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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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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霞觉得,当日,明摆着就是立青带着一群人来家造反,还让立青不要再把这些人带到家里来。后来,两人也没联系,没想到,这会听到立青的消息,竟是他要东征。瞿霞说,她哥被派到党军一师四团做党代表。
“你哥去做党代表?”立华好惊讶。
瞿霞说:“蒋介石点名让我哥去加强政治组织,四团是东征惠州的主攻团。”
立华一下子怔住了。
瞿霞想到什么:“信呢?我替你转给他。”
立华有些失落:“算了!”
瞿霞:“要带信就赶紧给我,我哥后天凌晨开拔。”
立华:“真的不用了,替我祝福你哥!”
瞿霞一怔:“搞不懂,你俩是怎么回事。”
到出征的日子了,码头有很多候船的师生,立青、谢雨时、范希亮都在其中。立青念叨:“真遗憾,咱连的机关枪都不让咱带!”
范希亮叹息:“四军原是广东的杂牌,论武器比咱黄埔可是要差哟。”
谢雨时:“不会让我做医官吧?”
立青:“你还有完没完,成天唠叨这么一句,到地方不就知道了?真是!”
勤务兵老远送着立仁走来了,立青拉下帽檐:“见鬼了,他也来了。”
谢雨时疑惑:“谁也来了?”
立仁看到范希亮,随便问道:“哟,老范,你这是去哪儿?”
范希亮回答:“长官,奉四军董长官之命,我等三人,前往该军报到!参加东征!”
立仁霍地看到了范希亮身后的立青,两兄弟四目相对,默默无言。立仁慢慢走到立青面前,替他整装具,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努力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摆渡船靠岸,立青一扭脸,跳上船去。
楚材过来给立仁送行,不远处,楚材在朝立仁招手,立仁朝着立青上的船看了一眼,叹息一下,跳上专用汽艇。
汽艇、摆渡船朝不同方向而去,分道扬镳。
惠州城硝烟弥漫,四团掩蔽部外,火光闪闪,时有爆炸声传来。
四团党代表瞿恩皮带上插了两把驳壳枪,目光灼灼地逡巡着面前的七八名营连党代表。营连党代表个个衣衫破损,伤痕累累。
瞿恩激昂地说:“白天的突击,本团未能突破城墙,团长刘尧宸牺牲,十五名各级党代表,剩下的都在这里了。决战就在明天,新的敢死奋勇队今晚就得编成,我是当然的队长。我团党代表作奋勇队长,你营党代表就得做尖刀排长;营党代表做尖刀排长,你连党代表就是突击班长。是的,死了不少人。打仗,不死人怎么行,不死人部队出不来。革命军第四团要想杀出一条血路来,首先是我们这些共产党员必须站出来,给全团官兵以革命的榜样,告诉所有人: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
刚才还有些灰心,被瞿恩的话一鼓舞,大家顿时有了士气,大家分析起白天失败的原因。
一个党代表站起来:“瞿代表,没问题,不就是拼命吗,咱跟他拼。不过,白天的进攻,步炮缺乏协同,明天必须改进!”
另一个说:“还有攻城的云梯,高度完全不够,跃上城墙至少还差两三米。”
又一个补充道:“城墙上的侧射机枪是主要威胁,要有专人对付!白天的伤亡,一大半是敌人的侧射机枪火力所致。”
瞿恩点点头:“很好,把白天的不足全找出来。敢死,不是拿脑袋撞南墙,而是要动脑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人间正道是沧桑 五(7)
掩蔽部外,有人喊道:“瞿党代表,蒋总指挥现在就要见你!”
瞿恩对大家说:“你们先下去准备,我回来要一项项检查!关键得打赢!”说毕,走出营帐。
瞿恩穿越成堆的伤兵,来到总指挥的营帐,立仁守在营帐外的桌前值班,瞿恩刚想进去,立仁告诉他,蒋校长正在里面发火,瞿恩侧耳倾听,从内传出阵阵浙江宁波口音的骂声:“我不听!你不要找理由,敬之!我要的不是伤亡统计!我要的是结果!结果在哪里?你告诉我!我看不是惠州城防如何牢固,是你敬之忘记了我的出征训诫!你现在就背!背给我听听,背呀!”
