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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霏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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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博一听,背起她就跑。突然响起了枪声,她在他背上挣扎着喊道:
“鬼子来了,快放下我,快放下我!”
“不,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陈博不听,飞也似地往山下奔跑。突然,脚下一块石头将他拌倒,他们摔在了一起,她伤口剧烈地疼痛,“哎约”大叫一声……
小徐霞被惊醒了,忙喊道:“辛姐,辛姐,你怎么了?”接着点着了蜡烛。
辛姐睁开眼睛,看着跳动的烛火,才知是一场梦。
她大口呼吸着,给小徐霞讲了梦中的情景,她问小徐霞:“我负伤的事告诉你陈博哥了吗?”
小徐霞摇摇头说:“没告诉。”其实,她并不知道告诉没告诉,但为了辛姐安心养伤,她安慰辛姐说:“听父母说,做梦不是真的。梦里的情景,往往是睡觉前想的事。辛姐,您要好好养伤,啥也别想。”
辛姐微微一笑,她突然觉得小徐霞长大了许多,变得会体贴人,会安慰人了。
天亮了,山下又突然响起了砰砰的枪声。辛姐意识到鬼子又开始扫荡了。象是听到了战斗命令,她习惯地去摸腰间的手枪,想翻身起来,可是裹着绷带的双腿裂心的疼痛,一动也不能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负伤了。
她想起昨日傍晚与日寇遭遇的情景。按照上级的指示,她和指导员甄雪率姊妹剧团二十多位同志与敌周旋。和陈博分手后,她们匆匆往猫头山那边一片松林里隐蔽。正行进间,突然发现坡底几十个鬼子正悄悄向她们扑来。
姊妹剧团大部分是女同志,武器装备差,且没有战斗经验,而鬼子端着刺刀,抬着机枪,气势汹汹,情况十分危机。她当机立断,叫甄雪火速率队前进,她带三四个同志在后掩护。
鬼子用机枪扫射,拼命地追击。她和同志们隐蔽在几块大石头后,向鬼子猛烈还击。但毕竟弱不敌强,鬼子一步步逼近。看看转移的队伍还没有到达安全地带,她和同志们坚持着狙击。
鬼子越来越近,50米、30米……她着急了,于是奋不顾身地跃起,朝着鬼子接连投出三颗手榴弹,大片鬼子顿时血肉横飞,一时放慢了速度。
看看转移队伍翻过了山头,她和同志们火速撤退。可就在她转身欲撤的时候,疯狂的鬼子连连向她射来三颗子弹,她顿感两腿膝盖裂疼,一下子瘫倒在地。
抢上来一位同志赶忙将她背起,她命令道:“不要管我,你们快撤!”那位同志不由分说,背着她就跑。
其他同志拼命射击掩护,她们终于脱离了危险。
撤进山那边的松林,她躺在了血泊中,由于失血过多,她渐渐昏迷了过去……
而今她不知是在哪里,也不知团里的同志怎么样,指导员甄雪怎么样,更不知掩护她撤退的同志是否有伤亡。她十分地忧虑和牵挂。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向小徐霞发出了一连串的提问。
小徐霞如实地向她讲述了她关心的问题。小徐霞说:“辛姐,由于您和几个同志的顽强狙击,甄姐率队伍安全撤到了山那边的松树林,无一人掉队。您负伤后,掩护您撤退的同志也无一人伤亡。”
辛姐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可是,”小徐霞心情沉重地说:“只有您负了伤。”
“战斗就会有牺牲。我个人负伤能换来大家的安全,值得。”辛姐平静地说。
“可,您的伤,很重很重呀!”
