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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夭夭-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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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艰难地举起手上的回音石，“天……天瑞在这里。”
“回音石？”身后一人闪身而过，一把拿过她手上的回音石，微一激发：云姐姐，这里好冷啊……我们会不会见到那些怪物……
“天瑞！”捏着清羽脖子的那人松了手，抢过回音石，“这是……这是天瑞的声音。”他激动得老泪纵横，脸贴在回音石上，一遍一遍地道：“天瑞……我儿……天瑞。”
“棋风师弟，事情已经这样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挽回，我看这个弟子说不定知道什么，不如就问问她好了。”明扬真人上前，怜悯地看着清羽，“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师叔，弟子云清羽。”
“好，云清羽，你可愿与我一道去执法堂？”
“执法堂？”清羽仰头，“师叔，我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要去执法堂？”
“你放心，我们只是问问你关于何天瑞的事情。”明扬真人平淡地说。
清羽看了一眼涕泪纵横的棋风长老，原来，他就是天瑞的父亲。
“好，弟子愿意。”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去了执法堂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是犯了什么错，竟然要明扬师叔亲自押来？”执法堂的弟子看到清羽，窃窃私语起来。
“不知道，不过我好像看到棋风长老了。听说他的女儿去世了，连长生灯都灭了。”
“你们不好好干活聚在这里干什么？”明扬不悦道。
众弟子忙作鸟兽散，不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三位真人落座，清羽自然是没有位置的，更何况，眼下她身上还带着杀人的嫌疑，是被审问的对象。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当时的情况，务必完备。”明扬真人说道。
清羽对上明扬真人的目光，又看到棋风长老通红的眼睛，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弟子和天瑞……何师妹是在赤城认识的，当时弟子刚刚从星城接受前往赤炎国探查赤炎国雪祸的任务……”
她一字一句，缓缓道来，最后说到一行人前往赤炎国国脉，一路的所见所闻，她都一五一十地没有丝毫隐瞒地说了。
“弟子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师叔明鉴。”说到后面，她已经哽咽了。
“哎，依她所言，此次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棋风师弟，不如就算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明镜真人开了口。
只是他刚开口，就被何棋风打断，他冷哼一声，盯着清羽：“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说的江喻远呢？他人呢？”
“弟子也想为何师妹报仇，只是江喻远的修为实在太高，弟子着实不少他的对手。”
“那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清羽摇头，“弟子不知，弟子只知道她杀了所有人，夺了赤炎梭就走了。”她本想解释一下关于江喻远的事情，但是一想到这个人行踪诡异，目的不明，就算是说了恐怕也只是给自己找麻烦，到时候更说不清了。
“哼！”何棋风冷冷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既然说他杀死了所有人，那么他为何又单独放过了你？你分明就是跟他是一伙的！”
“弟子不是！”
“不必再说，你见同门有难，见死不救，单是这一条就可以将你逐出凌霄派！”何棋风站起来，走到清羽面前，“你既然说你与他不是一伙的，那你可愿意让我搜魂？”
“搜魂术！”清羽一愣，脸色顿时一白，“弟子愿意对心魔发誓。”
明扬、明镜两人听到这话，豁然起身，满是不可置信，明镜真人道：“师弟不可，这搜魂术极耗神魂，被搜魂者非疯即死。”
“难道就要杀死我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吗？”何棋风眼露哀色，“天瑞是我唯一的女儿，如今，她死不瞑目，我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都不可以吗？”
明扬真人道：“师弟，她既然已经愿意对心魔起誓，难道还不行吗？”
“不行！”何棋风一扬手，“以她的平庸资质，要结丹根本就是妄想，至于心魔，她当然可以不在乎。”
明扬和明镜对视一眼，他们都不能随便断定一个人的前途，更何况是棋风，只是他眼下被女儿伤逝蒙蔽了心智，他们就是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的。
何棋风看向清羽，“你既然说没有伤我女儿，那么就让我查看一下你的记忆又有何妨。”说着，他随手一抓，吸住清羽的脑袋。
明扬明镜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何棋风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清羽奋力挣扎，但是何棋风是结丹真人，自己在他面前连反抗都生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施法。
脑袋传来一阵剧痛，她昏了过去。
第73章 处置
