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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新版花木兰)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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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壁虎爬过来,凝视她半晌,又迅捷地转身消失在墙掾的另一端。
  木兰待那躁动渐行渐远,才暗吁口气,趁卫兵不备,轻巧地一个回旋落在地上,隐在柱前的石狮后。
  卫兵列队左右逡巡,神态戒备。她也不着慌,凝神静气看他们步伐的频率。
  约摸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突然被她抓到契机,趁左队卫兵刚刚走过,右队卫兵步伐稍慢,恰才转身的当儿,身子斜飞,如箭般迅捷,“嗖”得一声跃入东厢那扇半开的花窗中。
  右队为首的士兵今晚吃得太饱,两眼皮不住打架,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了句,“这北边儿的狸奴,怎么也长得那老大?”
  后边的人拿胳膊肘捅捅他,“你小子活腻了?能给皇上守夜是元帅给咱莫大的恩宠……打起点精神!”
  只这两句,门廊前的将官已蹙起了眉,拿眼来看。众兵一凛,仅有的一丝睡意也随着那目光消弭尽散,益发挺起腰板来巡逻,将脚上的软皮靴踏得橐橐响,瞪大眼睛瞧着四面八方有无异动……只是懵然不知,那“异动”早已登堂入室,来到了内苑中。
  近来颇受文帝宠爱的段美人正在自己房中发着脾气,扯下了那银粉绘花的薄纱罗披锦,摘掉鎏金点翠的步摇,一把掼在地上。凤口中所衔珠翠不住抖动,犹不能解她心头之气,跺着小脚上的一双彩帛缦成履,恨声道,“那该死的到彦之,不知本宫随驾在侧吗?就他想讨陛下的欢心?”她年前入宫,因貌美伶俐、长袖善舞颇受文帝喜爱,其弟段宏又甚为争气,先是训练骑卫有功,后率东路大军直克潼关三重镇,一时间少年英雄,当朝无人能出其右,做姐姐的也跟着长脸,获得这独一无二的随驾殊荣。
  那宋宫中前有袁皇后、潘淑妃专美,后有路淑媛、曹婕妤争宠,她一个小小美人,恃青春貌美原不能恩久,自想法子多呈雨露,若能诞下个一男半女,娘家给她运作起来总也有个指望。此次南上本是个机会,偏到彦之等只顾着自己向文帝邀宠,献上北朝美女若干,却无形中得罪了这位宠姬。
  她身边的侍女早已习惯这位娘娘动不动便哭天抢地的套路,只谄笑着,“娘娘,刘公公那里我们使了银子……倒没听说陛下看上了哪位女子。”
  段美人斜睨了那侍女一眼,眼波流转,娇嗔无限……只是这妩媚用错了地方,没的糟践,自怜地微叹一声,倚在那香榻上,半阖着眼,不再作声。
  众侍女松了口气,感激地望了望发话的那位,又在其目光示意下快着各就各位,取垫的,奉茶的,点香的,捶腿的,将段美人伺候地舒舒服服,半梦半醒间臆测着自个儿的荣宠兴衰,倒也安静下来。
  那侍女见段美人鼻息渐匀,这才向边儿上的人努努嘴,便有人上来替下她。自跨过门槛,来到外间,隔了数层棉帘,仍压低了声音,“去告诉公公,这里没事了!”
