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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离月-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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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淇澜反手拉了身后的福儿,强压下激烈的喜悦:“谢谢两位小哥。”
高个子黝黑的脸上竟然现出些许的赧颜,别扭的转开头哼了一声,表示我不接受你的好心道谢。
走的稍稍远了一些,一直浑身发抖的福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拉着淇澜那只手整个汗湿了:“主子,怎么办?”
“晒太阳,别吵。”淇澜忙着调动起全部的感官记忆来摸索周围的布局路径,还要做出松散无意的散步状态。
福儿乖乖闭了嘴,心里莫名的安定了不少。自从昨天晚上红喜被那个野蛮人抓走,她揪紧的小心脏就没一刻放松下来,那比死亡还要严重的恐惧压的她喘不过气,生怕最后也是步入红喜后尘,被男人抓走。
如果那样,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红喜现在,不知道还好吗
前面有个小山包,跟普通营帐的高度差不多,淇澜若无其事的回头瞄了一眼那边那个虎视眈眈的士兵,拉着福儿向坡上走去。
一直到坡顶,那喝止的声音都没传来,淇澜放下心,弯下腰握了一捧雪,随意的在手中团着雪球。
福儿看不明白,有样学样的也去掬雪:“呵,好冷啊~”
淇澜好似突然有了玩耍的兴致,将手中的雪球扔掉:“福儿,我们来堆雪人吧。”
福儿没想那么多,单纯的丫头此刻也忘了目前的困境,兴奋的拍手:“好啊好啊。”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厚的雪呢。
两个人齐心合力的开始堆雪人。
两个士兵看了一会儿,那两个专心玩乐的身影看不出半点的威胁,也就放松了警惕。
淇澜兴致勃勃的在小山头上四处行走,这边捧点雪,那边捡个小树枝,一刻钟的功夫,一个憨态可掬的大雪人立在了小山包的顶端,圆滚滚的,像是一踢就能骨碌碌的球。
福儿可开心了,虽然十指冻的红通通像胡萝卜一样,可是看着面前的雪人还是极有成就感:“主子,你看它多可爱。我们叫它小白好不好?”
淇澜嘴角抽搐一下,皮笑肉不笑:“小白?”
福儿给她看的发毛:“要不叫小球好了”
“好了。”淇澜怕拍手,生冻疮的地方隐隐发热,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又痒的钻心:“玩完了,回去吧。”
福儿傻眼了,真心实意的不想回去:“主子,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淇澜白了她一眼,顾自向山下走去,心中大致有了雏形。
福儿一看没办法,只好乖乖的跟在后面,垂头丧气的归营。
厚厚的雪积在地面,踩上去咯吱咯吱响,粗粒盐一般。放眼望去,四周处处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想要逃走简直比登天还难。
第三天下午出去转的时候,淇澜无意看向演武场的方向,远远的,有一个背影逆着光,竟然给她以无比熟悉的感觉。
那个背影端坐在马上一动不动,气势如山,银亮的盔甲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淇澜的心跳的很急,不由自主,像是有根线扯着那里,迫不及待的生拉硬拽。
很熟悉?为什么?她可以肯定那不是骏白。
在这穆尔衮三万人的军营里,还会有什么人是她熟悉的?
隔得太远了,完全看不出丁点的端倪。
蓦地,一个高挑窈窕的俏丽身影闯进视线,迎着阳光无比炫目。淇澜只看到那是一身火红的倩影,满头的细长辫子随着她的翩舞纷飞,美不胜收的一副画面。
美女策马靠近那个身着盔甲的男子,还差几米远的样子,竟然从马背上站立起来,一个鹞子翻身直投向男子的怀抱。男子伸手接住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到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笑声,银铃样的,充满开怀。
淇澜很疑惑,这是在军营吗?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即使那个男子看过去应该是穆尔衮军队的高级将领,可是古人不是都很忌讳军中随行女人吗?更不要说带家眷了。
回去营帐的时候,淇澜并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跟那两个士兵随口聊天。
经过这两天,淇澜一直表现的很老实很本分,这样子本身就大大降低了士兵的警觉,连带着他们也客气了很多,毕竟这是可汗看重的女人嘛~
淇澜问话也很有技巧,从不涉及敏感的军机话题。面对这两个从未受过什么专业训练的雏儿来说,简直有欺负人的嫌疑。杂七杂八的套了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再整理归纳一下,淇澜对穆尔衮军营不说了若指掌,也大差不差的七七八八了。
不是说大话,如果她回去,跟骏白要一万人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全歼了这里。也正是如此,她心中结了一个疑团,为什么凭骏白的神算及能力,会以五万之兵力,奈何不得穆洽泽?
即使是自己托大,看轻了穆尔衮军队的凶悍,可是怎么都说不通
淇澜给那两个士兵讲了一些敬目那边的风俗习惯,听的两人双眼放光心生神往。恰是此刻最不设防的功夫,淇澜无意的转了话题,问出刚刚看到的将军模样的男人和红衣女子。
矮个子心机少,爱憎分明。自打对淇澜卸下了心防,说话几乎都不经大脑考虑:“那是我们可汗最心疼的九公主和驸马。”
高个子慢半拍的觉察不妥,狠狠的瞪了矮个子一眼,转头稍带戒备的去看淇澜。
淇澜脸上没有半点的异样,淡淡的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九公主?驸马?
