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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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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堵住杜观尘的口;还有,施三难也许以为他已寻到〃清明亡魂〃的一丝线索。早上在得意楼,他一开口就能猜出杜观尘去找他是为了〃清明亡魂〃的事,显然极有可能那血帖就是他递交给邢老五的。
那么颜乃贵呢?施三难好像没有跟他有隙,他为什么要杀了颜乃贵?──这是杜观尘没法说服自己的一个疑点。据他所知,在颜尚武接手得意楼之前,施三难很少去那里,甚至他怀疑施三难在颜乃贵生前根本互不相识。莫非施三难隐瞒了什么?
纸窗外的雨依然淅淅沥沥下着,杜观尘的心随着雨水冷却下来,他对自己说,不可能,施三难不可能是〃清明亡魂〃,而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像伯牙与子期一样,像管仲和叔牙一样,像鲁肃和周瑜一样,但声音却是那么苍白,因为据杜观尘现在的所思所想,施三难是最有可能成为那个幽灵的人。
炉里的檀香、窗外的雨声,在某一瞬间,杜观尘几乎察觉不到,他觉得自己仿佛独自一人跌落在无尽的虚空中,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没有气味,甚至没有时间,他发觉自己是那么的孤立无助,纵使他神通广大,也为自己惊人的猜想而产生恐惧和绝望。杜观尘不是怕施三难杀了他,而是他实在不敢想像这样要好的一个朋友即将是他最大的敌人。杜观尘怕死,但更怕失去朋友。
五 儿时密友
杜观尘依旧撑着那柄油纸伞,在雨声中来到东街,那里有他儿时的朋友、也就是曾救过他一命的蔺清之。他在那家大户做护院。
在蔺清之那里杜观尘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如果连蔺清之都要杀他,他真的没法活了。杜观尘道明来意后,蔺清之也吃了一惊,道:〃怎么会是你?那孽障怎么会挑你下手?〃杜观尘苦笑道:〃也许我开罪过他?〃蔺清之道:〃你开罪过什么人?〃杜观尘道:〃为了女人而开罪的人太多了,但是我没想过有人会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杀我。〃蔺清之道:〃我想也不会。观尘,你想过有什么人可疑吗?〃杜观尘无奈地道:〃想过,最可疑的人也许连你也不会相信。〃蔺清之道:〃谁?〃杜观尘微叹一声,道:〃施三难。〃蔺清之惊讶地张大了口,显然也对这样的回答感到不可思议。杜观尘道:〃你没有听错,我怀疑的人居然就是他。〃蔺清之脸色有些茫然,下意识地掏出他的烟竿,装上烟丝。
杜观尘替他把烟锅点着,就把自己对施三难怀疑的理由细细地说了出来,当然,他再也无法向他这个最最亲密的好友隐瞒。蔺清之听到他会武功,并不感到非常惊奇,只是认真地听他把该说的话全部说完。接着,他一声不吭,叭嗒叭嗒地抽着烟,吞云吐雾。
杜观尘端详着蔺清之,他知道,蔺清之是值得信任的,比他自己都值得信任,杜观尘有时还会欺骗自己,而蔺清之绝不会欺骗杜观尘。杜观尘成家之前,跟蔺清之几乎形影不离,似乎蔺清之是他的影子,或者说他是蔺清之的影子,许多人还以为他们二人的心理和生理有问题,可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隐秘。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杜观尘所敬重的人,那并不是他的死鬼祖上杜牧,而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蔺清之不会诗词,更不会字画,他上青楼常常只是闷声不响地喝酒或者抽烟,但杜观尘就是敬重他,或许这与杜观尘自己没有兄长,而蔺清之却能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有关。
