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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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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倔强的身影迎风而立,如一枝劲苇,韧而不倒。
这样的女子……怎可能避世,也不应当避世。
但他又忍不住叹息,那声音虽轻却一直打入她心里。
木兰回头,背对着千丝万缕金色的阳光,向他微微笑,“嘉……”她眼神平静,“离别的时刻,就要到了吗?”
他陡的一震,苦笑,木兰,你太聪明了,以致于无须这般有才华;可你又是如此的有才华,以致于无须这般聪明……罢,罢,罢,我就放了你去,成就那一段应有的传奇吧!
他心里想着,左手却从身后拿出一只玉箫来,向她伸过去。
她略带迷惘地望着他,并不去接,“箫……我不会吹。”
“你试试看,并不难。”
她微一迟疑,便将箫举起放在唇边,用气一吹……几不成调。
他不以为意,眼神透着鼓励,一边细细讲解诀窍要领。
她学得很认真,而且耳膜够坚韧,直至骇走了疾风、哈雷犹不自知。
他一直陪着她,直至她吹出第一个曲调。
那音符落下,她欣喜地停箫望着他。
申屠嘉只是轻笑,如她初见般地倾城美丽,他的声音悦耳又富有磁性,呼啸的山风中,像紧贴着她耳旁传过来,“木兰,记住这个调子……当你再次吹响它,便是我们再见面之时。”
她呼吸一窒,默默点头,看着他身子轻旋向上纵起,几个提落间消失在视线中。
“申屠嘉。”她忽然一字一顿说出他的名字,似在告诉自己,不要忘记。
五月里春光明媚,冼净的天空仿佛是匹来自南朝水乡上好的宝石蓝缎子,缀着的朵朵白云似棉花,又像柳絮,被那平原上强劲的风一吹,眼见着便要流动起来。
溪口的桃花开了,嫩枝上绽着新绿,簇拥着那团团粉白绯红,说不出的好看。暖风如薰,染柳烟浓,片片落英在空中飞舞,盘旋着,与那风儿纠缠地累了,方才恋恋不舍地落入溪涧中,给那素来清澈的小溪登时着上了缤纷色彩,那淡淡的桃花香便直随着溪水潺潺而去,不知流向何方。
院子里的梨花也开了,飘飘洒洒地占满了一树,白得似雪,羔羊的初乳般细嫩,那种不着颜色的纯净。
木兰便站在老梨树下的井口汲水,一边笑望着哈雷不知疲倦地追赶轻飘飘的柳絮。
母亲在晾晒谷物和豆子,太阳底下弥漫着轻微的谷香。
花雄的注意力全在疾风身上,父亲叼着旱烟倚在马栏上,笑看小儿拾掇着新鲜的干草。
周围是那样静,又有种种温暖的细碎声响,一丝不落地尽收她耳中。
木兰刚绽开一抹微笑,却在那急促的铜锣声中僵住。
是官锣,召集所有编户的。
她望向父亲,却看他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扶一扶那栏杆,站直了身子。
母亲亦停了笸箩,嘴唇微颤。
只有花雄,年幼不知就里,咧开嘴喊着,“什么声音?我去看看!”身子一低便从栏杆下钻出来,要往大门去。
木兰忙停下了辘轳,过去拉他的手,旋即脚步后撤,适时钩住了汲水的草绳,免得提了一半的水桶重落入井中。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幼弟一眼,示意他不可妄动,这才松了手,回到井边几下子将水桶拉上来。
那锣声却已到了门口,愈加紧促。
父亲蹙着眉,走了出去。她们母子三人随后。
外间却是两名骑兵,拥着个传经布道的小吏,“诸编民听旨,蠕蠕(柔然)多次犯塞,威我北疆……今夏大军远上,破灭其国,驱蛮逐夷,以耀国威!”他吟诵完圣旨后逐家点发军帖,“贺家!”
“有!”
“李家!”
“在!”
……
“花家!”