那个男子看过去并不似草原男子的高大彪悍,略显瘦削的身姿反倒像是南楚人士
吃过晚饭,迟钝的福儿终于恍然,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是主子要回复那个可汗要求的最后时刻了。
可恶!
反观淇澜没有半点人质的自觉,吃饱了肚子,拉过被子就躺了下来。完全不管福儿的忧心忡忡。
福儿即使心中七上八下,也莫可奈何,只能闷着一肚子气跟着躺下,翻来覆去的烙饼。
好不容易有了朦胧的睡意,福儿却被淇澜悄然推醒,耳边传来温热的低语:“别出声,马上跟着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3 章
没有傻乎乎的去割坏营帐偷偷逃走,淇澜用了最省心的办法。
不过是指甲尖那么一点点的迷药,门口两个不设防的小伙伴就直通通的倒下了。
淇澜和福儿吃力的将两个士兵扶靠在毡房墙壁上,拉低毡帽竖起衣领,做出瞌睡的造型出来。
福儿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心惊肉跳的要命。可是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如此为之。
她也不知道主子用的什么药,那两个男人是不是死了。只能憋着一口气,尽管双股颤颤,也跟着淇澜一步步走下去。
已经是下半夜过了丑时,整个军营安静至极,偶尔有一两声犬吠传来,很快的也被值夜的士兵喝止了。
幸好那些嗅觉灵敏的动物都被安插在大营的外围警戒,不然淇澜还真的难以行动。
两个猫着腰的身影灵巧的窜过一座座营帐,即使有巡逻的士兵,也被她们有惊无险的避了过去,只是方向——
福儿在身后拉住淇澜,苦哈哈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咱们不逃走吗?”坑爹的,纵使她一个小丫头分不清东南西北,可是这营帐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庞大,分明就是往中间走去的好不好?
淇澜警戒的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迹,这才松口气蹲下来,也拉着福儿蹲下歇息片刻:“现在不是出去的时候,我们去九公主的营帐。”
福儿差点跳脚,声音颤颤牙齿打架:“九、九公主?!”她家主子疯了吧~
淇澜胸有成竹:“你小心跟着我就行了,别丢了。”也不是坐下说话的时候,时间紧迫,她得抓紧潜进那个九公主的营帐。唯一担心的是,那个驸马的功夫会不会觉察。
根据这两天的接触和了解,穆尔衮大军里面的士兵或者包括穆洽泽在内,都是凭借天生蛮力拼杀的,不同于南楚的武林人士修炼内力什么的。只要自己小心点,潜伏下去应该不是问题。
过了这两天,她再寻个机会出去。之所以不是硬碰硬的挟持九公主,不知道为什么,淇澜的心底总觉得事情会有转机。
九公主的营帐极其好找,就在紧邻可汗大帐的隔壁,大小差不多,却在门帘上挂了女儿家喜欢的哈达和一些装饰。
门口依然有两个站的笔挺的士兵,即使是一天中防备力最弱的时刻,依旧睁着大眼护卫着他们敬爱的九公主。
淇澜不敢用药,寻思了片刻,手里无声的捏了一个不算太结实的雪球,照着远处尽可能的扔过去。
噗的一声轻响,暗处传来雪球击打在营帐上碎散的悉索声。
两个士兵精神一震,对视了一眼,端起长矛往那边去。
声东击西的策略他们还真是不懂,所以淇澜另外一个雪球彻底省下了。
也就几秒钟的功夫,淇澜拉着福儿悄无声息的闯进空门大开的九公主营帐。
潜进去的那一刻,所有绷紧的神经拉到了峰值,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只要有任何声响,估计她心里那根弦就会顷刻断掉。
大帐里很黑,传来均匀香甜的呼吸声。
淇澜无声的牵着福儿蹲坐在门口,平息着狂跳如雷的心跳。
浑身上下因为紧张刺激后陡然的松懈而导致肌肉微微的酸疼,不可控的发着抖。
门外两个士兵放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直停在只隔了一张毡壁的门口。
“胡鲁你尽穷紧张,连个獾子脚印都没有。”
“也不怪我,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就是大风把营帐上的雪吹下来的声音,难不成你还以为是南楚大军悄悄潜进来了?”
“卓牧你也别笑话我,上次迎战是谁吓得屁滚尿流的?要不是南楚那边鸣金收兵,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胡鲁你笑话我?等天亮了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就决斗,我胡鲁是草原的勇士,什么都不怕。”
床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又让淇澜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
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直到淇澜用小指勾了勾福儿的手心,两人才竭尽小心的向营帐隐蔽的角落爬去。
只有一个人的呼吸,看样子驸马不在。
这个认知让淇澜有喜有忧。喜的是眼前被发现的可能性大幅降低,忧的是不知道那个驸马会什么时候突然回来。另一方面,她潜进九公主营帐,还有着强烈想要释疑的念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到底是谁?
