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在江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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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舒一口气沁儿擦着额前的冷汗摇头：“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大少爷看我的眼神好像是要把我活剐了一样？”回头看着消失在院门口的上官玉门初九瞪圆了眼睛：“有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沁儿，大哥来了没有，我不是说了么，他没有来你就在门口等着。”滚在床上上官静咬着一个苹果撅嘴看着门口，瞄到一片蓝色的衣角连忙眉开眼笑的蹦了下来：“大哥，你怎么才来，每天这个时候早就到了！”蹦到上官玉门的怀里上官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闻的檀香的味道，把鼻孔里面叫人厌烦的药香冲淡了不少。见怀里的人这么的开怀上官玉门敛了神色微笑的揉着他的脑袋：“可听话的吃药了？”

　　“当然。然后觉得嘴苦沁儿就给了一个苹果吃，还说吃完药本该不能乱吃东西的。咦，沁儿呢？”往上官玉门身后看去上官静瞪着乌黑的大眼睛乱瞄。把他的脑袋按回自己的怀里上官玉门如实回答：“和初九在门口聊天。”

十四　数星星的孩子
“我要去看看。”看着上官静八卦的模样上官玉门无奈的把他禁锢在怀里朝床走去。“你病还没有好不能随便的出去，好好地休息。”围上了被子他低头看着眼睛还期盼的望着门外的上官静声音轻柔的问：“静儿喜欢去学堂么？”手下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松懈下来，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上官静半天才低头微不可闻的回到：“嗯，喜欢。”

　　“那么，喜欢跟着夫子学功夫么？”

　　“当然！”抬头上官静眸子闪亮的点头，“不是说好了以后夫子如果欺负我的话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打过他么，所以我要学功夫，上乘的武功，要像爹那样厉害，做一个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的大侠。”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叫上官玉门露出了安慰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脑袋：“已经不热了，明天再休息一天就痊愈了。静儿，记住，晚上不能乱跑，受了凉又会烧起来，这样烧下去静儿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笨蛋的，这么聪明伶俐的静儿变成了笨蛋那么爹娘和我都要伤心的，知道么？”

　　“大哥。”不满的扭头抿着嘴上官静盯着窗台上面的水仙小声的嘀咕，“你真啰嗦。”然后蒙了被子闷头道，“我困了，要睡了。”很少见他耍脾气上官玉门为他掖好了被子轻声道：“好，你睡吧，我先走了。”出了门口看到沁儿独自守在院子里就走了过去，“初九呢？”

　　“大少爷，初九……”结巴的说道这里沁儿鼓着腮脸色潮红不情愿的望着门口，“初九他……”

　　“又吵架了？”

　　“是。”垂败的低头沁儿什么都没有说。看着面前的人上官玉门仔细的思索了一翻后才想起来沁儿是九岁的时候进的上官家，签的是死契，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好好的照顾静儿，尤其是晚上起夜的时候仔细的照料着，他一受凉就会烧起来。”

　　“是。”奇怪的眨巴着眼睛望着上官玉门很快的消失在了视线中沁儿摸着额头望天喃喃，“果然，也许刚才真的是我的错觉，少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用那种可以冰冻一切的眼神看着我呢？”

　　窝在被窝里听着更夫敲着梆子渐渐的远去上官静露出脑袋看着外间，灯火已经灭了，沁儿早就睡下了。爬起来望着外间上官静喊道：“沁儿？沁儿。沁儿！”三声，沁儿还是没有回应，知道她是睡死了上官静穿着单衣下了床。拉开门，月中已经过去，外边的夜漆黑，树木都变成了黑黢黢的影子，身子瑟缩了一下他定了心神走了出去，一阵凉风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他坐在了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空的繁星皱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特有的花香最后只露了一双眼睛在衣服外边。“昨天数到了那条线那里，今天从那里开始，第一千八百五十二颗，一千八百五十三，一千八百五十四……”