杜观尘不敢打扰蔺清之的沉思,待他一锅烟吸尽之后,一定会有什么见解。果然,他磕磕烟竿,看了杜观尘一眼,比较庄重地道:〃观尘,你怕不怕?〃杜观尘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好像怕,却不知道怕些什么;说不怕吧,我又偏偏心神不宁。〃蔺清之道:〃如果怕,今晚就别去春满楼了。〃杜观尘立刻道:〃不,我一定要去,我不想让别人笑话我是胆小鬼。〃蔺清之叹道:〃看来即使亡魂真的来临,你也不愿失去自己的风度。不过,以我对施捕头的观察,认为他不是那种好杀成性之人,何况,正像你所说的,他应该没有理由去杀那个守财奴。〃守财奴即指颜乃贵。
杜观尘道:〃或许这中间有我们不明白的地方,但是,这么多事情都是巧合吗?〃蔺清之又思考一会,道:〃或许真的是巧合,扬州城的捕头并不能说是一个多么大的官,他犯不着铤而走险杀害那些人,你难道认为他是一个急于往上爬的官欲熏心之徒吗?〃杜观尘道:〃他的确不像。〃蔺清之突然眼里光亮一闪,道:〃清明亡魂?他为什么要选择清明这个时候?清明对于凶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杜观尘心中也是一动,对呀,那凶手为什么要在清明下手?蔺清之顿了顿,又道:〃观尘,你细细想想看,在以往的清明,你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你的那些朋友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杜观尘忽有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之感,他这个儿时的朋友说得不错,为什么不从〃清明〃这两个字去推敲探索?以前他与施三难好像忽略了这个最为明显的细节,无论如何,清明对那〃亡魂〃一定有着特殊的含义。可是,杜观尘想遍了自己最近的几个清明节,没觉得做过什么特殊的事,去年清明,由于雨下得太大,他一直呆在书房里,还画了一幅《烟笼寒水图》,这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很少用泼墨大写意手法来画一些山水画,去年清明是他近五六年来画的第一幅山水画,后来送给了雷仲贤。
前年的那个时节,好像没有下雨,杜观尘和两个弟弟带着各自的孩子给父母上坟,墓地在城南三十多里,之所以那么远,只是因为有好几个堪舆大师均认为,那里是块风水宝地,属于凤脉,百年之后必定有后嗣飞黄腾达。这样,来去整整一天,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再上去几年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包括愉快的和不愉快的,都没发生过。六年前……七年前……七年前的清明──那一天会是清明吗,也就是杜观尘替春满楼题匾额的那一天?百里琼……百里琼正在京师求功名,天哪,难道真会是这个平时装作弱不禁风的书法大师?
杜观尘站了起来,道:〃我似乎想到了一个人。〃蔺清之脸上的神情好像比他还要着急,道:〃是谁,那孽障是谁?〃杜观尘轻轻地执住他的手,佯作平静地道:〃现在还不能说,我需要去证实一下。〃蔺清之道:〃你要到哪里去?要不要我陪你一同去?〃杜观尘长笑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现在就去春满楼。〃蔺清之拉住他,道:〃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孽障绝不会是施捕头,但绝对是你的朋友。〃他把杜观尘送到门口,再三叮嘱要小心。
细雨霏霏中,那一股浓浓的友情总算能够温暖杜观尘的心头。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所交的挚友能如蔺清之,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六 清明时节所发生的事
瘦西湖中烟雨依旧,孤帆远影,渔舟唱晚,与平时没有太大不同,但是杜观尘的心境显然由于那幽灵的敲门声而变得非常糟糕。杜观尘常常在想,一旦牛头马面临近自己的身旁,他能不能从容地对他们说一声:〃进来吧,门没有上闩!〃直至今日他才发现,往日他即使能够洒脱地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一旦死亡真的接近自己时,他还是胆战心惊。虽然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但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已承认──我怕死,怕得要死!
