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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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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做呢?”那匠人紧追不舍地问。墨翟觉得这人有点咄咄逼人,好像有点来者不善。
“做圆的方法有许多,敢问前辈是做什么工的?”墨翟虽然觉得对方不怀好意,却对他不以为意,他本着善言结交的想法,认真地问对方。墨翟是匠人世家出来的,做圆这个问题难不倒他。他自小所学博杂,而且也曾下功夫考证过许多问题,与其父墨淇辩论问题时也常常难倒对方。何况他还跟师父学过七略,对天地之道了解颇多,关于圆的问题属于天道范围。
“在下鲁国陶成,是个陶工。”这个名叫陶成的人听到墨翟说做圆的方法有很多,不由起了几分尊重之心,所以说话就客气了一些。对他来说,做圆是很困难的,为做成标准正圆他往往浪费大量陶土和时间。陶成是来挑衅的,此时不由得就变成了想请教。
墨翟也想在匠人中慢慢树立自己的名声,就解答道:“以制陶而论,做圆当先做圆模,以模定型可成正圆。”
“如何制模?内圆与外圆作何分别?”陶成听墨翟所答大为惊奇,制模做圆的方法他没想过。
“以轨在木片上画圆,然后切片可以制模。内圆可以用模,外圆可以用筒。”墨翟尽心为他解答。
在墨子所处时代,科学技术水平还很落后,并且技术讲究师承,外人一般很难学到,不像现代社会的普及教育。
陶成默默想了片刻,向墨子鞠躬为礼,“请问足下是?”他竟然向墨翟行了个弟子礼,那躬足有60度。
墨翟抱拳回礼道:“请别客气,我是墨翟。”
陶成颇为尴尬地说:“一言之教也是教也,执礼是必要的。多谢墨先生指点,今后但有所用,在所不辞!”陶成虽然已经是成名陶工,但仅在烧陶方面特别突出,他烧陶的成品率较高,但他对制陶的造型这些几何问题却是不太懂。往常他都是凭着感觉来制陶胚,从没想过要用模,也没听人说起过,更没人教过。如今见这个墨翟年岁尚轻,却知无不言,他很感激。
墨翟客气地微笑着说:“陶先生客气了,咱们只是相互交流罢了。今后咱们同在齐国做工,当要相互扶持才好。”陶成抱拳再行一礼就退了回去,跪坐在座位上沉思起来。
这里的小插曲引起了大厅里其他人的注意,又有几人向这边走来。田建还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他并没想到要阻止,他对墨翟并不了解,借用众人考较他一下也好有个更深的认知。
墨翟在陶成离开后就再次品起酒来,对向自己走来的众人视如不见。这给别人的感觉有点莫测高深,人们考较或者请教之心更重了。在没有陶成问答之前众人还只拿他当未及成年的小辈,听了他的作答之后人们对他就客气起来,没人会以他年轻而小看他。在众人心中,他与他们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但非难之心却更重了。
一个满面胡须的大汉大踏步过来抱拳躬身行礼,憨声憨气地道:“在下邹国邹敢,做木工的,敢问如何做直?”
墨翟起身回礼,微笑着说:“两点成一线,是直。用一墨线,两端固定,择其中点轻轻拉起,松开手后就是一条直直的墨线了。”邹敢施礼退下。
“敢问如何定平面?”又一人施礼问道。
“平,同高也。平面是面上各方向均成直线,可以一眼看其一边,另一眼之余光视其曲凹而定。”
“如何做矩?”又有人问。
“矩者,四角方也。只要保持四个角方方正正就可做成矩。”
一时间问询之声不绝。墨翟一一做出应答,并无一人难倒墨翟。众人的挑战之意争胜之心渐渐消失,有的只是请教之心。许多问题都是纠葛他们很长时间的问题,而墨翟寥寥数语就可以解除他们心中的疑难。这场欢迎晚宴成了墨翟表演才能的独角戏。
“在下齐国金工,阚铁。请问如何旺火?”这个名叫阚铁的人看众人所提的那些基本的技巧性问题难不倒墨翟,就提出一个超难的问题来。在古代用好火是很难的,特别是金工。金工要做金属的冶炼煅造,往往需要高温来提纯。如何得到高温,那可是属于独家秘术的东西。对金工或者冶炼大师来说,谁的温度越高,谁的技艺越好,得到的名望也越高,当然,得到的回报也就越多。古代的冶炼大师都是些用火高手。
对火这个问题墨翟也多有研究,只是没有从事过具体的金工工作,没有具体的经验,一时间他有点迟疑。在墨翟所处的战国时代,人们不仅能够冶炼出铜,还能够炼出需要更高温度的铁。用火,对于普通的金工来说,都是高手,一个金工来问旺火的问题,这显然是极大的刁难。
大厅里众人看到墨翟一下子没了言语,有的心中兴奋,终于有人难倒他了,众人有了面子;有的心中失落,这样一个高难度的问题一直是困挠人的绝题,不能得到解答,心中像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当然,一些人觉得无所谓,总归是难题,何必为难这样一个年轻人呢。大厅里一时静了下来,除了钟鸣笙竽之声,再无其他声音,就连正在吃东西的人也闭起嘴来忍住不吃,他们怕吃出声音来被他人听到。
田建也不禁站立起身,缓缓地向墨翟方向走来。他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看众人提出的问题都被墨翟一一解答,心中对这个年轻人的才学也大为认可,再加上入城相遇时发生的事,他认定墨翟是个不世出的人才。田建看到墨翟沉思,就认为他答不上来了,做为主人,他不能让墨翟太过为难和难堪,那是很不协调的,不利于后续工作的开展,于是试图解围地说:“各位,这位是墨翟公子,是墨淇大师的传人。墨先生已经为大家解答了许多问题,接下来咱们观看歌舞,如何?”
