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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六0年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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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和于丽琴两人是同桌,可是平时彼此不说话,一说话就是吵架。许平不怕和于丽琴吵架,况且,这节课上,他一直在让步,忍到现在,忍无可忍了,用力拉了于丽琴一把,不让她占住窗户。于丽琴不示弱,反手推许平,推得许平差点跌下身去。许平坐稳后,更用力地去拉于丽琴。
两人不说话,却不停地挤着闹着,动作越来越大。推推搡搡间,“轰隆”一声,两人都滚落到了地上。于丽琴压在许平身上,桌子压在于丽琴身上。于丽琴疼得哭了起来。
教室先是寂静一片。很快,像炸了锅似的,笑声,叫声,说话声,有些人还兴奋地拍打着课桌,根本没人注意到张老师已经把教鞭都敲断了。
秩序大乱。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冰雹(二)
音乐课的后半堂课是余老师上的。
余老师很生气,说:你们真能啊。我还没教过你们这样的学生,能把老师气走!气哭!
说着,她右手重重往讲台上拍了几下。余老师是真生气了,三夹板桌面的讲台,在她的拍击下剧烈地抖动着,桌上的粉笔盒倾倒了,长长短短的粉笔撒在桌上,又滚落到地板上。
这时,大家已经坐在自己课堂里了,鸦雀无声,连敢出粗气的人也没有。大家第一次见余老师发这么大的脾气。余老师一向很严厉,不苟言笑,说话嗓门很大,批评起人来连珠炮似的,一串连着一串,但是从来不动手。她光瞪一下眼,已经够吓人的,完全不需要辅助动作。
余老师:许平,你站起来。
许平站了起来,深深地垂着头。
余老师:把头抬起来。刚才你不是很勇敢的么。居然敢大闹课堂。
许平感到很委屈,想告诉余老师他没有大闹课堂。可是他不敢说。再说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课堂确实是因为他和于丽琴的争吵才乱的,张老师确实是因为课堂太乱才气得半途离开的。许平虽然很顽皮,但言语不多,不善于表达。
余老师:你算什么?一直欺侮人。你妈妈是党员,是干部,是厂长,那是你妈妈的能力,你妈妈的成绩。你算什么?仗着你有厂长妈妈,就可以欺侮人了吗?
许平忍不住轻声嘟囔:我没有。
余老师:还嘴硬。没有?没有,为什么于丽琴会哭?没有,为什么老和于丽琴吵。
余老师最看不得仗势欺人的人。许平和于丽琴是同桌,而两人的妈妈恰好在一个厂里工作。许平的妈妈是厂长,于丽琴的妈妈是普通工人。余老师一直想当然地认为许平因为妈妈的地位而欺侮于丽琴。
许平不敢作声,他低垂的目光恰好看到于丽琴正幸灾乐祸地朝他坏笑。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则轻轻地朝她“哼”了下。
余老师:于丽琴,你也站起来。你以为你没事了?你也不是好人。一只碗不响两只碗丁当。
于丽琴是班里让点点羡慕的少数几个人之一。她有些特殊,余老师很照顾她。开家长会时,别人都不能来校,可是她可以,每次都扶着她的妈妈,堂而皇之地进学校进教室。她的妈妈视力很不好,晚上的时候几乎失明。点点他们几个中队干部,也不是每次都能来。余老师在队干部中间挑选三四个,为家长会做服务,很忙,在校门口迎接家长,帮助老师发学生手册等等。而于丽琴,把母亲送进教室后,就可以疯玩。操场上所有的器械都空着,她爱玩什么玩什么。这时候,点点特别羡慕她。时不时的,余老师还会送些文具给于丽琴,因为于丽琴常常需要钢笔的时候没有钢笔,需要水彩颜料的时候没有水彩颜料。有同学还看到过,余老师送过几件衣服给于丽琴。
总之,大家都知道余老师“包庇”于丽琴。于丽琴喜欢惹事,大家一般都让着她。偏偏许平在家里是独生儿子,娇贵得很,跋扈惯了,凡事不依不饶。两人坐在一张桌前,常常会掐起来。余老师以为许平仗母亲之势欺侮于丽琴,而点点则认为似乎是于丽琴仗老师之势欺侮许平。不过许平也没有明显吃亏,两人互有胜负。
余老师批评了许平和于丽琴,又批评全班,说:刚才音乐课上讲话的、吵闹的,违反纪律的,统统给我站起来。
赵慎莉、秦万余站了起来。
余老师:还有吗?