又传来了背诵声:“是!校长训诫:一,军人的最后目的,是在于死。古语所谓好汉死在阵头上;孔子所谓‘杀身成仁’是也……”
瞿恩与立仁相互看看,笑了笑。
瞿恩:“我们见过几面了,我和你妹妹弟弟都很熟。”
立仁:“我知道你,你让我妹妹为廖案旁证。”
瞿恩一怔,笑笑:“都过去了,你妹妹对我可能有一些误会,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对她解释一下。”
立仁一怔,没说话,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瞿恩诚恳地请求:“能替我带句话给你妹妹吗?”
立仁看看他,低下头,沉默。
瞿恩叹息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瞿代表,我知道你们四团天亮后就将登城决战,求生固然不易,求死恐怕更难。校长的本意是调你这样的共产党人率领四团报仇决胜的——那是你们的长项!”他照直看向瞿恩,又说,“实在对不起,我不能替你带话。你必须活下来,你有什么话,打完仗后自己对我妹妹说吧。”
瞿恩诧异地看着立仁,末了,笑了:“你们兄妹仨,还真有点像。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进去了吗?”
立仁侧耳倾听了一下帐内,“好像已经发完了火。你可以进去了!”
瞿恩进帐前拍了拍立仁的肩膀:“回广州,我请你吃饭!”说毕,进帐。很快,传来报告声:“总指挥!四团敢死奋勇队队长瞿恩奉命向您报到——”
又传来隆隆的炮声,立仁对着营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脸严峻。
哥哥和弟弟都参加东征,立华心里七上八下,她只好到瞿恩家,找瞿母谈谈心,两人正说着,瞿霞回来,见到立华,稍显吃惊。
瞿霞笑道:“稀客呀,立华。”
立华惨淡地笑笑。
瞿母说:“别这么说话,咱家才一个,人家两个都在打仗,可不都悬着心吗,一块闹闹好呀,女人还能怎么样,也只能互相安慰安慰。”
瞿霞坐下来:“前边传来的消息好像不太好,军事委员会的人都拉长了个脸,都说这次的陈炯明,不如上次好打!”
立华更加关切:“具体的说了吗?”
瞿霞摇摇头,立华失望了。
瞿母拉着立华的手:“别担心,担心也没用,等吧,女人还能怎么样,替他们守住这个家,让他们打起仗来踏踏实实的,比什么都强。”
瞿霞说:“哎,我听说,立青是董建昌亲自从三期生中挑去的?”
立华一愣。
瞿霞:“你不知道?”
立华摇摇头:“你听谁说的?”
瞿霞:“东征军,报上都登了。你说这人怪吧,他董建昌干吗老瞟着你呀?”
立华的脸刷地红了。
瞿母悄悄地瞪了一眼女儿,赶忙岔开:“瞿霞,你把里屋的床铺收拾收拾,立华说,她晚上要在这过夜。”
立华立刻站了起来:“不用了,我忘了,我晾在外面的衣服还没收呢。我得回去了!真是,打搅你们了。我走了伯母!”她竭力笑着,拉门走了。 。 想看书来
人间正道是沧桑 五(8)
瞿家母女俩愣了一会儿,瞿母问女儿:“你刚刚说什么呢?谁瞟着立华?”
瞿霞说:“一个很讨厌的人,旧军阀,成天缠着立华,刚从党部大楼调走!”
瞿母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别这么说话,人家立华有自己的想法,别难为她!”
笨重的俄式电台在工作,董建昌和几名参谋军官在地图上讨论方案,讨论着,董建昌就开始发火:“妈的,侦察处都干什么吃的?未来作战区域情况完全不明!”