木兰心情异样,冥冥中她本知事情必将如此发展,仍忍不住浮上些凉来。
母亲脸色雪白,哆嗦着要发出声呜咽,却以手死死按住。
父亲神色肃穆,不慌不忙地将木拐递给母亲,拖着条瘸腿一步步向前蹭着。明晃晃的日光下,他微驼的背影是那样高大,又透着些悲壮。空气里安静极了,连那目高于定的小吏也忍不住显露出一丝敬意,在马上略俯下身来,将那军帖递向前,“花家接旨!”
“是!”父亲沉声道,双手接过军帖。那一瞬间,他气沉渊岳,神色飞扬,似乎十年前那个英勇的百夫长又回来了。
他以军人的姿态笔挺地转身,步伐稳健地走回来。
不知谁松了口气,连带着缓暖了冷凝的空气。一瞬间大家都动了起来,小吏等驱马准备去下一个村子,各家的妇孺凑上来,拖家带口的男子拢着妻儿,年轻小伙儿的脸上却满是兴奋,觉得是个扬名立万、青云直上的好机会。
几乎没人再注意到花家……父亲的腿脚一颤,快摔倒的那刻却被木兰扶住。母亲上前,默默地递过拐杖。父亲脸色黯淡,不复刚才的熠采,接过杖来缓缓走进院子。
母亲瞬时间像老了许多,怔怔地半天才抬起脚步跟上。夫妇俩进了主屋,轻轻关上门。
木兰望着父母的背影,心中一痛。不妨小弟扑过来抱着她的腰喊,“姐,发生什么事了?”
她低头,爱怜地抚着他扎手的一头浓密黑发,“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再抬眼,目光却异常坚定。
父亲,我是你的女儿,永远都是。
北地属寒,院落在白日里虽被阳光烤炙得久,夜里却月凉如水,冷浸浸地弥散开来。
一家人用过晚饭,早些安睡了。
花雄顽了一天,在她督促下洗了头脚,沾到炕席便熟睡了。
主屋的烛火亮了一会儿,很快吹熄。木兰侧耳倾听,却听不到什么话语声。想是父母夫妻二十余载,彼此间默契于心,此番生离死别,纵是伤心凄恻,却也多无话。
她心内已打定了主意,却也不忙着离开。便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草动虫鸣,想再体验片刻“家”的感觉。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她以为家人俱已睡熟要起身的时候,却听得门外有哔剝声响。从窗格子里看,却是父亲披衣出来,直往堂屋去。
木兰坐起身来,耐心地等了半晌。
只见父亲取了铁剑,闭目凝神立于远中,在夜色里看来充满了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倏地,他挥剑而出,挟风之芒,挑弄残雪,虹光乍现……但也就一瞬,那伤过的右腿肚猛地抽筋,收力不及跌在地上。
木兰咬住了唇,不忍再看。
过了会儿,只听得父亲幽然长叹,再转过来,已不见其身影。
年暮的武士,就如同容颜褪色的美人,同样令人嗟叹。
她待得四周一片寂静,才悄悄起身,携了自己的野战背包,再往堂屋取了父亲的甲胄长剑,出得门来。
浓重的夜色里,她先是给疾风四蹄上裹了布条,牵其小跑着,到得村头才上马飞奔。
哈雷也撒开了性子,不肯落在疾风之后。
跑了一阵,她才拍拍疾风示意它减速,“小雷要渴死了。”
疾风便轻嘶了一声,转头瞥了眼,似在取笑哈雷的争宠,狼怎赶得上马的速度?
哈雷一个高跃过来,扑进她等待着的怀中,就着水囊倒下的水流喝了几口。
“走吧!”她任它在怀中撒了会儿娇,拍拍其脑门道。
这才复又上马,徐徐北行。
木兰一夜未停,曦光初现的时候,来到了黄河口上。
她稍歇饮马,在河边洗净了手脸,就着水吃了块馍馍,又取出竹筒里的青盐来漱了口。哈雷本在夜行中捕了猎物吃饱肚子,这时趴下来小憩着,只两枚灰色的眼珠子眯缝着,似对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新奇。木兰笑笑,作势将竹筒递给它,“小雷,你也试试?”哈雷竟真凑过来,嗅了嗅,不屑一顾地转过头去。
疾风恰在此时打个响鼻,喝足了水径去吃草。
木兰仰头,轻快地笑了,一边想起父母晨起看到自己留书的情形,不由歉然满心,笑容微敛。
日出的晨光里,那黄河水流鸣溅,气势磅礴,似从天上而来,流归四海而去。
她静立了会儿,复又上马,这一日竟不停,暮色低垂时,终于来到了黑山脚下。
远远望去,只见乌压压一片帐篷,数点青烟点缀其间,偶或看到士兵战盔的鬃缨,血色若夕阳。
她示意疾风停下,遥望着那兵营,一阵熟悉,一阵兴奋。
终于到了!
