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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离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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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梨公子大刺刺的坐下,平凡无双的面孔上却又一双灵动异常的明眸,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这是带着人皮面具,只有秦骏白从来不问,视若不见的权当那就是华梨公子的真面目。
“华梨想了好久秦王府里的这杯香茶。”细长的手指稳稳的端起茶杯,含声带笑的懒散模样。
“王府的大门从来都不曾对华梨公子关上,”秦骏白不理会华梨的揶揄:“只是华梨公子贵人事忙,怕是忘记了王府大门朝哪边开了吧。”
华梨公子哈哈大笑,帅气的仰头喝掉杯中清茶,饮酒一般的爽利:“秦王现在说话,都被那阴阳怪气的皇上传染了?怎么听起来都酸溜溜的。是不是怪华梨上次粮草多赚了你一分的利?”
秦骏白顾自慢条斯理的喝茶:“谁都知道华梨公子财遍天下,富可敌国,经商自然唯利是图才对。”
”秦王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夸我呢?”华梨微眯了眼,波光流转间,自带着风流傲然的气势。
“夸你。”秦骏白言简意赅,清瘦的面颊不带一点感情倾向。
华梨公子轻轻抚掌:“秦王你我之间向来合作愉快,有我华梨赚的,从未少过你应得的三成,世人皆知我是摆在明面上的华梨公子,谁人又会明白叱咤疆场的南楚第一神将秦骏白才是背后坐收渔利的好庄家?”
“好说。”秦骏白面似温玉波澜不兴。
“秦王日后说话可要小心些,”华梨公子似真似假的调笑:“某一日要真传到皇上耳朵里,华梨被收了身家,秦将军就得不偿失了。”
秦骏白只是笑笑,习惯了华梨的说话方式,却也从来不当真。
“疏月和泰周日前都关注着南楚,不肯归顺却又怕你秦王的攻打,真是矛盾啊。”华梨公子双臂放在座椅扶手上:“秦王能否解了华梨的好奇?”
“你会关心?”秦骏白失笑:“我以为经商获利和真金白银才是华梨公子最在意的。”
“是啊,”华梨公子落落大方毫不掩饰:“要真是出兵打仗,华梨就要未雨绸缪,小心着别再被殃及池鱼。要知道,上次在天泽,你们可就损了我不少的银子。”
“那是帝王的决策。”秦骏白不置之否,恬淡如常:“秦某听命行事罢了。”
“幸好华梨的身家重头在伦虞,”华梨公子慨然轻叹:“不然这样三番四次的被你们那个皇上折腾,华梨早就落魄街头靠乞讨度日了。”
“华梨你最近去过疏月没有?”秦骏白的话转的突兀。
“没有。”华梨若无其事的回答:“怎么了?”
“听说疏月国新添了位皇子。”
“不过就是皇家多了个儿孙,有什么稀奇。”华梨哼笑,不以为意的样子。
“疏月国皇帝膝下的第一个皇子,你说稀奇不稀奇。”秦骏白若有所思。
华梨愣了一下:“疏月不是有太子吗?前些日子还去天泽出使的。”
秦骏白似笑非笑,睥睨了华梨一眼,默不作声。
“莫非,”华梨抿着薄唇思索,自作聪明:“那个疏月国的太子是义子?或者是亓姓其他王爷家的子嗣?”
“华梨认识疏月国的太子?”秦骏白提起茶壶,为华梨公子添茶。
“认识,点头之交。”华梨公子倒不避讳,略略提过。
“怕是这回疏月国自顾不暇了。”秦骏白的俊颜笼罩在袅袅的茶汤热气中,氤氲不明。
华梨公子冷笑:“秦王又怎么知道疏月国的太子就在乎那个位置?”
“秦某不知道,”秦骏白坦然:“看来华梨倒是更了解疏月国的那位太子。”
知道秦骏白狡猾如狐,华梨公子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默的喝茶。
华梨公子不说话,秦骏白更是不言语。他从来都是一个耐心十足的好猎手,知道等待对于自己何等的重要。
比耐性,向来都是华梨败北。
不过半晌,华梨公子就耐不住寂寥开口:“华梨真是不解,秦王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背后还有华梨毫无二心的商业帝国,难道就对那个位置毫不动心?”