那块碧绿色的匾额高挂在楼头,〃春满楼〃三个字是杜观尘亲手题上去的,当时他觉得这个楼名太俗气,很想把它改成〃听雨〃或者〃梦乡〃什么的,但老鸨坚决不肯,她说春满楼已经有些历史了,数百年前杜牧到扬州寻梦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不容他随意更改老字号。
杜观尘望着〃春满楼〃三个瘦金体大字之后的一行小字:踏雪山人书于丁卯年春。
没有写明是不是清明,如果这块匾真的是丁卯年清明题上去的,给杜观尘造成威胁的很有可能就是百里琼。他表面上一直对杜观尘很友善,但杜观尘心里清楚他其实非常嫉恨自己,嫉恨自己更能赢得楼里姑娘的青睐。至于他究竟与金颖来他们有什么仇怨杜观尘不得而知,但至少有恨他踏雪山人的理由。
杜观尘穿进楼上的大厅,大厅内的中堂是百里琼的一幅字:风月无边。正像百里琼所说的,字体非常豪迈。旁边还有一幅联子:盈手水光寒不湿,入帘花气梦难醒。老鸨笑眯眯地过来,嗲声道:〃哟,踏雪山人,你干吗这么急呀,才黄昏呢,就急着要姑娘吗?〃 〃踏雪山人?〃杜观尘心里暗笑,他号称踏雪山人,其实真的叫他到山里隐居,恐怕不出三日他就会发疯。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如果没有〃人间烟火〃,他不知该怎么过?
杜观尘环顾四周,还没有一个男客,心道:〃是呀,现在实在太早了些。〃他精神恍惚地坐下来,对老鸨道:〃妈妈,我想问你一件事。〃老鸨赔笑道:〃说吧,老身有问必答。〃杜观尘微一思索,道:〃你还记得七年前题楼匾的事吗?〃老鸨想也没想道:〃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我们楼里的大事呀。〃杜观尘暗呼侥幸,既然她对这事有印象,那就好办了,道:〃你记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老鸨道:〃记得,当然记得。〃杜观尘心跳加快,急道:〃妈妈,是什么日子?〃老鸨瞧他这么着急,她反而慢条斯理起来,故意沉吟着:〃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杜观尘明白她的意思,赶忙掏出一块足有五两重的银锭,笑道:〃也许你已经想起来了。〃老鸨眼里火花一闪,很自然地把那银锭笼进衣袖,道:〃哦,老身想起来了,是清明,是的,是清明那一天。〃杜观尘心知有这个结果,但还是一惊,道:〃你能肯定?〃老鸨道:〃这样的大事,老身怎么会记错?〃天呀,真的是清明!他终于找到一件与清明相关的事情,这有没有可能给百里琼心里留下了一个难解的结。杜观尘敢肯定,那一年对百里琼的打击很大,先是错过题匾的时机,在京城求职又没有成功──对了,他的结发妻子也是在那一年病故的。
正在杜观尘心乱如麻的时候,有一只手从他背后伸过来。由于他练成了九宫真气,立即生出反应,左手往后一格,右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在无意识中使出了九宫爪。那人哈哈大笑起来,却是施三难,那老鸨得了银子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否则见了杜观尘的功夫,恐怕要惊世骇俗了。
在这种时候,杜观尘的疑心病特别厉害,心想施三难会不会是在他分心的时候暗算他?施三难的脸色似乎有些古怪,或许是他疑心。施三难道:〃观尘兄,你在想什么?〃杜观尘没好气地道:〃你来干什么?〃施三难笑道:〃我是来找你的。〃杜观尘冷冷地哦了一声。
施三难坐下来,忽道:〃你总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亡魂吧。〃杜观尘弄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知该不该信任他,淡淡道:〃我正是这么想的。〃施三难道:〃观尘兄不妨说说看。〃杜观尘道:〃刚才你是不是想暗算我?〃施三难道:〃如果我是他,我想我不会在清明未到之前就下手。〃杜观尘的感觉其实与蔺清之一样,施三难纵然有许多疑点,还是不愿相信他会是这么样的人。他道:〃我想来想去,三难兄是最有可能的凶手。〃施三难哦了一声,杜观尘继续道:〃听说金太守当年器重的是殷捕头,而不是你。〃施三难微微一怔,旋即说道:〃是的,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跟金太守、卢师爷相处得不是很好。〃杜观尘道:〃你如果想做捕头,必须先干掉殷捕头。〃施三难沉思了一会,道:〃如果我真的急于做捕头的话,你所分析的真可谓丝丝入扣。