水梅英、沈玉英、季蔷等几个同学也站了起来。
余老师每问一遍“还有吗”,又有几个同学磨磨蹭蹭地站起来。问了三遍以后,余老师不再问了。
点点没站起来。她不想欺骗老师,所以很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自己确实没有讲过话,也没有过其他不该有的动作,尽管心里面和大家一样,很想出去看看那些只在科普图书中见过的冰雹。
余老师指着站着的学生说:你们,每人写一份检查,今天不写完不要回家。
这时,坐着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余老师对他们说:你们也写。想一想,你们做了些什么。特别是干部,教室里乱那样,你们起了作用没有。这干部是怎么当的?就为了标志?两条杠,三条杠,佩着神气?漂亮?
余老师离开教室去了办公室。同学们松弛下来,暗自叹气。教室里像个漏了气的皮球,发出轻微的“丝丝”声。
不一会,余老师又返了回来,叫道:樊点点,出来。
点点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不知会发生什么。走到门口,看到梅芬,才稍稍安下心来,猜想余老师叫自己不是因为音乐课的事。
果然,余老师问:你要去少年宫开会?
点点:嗯。
余老师:为什么不早说?
点点没有回答,心里想,怎么敢早说。她不可能在老师大发雷霆的时候打断她说“我要去开会”,说了余老师也不会答应。
余老师:去吧。别迟到了。以后,在班级里要发挥小干部的作用,不能只是管住自己。
点点答应了。
梅芬和点点,不是同一个年级,梅芬高一级。但在射击队,两人差不多已经是相处了两年的队友了。梅芬是队长,点点是副队长,关系很好,有时,教练不在而队里发生分歧的,点点总是站在梅芬一边。所以,两人早已从队友发展成为朋友了。梅芬是大队旗手委员,要去参加区少年宫的旗手委员培训。少年宫规定要挑选一名中队委员一起参加,梅芬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好朋友点点。想不到,正好为点点解了围。
走在路上,梅芬对点点说:你们余老师好凶。
刚才,梅芬在走廊里等点点,着实被余老师的盛怒吓着了。
点点:嗯。
梅芬:怕不怕?
点点:不怕。我又没犯错误,怕什么。
不过,如果犯错误对实现愿望有用的话,点点倒是宁愿犯错误。她把音乐课上想看冰雹的事对梅芬说了说。
梅芬听了,兴奋地说:我们看到了!
点点:真的?
梅芬:真的。
点点:怎么看到的?体育课吗?