“难道华梨想染指那个位置?”秦骏白眼皮都不抬:“秦某还不想死的太快。”
“哈哈,真是毒舌,就像”华梨公子朗朗大笑,顿了一下:“华梨还真没见过秦王这么忠心耿耿的臣子。”
秦骏白敛了笑意,悄然喟叹:“那个位置又有什么好?称孤道寡一辈子,身边恭维惶恐服从,唯独没有真心,连姻缘都不过只是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秦某追求的,不是这个。”
“哦,那秦王追求的又是什么?”华梨公子笑的倜傥,一双桃花眼绽放着潋滟的光芒:“战场上的快意恩仇?还是一世相守的真心佳人?”
秦骏白看了他一眼:“战争从来都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秦某又怎么会以此作为追求?华梨你太小瞧本王了。”
“哦,”华梨公子夸张的应了一声:“原来秦王想要的,不过是佳人陪伴。”
秦骏白也不解释,沉默的喝茶。
华梨公子无趣的叹口气,望向窗外的方向:“你们那风流的帝王又把天泽的大义公主弄进南楚充实后宫,这到底是在想什么呢?我听说那个大义公主倒是很厉害的人物,曾经在宁月让秦王你吃了大亏。这么说,”华梨公子笑的邪魅:“还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绝世风华的无双女子。”
秦骏白继续沉默,晾着自言自语的华梨。
“秦王眼下一人之下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陪伴不容易啊,跟那个倚重你的皇上提就是了。男人嘛,三妻四妾,谈什么真情。”华梨公子满不在乎的用右手撑在额角:“若是江湖人士,说来听听,看看华梨能不能出上力?”
秦骏白站起身下逐客令:“秦某倦了,华梨公子请自便。”
华梨怪叫:“不是吧,秦王你赶我走?我这心凉的啊”
秦骏白出了书房的门,脚下略略停顿,抬头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唇边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了一篇现代的文,个人很喜欢,然后又不可避免的影响继续穿越的积极性有存文,会保持日更的
☆、拜见皇后
隔了一日,淇澜精心准备了一下,从随身带来的嫁妆里挑了一对成色上好的和田玉镯,两只天泽国玲珑坊出品的簪子,再加上一双通身清翠的碧玺狮子。带着春柳正式去拜访皇后高樊阳。
这个高皇后是南楚丞相家的谪女,两年前遵照皇太后懿旨嫁入宫中为后,至今膝下依然没有子嗣,跟令狐谦是标准的帝后关系,只有利益,没有情意。
算起来,高皇后也不过年长淇澜一岁而已。可是淇澜看到她,心里瞬间就舒坦了。
坐的那么端庄,面相却老成的像是二十大几,估计跟二十五六岁姿容绝佳的令狐谦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弟胜过夫妻。
不管心里怎么八卦腹诽,面子上淇澜却是端端正正的屈膝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天泽国臣女淇澜参见皇后。”
高皇后很是亲切的过来亲手扶起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大义公主真是我见犹怜的美人胚子,连本宫见了,都觉得仿若天上的仙子一般。”
“皇后抬爱了,”淇澜垂着眼睑恭敬温顺:“皇后母仪天下,淇澜自惭形秽。”
“瞧这张伶俐的小嘴。”高皇后笑,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到休憩的软榻上:“本宫看见你,心里着实欢喜,就像是对着亲妹子一般。”
皇后的妹妹,这后宫拢拢统统算起来,不会少于二十个。淇澜不管她是不是话中有话,权当自己听不懂:“那是皇后宅心宽厚,淇澜愧不敢当。”
“你呀,”高皇后嗔怪的拍拍她的小手:“我说你当的就是当的。”
皇后身侧的齐嬷嬷上前两步:“皇后,若灵端了些红豆莲子羹,您看”