“棋风，你疯啦！”明扬真人上前就要把云清羽从他手上夺下，棋风却更加用力，“师兄，你不要过来，我是不会放手的，你要是不想看到她死在我的手里，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明扬真人和明镜真人对视一眼，明镜真人微一摇头，对棋风长老道：“师弟，你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但是这个女娃她也是无辜的，她既然敢回来，那就说明她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再说，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师弟，你一向恩怨分明，你怎么能动用私刑？”
棋风悲怆一笑，“两位师兄，现在死的人是天瑞，你说你如何让我放得下？我只是看一下她的记忆，只要她不是杀害我儿的凶手，不管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棋风都甘愿受罚，也愿意管这个弟子将来的生活。”
“你可知道私自搜魂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吗？”明镜真人问。
“我知道，可是不让我看一下我是不会放下的。”
两个人见无论如何都劝不了何棋风打消念头，最后只能道：“你要搜魂也行，不过只能搜后面的一部分，这样产生的影响会小一些，她不过只是个炼气境弟子，受不得。”
何棋风点头，“师兄放心，多谢师兄成全。”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施法。
搜魂术，在修仙界一般是用在将死之人的身上，从他们身上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看到他们记忆深处的东西。之所以不用在正常人的身上是因为搜魂术极度耗损神魂，因为是外人强行获取被搜魂者的记忆，因此被搜魂者会很痛苦，是一种极度残忍的手法，只要不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人是不会用的。
从门派大试之后，清羽一路到星城，再到赤城，到炎城的记忆展现在三人面前，他们凝重地看着，待到最后一点消弭与空气中，才轻叹了一口气。
清羽已经被何棋风放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何棋风深受打击，很久都回不过神来，他的女儿竟然连尸首都没有留下来。明扬真人和明镜真人对视一眼，唤了何棋风一声，“棋风师弟。”
何棋风回过神来，对两人虚弱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明镜走到清羽身旁，伸出右手，在她身上探查，然后微微摇头，“怕是活不过三日了。”
明扬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清羽追寻天灵果的经过他也看得清楚明白，像这样一个意志坚定的派中弟子，如果没有经受这些灾难苦楚，想必将来就算不能结丹也能筑基，如今却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真是可惜了。
何棋风闻言，定定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清羽，声音低沉，“我说过，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这个弟子的身后事我也会帮她办得风风光光。”
明扬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云清羽，想了想，道：“棋风师弟，眼下的结果已经造成，无法挽回，就算是她再如何风光又有什么用？我看不如寻个稳妥的地方将她安置起来，也不会对师弟造成任何影响。”
何棋风哪里不明白明扬真人的意思，他眼睛一缩，“明扬师兄，你的意思是……让她自生自灭？”
“如今她已然是活不成了，难道师弟还想因为她的事情而影响到你？你应该知道私自动用搜魂术是何等重罪，就算你是结丹真人也免不得要到万云渊受罚，毕竟门中弟子都看着，就算是杀一儆百，掌教也会做的，再说，你也不是不清楚他的性子，他的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何棋风低了头，思索了一下，然后坚定地道：“既然错是我犯下的，我愿意到掌教师叔面前领罚。”
明扬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去领罚了，那天瑞侄女的仇谁去报？难道你还想着让凶手逍遥几年或者是几十年？”
这……
说到女儿，何棋风就犹豫了。
“师弟，就听我的吧，就算你去掌教面前领罚又能弥补什么？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来做，你且安心去追查吧，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何棋风看了一眼昏迷的清羽，别过头去，“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两位师兄了，只是，务必给她找个稳妥的地方，我……”
明扬真人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师弟，你不必再说，我自有分寸。”
何棋风向两人拱手道谢，这才转身离去。
等他走了之后，明镜真人无奈地对明扬真人道：“师弟，这样做未免有失公允，不是我们凌霄派做事的风格。”
明扬道：“师兄，不是我说你，她眼下要死了，难道你还要棋风师弟为一个小小的炼气境弟子偿命吗？棋风师弟，他已经够苦的了。”
“可是，他毕竟做错了。”
明扬摇头，“师兄，莫说是棋风师弟，就是你我，甚至是华清师叔，掌教师叔，哪一个人有可以义正言辞地说自己身上没有背负业债？师兄，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又何必赔上棋风师弟，就算他领罪了又能够消除吗？”
明镜无言，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清羽，“那你打算把她如何？”
“万云渊。”明扬说出一个地方。
“万云渊？这么行？不行，我不同意！”万云渊环境险恶，莫说是正常人下去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身负重伤的人？
明扬道：“反正她都要死了，万云渊虽然条件不好，但是也算风景秀丽，倒是个不错的去处，再说死在万云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不会有人追究。”
明镜不说话了，眼睁睁看着明扬抱起云清羽，飞身离开。