我自己倒没有想过我身上有这么多的疑点。〃杜观尘道:〃你有作案的动机,也有作案的时间,因为你要杀一个你所保护的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他人也防不胜防。〃施三难喟叹一声,道:〃你这么说,我的嫌疑确实最大,我自己都快相信自己就是那该死的清明亡魂了。〃听他这一语,杜观尘的心里莫名其妙地轻松下来,道:〃如果是你,你为什么要杀颜乃贵?〃施三难道:〃或许他在无意之中知道了我的一些隐私。〃杜观尘道:〃那么,你为什么要选择清明这个时候下手?〃施三难不动声色地道:〃或许这是我的嗜好,对清明很感兴趣。〃 杜观尘放声大笑,道:〃你杀我,就是为了防止别人知道你的能力是多么差劲?〃施三难道:〃你敢说清明亡魂的能力也很差劲吗?〃杜观尘道:〃如果你是他,现在就可以动手。〃施三难道:〃你真的信任我?〃杜观尘叹道:〃不单是我信任你,还有蔺大哥。〃 〃蔺清之?〃施三难露出激动的神色,能够让人信任确实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
杜观尘道:〃你找我是为了保护我?〃施三难道:〃不,我相信没有人能伤害你。我找你是因为我有了新的线索。〃杜观尘浑身一震,道:〃什么线索?〃施三难道:〃你记得我们那次分析案情的时候,认为凶手跟六起案宗有关吗?〃杜观尘点点头。施三难道:〃我今天仔细查阅案卷之后,发现竟有两宗是在清明发生的。〃杜观尘热血一荡,心道除了百里琼,难道还有其他?施三难道:〃邓刘氏跟她的奸夫石秀才谋害她的丈夫正是清明那天晚上。〃杜观尘的心立刻冷却,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这与〃清明亡魂〃有关,像这样的案情怎么可能有人为他们报复杀人呢?施三难又道:〃还有就是龙敬秋上平山堂抢劫也是一个清明节。〃龙敬秋?平山堂?清明?平山堂是为了纪念醉翁欧阳修而临湖修建的,离春满楼并不是太远;龙敬秋所杀的是两个珠宝商,难道这事还有别人指使?他是紫霜镖局的人,幕后人难道真的是卫皋卫紫霜?卫紫霜明夜在得意楼设宴款待他所说的朋友,是不是一个障眼法,令人认为他没有时间作案?
施三难道:〃观尘兄有什么看法?〃杜观尘叹息道:〃我正在怀疑另一个人。〃施三难道:〃什么人?〃杜观尘道:〃百里琼。〃施三难惊奇地道:〃百里琼?不会说笑吧?〃杜观尘摇摇头,道:〃不,他像我一样,平时文弱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其实他的武功即使比不上你我,比之那狂妄的颜尚武应该不差。〃施三难双眉打结,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你跟百里琼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杜观尘叹了口气,把他的疑惑之处一五一十告诉了施三难。
施三难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卫紫霜,百里琼,甚至包括我,都有可能是那该死的亡魂。到底会是什么人呢?〃其实,杜观尘比施三难更急于知道那幽灵是谁,因为那幽灵现在的目标是他踏雪山人。
天色入黑,自以为是骚人墨客的男子接踵入楼,有年轻的,也有五六十岁的,个个都带着一双淫亵的目光。
杜观尘临窗而坐,旁边当然还是他的相好顾红烛,施三难也叫了一个姑娘,二人装作若无其事地指点着雨雾迷茫的湖上渔火。杜观尘突然想,卫紫霜在得意楼订了几桌酒席,说是要和客人们观赏瘦西湖的迷人夜色。如果像今夜,湖上只有几点渔火,还有什么可欣赏的,莫非卫紫霜在找借口?
这时,颜尚武如约而至,真的来〃保护〃杜观尘了。他坐在杜观尘身边,嘲弄地笑道:〃怎么样,胆子快破了吧,观尘兄请放心,有颜某在,今夜保证你恩爱缠绵到天明。〃杜观尘佯装不在意自己生死,淡淡道:〃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能够死在这种地方,倒也是本山人的福分。〃顾红烛惊声叫了起来:〃你们说什么呀,什么死呀活呀,怪恐怖的。〃杜观尘随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我在想,我死之后,不知你会不会替我掉眼泪?〃顾红烛嗲声道:〃你还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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