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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点点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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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山顶汹涌倾注而下,那深沟便是洪水走廊,由山洪激流如蛟龙般奔腾下山冲刷而形成。现在是冬旱时节,那条长长的水道便成了干涸的深沟,上沿厚尺余,下沟则宽几尺,裸露着棕红色的泥石,直达山下。这原本来是条狭窄的山路,雨季时便成洪水的走廊,可以想见水势是多么湍急,竟将山平路犁成了深沟,出蛟,原来就是这般模样!
沿着这条山水冲出的沟壑往下走,发现竟走进了一个藤蔓遍布的世界。先是山道两旁藤萝缠树,枝根绳绞般纠结,枝蔓挂网般铺张,有的与树木纠缠成瀑布状,有的自相盘结成天网状,形状千姿百态,野趣天成。再往山下走,往坞底一看,呀!深谷里密密层层,全是藤萝的海洋!因为是冬季,全是枯褐色的。
“是紫藤坞吗?”想起老柯在书中专门介绍过,穹窿山有条纵横几十里长满野生紫藤的山坞,至今因荆封草闭无路可进而人迹罕至。柯先肯定地说不是,紫藤坞在大茅峰的西南面,锅盔岭则还在大茅峰的西北面呢。可渐渐也产生了怀疑,这么多野生藤木,会不会就是紫藤坞?
在接近坞底的山道上,有几个姑娘小伙坐在路边树旁,一看就是外地民工的样子,上前一问,果然是外地人,在附近打工,此时是结伴来玩的。向他们打听下面是什么地方,他们只说刚才是从光福的香山过来,其余一概不知。站在坞底坡地上,回望穹窿高峻如万丈壁崖,大茅峰的球形气象站隐约嵌于其上,如屏高山将天空挤得只剩了窄窄的一线。坞底野藤纠缠翻滚成一团。但往坞外走,坡地已被开垦,种上了整齐的苗木,旁边山坡上还有一小片新辟的墓地,白花花的水泥和黄泥石新路十分刺目。再往下走,有几座简陋平房,几个年轻的民工正在将一大堆旧瓶子用简易机器加工成玻璃碎屑,一根皮管伸入附近一个小水塘抽水上来将碎玻璃屑冲洗干净,然后装袋。设备简陋,环境脏乱,一辆大卡车进来,扬起半天黄灰,卸下一袋袋旧瓶子,又装满玻璃屑袋,开走了。
平房前有两棵大广玉兰树,枝干粗壮魁梧,叶片墨绿肥硕,一看就是珍贵的古树。民工们在两棵树间拉了一根铅丝晾衣服。
上前打听,这是什么地方,谁办的厂?都只是笑嘻嘻地不搭腔,口音全是外地人。
索性继续往外走,一直走到坞口平地无路可走的地方,一道长长的白色围墙横亘在前挡住了去路,墙的两头都似乎看不到头。远远地从围墙另一边的山地上来了位挑柴担的老婆婆,正放下高高的柴堆歇息,我忙喊问:“阿婆,请问这是啥地方啊?”野外不聚声,她显出听不真切的样子。也回喊了几句话,模模糊糊。于是我跨过面前一道沟坎向她跑去。近前才知听不真切不仅是距离问题,这老婆婆鹤皮缺牙,说话跑气漏风。婆婆说,这道大围墙,里面是光福机场的地方;我们刚走过的那个坞,名字叫桃花坞。
“为什么坞里有这么多野藤呢?”桃花坞怎么不见桃树只见藤蔓,奇怪。“那些是什么藤?”心里已认作是紫藤。
“那叫扫帚藤。”老婆婆说。
“这是俗名,实际就是一种野藤。”作家说。我们始终不敢认定,它的学名是否又叫紫藤。
但现在知道了,我们走进的是穹窿山西面的桃花坞。这个坞在书中是没有记载的。
回程有一半路程是从坞底往回向上爬,仍沿那条“出蛟”路线上行,不久便觉汗津津然于袄下。给桃花坞山道旁的野藤拍了两张照,可以想见,春夏季节,这里应是美不胜收的绿萝天地。只可惜坞口大片古藤野树已被伐,还有灰白色癣苔般的墓地和那间小作坊带来的视觉与实际污染,真担心桃花坞继续被蚕食。也因此但愿这不是紫藤坞,庆幸其无路可通反倒可保天真与自然。