　　隐没在黑暗中的上官玉门听着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不由得一阵心疼，静儿一向乖巧可人，能叫他宁愿生病也要逃避的事情一定十分的难受，难受到他自己也承受不住，照顾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有心事不说还要独自承担着，本以为夫子说的只是他醉酒了之后的癔症，不予理会的。可，还是担心，就在处理完事情之后过来看看，却看到了他裹着单衣坐在台阶上面数星星，声音都发颤了，显然是感觉到冷了。

　　“静儿。”走出黑暗上官玉门望着台阶上缩成一团的身影。看到一团黑影上官静先是吓了一跳，听到是自己大哥的声音随即的松懈了下来，然后后担心起来，一些列的复杂情绪在心里纠结使得他只呆呆的看着上官玉门坐到了自己身边把自己裹进了怀里。鼻子里满是男子成熟的气息，炙热，上官静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哥，你怎么还没有睡？”揉着鼻子上官静抬头看着盯着自己不出声的上官玉门，他这副沉默的模样叫人发毛。知道他可能在生气上官静强颜欢笑的问：“你也是来数星星的，我昨天数到了一千八百五十一，今天要数到两千才去睡觉，我们一起数。”手稍微的用力，上官玉门皱眉：“静儿，为何晚上出来吹风，你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还这样的不爱惜？在学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可不像你那天说的那么简单。”见上官静低头不语他加重了语气，“你不说我也可以自己去查，你说，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叫人查出来？”

　　犹豫了半天上官静才缩着脖子小声的回答：“他们笑话说我是女孩子。”好笑的看着他一脸别扭的模样上官玉门轻抚着他的脑袋：“静儿本来就和女孩子一样漂亮，那是他们羡慕，难道他们不喜欢你么。上次还记得思睿说的什么么，他们说静儿太好看了，和静儿在一起玩耍是罪过一样，只要静儿放低了身价，他们一定乐意和静儿一起玩的。”撅嘴躲开上官玉门的大手上官静眼眶红了的说：“才不是，他们说静儿是女孩子，静儿说不是，他们就要*了静儿的衣服看。就算静儿是男孩子也不想让他们看，他们真讨厌，静儿不喜欢。”

十五　最强上官家
听上官静这样说上官玉门脸色阴沉了下来，五官本来就浸在黑夜中阴晴难辨，现在更加的狰狞起来，手臂用力他低沉声音问：“他们真的敢这样做，那么你可告诉夫子了？”

　　“我不喜欢夫子，他好严厉。”

　　“那么，挖竹笋是怎么回事？”想起来去学堂接上官静的时候他正在竹林里挖竹笋上官玉门奇怪的问。“他们把哥哥送我的头绳抢走了，我朝他们要，他们不给还说埋在了竹林的一颗竹子下面，那头绳是大哥买给静儿的，静儿一定要找回来的，所以就去挖了，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挖到。”想到那条头绳如今还埋在冰冷的泥土里上官静心里一揪一揪的疼，抱着上官玉门的胳膊不禁用了些力气。

　　“静儿，告诉我，学堂里面都是谁欺负你了？”神色不变，上官玉门幽深的眸子盯着地面上黑漆漆的影子问。胆怯的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上官静将脸贴在了他脖子上柔声用哄孩子的语气撒娇：“大哥，你别去欺负他们，静儿只要不去学堂他们就欺负不到我了，你这个样子静儿害怕。”在他额头印了一个吻上官玉门凝神盯着上官静苍白的小脸，发青的嘴唇微笑：“好，我不欺负他们，不过，他们一定要来上官家赔罪的。静儿，明天我就去和父亲说你不用去学堂了，我找一个夫子在家里面教你，静儿天生七窍玲珑心，师傅只是领进门的人，修行要是要靠自己。”

　　仰起脸上官静乐道：“真的？”看到上官玉门点头开心的搂着他的脖子笑：“大哥，你对静儿真好，静儿真开心，明天一定不会生病了。”