墨翟也并非答不上来,只是他没有定见,许多解答的话都是未经实践的,怕一有些许闪失会害人害己,而且他想起临行前范蠡的话“莫急功近利”,他意识到自己今晚太出风头了。而田建不说则已,一说他是墨淇的传人,墨翟就觉得不能丢这个人,否则有损父亲和墨家的威名,这可是不孝之过呀。这时许多人看墨翟的眼神就有些异样,有人觉得他靠父亲的名望过活;有人觉得大师的传人也不过如此;有人觉得大师也名不符实,这样的问题就难倒了他的传人。
田建的话说完,众人也各无反应。没人回答他的话,反而都带着笑意看着墨翟,场面更显尴尬了。公输般已经走了过来,只是面色阴沉地看着墨翟,这场合他说不上什么话的,无论他怎么说话都会弄巧成拙,会有损墨淇的名望和墨翟的名气,那就对不起人了。刚刚大感受教的陶成、邹敢略有些激动地看着墨翟,他们好像被问的是自己一样,满是紧张,陶成甚至还身体发抖。而阚铁则有些得意地笑着。
墨翟扫视一周,把各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深吸口气,调了*绪,用尽量和缓的声音微笑着说:“各位,旺火的问题的确是个难题。一般的用火难不倒大家,相信大家都有一些用火心得。我且说说我的个人看法,说得不好请大家批评指正。”众人听他一说,都松了口气。田建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地站在那里,仍旧是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墨翟说:“火有大火和旺火之分,有明火、暗火之分,有阳火、阴火之分,有杂火、纯火之分,这些大家想必是都知道的。若要旺火,一般人认为火苗越大火越旺,这样的看法是不全对的。火苗大是大火,是明火、阳火和杂火,并不一定是旺火。旺火是火足够热,温度足够高。
柴草起火,火苗大,但温度低,木柴起火火苗小了些,温度却高了。而用木炭起火,没有了火苗,温度却更高了。也就是说不同材料旺火的程度是不同的,所以要旺火当选更好的材料。有一种名叫石炭的矿石,用它起火,会很旺的。”
墨翟这么一说,许多人陷入迷茫,有些人却有原来如此的表情。此时的石炭就是后人所说的煤,当时绝大多数的人并不知道它能燃烧,只是把它当作普通的黑色矿石对待,只有极少数的炼金名家才会用到,其他人听都没听过这种名称。
墨翟本来不打算再说下去的,但是阚铁却又说道:“石炭吗?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旺火方法,我们早就用到了。”
墨翟接着道:“柴草、木柴、木炭、石炭这些只是材料,并不是什么旺火的方法。大家都知道,风助火势,其实,真正能称为方法的无非是用风来旺火。”
阚铁又道:“风能旺火,这我也知道,用橐(tuo,一种用皮革做成的大袋子,鼓风吹火器)来鼓风就可以了。只是风大了温度却更低了。”
墨翟道:“用橐起风常常因为风太散而影响到火,这是风大温度低的原因。如果聚风到点就好了。”
阚铁已经有些服气了,只是还不死心地问:“那么,聚风到点岂不是太难了?而且那么大的橐鼓起风来那风很猛的,风太大岂不是连火也要吹灭了吗?”他这一说,引得满堂哄笑。阚铁得意地笑看着墨翟,那眼光竟有几分鄙视了。
作者题外话:未经许可,请不要转载,否则追究相关责任。
第5章 紫衣歌舞动人心,司空使计屡雷人
墨翟对众人的哄笑不以为意,对阚铁的表情根本无视。他思索片刻,冷静地说:“风大是火太小的原因,要起旺火就要多加材料。这些只有具体做起来,找到合理的度才行,具体地做一做才能找到经验和方法。像咱们这样嘴上谈火,火是永远旺不起来的。”
他这一说,众人再次哄然大笑起来。不过却由嘲笑变成了赞同的笑。阚铁想了想,也弯腰躬身向墨翟行了个大礼,他也执起弟子礼来。阚铁等众人笑够了,尊敬地说:“墨先生,阚铁服了,虽然我有点不服你的年轻,但您的学识却足以当我的老师了,请再受我一拜。”他竟然再次郑重地施了一个弟子礼。看来他是认准这个师父了。
墨翟拱拱手,略一躬身回了一礼,随口客气了几句。他这一作答,众人都不再问问题,都有点钦佩地看着他,再也没人敢小看他了。他们已经把墨翟看作是与他们同级别甚至更高的存在了。对他坐在尊位再也没有人怀疑什么,许多人甚至还认为司空田建的安排不当,应该把他的座位排在左边第一排与公输般相对。
田建及时地说:“各位,时辰不早了,大家请各回坐席,咱们来看歌舞吧!我府里的丫头们经过乐师的调教可早就寻思着为各位表演呢。呵呵。”众人各回座位就坐,有些人还遥遥地向墨翟举杯示意,墨翟也微笑着端杯回礼。经此一事,墨翟可是大大地出名了。