梅芬:不。地理课。校长上课。我们说下冰雹了。校长问想看吗。我们都说想看。校长就带我们出去了。
点点羡慕地停下脚步看着梅芬,仿佛她的大眼睛里依然存有冰雹的模样。
梅芬仔细地描述着:冰雹大多像铅笔上的橡皮头那么大,有的还大小,有的则只有黄豆那么一点。校长把他们带到操场边,那里不常有人,长着没膝的青草。冰雹就在那里挤成一堆,很白,很干净,有的是透明的,有的是乳白色。
点点想像着,嫩绿的青草,洁白晶莹的冰雹,那是多美的一幅画。点点更加沮丧,她和同学们不仅仅是错过了冰雹。
梅芬记忆力很好,表述能力也特别强,她详细校长讲过的有关冰雹的知识,描绘着冰雹过后操场边的景致。不仅有青草、冰雹,还看到好几只青蛙跳来跳去。有一只大概受伤了,把前面的右腿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好半天才走一步。走了一步,就侧着头,瞪着凸凸的大眼睛朝梅芬他们。梅芬伸手想去帮助它,被校长阻止了。校长说,动物是朋友,对朋友最好的帮助是尊重他。青蛙能自己修复伤病,没有本领而想去帮助它,反而会害了它。
点点越听越懊丧——校长为什么不上音乐课呢。 。 想看书来
我们的校园(一)
点点盯着本子,可是眼睛里却什么也没看见。手中下意识地撕下一小张草稿纸,不停地擦着钢笔尖,不停地在纸上划着,试图让墨水流畅更流畅。
每次写作文前,点点总会这么全神贯注,有用的,没用的,把一些事情来来回回地想,越想事儿越多,越想离题越远,直到时间白白过去了很久,同学都埋头疾书好半天了,点点才落笔,一落笔,就不再停歇。点点自称是“行云流水”,哥哥则讥笑她是“一泻千里”,还特地解释说是“泻肚子”的泻。不管怎么形容,点点的作文在班上还是可圈可点的。
这次作文的题目是《我们的校园》。
点点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的校园很大很美。越想,就越大越美。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校园不仅仅是中汇小学的那一方天地。
点点是市少年宫的小伙伴招待员。第一次参加活动时,宫主任就说:从今天起,你们是这里的小主人翁,有接待任务的时候是,没接待任务的时候也是,星期天可以常来这里活动,到处走走看看。让外宾看到,你们是这里真正的小主人。以后,点点果真常去玩,没多久,就像熟悉中汇小学一样,熟悉了市少年宫。
宽畅、明亮的外宾接待室,是点点和伙伴们需要去的地方。只要有接待任务,就首先领着外宾到这里坐坐,听介绍,或交流其他什么。接待室的窗子和门几乎一样高而大,门则和窗子一样,全是玻璃,一尘不染。坐在接待室里,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外面的草坪或走廊。沿墙(实际上是沿窗)摆放着一圈沙发,有些是双人的,有些是单人的,单人沙发通常两只放成一排,中间有茶几。沙发的靠背和茶几上都铺着白色的缕空绣花丝巾。接待室的中间空空荡荡,只在地上铺着一块厚厚的羊毛地毯。地毯的图案粗看上去像各种各样的花,仔细看却又不是。颜色斑斓丰富。点点想观察到底有多少种颜色,但始终没有数清。
二楼是兴趣小组的教室和训练场地。有舞蹈组、合唱组、航模组等等各类兴趣小组。也有刺绣小组,那些组员的水平比点点高多了,能在光滑细腻的缎子上绣花。点点最喜欢口琴组。如果区少年宫也有口琴组,点点肯定会向余老师提出报考口琴组而不是刺绣组。以前,点点以为口琴都像哥哥的那个一样,铅笔盒一般的长度,拿在手里放在嘴边,把手指舒展开来,差不多就见不到口琴了。可是在口琴组里,还有许许多多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口琴,最大的一只根本握不住,架在一个架子上,吹奏出来的音低而浑厚,不同一般。指导老师介绍说这是倍司口琴,类似乐队里的大提琴。点点还喜欢钢琴组。教室里有一架大大的三角钢琴,钢琴前坐着两个小小的孩子,四只小手二十根手指灵活地上下跳跃着,一曲绕梁悦耳的曲子就流淌了出来。