天色蒙蒙亮之后,营帐内慢慢有了灰白的光线。
九公主还没有醒,淇澜打量了周围,心中安定许多。
她们躲避的地方看样子是九公主更衣的地方。没有衣柜,只有两个偌大的樟木箱子。架子上角落里堆放的都是色彩鲜艳的棉袍,以屏风与外面隔开。
屏风外面,与九公主卧榻距离最远的位置,蹊跷的摆了一张单人行军床。被褥整齐却一应俱全。
难道,这个驸马跟九公主还没成亲?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淇澜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因为帐外传来了略带紧张的呼喝声及急促的脚步声。羁押犯人逃走的状况被发现了。
淇澜和福儿对视了一眼,无声的弯了弯嘴角以示安慰。
九公主终于被惊醒了,床板咯吱声后,清脆如铃的声音传来:“外面什么情况?”
想来已是换过岗了,回话的不是昨夜的胡鲁和卓牧,另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九公主,不碍事,有两个女人逃跑了。”
“女人?”九公主喃喃两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进来回话。”
淇澜眨眨眼,这个九公主作风还真大胆,人都没起床,就让士兵毫不忌讳的进来?
其实倒也不完全是她想象的那样。一来草原儿女没南楚人士那么多讲究和避讳,二来现在天气冷,九公主就是睡觉也是穿着贴身的棉袄子,起床后再加一件外袍就行了。
门帘一掀,淇澜从屏风的缝隙里看到一张刀条脸。
“是色楞呀,”九公主下了床,披上外袍,手指做梳,毫不在意的顺了顺稍显凌乱的留海:“为什么军营里会有女人?是随军的营…妓吗?”
公主问话,色楞不敢不答:“九公主,色楞知道的也不多。听说是先锋官庞海在南楚边界那边抓到的,一共四个人,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来路,被关了起来。庞海看上了其中的一个,跟可汗讨了去,另外两个昨天夜里逃跑了。”
“哦?”九公主的声音里有了好奇:“庞海看中一个女人?长的什么样子?漂亮吗?”
色楞瓮声瓮气的:“色楞没见过,不过想来肯定比不过九公主。你是咱们达达草原上最美丽芬芳的格桑花,天上的太阳见了你都要自愧不如。”
淇澜听的恶寒,这样莽直的男人说出赞美的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违和呢?
九公主倒是咯咯的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没什么架子:“行啦,色楞你就会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我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驸马敏达觉得我好看就行了。对了,”九公主的声音突然转闷:“驸马哪儿去了?大清早的唉,昨晚他又没回来。”
不过寥寥数语,淇澜已经对这个九公主有了好感。无论是声音分析还是从语言剖析内心,这个女孩应该都是那种简单纯净爱憎分明的性格,看来穆洽泽倒是将她保护的很好。只是那个驸马,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对她还是若即若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4 章
色楞出去后,淇澜带着福儿悄悄转移到了九公主的床底下。
前脚才进去,后脚那个愣了一会儿神的九公主就抬脚转去了淇澜她们刚刚栖身的更衣间,挑选今天要穿的棉袍。
福儿在黑暗的床下佩服的注视着自家主子。
时间过的很慢,外面的骚乱渐渐小了下去,也不知道穆洽泽是不是大发雷霆,或者派了几队人马出去寻找她们的踪迹。
淇澜管不了那么多,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这会儿松弛下来,整个人困的要命,眼皮打架,受不住重力的要往一块儿粘。
可是九公主还没出去,就坐在窗子那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淇澜不敢大意,苦苦撑着不给自己睡过去。
门口传来色楞恭敬的声音:“驸马好。”
淇澜精神一震,再去看那个坐在窗前的九公主,已经欢快的跳了起来,如同投林的百灵鸟:“敏达,你来了~”
门帘掀开,躲在床下的淇澜只看到来人膝盖以下的位置。心里有些急,天知道她有多想看看那个驸马长的什么样。
“敏达你昨晚又去巡逻了吗?都跟你说了不要那么辛苦,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九公主叽叽喳喳的,无忧无虑的像个孩子。
敏达没说话,心事重重的叹口气。
九公主也不生气,讨好的声音再度顾自响起:“你吃过了吗?要不要睡一觉休息休息?对了,你不用回答我,这几天上火你嗓子疼痛好些了吗?我再去找队医要点药好吗?”
“不用。”嘶哑的声音终于开口了,只是极为简短:“我没事。”
淇澜皱起眉,这声音完全听不出啊~怎么就好巧不巧的这会儿嗓子发炎?
九公主楚楚可怜的继续:“敏达,你还在生我的气么?昨晚都不回来睡觉。”
“没有,我只是”敏达欲言又止。
九公主这个单纯的孩子却立刻高兴了,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敏达又想姐姐了是不是?云珠就知道,等以后咱们把姐姐接过来达达草原一起住,敏达就不会不开心了,你说好不好?”
敏达没说话,倒是九公主挖空心思的想要逗他展颜一笑:“敏达,你知道吗?我听色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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