  “是。”答话的是个府内的使唤丫头,因帝妃猝然驾临,宜园内人手不够才被临时调过来的。许是苦北迁徙过来的胡族,蓄着不长的头发,松松编根辫子垂在肩头。
  那侍女见她还杵在原地,微蹙眉,“还不快去!”见其转身举步犹叨念一句,“笨煞了,奴才命都不配,嗳……”轻轻叹了声,转身进去。在她心里,这“笨煞了”的奴才原比她好命,宫闱纷争,变幻莫测,她们做侍女的,即便洁身自好,也不能保证不被牵扯,一个字……苦啊。
  木兰有心探探那宋朝高官,刚在厢房中找了套女衫换上,又将原先衣物装在防水背囊中,藏在池塘边的石头下。甫走到帘栊下,便被那鹅蛋脸儿的侍女叫住,着她去送信儿。
  木兰略踌躇,后转身出来,心想倒是个脱身的良机。那宋朝高官,不探也罢。
  未料得没走几步,便被卫兵叫住,“什么人?去哪儿?”她低眉垂目,说要找“公公”禀报。卫兵面色稍霁,“这边!”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回廊很长,九转曲折。木兰心中转过万千个念头,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公公”,难道是宋文帝亲临?又是不大可能的,怕是某个王侯公孙身边的宦官吧。但北魏连失南岸诸镇,“战神”李崇身死,大将奚斤铩羽而归,军心低迷。加之皇帝率大军征夏未归,待宋军大部队开到邺城堪忧。若她能刺杀或劫掠这个大人物,或有助拖延宋军进攻时间,再不齐至少替老将军报了一箭之仇。李家父子待她不薄,而她能为李亮做的……竟少得可怜。
  文帝正在沐浴,非段美人想象中那样香艳,却是十分舒适惬意的。
  外出一切从简,只香柏木桶中盛了草药浴汤,雾气缭绕中,他半阖着那一双狭长的凤目,若有所思的样子。
  旁边并没有人服侍,他一人静坐在浴桶中,热水刚刚加过,那种微微刺痛的烫麻,泛着好闻的草药香气,令他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一声。
  内侍总管刘温在百鸟团花刺绣屏风后立着,听得便问一声,“陛下,可要加水?”
  文帝抬起右手,轻轻摇了摇,烛火明灭中印在屏风上的影子斜斜长长的,像冬日里线条优美的枝椏。
  刘温知文帝幼时曾体弱多病,遵医嘱多泡药浴,至成为习惯。其御极后更是带动了建康城中的沐浴潮流,一时间芳香浴、牛奶浴、草药浴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宫眷贵妇们更是引为风尚。
  只是他不喜多人在侧,更习惯一人在滚热的浴汤中独坐,就像现在这样。
  门口的小太监向刘温比着手势,他微微蹙眉,挪动肥胖的身躯走至门边,“什么事?”已然变细如女声的嗓门,却是刻意压低了的。
  小太监旁边是个眼生的侍女,身着青缬碧的衫子,眉目低垂,期期艾艾地答不上话来。
  “你这奴才……”他心中有气,声音不免提高了些,正欲再骂,忽见那侍女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定定的望向他,没有一丝局促畏惧。刘温暗叫声“不好”,刚要张口喊人,不妨那女子一只手按过来,眼中无限怜悯……
  他头顶一麻,旋即眼前发黑倒向地上,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看到那小太监先于他栽倒地上,只昏迷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宽。
  文帝虽不晓武功,听觉却很敏锐。他隐约听到重物落地的声响,微觉不妥,刚要起身直立,不妨一人闯入屏风后,与他看了个满眼。
  那是个英气十足的女子,两条炭般乌黑的浓眉斜飞入鬓,清亮的眸子带着一丝玩味打量着他,那好整以暇的神态,不带一丝他所惯见了的、女子应有的羞窘。她斜对着他,鼻梁挺直,侧面的线条极优美。那薄薄的唇片微动,带着绝不高高在上、那种实实在在的自信,“别作声。”隐下后半句,我便饶你性命。
  他尚未反应过来,她已趋前一纵,悄无声息地没入那硕大的木桶中,旋即他只感腹上一凉,锋利的匕首抵在下面,外间却已响起了内侍的声音,“陛下……到将军有要事求见!”声音有些异常,显是见不到总管刘温与门口的小太监,心中纳闷至极,又断不敢向九五之尊开口询问。
  文帝在心中叹口气,我性命堪忧,却失在这严谨宫规上,小腹压力骤增,只得道,“宣!”
  到彦之情急之下闯入文帝寝居内室,心中惴惴,“请陛下恕末将唐突,实因有魏军奸细闯入,生怕扰了圣驾,特来问安。”
  文帝“唔”了一声,并不问他详情,半晌才道,“怎样了?”