参谋说:“已经命令他们立刻改进,已经在组织密侦队。”
董建昌问:“党军第一军拿下惠州城没有?”
参谋回答:“还没有消息。”
另一个参谋说:“据发来的战报,第一师昨日的攻城吃了大亏,四团团长刘尧宸少将殉职,攻城各部均伤亡惨重。”
第一个参谋突然问:“老蒋会不会放弃攻城,转攻海陆丰?”
大家都看向董建昌。
董建昌想了想,说:“怎么可能呢,老蒋第一次作为全军的统帅,指挥全局,这是多大的一张饼,头一口就咬崩了门牙,说得过去吗?”
大家面面相觑。
董建昌说:“我看咱也不要替老蒋操心了,仍按计划打,命令第十二师明日沿淡水、平山进军紫金,扫荡东江上游之陈炯明军。”
参谋军官都退去传令了。
“报告——”立青背枪立正着。
董建昌:“哟,立青,来来来!”
立青走近,董建昌指着地图:“你看看图,你不是这方面行家吗,看看目前态势,都在上面了,不知你能不能看懂?”
立青仔细观察地图。
董建昌说:“我实话跟你讲,前一次东征的先例,让我过于乐观了,以为也就是个秋风扫落叶吧,所以,我就把你调出来,镀镀金,拿把扇子乘凉,也比待在学校要强,培养你的前途,懂不懂?”
立青仍在专心看图。
董建昌:“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惠州那边打得很残酷,蚀了你们校长好些老本,四军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当面之敌也是炽焰嚣张,我跟你商量一下,看看你们三个怎么办,要不就待在我军部警卫连?我到哪儿,你到哪儿。这样回去见了你姐姐,我也好说话,本来是办喜事的,别办成了别的事,你说呢?”
立青抬头:“长官,这图太老了,同治三年的,比我父亲的年岁都大,还赶不上我师傅绘的呢,那还十万分之一,比你这五万分之一都准。”
董建昌问:“你听到我刚刚说的了吗?”
立青:“听到了,你说让我来镀镀金,上哪儿镀呀,长官?”
董建昌:“原来,我想让你三个参加我的密侦队的。你的眼力真不错,你不满意地图,我也不满意,参战以来,为这图南辕北辙的事闹了好几回了,炮兵照图上坐标打,差出去三里路,所以,我得有个密侦队,你不是有绘图本事吗,原想着让你三个先潜入东江,把上游敌人的兵力部署、据点阵地都给我弄到了,绘准了……”
立青行军礼:“是,长官,我愿意去密侦队!”
董建昌说:“我说的是原先的安排。”
立青很激动:“那就安排吧,老范、雨时都在那儿帮厨呢,早不耐烦了。”
董建昌怔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想上一线,他可是立华的弟弟啊,真是很难办。
参谋走来:“长官,第十二师来电询问淡水、平山沿途的敌情部署,是否派出密侦队向上游侦察?”
董建昌已经思量好:“立青,既然你有意愿,那就不留你了,学在军校,历在战场,那就闯闯去!都说新手运气好,我就替你姐做一回主吧。”董建昌回身,从自己的武装警卫那里取了三把驳壳枪,又替他讨子弹,交给立青:“带上带上,给他带足子弹,都给他!”
董建昌:“我能替你办的,就这个了,剩下的,得看你自己的命了!闯出来,就是真正的军人一个!”