大楼外的勇敢者道路是每个人都喜欢的地方,连外国友人也喜欢。有一次,点点接待一个外宾,是个高头大马蓝眼睛、高鼻梁叔叔,他饶有兴趣地邀请点点和他一起走勇敢者道路。那条道路上,各种体育器械连成一气,制造出不同的障碍,考验着攀登者的勇气、智慧和体力。
这些,都是点点以前见所未见的。在那里,点点学到了接人待物的礼仪,接受了从打蜡地板、落地钢窗、热水汀、钢琴、铺着精致绣品的沙发上散发出来的生活熏陶。
区人委是政府机关,但也像是点点的校园。点点是少年宫里另一个兴趣小组——射击队——成员。不是考的,而是从各个学校的射击队里选拔出来的。活动地点就在区人委。那里有一幢百余年历史的巍峨的西式大楼和一个大大的草坪。大楼是和点点学校的教学楼同一时期同一格调的,有时点点玩得忘乎所以,真会恍然以为在学校里。这里,是点点的周日校园,区武装部的中尉军官是点点他们的教练。每个星期天的下午,点点他们先跟着解放军老师去二楼,那条长长的宽宽的走廊的中间,有一扇永远紧闭的门,门里边是区武装部的弹药库。点点他们是孩子,所以军官比较放心,让他们等候在门边,自己从里面拿出三八式或四四式旧步枪递给他们,让他们拿着去草坪训练。出入这幢楼、这片草坪上的孩子,大概只有点点和她的队友。星期天,大楼里和清静,偶而有叔叔阿姨来加班,也对点点她们很和蔼,没人限止他们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没多久,他们几乎成了这里的主人,自由自在。有一次,点点坐上大楼门前的摩托车上,挺直身板,手把方向盘,体会一下威风凛凛的感觉。不知怎么一弄,车子发动了,发出“突突”的巨响,点点吓得够呛,解放军指导也吓得够呛。从那以后,摩托车就一直锁着了,也不允许点点他们到处乱奔乱闯了。
这块地方,让点点心怀留念和感激。“我们的校园”里,自然留下了它的影子。
还有区少年宫,也是点点的校园。起先,点点并不喜欢那个地方,因为去那里就是绣花,点点很不乐意,并且,还惧怕,怕自己落在人后,怕自己学不会细致精巧的绣花技艺。是余老师逼着点点去的。
点点去了以后,慢慢觉得那里也不错。少年宫那幢三层的花园洋房,宁静而大气。楼前有一个大大的草坪。点点总喜欢绕道在草坪上走一圈,然后从洋房那端僻静的小门里进到组里。点点还喜欢楼里永远打着蜡、闪着光的木地板,喜欢走廊里、楼梯拐角处的热水汀。宫主任和老师们,见到学员,像见到老朋友似的,谦和地笑笑。刺绣组的指导老师是从绣艺社聘来的工人师傅,话不多,只是默默地做事。每次都把上课图案印在白布上,再绷到绷架上,一上课,就先发到每个人的手中。如果有人绣不好,师傅就简单地说一句:这里不对。然后拿过绷架绣给学员看。点点是新学员,绣了好长一段时间圆点和叶子。圆点是红的,叶子是绿的,连颜色也不变。点点最烦做这种重复的简单的活,自以为圆和叶绣得不错,没有耐心了,师傅就把叶子挪到圆点上,就成了一朵花。下一次,挪动更大些,就是一束花。余老师很关心点点在刺绣组的情况,常问。点点就说起自己的不耐烦和工人师傅的做法。余老师对师傅的这种做法很是赞赏,对点点说:你别不耐烦。师傅这是在帮你打基础,基础打扎实了,以后就顺利了,进步会很快。
果然,等点点终于可以不绣点和叶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什么过程,就把一幅牡丹争艳图绣得有模有样,直接贴到少年宫的作品展览橱窗里去了。
点点甚至还想起,走在马路上,好像也在校园里。有时候,点点看书碰到一个不识而又想马上知道的字,抬眼看看,只要是高年级的红领巾,她就会上前请教。当然,如果有人向她提问,她也会很热情。人家都会耐心地告诉她。不过,有时别人也会告诫她别边走路边看书,注意用眼卫生等等。
想着想着,内容充实起来,可以书写的很多。好在余老师说过,“我们的校园”可以是生活中的,也可是理想中的。
点点决定把刚才想的都安排到作文里,否则不就是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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