  到彦之头皮一紧,不得不如实禀奏,“李崇那厮的尸首被劫走……我们没有追上。”枉他请了能人异士布局,仍让对方破解了全部机关,扬长而去。在一向重结果而不看过程的文帝面前,实无甚说服力。语毕不禁冷汗直冒,提心吊胆地等着他责罚。
  “朕知道了。”
  没想到文帝只是这淡淡的一句,显是要他跪安。
  到彦之依言施礼待退下,心中却起了疑惑,便冲门口立着的内侍太监使了个眼色,着其入内给文帝续添热水。
  那内侍本在御前走动,极解人意,当下便提了鹤柄铜壶入内。
  到彦之慢吞吞地小步退至门侧,仔细聆听着屏风那头的声响。
  房中极安静,只内侍往木桶中注水的汩汩水流声,和水花泼溅的微微声响。内侍小心地以舀子盛了药汤烫熨文帝的肩膊脊背,令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合着满室氤氲的白雾和旖旎的药香,竟令到彦之面红过耳,终于打消了疑虑,忙不迭退下。
  那内侍续完了水,也退出内室。忖道或许文帝今天心情不好,连刘公公都不允在前侍立,我又何必触这个霉头?
  室中一派寂静,竟连人的心跳也能听闻。文帝终于睁开眼,染了情欲的黧黑,定定瞧着那闭气甚久,终于自水底缓缓站起的女子。白皙得接近透明的肤色,衬着鸦翅般的黑发,澈若寒潭的星眸,竟奇异地引发他的绮思,甚于成年后面对任何一位后妃,无法遏制的沉溺。她手中的匕首,仍抵在他小腹上,那寒铁却掩不住他的灼热,似有将冰也融化了的趋势。
  她望着他,神色泰然,像他未有赤裸,像她没有浑身皆湿,像他们没遇到这种类似裸呈以对的尴尬,恰似衣冠齐整,正坐厅堂般地开口,“为了宋朝的子民,我不杀你。”口气淡然,却绝不似开玩笑。
  他暗吁口气,发现自己居然相信她,相信她说的话……一面之缘的陌生女子,又显是敌国魏人。他被她威胁着,却奇异地意乱情迷。
  “如果我是你,不会妄想夺取黄河以北的土地。”她再度开口,语声铿锵,眼神炯炯。并没有后文,却分明使他感到种金戈铁马的气息,似隐隐告诫,不可妄动,动必丧国。
  王者的尊严被触犯了,他蹙眉薄怒,“佛狸日思夜想我南朝疆土,哼,却看我答不答应?”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似怜悯他,又似怜悯他,对他们的王者之争不屑一顾,“两国不能并存于世吗?这本就是个势力均衡的朝代。”稍顿,“两国的百姓,也不愿见战祸四起,硝烟弥漫。”
  他没料到她竟立场中立,看着她行至窗边,再回首,“为了宋朝的子民,我不杀你……但并不代表会对宋军铁骑踏破北朝疆土无动于衷。”语毕再看了他一眼,轻巧地翻窗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文帝凝视她的背影良久,方调转过头,唇边说不出复杂的表情,左手攥着块朱漆腰牌,上面一个隶书“花”字,方劲古拙中透出种俊逸,恰如刚刚的女子,魅惑人的全部心思,不能遗忘。

  (二十九)

  赫连夏国,平凉城外。
  为减少伤亡,保存军队实力以御刘宋,皇帝并不急着强行攻城,先是以大军缓缓压近,后沿城缘挖掘深深的环形壕沟,切断平凉与外界的联系,使其成为一座孤城。又着弓弩营于护堤架设弩炮,高塔上设岗日夜守备,别说是人,连只鸟也无法自由出入城界。
  围城工事共分内外两重,内层直对平凉内守军,外层则针对夏主赫连定可能来援的安定方向。皇帝率大军在工事内驻扎,防止城内夏军突围,更警惕着夏国援军开到。
  此时夏主赫连定并不在平凉城内,皇帝计上心来,使前夏主赫连昌前往招降,未果。夏宗亲赫连社干等仍固守城内,打算坚持到援军来至。
  青色的幄帐内,赫连昌苍白着一张俊脸,刻意将皇妹始平公主亲手所绣香囊挂在腰际前侧,盼望盛怒的皇帝看其乃妹婿的份上原谅他此次劝降的无功而返。
  皇帝正与常山王拓跋素,大将安颉、古弼等聚精会神地研究舆图,根本没在意他。赫连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僵立当场,仿佛装饰幄帐的人形玩偶般。
  平凉为夏国王都,防守力量颇强,看样子一时半刻难以攻克。不远便是地势险要的军事重镇安定,而夏主赫连定却正在鄜城召集部众,准备由安定方向往救平凉。
  皇帝盯着舆图上呈品字分布的三座城池,不啻送至嘴边却难啃的硬骨头,唇角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面向安颉,“有何良策?”
