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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点点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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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站定面湖一一指点,可惜口音太重听不真切。问怎么写,答不识字。
于是我根据看过的史料一一说出眼前诸岛的名字向她求证,左面竖着的是横山,正对面三座远些的是绍山,近些的是大小干山,右面横着的是阴山……她点点头。
我又问,金铎山和渡渚山之间湖面上那道大弧湾是沉思湾吗?
她又点了头,重复地说了一遍名字,估计是当地人俗称的沉狮湾。
“你怎么上来的?”老妪终于问了。而我不必问她同样的问题,因为她手中拿着一把刈草的砍刀呢。倒是我能站在山头是件很奇怪的事,赤手空拳,山梁的两侧都是密不透风的榛莽。
“从法华寺那头上来的。你要到哪去呢?”我好奇的是前方山头蜿蜒,全是无人可入的荒山。而且,暮色将临,如浪群山更显荒凉苍茫。
“我到那边去一下”,她走向我刚才止步的半人高的草莽丛。我迷惑不解,又朝她背影叫了一声:
“是去找什么药吗?”因为山中常生长各种草药。
她却不再回答,径自走进草丛之中。不久,山上似乎又只剩我一人了。天苍苍,野茫茫,湖山纹丝不动,全体静默。
丝丝暮霭正从湖面升起,愈升愈高,如清冷的湖水在群山与高空间漫溢。我看天地一寸寸变色,渐渐融进无边苍茫之中。
欲循原路下山,原本哪有路?很快迷失在深水般没顶的草莽之中,只能于左突右撞之中大声呼喊,留在法华寺遗址空地的人便回音,引导我循声返回半山坳。
一见小伙子我就开玩笑般埋怨说,小黑也不上去给我带个路。小伙笑着说,它只认识主人,我不上去它是不会动的。
下山前,又在那片壮硕青翠的银杏林内停留了好一会。那里满世界的碧绿,似乎一直沁到人的心里去了。我围着粗壮的树身转圈,仰望半空中舒展的巨大树冠,低头又见小黑静卧于树下绿茵之上。我知道,冲着这几棵大树,我还会再来的。
我还未掉头下山,就已经在怀念它们了。
暮色降临,村里炊烟四起。有两位老汉坐在村道一旁,便站定相互打了个招呼。老汉问是来玩的吗?听说是去法华寺,便摇头说,过去那座寺庙很大,满山都是大树,现在都砍光了。
太可惜了。他们叹息。
是啊是啊,我随声附和。小黑先跑了过去,引起狗吠一路。
在明宰相王鏊这个苏州人的眼里,金铎山“长松担青天,修竹敌无数”,直至民国李根源去时,“山路修治无崎岖之苦,松篁满径,流水琤琮”,“花木池沼俱美,山中竹最盛不止十万竿”,“寺在山半坳,峰峦迥抱,幽邃隔凡”。宛若世外仙境。
只能供想像了。
我只为那片幸存的大银杏树庆幸,也为自己庆幸,还能亲眼看见它们如此生机勃勃,如诗如画,非同寻常。
日后偶与一位教授谈天,说起金铎山之行,教授学易,对山顶老妪尤感兴趣,若有所思徐徐道:
“西山绝顶所遇,非仙即妖。遇仙则福,妖则祸。”
我笑道:
“好玩!何不占一卦以判仙凡?”
不久,教授书赠我二首《七绝》
五岳同根一脉伸,千峰万壑踏风尘。湖山俱是心中物,底事登攀枉问津?
洞庭绝顶望湖山,落照残垣古佛烟。安得如来真法眼,凄迷草树辨狐仙?