小徐霞眼睛红了,哽咽道:“白姐带着卫生队员给您包扎,我看见她剪开您的裤膝处,您的两个膝盖血肉模糊,还露着白骨……白姐说,您的膝盖骨被打碎了。腹部也流着血,幸亏没伤着里边。可两腿要是不能动,将来可怎么办呀……”
辛姐看小徐霞为她那么伤心,反倒安慰小徐霞说:“小妹妹,不要为我伤心。即使将来我站不起来了,但我还能坐着。我还有双手,我可以为抗战写作、绘画,我也还可以为群众唱歌,作宣传。”
小徐霞继续说:“看您伤那么重,姐妹们围着您都哭了!天黑了,大家轮流抬着您转移。您开始还知道呻吟,后来就昏迷了。怕白天鬼子扫荡抬着您不便转移,又担心您失血过多发生以外,甄姐和白姐商量,决定将您找个安全地方隐蔽养伤。”
“拖累了大家,我真内疚。”辛姐抱歉地说。
小徐霞说:“不对呀,辛姐,您是为大家安全负的伤呀!姐妹们都又心疼又着急,都关心着您的安危。大家都琢磨着那儿安全,可半天没有主意。因为这山山沟沟,鬼子几乎没有不搜的地方。晚上还好隐蔽,可白天就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附近的山村,房子都叫鬼子烧得精光,群众也都进了深山,东躲西藏的不敢露头,连个老乡也找不到。
“可人说好人好报,菩萨保佑。队伍行进着,突然发现不远处半山腰有灯光,于是甄姐马上派人前去侦察,结果发现是一位躲避在山洞的老乡,他叫聂诚。
“侦察员说明来意,他一口答应帮忙。他说他认识我们,因为平常经常看我们姊妹剧团的演出。还说特别是认识那位辛团长,她人长得好,歌唱得更好。‘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流浪、流浪’那歌,唱得乡亲们都流泪。多少百姓无家可归,谁不恨鬼子呀。当侦察员告诉他就是您负伤时,他一下子掉下了泪水。
“他说有一个地方很隐蔽,就在他住的洞上方的山那边,就是这个洞,叫鹁鸽洞。担架抬到他洞下沟底,他一见您浑身血污,昏迷不醒,又用手抹开了眼泪。又看抬着软布担架上山,您的腿易动疼痛,便二话没说,把自己在洞里铺的的门板抽出来,把您平放在门板上。上山很难走,开始,白姐和我们四个人小心平抬着您,聂大哥在前边领路,可到了洞前坡太陡,不好抬了,聂大哥便弯腰到门板下,我们四个人掌着门板,一点一点往前挪的。进洞更困难,是聂大哥驮着门板慢慢爬进来的。
“把您安放好,他又把白姐领下山。回到家,又杀了母鸡,熬了鸡汤,烧了热水,和聂大嫂一起提着回到我们这里。当时您昏迷不醒,我都吓哭了。他和聂大嫂赶紧给您做了热敷。等您有了知觉,聂大嫂又往您嘴里挤了乳汁,聂大哥又给您喂了鸡汤,您才慢慢醒过来。”
听了小徐霞的叙述,辛姐眼睛湿润了,她感激同志们,感激百姓,她对小徐霞说:“多好的老乡啊,等抗战胜利了,如果我还能幸存,我一定要专程来答谢恩人。现在,等我伤好了,我要把聂大哥大嫂的事迹,编成歌曲唱给群众听,编成节目演给群众看。不仅仅是为了我,更重要的,是宣传老百姓对党、对八路军、对抗战的拥护和支持,是宣传他们舍己爱国家的好思想、好品德。”
她又教育小徐霞说:“小妹妹,你要记着,没有群众就没有共产党,党与群众是鱼水一家人。老百姓的恩情,我们永远不能忘,忘记,就意味着负义!”
小徐霞聆听着辛姐的教诲,不仅感到亲切温暖,而且感到懂得了革命的大道理。她想,我也一定要象辛姐那样,跟共产党走,不怕牺牲,勇敢打鬼子。
辛姐还是担心着同志们的安危。她又问小徐霞:“同志们现在在哪里?你白姐,还有你甄姐,她们怎么样?”