　　“静儿，下次不论有什么事都要告诉大哥，不要折磨自己的身子，这样娘知道了会伤心的，知道么？”点头，上官静信誓旦旦的：“知道，为了不让大哥担心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做了。大哥，你困了没有，静儿要和你一起睡。”回头看了一眼动静全无的房间上官玉门脸色不悦：“都这样说了半天的话沁儿怎么还没有醒，还有没有做丫头的本分？”

　　“大哥，沁儿这几天为了照顾我累坏了，别怪她，是静儿的错。大哥，去你那里睡，大哥的床很香，静儿睡起觉来也香。”把他抱在怀里裹紧上官玉门叹息：“这个丫头因为跟了你脾气越来越坏了，都是你这个主子给惯的，看你以后还吩咐的动他。走吧，眼看子时都要过了，幸好没有烧起来。不过，明天还是要继续吃药的。”

　　“知道，大哥，我困了，走吧。”喃喃了几句上官静很快就在上官玉门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望着他安睡的小脸上官玉门垂眸，果然和夫子说的一样，静儿的性子过于的怯懦，以后在江湖上面一定会吃大亏的。

　　商人就是商人，重在效率。第二天上官玉门就在早饭前以静儿上学太远，学堂里人员混杂，静儿身子弱不宜奔波等理由禀告了父母要给上官静独自找一个夫子的事情。上官家的子弟虽然地位显赫，但是所用的教育都是平民化的，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一开始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上官文天极力的反对，无奈自己的夫人和儿子都赞同只好破例，何况，现在的家，有一半管理权都已经移交到了十四岁的上官玉门手里，逍遥江湖自在快活的上官文天管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万一把自己的儿子惹毛了撂了摊子自己还真不好收拾，只好妥协。两天后一个年纪半百的夫子被领进门，上官静的身子也好利索了，又重新的拜了师，开始了学艺的生活。

　　晃着脑袋左右看了看自己一身简洁的衣服上官静抬头问给自己整理衣服的沁儿：“你说这是大哥练武的时候穿的衣服，可是感觉好大啊。”旁边的沁儿一笑：“二少爷，你自小身子弱，身子自然不如大少爷壮实。大少爷七八岁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十几岁的，所以现在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憧憬的想了一下上官玉门十*岁的英俊模样沁儿脸庞有些发烧的看着脸色愁闷的上官静一怔奇怪道：“少爷，你怎么了？”

　　“男子气概？”握着小拳头上官静郁闷的问道，“沁儿，你说我什么时候会有男子气概，像大哥那样壮实？”一时语噎，半天沁儿才回答：“少爷将来可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不用身体壮实也可以。将来，少爷穿着白色的衣袍往那里一站一定迷倒一片姑娘，那个就是男子气概。”白色的袍子？回忆忽然被勾起，上官静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那次在街面上看到的拜月教的人身穿白袍的模样，不禁神往的问：“真的吗，那我可要很快的长大，我要穿白色的袍子。”三言两语把话题拐了出去沁儿一脸笑容的催促：“少爷，好了，夫子还在后边的院子等着呢，第一天学武就去迟了印象可不好，走吧。”

　　学武的场地不是很大，只空出了后院十米见方的地方，在门口打发沁儿回去，上官静走到一棵卧倒姿势生长的槐树下仰头看着横塘在树枝上的夫子：“师傅，静儿来了。”

　　“唔。”树干上的人舒服的翻转了身体，酒气四溢。皱着鼻子上官静不满的看着还要继续睡下去的夫子不由得声音拔高了说：“夫子，我来了。”

十六　学艺
树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翻身掉了下来，上官静担心的喊了一声看着老夫子要硬生生的摔在地上，可是，离地面只有几寸的地方他却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蹲下歪头打量了半天他试探的问：“夫子，你没事吧？”目光落到他的身下，然后惊讶的抬头，睡着的人已经醒了，正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看着自己。盘腿坐起来老夫子吹了一下沾了尘土的食指教育道：“以后，你要是学业有成的话，也能像我这样用一根指头支撑身体的重要，武学博大精深，你要仔细的琢磨研究，知道吗？”