  安颉略沉吟,道,“围城打援,攻其必救!”
  此语一出,另两人惊异不已,抬头看他,却听皇帝笑吟吟地指向代表安定的小黑点,“打下了这里,平凉城不攻自破……好小子,有这等见识!这头仗头功,朕便赏给了你,可好?”
  却看安颉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末将不敢欺瞒陛下,这主意……原是李将军所出。”
  皇帝的笑容加深,右颊一个梨涡,却丝毫不损其威仪,“李亮?给朕仔细道来!”
  “李将军临去时言,平凉之围既成,不可妄动。另派兵攻打安定,使尚未集结完毕的夏军不得不回救。彼时安定既破,则平凉则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安颉一口气说完,却看拓跋素和古弼两人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由嘿嘿一笑,“我也就听他……随口那么一说。”
  古弼向与他相熟,当下忍不住就叫了起来,“你小子!问你去哪儿还告诉我去借兵书……”拓跋素一声咳嗽才令其醒觉乃是在御前,忙敛声,“皇上恕罪,我只是一时气不过……”
  皇帝笑着摇头,对着拓跋素,“王兄,行军在外,原不必拘那些俗礼。”又转向古弼,“安颉至少晓得不耻下问,你以后也学着点。”稍顿又开他玩笑,“老祖宗的兵法也不单用于战场,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古弼家有悍妻,难于驾御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他贵为皇帝,也不好调笑得太过,只点到即止。
  俯了这许久,他直起身,活动下肩颈,这才状似无意地看到赫连昌在旁静立,笑道,“宁夏王怎在此?”灰色的眼眸满是玩味,“若泄了机宜……朕可受不了容华的眼泪!”
  见赫连昌面色愈加苍白,膝盖也忍不住簌簌而抖,才摆摆手,“宁夏王虽降我大魏,又贵为郡马,毕竟是前朝夏主。许多事情,还是多加回避的好。”
  他语声淡然,甚至拿眼角都不再看他。赫连昌却暗松口气,口呼“我皇万岁”退出幄帐,自忖又一次保住性命。
  皇帝转头看那三人不解的神色,只微微一笑,“这赫连昌,还有点用处。他日灭夏重建为我大魏夏郡,总要有个活招牌。”又叹口气,“嗳,只可惜了容华丫头。”
  拓跋素见状忙说,“公主对郡马一见倾心……若其诚心归服,倒也是一桩美满姻缘。”
  皇帝想起赫连昌对皇妹的一向顺从,哄得自小刁蛮任性的容华公主心满意足的,便微微一笑,“也是。”
  当下正色部署战事,秘授机宜,由安颉、古弼挂帅往攻安定,他自己则与拓跋素继续围城守候。
  正如李亮和皇帝所预测的那样,夏主赫连定仓皇中召集现有军队,率步骑2万自鄜城还救安定,途中与魏军相遇。安颉依计佯弱后退,夏主追之。古弼率高车部众驰击,夏兵大败,战死者数千。夏主赫连定率余部奔还,登鹑觚原,设方针以自固。魏兵进而围之,断其水草,夏军人马饥渴。赫连定引众下鹑觚原,被魏军率众击败,大溃,死者万余人。赫连定负伤,单骑逃走,收集余部及民众5万,西保上邽。安颉等俘夏公侯以下百余人,乘胜攻克安定。
  月余后,苦守夏都的赫连社干等出降,皇帝率大军进驻平凉城。
  一时间赫连夏国长安、临晋、武功等城守将皆弃城出走,关中地区为魏所占。不久,赫连定在攻打北凉途中,遭臣服于北魏的吐谷浑袭击而被俘,送至平城斩首。赫连夏国历时二十五年而亡。这个曾号称要一统天下万城、皇族赫赫上与天连的国家,从赫连勃勃自己算起,一直到赫连定,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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