幅照片在1978年—1980年的全国优秀新闻摄影比赛中获了银奖。
在四川广安的邓小平陈列馆里挂着这幅照片,旁边就是照片中邓穿过的那件白衬衫。澳门的马万祺的儿子马有恒最喜欢这张照片。1984年,邓80大寿时,马有恒要去见邓,给他祝寿。跟我说要送给邓这幅照片看,要我给他放大成24寸,还要请邓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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