　　“嗯，静儿懂了。夫子，那么，您今天教我什么？”拍拍屁股站起来老夫子低头俯视着眼前*的娃娃摇头：“瞧你这身子骨，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走，这基本功要练扎实了身体才能强壮起来。”前后左右捏了捏上官静的小胳膊小腿老夫子用买肉的眼光看着上官静，瞧得他一阵瑟缩。“下面，扎马。”

　　站在树荫下面上官静摆好了姿势看着斜靠在桌子上面继续喝酒的老夫子有板有眼的操练起来。摇了摇空掉的酒瓶老夫子眯眼看着浑身打摆子的上官静撇嘴：“才一炷香的时间久受不了了，想当初我大徒弟站了半天也没有说什么。瞧瞧你。”一颗石子打在上官静的膝盖上，一个不稳，他跪倒在了地上，疼的咬破了嘴唇，眼圈开始发红，“站的不对，重来。”

　　咬着唇上官静站起来接着蹲马步，小腿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很小就耳濡目染的知道学武不易，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艰苦，从上官玉门的脸上从来没有发现过学武是一件这样痛苦的事情。痛苦就罢了，旁边的夫子还闲言碎语夹枪带棒的攻击，本来觉得自己的大哥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人物，现在被他这样一说，上官静越发觉得自己的大哥是天上的鸿胪，自己就是泥土里面的一只小蚯蚓，怎么努力也不会跟得上他的脚步，心里越发憋屈起来，加上膝盖疼的厉害，眼泪就掉了下来。

　　“身为一个男子汉你怎么这么爱掉眼泪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如果当初我能看到玉门被我折腾的掉眼泪了我现在还能这么怕他。”蹲下来好好的欣赏上官静梨花带雨的模样老夫子感慨，“你们兄弟还真不一样，一个整天的面无表情，一个哭起来又这样的楚楚动人。有趣，静儿啊，你师父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欺负人，你还这么的好欺负。如果你像你大哥那样的话，我也占不到便宜的。”捏了捏上官静湿漉漉的脸蛋老夫子眯眼看着当空的日头点头，“继续，等到日头落墙的时候才算完。”

　　“我不是大哥。”才要转身的老夫子听见上官静糯糯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奇的把脸凑了过去欠扁的问：“你刚才说什么？”抬头，红肿着眼睛压抑着抽咽上官静重复道：“我不是大哥。”

　　“我知道，你比你大哥好欺负多了。”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老夫子又跳到了树上，望着地下上官静的小脑袋说：“好好站着，我可是在上头看着呢。”

　　红色的夕阳从窗子的缝隙射进来，屋子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一切看起来都外分的柔和。上官文天看完了账本满意的点头，穿过一堆乱七八糟的账目望着对面低头查看账本的上官玉门道：“玉门，听管家说你最近在打压城里一些大家的生意，有的生意我们上官家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是为何？”见上官玉门抬头脸色不善他斟酌了半天问道，“难道是因为静儿的事。静儿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娘心疼的不得了。静儿那个孩子也是，凡事都要闷在心里不告诉别人，如果不是你发现，他这病还不知道什么日子能好起来。不过，就因为这件小事拿上官家的势力在商场上打压那些大家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账本扔在一边上官玉门站起来推开了窗子看着将要落下墙头的红日：“我就是要告诫他们，上官家的人不是他们能随便的可以欺负的去的，尤其是静儿。他性子软，怕是以后琐事很多，让这城里的人都知道惹了上官家的二少爷代价不是他们可以付得起的，以后，静儿的路也要好走一些。我已经放出话去了，只要那些商家带着自己的儿子到府上来赔罪，打压生意的事我自会撤去。父亲，这是一件小事，还是不让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