“好啊,”高皇后挺高兴的样子:“正好让大义公主一起尝尝。”言毕又转过头看着淇澜:“本宫身边这个丫头,做点心甜食倒是有一手。”
“如此淇澜就不客气了。”
秋日寒凉,热气腾腾的红豆羹入腹,很是幸福的感觉。
“本宫年岁痴长过大义公主,就称你做妹妹。”高皇后优雅的喝了两口红豆莲子羹放下小勺:“妹妹来这宫中也有半月了,听说皇上对妹妹也是疼爱有加。只是皇上国事繁重优势也顾不到后宫,不如本宫寻个机会,代妹妹先把这名分讨个来。”
这话说的也是心机重重,一方面是试探淇澜对皇上的心意,一方面也表达了皇后的威仪和后宫的地位。一个讨字,更是明着试探,暗里把淇澜压了下去。
淇澜看着高皇后一脸的诚挚,自己笑的更是温良恭顺:“淇澜不敢劳烦皇后,这名分的事情,端看皇上的意思。再说,淇澜现在就很知足,皇上和皇后的恩情淇澜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高皇后碰个软钉子却也不气,描绘精致的眉眼全然无害的样子:“本宫也是为了妹妹好。”想了想又是关怀备至的神色跃然:“妹妹住在楚月宫,还好吧。”
淇澜眨着无辜的眼睛:“很好啊,皇后娘娘。怎么了?”
“没什么,”高皇后云淡风轻的一带而过:“去年居然有宫女背后嚼舌根,说楚月宫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着实可恨。”
淇澜缩缩脖子,畏惧的拧了眉头喏喏的样子:“不是吧,皇后娘娘你可别吓我,淇澜胆子小”
“都是无知小人乱传的,”高皇后又笑的跟朵花似的:“那个宫女妖言惑众,已经让本宫传令杖毙了。妹妹你说这浩然正气皇家威严的宫里,哪里会有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呢?”
“皇后娘娘这么说,淇澜就放心了。”淇澜随声附和,心里却愈发不耐,思忖着寻个什么借口赶紧告退才好。
“皇后娘娘,碧妃来给您请安了。”侍女若灵的声音在门外传进来。
淇澜顺势起身告辞,高皇后也只是虚虚的挽留了一下就准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碧妃进门,仅仅极淡的颔首示意,旋即目不斜视的侧身而过,权当真就是陌生人而已。
用过午膳,淇澜回房小憩了片刻。
起来就一刻不歇的到了院子里。
这个季节本就是她最爱的时候,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太阳暖暖又不伤人,尤其是午后,坐在日光里喝喝茶翻翻书,或是只是发发呆打个盹,阵阵微风拂过面颊,犹如调皮的精灵,这儿逗一下那儿摸一下,待到真想要去捉它,又是无迹可寻。怎么都百倍的强过待在屋子里发霉。
“锦儿,去给我拿点鱼食。邓芳,你买这是什么鱼苗啊,怎么都不见长?”淇澜坐在小池塘边,眼巴巴的看着细小如小指的青黑色鱼苗。
“哎呦主子,”小太监邓芳哭丧着娃娃脸:“您这鱼苗,”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小了生音:“才下塘三天”
“三天也该有变化。”淇澜理直气壮,顺手一指:“还有那兔子,你确定那是兔子而不是小老鼠?”
邓芳要抓狂了:“这个,主子您明鉴,真真是兔子”
锦儿拿了鱼食过来,淇澜一边撒鱼食一边念念有词:“小鱼小鱼快点长,本公主想要喝鱼汤”
锦儿和邓芳想要又不敢笑,满脸憋的通红,深深的埋着头不吭声。
一包鱼食撒下去,淇澜稍稍满意了,支起身子:“嗯,本公主明天再来看望你们。”
“秋菊冬梅,你们两个今天给胡萝卜浇水没?”大义公主又去菜圃巡视,都快趴到地上了还是看不到秧苗破土的迹象,又开始担心的找原因。
“回主子,今晨浇过水了。”秋菊和冬梅正在院子里晾晒被子,听到淇澜问话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
“那为什么还不冒芽?”淇澜叹口气,站直身体拍拍手上的灰尘:“你们两个是不是去御膳房拿的煮熟的胡萝卜下种的?”