我略一沉吟,随即回复:
“进山如回家,遇人皆仙侣;心无挂碍故,来去似顽童。”
这时,山川大地似又重现。在我的脑里,它们无一处不妩媚,无一时不安详,无一物不亲切。
“善哉!”教授回了两个字。
但不知他是否真的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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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浮在太湖碧波中的几片绿叶(1)
西山本身就是耸起于太湖之中的最大的岛屿。当你站在最高山飘渺峰上,可以看到岛上岗阜连绵,气韵贯通,与湖天相融相接。整个西山是座绿色的大花果山,大大小小的农舍就隐现在青山与绿野之间,你随便走进那些地僻人远的小村里任何一条巷道,都会感到树与屋俱老,唯独青山不老,果木长绿,湖光山色宛若画境。
如果说,西山是湖中青黛色的巨螺,那么它周边远远近近飘浮着的小岛则如大大小小的绿叶,在水中显得十分清灵秀气。水气和日光交合产生一层雾衣,将这些岛屿轻拢薄罩,使之更显几分神秘与不凡。
我曾从太湖边的渔洋山和法华山眺望湖中的长沙山、叶山和西山,又从西山东北端濒湖的金铎山近观水面上飘浮着的横山、阳山、绍山和大小干山,无论远近,湖上总有一层雾气,所有的岛屿都影影绰绰,欲露又藏,让人在游目聘怀之际欲罢不能,独自思忖:何日入内一探究竟?
这个周末又有半日闲。首先想到的,就是西山附近湖面上那几片绿叶般的小岛。
先去了叶山岛。此岛因岛上居民大多为叶余二姓,原称叶余岛,简称叶山,又因形状如叶而名,位于西山大桥的中段,被大桥辟而为二。东部已开发成公寓、别墅区和渡假区,西部则因开发商面临资金问题而使开发计划搁置至今。从路西一个不显眼的小豁口往里走,不久可见丘岭低处有座古老的村庄,名叫徐湾村,几年前就被征用,人全搬了出去,古村落至今保持原貌,只是人去屋空,房子更加衰败,整座村庄成为失去生命的空壳。走近村庄,一股腐臭味迎面而来,令人掩鼻屏息。原来,搬走的村民将这里变成了养鸡养鸭之所,遗矢遍地。原先流水畅通的村渠,现也因久淤杂草丛生,成了一条臭水沟。
这是一座沿坡濒湖而建的古老村庄。低处水塘半圮,古桥孤零,大树半掩,旧屋仍整齐。村庄沿山地上扬,村后便是山脚高地,在荒芜杂生的野树野草之中,到处有菜园或小块瓜地,应该仍是这个村子里的乡民所种,因已搬迁,所以这种在已变成别人领地的自家屋后山地上的种植,就成为一种随机行为,只要这里一天未开发,就种一天瓜菜,但种了今天不知明天能否再种的现实,使他们只顾眼前,因而菜园四周杂草丛生,连通往后山的村道和山路也都被杂树荒草所盖。
后山大片的山地连同山丘,现在成了自由生长的野生植物的世界,人很难随意抵达山脚。远远望去,绿色山丘之下是葱郁的绿色浅坞,在那片地势较高的绿色山野之上,有一些高大的乔木耸立在大片低矮的灌木丛中。
穿过徐湾村鸡鸭成群污水横流的小路继续往里走,在岛的最西端濒湖的绿色丛林之间,又出现一座无人小村庄,却以其环境清幽、整齐玲珑、纯朴宁静让人眼目一亮。近前细看空屋门框边的门牌,方知这个村庄名为西湾。
西湾村临湖的土地上遍种苗木,郁郁葱葱的林间波光闪烁。这里是叶山岛最西头,绿岛迤入水中,三面湖色空濛,不远处西山大桥如银带穿越湖面伸向西山,景像宽阔。
“烟萝沙屿,一碧琉璃,人间仙境也。”(李根源)
叶山岛西部这片还未被开发的地域,约占全岛的三分之二,前不久被重新拍卖,买主以亿人民币成为其新主人。不久,这里将成为工地,自然山水依托下的古村也将成为一个人工的花园,但那将是另一种美丽了。