他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毕竟，从心底里，他也觉得明扬师弟说的有道理，死在万云渊，毕竟就和他们再也没有关系，可是事实上这业果不止是种在了何棋风身上，也种在了他们的身上。
万云渊在执法堂后面，那里常年云雾叠绕，是一处深达三千余丈的险崖，明扬本想将她抛下去，不过一想她到底没死，下到万云渊下，将她放在一块石头上，这才飞身离开。
第74章 万云渊下
“唔，好重！”
“这人都要死了还不忘祸害人，咦，我好像长高了！”
“好舒服，是这个人身上的气味，好亲切啊！”
“……”
石头缝隙中的野草正在窃窃私语，浑然忘记了刚才正在讨论的那个人。
此时，她就像一具没有任何反应的尸体，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不时萦绕过一道浅绿的光芒。
躺在石头上像死尸的人正是清羽，她感觉自己像是落到了温柔的湖水里，像是一只悠闲的鱼儿，自由徜徉。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的周围，无数的野草长藤蔓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夜之间抽出发蕊，将她包裹了起来。
一天、两天过去了，石头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夏去秋来，秋走冬生，皑皑白雪从天上纷纷扬扬洒下来的时候，她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目之所及，便是枯枝枯木，透过枯枝的缝隙，入目所及的皆是袅袅的白雾，四周的一切都看不清楚。
清羽只觉得这里冷极了，一块薄冰落在她的唇上，化开，滋润了她干涸已久的唇瓣。
她舔了舔嘴唇，却是疼痛至极，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眼下的情况，她的嘴唇一定已经干裂了，她的脸肯定已经沾上了厚重的尘土。
清羽想要动一动手，却发现很难，她想，难道自己就要像个活死人一眼躺在这里？不行，不可以这样，她要起来。
她很想要动一动，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做到，她觉得脑子里还有些混乱，她还记得之前的事情，甚至于朦朦胧胧之中，她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说的义正言辞，说的悲天悯人，但是最后他们做的事呢？
清羽很想要笑，她笑自己没有像他们说期盼的那样死去，却笑得怆然。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为什么却要得到这样的对待？
她云清羽发誓，有一天一定也要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也尝尝自己今日所受到的苦楚。
不过，清羽很清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升自己的修为，然后再去想别的事情。
她尝试了两天，才终于坐了起来，一起来整个人就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她才缓过劲来。拔开盖在身上的枯枝烂木，她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光有些亮，过了好一会儿清羽才完全适应了，极目所望，入眼的地方都是雪。
她记得，在炎城的时候，虽然也有雪，但是那个时候是夏天，但是这里……竟已经是冬天了么？
这么说来，她昏迷了有半年了？
她捡了一根枯枝作为拐棍，倚靠着才没有摔倒。
清羽仰头看向高耸入云的悬崖，再看到悬崖上一个个被禁制封住的崖洞，那些应该就是关着犯错的弟子的地方吧？
她心想着，看向高耸入云的树林深处，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朝那里过去，就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她才稍稍恢复了过来。
拿出一颗辟谷丹，她一口咬下，腹中的饥饿感才稍稍退去，她找了崖底的一处岩洞，钻了进去。
冷，好冷。
她冷得瑟瑟发抖，但是却不得不继续往里面走，岩洞潮湿而且阴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栖身之地，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旧衣，铺好之后才坐下。
岩洞口微微闪过一道光华，她眼睛一眯，就看到一个“三年”的字样，然后岩洞口就被闪过的光华封住了。如同她之前看到的那些岩洞，她竟然也被封在了里面，而且是她自己钻进来的，不可谓“自投罗网”也不为过。
她有些好笑，过去试着动了动禁制，半点反应也没有，她出不去了。
清羽苦笑一声，又返回先前的地方，安静地坐下然后开始修炼养伤。
“三年便三年吧。”她对自己说，总算，小命保住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时光在不知不觉之中缓缓流过，清羽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她的伤差不多已经好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还是一如之前的那般，幽暗、寒冷，时不时听到有水滴从崖壁上流过的声音，不然整个岩洞是才是真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可是，就是因为这滴水的声音反而让人觉得这里更加的安静了。
她将整个岩洞都逛了一圈，后面有一处修炼室，想了想，她便搬到了后面的修炼室，至少那里还有一处石床，好歹比这里的情况好些。
石床冰冰冷冷的，在冬日更是寒冷，不像是石床，更像是冰床。
她摸了摸，冰寒刺骨。
想了想，取出断剑，在上面豁出一个缺口，原来石床竟然是空心的，里面是冻得坚硬的厚厚的一坨冰。
原来真的是冰床。
她也不在意，几下就上了冰床，开始修炼《太上玄霜真经》，她发现这部功法在这里修炼极为适宜，甚至很得心应手。
她就这样不疾不徐地修炼着，一年之后，她已经炼气境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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