秋菊和冬梅面面相觑,又求助的看向锦儿,锦儿撇撇嘴角,表示自己也是压力很大的说~
抬头看见院墙边上搭好的类似脚手架一样的东西,淇澜眼睛一亮,提着裙裾就小跑了过去。是啊,她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呢?
“邓芳,这个做的不错。”淇澜抬着头,晶眸闪亮:“记一个三等功。”
“谢主子。”邓芳哭笑不得。这也只有他们主子能想出来的主意。
因为楚月宫不算后宫的嫔妃,是以每个月并没有月银发放,所以沭淇澜这个主子想要打赏什么的,手头颇有些拮据。因此,大义公主很聪明的提出了记账这种方式,三等功赏赐五两银子,二等功赏赐十两银子,一等功赏赐二十两银子。
只不过要想支取到这记下的赏赐,还得等着淇澜手上有了银两再说。
幸好邓芳他们谁也没当真,权当逗主子开心。
“回房换衣服。”淇澜推着锦儿向宫内跑去。这么多天犯懒,她是不是已经退步了?
再出来的淇澜和锦儿都是一身娇俏的短打衣衫,颇有些像江湖卖艺的造型。
邓芳几个小公公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捂着嘴低着头浑身直颤。
淇澜大大方方的,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观锦儿丫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两只素手一会儿拉拉衣襟下摆,一会儿拽拽袖口。
“看你家主子先来做个表率!”这一霎那的淇澜好似恢复到了前世那个小七,深吸一口气,结合着萧然教她的轻功,一个纵身就上了墙头那么高的架子左端。
“哎呦,主子,您可千万悠着点~”邓芳仰着头,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肉跳。这要是不小心掉下来,他们这些奴才十条命也不够赔的啊~
锦儿也吓坏了,站在那里双股战战,就差上下牙打架了。
我的公主啊,您上的这么高,锦儿看着眼都晕了。您这还让锦儿一块换了衣服,不是也要奴婢豁出小命跟着上去吧。呜呜谁来救她啊
淇澜掐着腰站在那里,英姿飒爽的挥挥手:“看好了。”
说完,灵活的蹲钻跳荡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等到下面呆若木鸡的邓芳锦儿他们快要憋死才记起来可以喘气的时候,淇澜已经得意洋洋的站在最右端金鸡独立了。
锦儿抬头看着一身青衫的淇澜,眼睛一翻直通通的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胡尔送茶
淇澜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阳光在她身后仿佛映出一个七彩的光晕,整个将娇小的女子包在其中,宛若踏云而来的凌波仙子。
一直很少出现的绣儿也被吸引了出来,看到那个被吓昏的丫头,很无奈的走过去掐她人中实施救助。
“邓芳,你来!”淇澜一个纵身,漂亮的鹞子翻身后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主子,公主,祖宗啊~”邓芳急的满头虚汗,双手摆的如同发了疟疾:“奴才哪有您这通天的本事啊,奴才这条小命死不足惜,可是还得先留着伺候主子您呐”
“少罗嗦。”淇澜很满意自己的身手,虽然遗憾没办法测试时间,不过感觉上,跟前世差不多。也就是说,沭淇澜这副娇弱的身子终于慢慢跟她融合起来,为她所用了。
心情大好。
楚月宫外不远,御花园里。
批阅奏折到烦闷的令狐谦恰好出来散心走到这附近,很不巧的听到那银铃般愉悦的笑声。之后一抬头,就看到高高的院墙之上,那抹娇俏神气的身影。
不可否认,不管她搭的那是什么东西,她那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动作确实飘逸好看。带着巾帼女儿毫不矫揉造作的勃勃生机,完全不同于这后宫里所有的嫔妃女子。
一时间竟看的怔住了。
直到那个身影敏捷的跳下去,消失在眼前,令狐谦才回过神。
心里涌起很奇怪的感情,又恨又恼又有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感觉,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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