小徐霞说:“那天晚上刚把你抬到洞里,听到山那边枪响,白姐让我留下,就由聂大哥送下了山。现在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远处不时传来起激烈的枪声、机枪扫射声和手榴弹爆炸声。辛姐的心紧缩着,向着战场,向着同志们,特别是向着指导员甄雪,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这血与火的战斗,她一个人一肩挑着,能承受得了吗……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太阳下山后,枪声渐止。该吃晚饭的时候了,小徐霞刚刚点着蜡烛,聂诚掀开洞口的布帘,按时送饭来了。白天,他携妻带子,东躲西藏,不敢露头,只有在晚上鬼子龟缩后,才敢上山。他挎着一个竹篮子,提着一砂壶水。蓝子里盛着一叠麦子煎饼,几块油饼、几个咸鸡蛋。
辛姐很感动。几天来,聂诚总是送来这些好吃的东西。在日寇扫荡的日子,这些都是拿钱都难买的珍贵食品。平日与鬼子周旋,同志们只是人手一个干粮袋,一只水壶。干粮袋装的是高粱煎饼面,至于麦子煎饼、油饼、鸡蛋,连想也不敢想。辛姐说:“聂大哥,你天天送这些好吃的,我真过意不去。你还有吃奶的孩子,大嫂需要营养,这怎么好呀!这样吧,煎饼我留下,油饼你拿回去喂孩子吧!”
聂诚笑笑说:“这,您不要担心。再难,不能难为您。这些好吃的东西是很缺,说实话,我家也没有,是我找乡亲们凑的!”
“凑的?”辛姐惊讶地说:“老乡不都躲起来了吗,你上哪儿凑啊?”
“他们藏在哪里我都知道。”聂诚说:“这山,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很熟,几条沟,几个洞,我都知道。
再说,乡亲们都认识您,都听您唱过歌,一听说您负了伤,都很心疼,有的主动往我这里送。”
“一定要替我谢谢乡亲们!”辛姐眼里盈满了泪水。有什么能比受到群众的关心和爱戴,而更幸福温暖呢。
聂诚说:“这不用谢,八路军和老百姓是一家人。老百姓恨透了鬼子,只要是为了打鬼子,老百姓有钱出钱,有物出物,决不含糊!”
辛姐感动地点点头。她突然关切地问道:“聂大哥,同志们那边有消息吗?”
“哦,有……”聂诚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用姊妹剧团的专用牛皮纸信封密封着。聂诚小心翼翼地送到辛姐手里。“是刚才我来的时候,一个小同志交给我的。他说是甄指导员叫送来的,还关切地问了些你的情况,我都如实给他说了。”
看看天已经很黑,聂诚说:“辛姐,我该走了。”
辛姐点点头,叮嘱道:“一路小心。”
辛姐叫小徐霞打开甄雪的来信读给她听。小徐霞拆开信封,掏出信纸,俯首在昏黄的烛光下,认真读起来:
亲爱的辛姐:
形势危机,原谅我不能亲自前往看您。
您为同志们身负重伤,姐妹们无不伤心难过,我
亦心如刀割。我和同志们衷心地希望您安心养伤,并
由衷地祝愿您早日恢复健康!
万恶的日寇,毁了我们的家园,毁了我们的幸福,
我们只有与其作殊死的搏斗。您负伤后,组织决定让
副团长符洁接替了您的工作。她也很勇敢,很坚强。
我们团结一致,和同志们更加同仇敌忾,英勇顽强地
面对穷凶极恶的日寇。没有胆怯,只有愤怒,没有畏
惧,只有仇恨。大家一天比一天从容沉着,一天比一
天机智老练。连最小的几个十五六岁的同志,都比先
前勇敢了许多。她们学会了隐蔽,学会了撤退,学会
了打枪,还学会了投掷手榴弹。
白天,依然是最紧张最危险的时刻。日寇还是大
队人马拉网式搜索。我们依然与其周旋在猫头山一带。
凭借着地形熟悉,在老乡的引导下,不停地在沟壑中
穿行,在丛林里隐蔽,尽量避开敌人。这几天,幸运
没有与敌遭遇,同志们平安无事,请您勿要牵挂。
战争是残酷的,战火是无情的。陈博哥牵挂着姊
妹剧团,因为毕竟都是女同志啊!还特别牵挂着您。
他知道您小产后营养不良,身体虚弱,战斗又这么紧
张,很担心您吃不消。他通过来送情报的同志,转达
了对您的关心、问候,并要转告您,他一切平安勿念。
只是,您负伤的消息,我没有告诉他。当时送情报的
同志要见您,我撒谎说您有事找老乡去了。完全是为
了他集中精力指挥战斗。我深知,他肩负着领导机关
的安危啊!辛姐,我不知这样做对否?