才下午两点半,因这里是山阴,已无日光,阴寒渐升。好在冬日山林清减,一路无枝蔓纠缠,山路畅通无阻。作家说上次来时是“非典”袭击下的春天,他只走了锅盔岭靠茅蓬坞那一半的山路,还未转到桃花坞这边的山路来,就因天时已晚,心生恐慌,匆忙返回。那时路上枝杈横生,倒不如冬日的道路,畅亮空旷多了。但我们一致认为,要看风景,还是应在其他季节来,那时这里是绿荫世界,藤萝天堂,该多么的清幽和享受啊。
岳峙山之殇(1)
近半年来,夜里常读些地方史书,年底因患带状疱疹,在挂水期间,得以将李根源的《吴郡西山访古》一书看完,不由又起重返小王山探寻遗踪的念头,尤其想到李根源不但在小王山植松10万余株,并于万绿丛中造了九间名曰小隆中的瓦屋,还在山野各处岩石上遍刻来访名人的题词和诗文,至今尚保留百余条,成为掩于山野草丛中的露天石刻艺术馆,更觉得应该去好好看一下。上次时间太晚,仓促之际,只能算去点了个卯。除此之外,更令我兴致盎然的是,小王山后面还有岳峙山、烂柯山等。岳峙山比小王山高得多,李经常引领客人跨越松海,到他特意在山上建造的三间“岳峙山居”登高凭眺,并在那里休憩。
据说,李根源雇人从岳峙山顺山势筑了一条石径,逶迤盘旋直达穹隆山上真观,他经常陪客人沿着条山路进山,留连于佛道与山水之间。
心里又多了一份好奇和期待:原来,还有一条秘密通道隐藏于群山之间,被岁月的风尘和繁芜的荒草所幽闭!我很想沿这条早已废弃的山路走一趟,看一眼沿途因数十年不为人侵扰所呈现的生态环境,究竟是什么样子。
后来终于抽时间去了小王山。这是一个冬日最平常的午后,天气寒冷但有阳光。去时比上次早了些,因上次去得太晚,抵达小王山山脚时已暮色苍茫,上山时的视线仅限于脚下,效果如同盲人摸象。
这次时间稍早,仍从新区至光福的大路西行,经木渎到藏书,在善人桥路口对面标有“金鸡岭”的支路往里走。里面山岭逶迤,苗木密集,有农舍散落其间。路用金山石条铺成,约数里外又有支路向右延伸,路口有“金鸡岭公墓”指示牌,弯入此路,未几便先抵达山脚用铁丝网围起的小王山。
因是第二次来,熟门熟路,直接向山边李根源纪念馆走去。门开着,李根源的侄女婿,上次为我们开锁进院的王姓老汉正站在门口。
上前打招呼。可能上次是在黑影里,认不真切,他看我时显出一副面对陌生人的表情。请他带路上小王山,希望除了寻找李根源在山上的遗迹外,最好能循李当年所筑之路直上穹隆山。
老王略一犹豫,说那条路已不存在,现在要上穹隆只能走山前水泥路进茅坞再上山。我说还是先上小王山走老路,哪怕最后无路而返。老王欣然允诺。
先绕至屋后山根铁丝网的豁口处,上次我自己也是从这里上山的。这次由老王引路,仍经过部分已见过的草中石刻,并越过上次因天光已收仓促返回的地方,继续一直向上。
小王山在群山中只是丘陵而已。满山都是杉树林,在冬天也是翠绿森森,林间落满棕红色的针叶,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弹性很强的地毯。
当年李根源种植的万株松林呢?我边走边问老王。
老王说松树遭虫害全毁了,现在的杉树是二三十年前由吴县林场重新种植的。
我们先由前山去后山。在那些青葱茁壮的杉树林中,只要有石头的地方,无论半露于泥土或是掩藏在草丛,大多有石刻。还有成片参差的斜岩石坡,集中镌刻了许多题词与诗文,虽字迹风化浸漫不可全识,但其中章太炎、于右任、李烈钧等题名的石刻尚能勉强辨认,恐怕不久也将消退直至完全淹没于时光之手。
本来无一物,仍向空处还。面对荒凉的小王山,如同面对大自然的轮回,只能泰然处之。
通往后山的松林小道极幽美,两侧杉树俊秀挺拔如厚墙,只余中间一线落叶堆积的红色细径,走在上面,像走进俄罗斯油画的意境之中。可惜路的尽头便是断崖,往前看是一个巨大的采石工地,凹陷如大石坑。
连接小王山与穹隆山的岳峙山呢?