立青:“是!长官!嘿嘿嘿,都说咱一步登天,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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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 六(1)
“哎,瞧一瞧呀看一看,正经澳门来的西洋景,大鼻子洋人捉强盗,西洋美人光身子洗澡……”
村子路上走来三副货郎挑子,正是化装了的范希亮、立青、谢雨时。大人小孩都围了过来,随着人群拥挤,他们的叫卖声更起劲了:
“英吉利印花布哩——英吉利印花布哩——真正的花洋布!”立青得意地向范希亮使了个眼色,谢雨时在旁边忙得不亦乐乎。
忙了一天,三人找了个空的屋子过夜,货担子搁一边,三人啃着干粮。
立青说:“听老乡说,再往前一个村子,就是陈军把守了。”
“董长官这个人识人识货,才挑了咱们三个,都跟你杨立青有关。”范希亮说着,指了指立青,“你小子绘图,老子给你警卫,雨时给你做战地医生,全围着你那点歪才了。”
立青不好意思地笑了:“范旅长,你是老行伍了,我是只知二五,不知一十呀!董长官会带兵打仗吗?我听姐姐说,他在中央党部里搞搞阴谋是行家,想带兵打仗?就我看到他指挥部里的那张地图,马可·波罗坐在北京城里画的都比他准,我觉得,他指望的是你这个旅长级黄埔生。他用你的眼光去看敌人的弱点,我只不过给你画下来而已。”
谢雨时急了:“那我呢?我干啥啊?莫不成,等你俩挂彩了给……”
范希亮拍了谢雨时一下:“乌鸦嘴,出门打仗,这类不吉利的话最好别说。”
“你也有优点吗,潮汕话说得好呀,白天那老乡咕噜咕噜一堆儿鸟语,你全给翻译了。”
“唉,我得提醒你,明早到了淡水那边,碰见当地人,甭管是谁,你立青不要开口,口音太重了,我和雨时答腔,明白吗?”立青本是安慰谢雨时,却让范希亮提醒了自己,不过他是个谨慎的人,范希亮不说,他也知道。三人又嘟囔一会,各自睡觉了。
第二天,三人来到淡水镇外一处小山,俯卧着朝城镇观察,范希亮手上执着一只军用望远镜。透过望远镜,能看到,城门前筑有陈炯明军队的麻袋工事,黑洞洞的机枪正对着前方,四周戒备森严。门洞处,有乡人进出城门,都得接受检查。
范希亮把看到的告诉给立青:“南门设有机枪工事两座,城门外十五米处有护城河道流经,河上有双孔石桥一座……领头军官是名少校……”
立青边听范希亮描述,边往图板上绘图,把听到的细节都做好标注,几乎是同步。
范希亮又说:“从守军布置中配有马克沁重机枪这一细节看,淡水的陈军守兵当在团以上建制。”
立青停下绘笔,疑问地说:“老范,不对呢,从图上形势看,陈军没有死守淡水镇的意图。肯定没有。”
范希亮朝立青看过来:“你小子趴在山上胡猜可不行。我说,你别费心思了,只管绘图,意图让司令官去判断,咱只管提供情况。”
立青对着地图又仔细看了看,还是觉得不对劲:“淡水的城防不完备,没有完整的城墙,不可能有!”
这下,范希亮、谢雨时都一怔。
立青喊他两人过来:“你看这河,图上称淡水,由西向东自然流经城南,不像惠州那样纯为人工开挖的护城河。从我这个角度,可看见这边的码头,石阶直通镇上的中心街,也就是说,东面根本没有城墙,这南边的城墙纯属小镇的门面!”
范希亮点点头:“还真是。难怪他们把机枪工事设在城墙外,石孔桥头。”
立青说:“这桥是淡水镇的咽喉,所以他们不守城墙,只设桥头堡。”
人间正道是沧桑 六(2)
范希亮:“这太关键,要确实弄准,得想办法混进镇里证实一下。”
立青自告奋勇:“我去一趟。”
范希亮摆摆手:“你这口音,下去就露馅。”
谢雨时说:“还是我去吧!”
范希亮想了想:“也好,你小子模样儿也像是哪家的少爷回来了,把词儿编好了,要能应付陈军的盘问,枪就不要带了。”
谢雨时说:“没问题,我已经想好了。”说完,掏出手枪递给范希亮。
谢雨时提着一只药包,混在进城乡人中间,陈军官兵警觉地看着每一个过路人,对每一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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