还要告诉您一件喜事。陈博哥的秘书米晓文托您
当红娘介绍我的事,我已经作了书面答复。本来,抗
战这么紧张,我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可小米同志倾注
真情,我怎能忍心拒绝了他。况且,他又是个那么才
华横溢、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我也从心里喜欢
他,这也许就是缘分吧!就在那天陈博哥的通讯员来
送情报时,我给他写了信,表了态。我说:“原我们在
天同作比翼鸟,在地共为连理枝。现在是非常时刻,
生死难说、若我们能双双在这场劫难中幸存,就迅速结
合;若不幸都为国捐躯,就到九泉下作伴。”
辛姐,日寇的这次扫荡,规模特别大,手段异常
残酷。拉网的包围圈在逐渐缩小。如果我们能从“网
眼”中“溜掉”,就算是最大的胜利;如果“溜不掉”,
就准备与敌作殊死的搏斗。为国捐躯,死而无憾!
当然,我们还是要尽最大努力争取生存。您一定
要好好养伤,随时准备着转移。到时我会派同志们帮
助您!
切切保重!
甄雪 即日
读完甄雪的信,小徐霞感动万分。她说:“辛姐,甄姐那么年轻,还是个姑娘,竟象男同志一样,那么勇敢坚强,真了不起呀!”
辛姐也为甄雪的勇敢坚强而佩服,同时,知道同志们平安转移隐蔽,原本担忧的心也放宽了许多,并且,甄雪的婚事有了着落,她心里也由衷的高兴。她说:“是生活磨练了她,是战争考验了她,更是党培养教育了她。她的确是个好同志,好党员,好干部,是人民的好女儿!”
为了安全,小徐霞把烛火熄灭了。无边的黑暗突然袭来。穷凶极恶的鬼子,不知龟缩到什么地方去了。又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白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时而山风吹过,摇动树枝枯草呜呜的响,带着凄凉,伴着恐怖。
辛姐没有困意,思绪一直在甄雪的信中翻腾。她想着甄雪,想着和她相处的日日夜夜,想着她的那些不平凡的经历和传奇故事。
小徐霞也没有困意,也在想着什么。是担忧还是恐惧……毕竟是一个孩子啊,没有经过锻炼考验,她多么需要勇敢,需要机智,更需要坚强啊!
辛姐说:“小妹妹,你喜欢听英雄的故事吗!”
“喜欢,”小徐霞仰望着辛姐说:“我最喜欢英雄。是打鬼子的英雄吗?”
“不是直接打鬼子的英雄,是和鬼子机智勇敢斗争的英雄。”辛姐解释说:“战场上,能够冒着枪林弹雨,冲锋陷阵和鬼子拼搏的,是英雄;可突然遭遇鬼子搜查,勇敢机智地挺身和鬼子斗智,躲过危险,甚至救出自己的同志,也是英雄。”
小徐霞高兴地说:“辛姐,讲什么英雄都可以,您讲吧!”
辛姐说:“我讲的是一位和鬼子斗智的英雄,而且是一位女英雄。第一次见到她,她刚从上海来到抗日根据地,分配到姊妹剧团。中等个子,苗条身材,雪白姣好的面容,看上去文静而柔弱,象个大家闺秀。实际上,后来我知道,她就是个富商大家的小姐。她的父亲是个跑南洋做布匹生意的大商人,母亲是父亲的大老婆,只生了她一个宝贝女儿。后来父亲又在海外取了小老婆,但两头的家他都顾着。在上海,她们家有花园洋房,有高级轿车,有使唤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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