哈雷不耐地左右逡巡着,木兰微笑,双腿微夹,促疾风飞奔开来,直向那兵营而去。
(十一)
转过山坳,便见座旌旗烈烈的古代大兵营展现在眼前。
这是座呈环形分布极其规整的兵营,沿正八角形射线方向各设一处瞭望塔楼,外延一遛儿的青色阔顶帐篷,将军行辕及兵器库、粮仓等要害则被包在了其中。
木兰停住脚步,抑不住兴奋的心情。这时外哨发现了她,立时有人上前喝问。她取出军帖,那人看了诧异,上下打量了几眼,才说了句,“跟我走。”
原来新兵投站,大多结伙成帮,少有她这种孤身一人报到的。
木兰回望一眼,哈雷和疾风早已跑得看不见踪迹,她松口气,这才转过来跟在那人身后。
她被带到了一个类似千夫长模样的人面前,那人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往左边一指,先前带路那人便会意,行了个礼将她领出来,“我猜你小子也就堪当个轻步兵,跟我去左营吧。”
木兰低眉顺目,心中却暗暗好笑,只是跟在那人身后,一路上暗暗打量周遭的一切。
兵营中间是座大校场,新入兵团的兵士们都在进行着紧张的军事训练,场面壮观而热闹。左右分别是跑马场和箭道场,骑兵、车兵和弓弩手也在进行特训。
她被编入了5人“小伍”中,所属闾队的百夫长姓杨,因其高大黑壮,又被唤做“黑牛”。
他们以每小伍进行着训练,分别使用刀、枪、矛等,各闾队组在一起成纵队战斗时,短兵器在前、长兵器在后。
这一练将起来便直从晌午到了日薄西山,当炊兵烧火做饭的青烟袅袅升起的时候,才终于有旗兵出来挥动指令旗,大伙儿欢呼起来,直往营帐奔去。
晚间十人一帐同伙住歇。众人都还没过那新鲜劲儿,烛火吹熄后犹自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原来他们这个兵团属柱国大将军李崇麾下,由其子李亮统领。李亮系出将门,熟读兵法,武艺高强。十五岁便随当今皇帝征战柔然,立下赫赫战功,随后官拜大将军,并极得皇帝赏识。一时间其风头之健,数遍朝中文臣武将,无人能出其右。
待说到当今太武帝拓跋焘,更是英明神武,睿智超卓。当年明元帝逝,柔然竟因丧而伐,急遣六万铁骑突入云中,杀掠吏民,拔旧都盛乐。此举惹怒了年方十四岁的幼帝拓跋焘。他不顾朝中大臣劝阻,自率轻骑,马不停蹄,疾驰三天两夜,直抵云中。柔然国主纥升盖见状大喜,招呼左右叫嚣要“活捉魏主小子”。
外遭铁骑重重加围,他们这小队人马危在旦夕。此时若换了别的帝王将领,即便年纪稍长,也会如临深渊,不免暗忖能否保住性命。少年皇帝的骨子里却流着鲜卑人骁勇顽强的热血,望见敌骑重重,神色夷然。将士见英主若此,惧心顿消,杀心顿起,并在阵中射杀柔然大将于陟斤,柔然国主纥升盖见势不妙,掉转马头逃去。
次年秋天,年轻皇帝又亲自率军,分五道征伐柔然,越过大漠直击柔然腹地,致使纥升盖部落离散,大败而逃,好长时间不敢兴兵窥边。(参太武帝传)
这次军队集结黑山脚下,便是皇帝第三次率军亲剿柔然了,并昭告天下,势要将“蠕蠕(以轻蔑的口吻城柔然)”赶出漠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讲完这些军政大事便开始互相攀交情。
木兰仔细听着,逢被问及却装作木讷,极少答话。黑暗中她抿嘴儿悄悄笑着,想起了在现代特种部队曾朝夕共处的战友们。原来男人们的本性都一样,军人更甚,三千年时光也无法改变。