在原先应该是岳峙山的位置,只剩眼前这大片山根石基,上面坑坑洼洼,冒出好几个水塘,一看就知道,这是整座山被夷平后残留下的满地苍荑,几潭积水。因为这座山的消失,使得穹隆山支脉小王山变成了与群山隔绝的孤岛,从这里去穹隆已无路可通。(10…4)
犹心有不甘,问老王,岳峙山在哪?老王已不知有此山,只知眼前被挖平的这座山,原先与前方的群山相连,可以直上穹隆。
由此可以断定,这座消失的山,就是岳峙山。 。 想看书来
岳峙山之殇(2)
上世纪30年代有人来过小王山,曾对山后的岳峙山有记载,描绘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原来在岳峙、小王两山之间,有条溪涧流经的山坳,后来李根源将岳峙山涧的泉水引过来,开辟成一个大池塘,那绿汪汪的涧水,映着满山松翠,可饮可听可赏。上筑一池上亭;池南面有地约两亩;遍种梨花;春来花开时节;万枝雪萼;十里缟云;李根源的老师陈石遗将之题名“梨云涧”。因岳峙山高于小王山;李根源在其上建造“岳峙山居”,以此作登高凭眺之地,还有那条顺山势构筑的石径小道,可逶迤盘旋直达穹窿山上真观……
现在呢,岳峙山变为下方巨大的采石遗弃地,那玉带般缠绕岳峙山的进山小径也与山一起消失了,对面隐隐的山峦之中,还有大片墓地排列于前,是金鸡岭公墓吗?不得而知。
昔道不存,怅然若失。我只能站在小王山的断崖处,将目光一次次伸向远方,那里群山隐隐,青蔼一片,那就是穹窿群山了。
如今,只能以我的视线将小王山与群山相连,穿越中间这片巨大的空地。曾经有座岳峙山,开天辟地就屹立在那里,现在却被连根斫除,它的消失是如此彻底,竟连老王这位年已古稀的当地人,都记不起这座消失的山究竟叫什么名字了。
从断崖处沿原路返回,另觅小径往后山的北坡走,老王带路,领我去看“小隆中”原址。据史料载,李根源在后山遍植松海,并于山南建湖山堂,山北建小隆中,现均湮没无存。
山北面有一大片空地,长满了高高的荒草,地势高低不平,草根下散落一些碎石,老王说这里就是当年“小隆中”原址,原先建有九间瓦房。
取名“小隆中”,是得之李根源在小王山写的一首诗:“苟全于乱世,不觉入山深,高卧小隆中,聊为梁父吟。”章太炎和于右任题的“小隆中”篆额与石刻,就在这些瓦房中间。
现在放眼望去,仿佛南柯一梦,什么都没发生过,只一座平常山头而已。站在当年九间瓦房的地方,只有苍苍茫茫的荒草在摇曳,在冬日里一片黄白混沌。在黄白色山草覆盖的空地之后,有一道排列如墙般整齐的杉树林,尖塔般高耸而又茂密,又像一条黑绿色宽带随山势起伏,可以想见,当年这座树林像天然屏风矗立于九间瓦房之后,如同卫士护卫着隐居的主人。而现在则与遍地荒草为伴,形成一处幽静的林间山地,一处无人涉足的山顶荒野。
这里是小王山后山的北坡顶,向山下和更远处眺望,仍是岳峙山被整体挖走后留下的巨大的宕口,与之相连的群山,也因此留下撕扯后的伤痕,那黄褐色的石坑与石壁像绿色山峦流血的残肢,默默展示无言的伤痛。
老王不肯再往山南去寻湖山堂,“没有东西了,路也被草封了,什么都没有了!”他摇头摆手说。
据说原先的“湖山堂”面对岳峙、烂柯两山,那峰岚缺口处,正露出一片银亮的太湖水光来,湖光山色,气象万千,让人觉得“湖山堂”三字真是当之无愧。
当初李根源于小王山后山开辟松海林园,凭籍自然构筑了十个景点,曰湖山堂、万松亭、梨云涧、灵池、吹绿峰、小隆中、听松亭、听泉石、孝经石、卧狮窝。