出叶山即跨湖抵西山。犹忆曾于濒湖之金铎西望太湖,几座小峰隐跃于水,如案如几或侧或横,稍大者为横山与阴山,这次便直奔这两岛而去。因这两岛有人居住,过去出入仅靠舟楫,十分不便,又有风浪之险,当地便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修了两条湖堤路,从西山金铎山下的东村分别通向横山与阴山,开车便可抵达岛上。
先去阴山。此山相传昔时是一位名叫阴长生的人的炼丹之处,故名。也有人认为在洞庭西山的北面,背阴的缘故。山不大,居民约百户,但不到300人,分山前后两个自然村,都依山面湖,人家杳霭,水树涵空。在山前小村的巷子里穿行时,于村中心一个小小的街口看见有块石碑嵌在一座旧房子的墙里,从上面残落的贴纸证明这块碑现在的用途是告示牌,经仔细辨认碑自身的刻文,为“舞鹤峰”三字,阴刻,已洇漫不清。问附近居民,此山有舞鹤峰吗?回说没有,是座庙的名字,庙原先就在这街口这座房子的地方。。 最好的txt下载网
飘浮在太湖碧波中的几片绿叶(2)
穿过细狭的村巷往后头走,就上山了。全山都是茶园,绿色的茶树像一簇簇绣球整整齐齐地由山脚排向山上,有位身着红衣的农妇正在山坡茶田里劳作,湖水在更下方闪烁。
有条土路像腰带绕山一周。路的上方和下方都是茶田,走在路上,就是走在茶田中间。这立体的绿色茶山葱茏清秀,因山不高却青,又在水中央,行走其间,有羽风凌波之感。
山路两旁常遇郁郁深绿的杨梅树,如伞如盖的密叶间,缀满鲜红或深紫的杨梅,再过几日,杨梅该上市了。
去横山。此山山体较大,古代称甲山,因其山石如鳞甲而名。现称横山,大约因湖中皆首尾南北,此山独横而名。由湖堤公路抵村口,一棵大树古老苍翠,临水垂荫,树身可数人合抱。岛上有四个自然村,160多户人家,近600人口,皆环山而居,人家尽在绿树山崖间,风景极佳,若世外桃源。
山上树木蓊郁,色泽苍翠。向道中居民打听何处可前往一探?乡人皆纯朴善良,说山里有座盘龙寺值得一看。
沿蜿蜒山路一路寻去。石砌路面和山围皆以大青石条为材,心想应是山中古庙之物,材料如此精良,数量如此之多,可见古庙当年规模之宏。到得山门,层层阶石都是一色的青石,登阶进山门,才见面前是大片空地,长满了茂盛的蒿草,一直伸展到远处直立的山根之下。右侧一排破平房,应是原先庙宇中的僧房,后来曾被改作教室,又废弃,现内里每间房子都有黑板嵌在墙上。僧房后似还有偏殿,但门锁路堵,无处可入。绕破房转了一圈,发现可从室内的破窗处翻进去,于是翻窗跳入内院,进入一座半圮的旧楠木大殿,上漏下敞,十分凋敝破败。墙上留有文革时期毛主席语录。这里似乎曾被用作仓库,后来又被用作学校的小礼堂,因殿前靠后的地方有砖砌平台,可作主席台,现上面供奉几座菩萨。
透过内院锁着的铁栅门,可以望见门外又有青石阶伸往山下,此庙建在半山的一个山坞里,依山临水,视野畅阔。
仍由原路攀窗返回,在青翠幽静的山坞流连不去。后来从古志中得知,盘龙寺俗名横山寺,遍地细草杂花丛生葳蕤,创建于三国时期,鼎盛于唐朝,在大殿之中,前有云隐堂,左有 音阁,尽得风水之胜,王鏊、林则徐等名人都曾前来赏游过。而我现在面对的是一片静谧的青草地,在无人的山谷里尽情滋长的野草们摇曳着细细高高的茎条,把山野点缀得鹅黄柳绿,无比清新。难以想象,这片嫩绿山谷曾经殿阁楼台重重,修廊曲戾迤逦,如今都付与杂树荒草,枯藤寒鸦。但这山边颓墙,草中残基,也与这清丽山谷漫天长水融为一体,十分静幽安宁,让后来者如我,得作一瞬闲云野鹤。
日将暮,湖上雾起。匆匆再往里赶,为的是看一所大房子,到门前发现房极破旧且改动很大,无甚看。倒是门前正与丈夫搬水泥准备修房的一位农妇,专门领路至山间寻到一棵古樟树,说这是全山最大最古的树,可惜已经枯死了。农妇匆匆返回,临走时连连抱歉,说手头活还没干完,否则可以多陪一会。让人又一次感叹此地民风之纯朴好客。
告别横山,经湖堤公路返回西山,金铎山在望。经过山脚下的东村,又以急行军的过度进去转了一下。东村是西山著名的古村,我已去过多次。因汉初商山四胜之一的东园公隐居于此而名。村里古迹很多,尤以保存较完好的明清宅第著称。