一会儿“黑牛”来巡帐,斥众人安寝,不许谈话唱曲,以耗精气。他本是奉命行事,偏太过认真,嗓门又大,几句话说下来,便是已经睡着的也被吵起来,一时间也无人敢再言语,帐内此起彼伏地是粗重的喘息声,像风刮过草原,不绝于响。
木兰闭目养神,默练申屠嘉所授心法,进入半睡眠状态。到得后半夜,听众人的呼吸均匀绵长了,才悄悄起身,摸出营帐。
走出几里远,她才取出玉箫,呜咽地吹着。箫声并不悦耳,但很快引来了她放心不下的哈雷、疾风。
两个家伙倒挺会照顾自己,肚子吃得圆滚滚的,令木兰不禁微笑。
她接着吹奏起来,要它们记住这曲调。
“我不能天天出来看你们了,自己要小心……别中了猎人的陷阱。”她拍着疾风,最后一句话则转过头对着哈雷说到。
它们同时侧过头去,旋即又转回来斜睨着她,似乎在抱怨她小觑了它们。
木兰笑了,又和它们待了会儿,这才悄悄潜回兵营。
再过了一个多时辰,天才大亮。
众人在号角声中惊醒,七手八脚地穿着衣衫的时候,才瞧见那个沉默寡言的瘦小少年已拾掇好自己,静等着他们。
年纪最长的张三乐了,昨天倒看走眼了,这小子有点意思,“嗳,你叫什么名字?”
木兰抬起头,微笑,“平,”她说,咬字清晰,“我叫花平。”
原来那部电影,她没有白看。
她很快与他们混熟。
小伍中,张三居长,其下依次是李四,王五,赵六,木兰最幼。
张三年近三旬,在家已娶妻生子,总爱唠叨点家长里短,句句挂念乡里的老婆孩子。
那李四原是李将军的本姓宗族,所以对朝廷之事所知颇多。其人又是个直筒子,藏不住话,几天下来便把那点存货倒净了,不说罢,又闲得慌,于是……再来一遍,直到王五忍不住损他才止。
王五是个嘎崩脆,性子爽快,脑袋瓜儿转得也快,只一肚子歪点子。
赵六憨厚老实,却总爱跟在王五屁股后头,要不是大家看着,不定被那五猴子支得绕兵营几个圈子了。
他们很快发现,最让人摸不透的,便是木兰。
她看来身单体薄,校练场上却不含糊。摔角,比枪,空手搏击……样样不是太精通却也吃不了亏去。
她帮张三写过家信,对李四的唠叨从没有厌烦,容忍王五的小聪明,而最让赵六五体投地的,是在兵士们聚众赌斗时,她笑着摇摇头,在最后一刻将他的赌注从甲换到乙,赢了好大一笔。
“花平,你是怎么看出那个蜡黄脸儿能赢得呢?”王五怎么也想不通。他本来自己押大,要赵六押小,赌上一把。偏赵六跟风,也押大。待木兰将赵六赌本押回小,他还暗笑呢。不料风云逆转,却是另一方胜出,害他亏了好大一笔。
木兰淡笑,“我也是蒙的,想着两边都押,胜算大些。”她以他开始时骗赵六的言辞搪塞他,稍后才暗地里劝阻赵六,“军饷本不多,哪禁得起你如此折腾?”那憨小子频频点头,她才一乐。要不是听他嚷嚷压上了全部积蓄,她也不会趟这混水。
一个月快过去的时候,她才第一次见到李亮。
那天晴空万里,日头火辣辣地耀着大地,竟是连一丝遮挡的云彩也无。
他们在校场上操练阵形,汗如雨下,湿透了前后衣襟。
忽见那一陌黄烟自远处而来,愈行愈近。蹄声阵阵,急促中带着某种沉稳的鼓点,如波涛翻滚,大地将倾,铺头盖面地压过来。
那队伍行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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