就凭这些名称,就可以想见当年小王山的自然之美和主人匠心之妙,这山和人,景和情,如水与乳一般,完全交融,难分彼此了。
这天下午,我们面对的是已成孤岛荒丘的小王山,古道依稀,在厚厚的腐叶之下如灰线蛇踪般蜿蜒,又隐入重重荆莽之中。那些闪现人文微光的摩岩石刻,也大多如遗珠散落于荒草与淤泥之间。行走其间,只觉山寂寂,林默默,草深深,路微微。
我们一起下山。老王边走边自言自语:当年这山上可是另一景象,成天高朋满座,李根源更是长年带2个石匠,在山里随时随处刻石留文,现在大多看不清了。
在村口告别,车动,老王仍站在小王山前挥手。行前他说,下次早些来。想起这句话他上次也说过,大概忘了,可我记着呢。
哦,该再说两句老王。老王个不高,瘦筋筋的,精神旺健、腿脚轻快,极普遍平常的山乡老农模样,看上去不过60左右。
一问,他就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又问,70?他又笑了,更加开心。
原来,老王今年81了!
我说,这是沾了山的光了。
二十里青山半入城(1)
在古城西部,有座南北走向,绵延、蜿蜒在太湖与运河之间的横断山脉,据说有十五峰峦、六岭、六坞和三涧四岩七处泉,其南脉一直伸入新区枫桥镇境内,即凤凰支硎诸山,与附近的花山天池灵岩天平相比,这道山脉峰伟岭长如群姝中的伟丈夫,这就是阳山。
“阳山山高八百五十余丈,逶迤二十余里”,主峰箭阙峰海拔米,为吴之镇山,绵绵青山如一道天然屏障,护卫着曾经的吴国之都。阳山主脉在浒墅关境内西北数里,“一名秦余杭山,秦余杭者,越王栖吴王夫差处。干隧在万安山西南一里,又名四飞山。以四面视之,势若飞动也。”可见此山与吴越春秋的历史紧密相连。它见证了越王勾践被囚于此山时的“卧薪尝胆”,也成为吴王夫差最后城破国亡被越兵追获之地与安葬之所。虽时隔2500多年,但全山散落各种历史遗存,民间也流传许多美丽传说,千年沧桑使得这一座高耸于古城运河与太湖田园之间的青色画屏,让人心驰神往。
只是现实的阳山已被荒草野棘遮闭。2500年前的山川精华与英雄豪杰,都敌不过时光的消蚀,早随风雨烟消云散去,以致后来被人重视的,竟是它的“经济价值”。其石质山体和腹内深藏的白泥(高岭土),成为公路建设和现代工业的原料,从古到今,一个多世纪来矿区与采石场爆破声不断,青山处处被开膛破肚,断石残岩犬牙交错。在现今高岭土公司阳东矿区境内,高山已被劈去近半,呈拔地参天危崖态势,据说山里绵延数十米的白泥矿藏将近采竭。有几次我路过高山下的矿区,那里石渣遍地,尘土飞扬,装满石料或白泥的大卡车,一路抛抛洒洒,将过境的柏油路变成了一条泥砂路,连两边的行道都是灰扑扑的,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阳山,你真不该是现在这种样子。每次经过,我都会这么想。
尽管如此,但阳山巍然耸立势若飞动的风骨犹在。虽沉寂日久,遍体麟伤,但绵延二十余里凝固如石涛的山影,给苏州西部的天际留下一道长长的青灰的色彩,似乎在提醒人们:此乃水之骨,吴之魂,春秋史中大名鼎鼎的阳山,不想走进去看看吗?
先登凤凰岭,那里的山脉如大鸟展翅
2003年夏天,我先登上了阳山东南的支陇凤凰岭。
凤凰岭位于新区山林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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