傍晚时分,巷口有几位老人聚坐墙边。有一位是敬修堂的主人之一,很憨实的一个老头,掏出腰间钥匙开门迎客,这座五进宅院已经村里修葺,作为卖门票参观的旅游景点了。村道旁还有一座古老的“栖贤巷门”夹在民居之间,不远处还有一间锁着的院子,据说是东园公住过的地方,当然已不是原宅了。
位于西山北端的东村南依金铎,北濒太湖,与横山阴山隔湖相望,湖面还有数点青绿,如绍山、大小干山,则都是无人居住的绿色小丘了。
这就是西山诸岛,湖波微动,风色清畅,平冈低岫之间,近岭杂树泛青,花木葱郁;远岛烟云茏碧,轻墨淡抹。古村如湖蚌之珠深蕴其内,入村不知身在水中,登山才见烟波浩渺,诸岛如绿叶飘浮其上。“远山近山云漠漠,前村后村水重重”(赵孟睿┏鋈肫浼洌褂小罢爸谇埃鲅稍诤蟆保匈忏辟猓恢母芯酢
晚上在宝岛花园饭店用简餐。这座饭店建于长沙岛南部濒湖的山崖上,与叶山岛桥相连,水相接,能欣赏到很漂亮的湖上风景。现在是夜晚,正是“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时候,但太湖无论何时总是溟濛一片,夜幕下也同样空涵混沌,那些大大小小若沉若浮的岛屿,此刻都无声消隐,沉入无边空濛之中。
唯有长沙岛上的宝岛花园晶光璀灿,像天外飞来的欧式城堡蹲踞在湖岛之一隅,用诧异的眼睛张望这片兀自沉睡的湖山。
横山主麓七子山(1)
七子山在苏州城南7公里处,海拔米。它因山顶上七个土墩石室而俗称七子山。七子山一山多名,据隋书《十道志》说它四面皆横,故名横山;《吴郡志》说它滨临太湖,若箕踞之势,又名踞湖山;《姑苏志》说因吴越葬忠献王元璙于此,建荐福寺,又称荐福山;此山有五大坞,又称五坞山。
走向七子山,是我到苏州几年后的事了。
那时,我已几乎走遍苏州有名或不那么有名的群山。
忽然有一天,有人随意问起,吴中名山,你就七子山没去过了吧?
这才惊觉:还有七子山没去呢!
七子山是吴中名山吗?可它在现代苏州几乎默默无闻,偶尔被人提起,只因为那里是苏州的大型垃圾填埋场,有毒有害气体弥漫,也因而成为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谁会去那里?没人去那个地方,还没到,气味就会让你受不了。”这是有时我向人打听七子山,常听到的回答。
七子山就这样沉寂了,成为垃圾场的代名词,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可七子山并没有真正从我心里消失,它只是沉淀了下来,静静地守候着,等待着,不定哪一天,它会提醒我前往。无论七子山现在是什么状况,只要仍然存在,我去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但究竟什么时候去,却是十分偶然,看上去好像遥遥无期一般。
几年后的某一天,我突然说,今天可以去七子山。
一路寻觅问讯而去。横亘在苏州城西南七公里处的七子山群峰连绵,远看是道迤逦起伏的低岭丘岗,在灰白的天光下呈青黛色,但似乎又蒙了一层灰雾,色泽便显朦胧。
苏州的湖光山色从不给人鲜明的感觉,总像隔簾看花雾中观景一般,渲染出一种若即若离,虚无飘渺的意境。
当七子山绵延波动的姿影映现在天底下的全景终于出现在眼前时,我马上就明白,它何以称“七子山”了:山顶之上一字排开有七个土墩石室,如同七座尖尖的小山头。
我看过有关考证资料,七子山上的土墩石室都作平顶圆锥形,水平高度5米左右,底径20米左右,顶径8米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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