田建回到座位之后,就让身边的一名侍者前去安排歌舞,看看差不多时间,他“啪啪”地拍了拍手,各人安静下来。编钟大作,笙竽嘹亮,与前面宴会时的低鸣配音不同,这时的乐声竟然盖过一切其他声音。那些侍从在众人身边的诸多碧玉少女不知何时都已经退出了大厅,等再次出来时,虽然各自还是原来的衣裳,但却又有不同。每个少女的脸上都扑了层粉,还在肩上披了条七彩长巾,各自扭动着腰肢,9个人排成方型。只中间有一个少女与众不同,她是浅紫衣鹅黄裳的,腰里缠着的宽大金色腰带分外醒目。其他八名红黄衣少女如众星捧月一般拱卫着那紫衣少女,长袖飘舞,柳腰轻摆,时而舒缓,时而急促,时而舒展,时而收敛,时而放松,时而用力,时而严肃,时而妩媚,时而静幽,时而活泼,时而蹙眉,时而展颜,时而展现紫衣的独姿,时而众女一起摆出造型。
忽然,一曲清脆的笛音传来,那紫衣少女竟悠扬婉转地唱了起来。“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大厅里众人已经被这样的场面震撼了,欣赏舞蹈时人们已经迷醉不已,歌声一唱起,许多人都呈现出一副如痴如呆的表情。那紫衣唱的是诗经中的《静女》,墨翟听她一唱就觉出一种异样来,诗经他读过,也记过,总觉得干燥无味,这么一唱顿时觉得优美无比。紫衣把诗中的恬静美充分地演绎着,她的表演令人沉醉着迷。墨翟仿佛看到一个恬静而调皮的少女款款向自己走来,发出约会的邀请,并且赠送给自己竹笛茅花。
接下来音乐变成如迎亲喜乐一般,紫衣又唱道:“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紫衣欢快活泼地舞动着,与刚才的恬静大为不同。把一个将嫁之女激动、忙乱、紧张的神情表现尽致。墨翟不由地把自己想象成了将要迎娶紫衣的新郎,迷离的思想中紫衣正穿着嫁衣走向自己。他没经过这样的场合,正当年少的他正是情感丰富的时候,知好色而慕少艾,他对那紫衣竟产生出迷恋来了。墨翟早忘了周围还有许多人,他的目光中只有紫衣了。他的意识随着紫衣而动,紫衣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兴奋。他竟对紫衣一见衷情了!正当他要起身向紫衣迎去时,那音乐声再次变化,他心里一惊,却回过神来。他四下一打量,原来不只是自己失态走神,大厅里其他人也早就迷失了自己,没有人注意自己的异样,他安下心来。
音乐再变为厚重低沉,中间夹杂着鸡鸣虫叫之音。紫衣又唱:“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这却是一首描写夫妻生活的诗。是妻子催促丈夫早点起床来干活,而丈夫赖床不起的情景。这是匠人们日常生活的情景,在这里一唱,立刻引起大厅里人众的共鸣。许多人想起自己起早贪黑干活,而妻子在家独守空房的情形,一些人不禁泪眼迷蒙。在墨翟眼中,紫衣变成了一个贤惠而上进的妻子,正在督促自己上工干活。
箫管忽然响起,哀怨低鸣地,紫衣愁苦满面地唱道:“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这是诗经中的甫田,唱的是:“不要去种太多的田,忙不过来田里会长许多杂草。不要思念远方的人,想得太多只会让人心情忉忉。不要去种太多的田,忙不过来田地会让杂草荒芜掉。不要思念远方的人,想得太多只会让悲苦燃烧。孩子漂亮又可爱,小辫高高如羊角。你几时未见,他已经成年戴冠帽。”
乐声到此戛然而止,留给人太多的想象和叹息。
许多人经此四诗的演唱和舞蹈,回味了自己的大半生,从恋爱、结婚、缠绵、生子到目前的离家做工,现在已经泪流满面。
沉默,还是沉默。
一些人对人生体会深刻,此时他们对美好生活充满了无尽的向往,对努力做工早日回家与妻儿团聚充满了期待。
有些人想到贫贱的生活状态下很难让妻儿幸福,就产生了争当人上人的心态,他们想要努力工作,积极表现,争取赢得齐国官员的注意,以求得到更多的报答或者在齐国做官。
墨翟听了这四首诗,下意识地就把紫衣看作是自己的妻子了。音乐停止时墨翟的思想还没有回过来,他正在憧憬着与紫衣的美好生活。
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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