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乡村生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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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这瓜都熟得差不多了，不除草了，我就没事闲着无聊，过来看看。”老头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机耕路边，从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子，摸出里面的旱烟丝跟卷烟纸，往洛辉跟前一递，“小伙子，卷一支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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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抽烟的……来，老伯你抽这个。”洛辉好歹在那家合资企业里也混到了主管的位置，脑子还是很醒目的，下车之时他就把芙蓉王给抓在了手里。

　　　　烟这玩意儿吗，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有个时候他的作用还是很神奇的，往往一支烟的事儿，就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让彼此变得熟络。

　　　　老头也不矫情客气，把旱烟丝和卷烟纸放回塑料袋子里，接过洛辉双手递过来的芙蓉王，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摇着头笑道，“这烟挺贵啊，得块把两块钱一支吧，都顶咱半个西瓜了。”

　　　　“贵不贵，其实也就是个牌子的区别。”洛辉掏出火机来，啪的一下帮老头把烟点上，说实话对这老头，洛辉还是觉得挺有亲切感的。

　　　　老头对洛辉微微一笑，以示感谢，然后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半晌才把烟雾吐出，一脸享受的样子，“一分钱一分货，这价钱贵的烟，抽起来感觉还是不一样，最起码没那么呛人……不过，烟这东西，再好也是个害人的东西。”

　　　　洛辉笑而不语，人很奇怪的，很多东西很多事情明明知道对自己无益，偏生还热衷于此，花钱不讨好，伤财又伤身还伤心。

　　　　“对了小伙子，你请老伯抽烟，老伯请你吃西瓜……”老头吐了口烟雾，笑意盈盈地指了指刚刚他走出来的那块瓜地，“要不，你自己到地里去挑一个吧。”

　　　　“好，那先谢谢老伯你了……只是，我不会挑西瓜啊？”洛辉知道自己适才在车里时盯着西瓜流口水舔嘴唇的动作肯定被老头看在眼里了，也不客气矫情，不然就要让老头笑话了。

　　　　“像咱这瓜挑起来容易，你只要稍许用点力气，拍上几拍就可以了。”

　　　　“听声音吗？可是我不会听哎。”洛辉苦笑道。

　　　　“不是。”老头也不多作说明，神秘一笑，朝着瓜地里扬了扬下巴，示意洛辉去挑一个试试。

　　　　老头这故弄玄虚勾起了洛辉的兴趣，洛辉也懒得往下问，话说，老头要是说穿了这事儿就没意思了。

　　　　走到地里，洛辉左右环视了一圈，选了一个约摸四五斤重的西瓜，然后蹲下身去拍了几拍，啥异常的反应都没有。

　　　　老头一直都有注视着洛辉的一举一动，当洛辉选中这个最小的西瓜时，老头暗自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几丝赞许，对洛辉喊道，“这个瓜太小了，还没熟，你再挑一个试试。”

　　　　洛辉又选了一个六斤左右的西瓜，欲要拍时老头说道，“这个只有七分熟，你试试旁边那个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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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这个瓜有八斤的样子，瓜身上绿色的纹理清晰，洛辉用手一拍，哧的一声脆响，西瓜竟是应声裂开了。洛辉一愣，透过裂开的缝，看着里面色泽不算太深的红红瓜瓤，随即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第一卷　第四章　高歌高老头

　　　　洛辉把西瓜从地里抱过来，老头看了看露出来的瓜肉，点了点头笑咪咪地道，“这瓜肉红中泛着白丝丝，熟得不错，多一分就老了，少一分就生了，小伙子你车上有没有刀，赶紧切开来尝尝。”

　　　　洛辉这次来高家村是下了决心的，车上该带的东西都带了，水果刀也包括在其中。洛辉把它翻出来，用纸巾抹干净，又找出块桌布来铺在路边的草地上，然后沿着裂缝把西瓜切成两半，先切出一块来，递给老头道，“老伯你先尝尝。”

　　　　“呵呵，我先尝尝。”老头本就不是讲虚情客套的人，何况这瓜是他自家地里的，他接过就吃了起来。

　　　　洛辉将那半边西瓜切成一块一块，自个也拿了一块开吃。

　　　　一口咬下去，洛辉不禁连连颔首赞叹。别说这西瓜的味道还真是正点，吃在嘴里沙沙的，甜津津的，吃到离皮两三厘米处那些粉红色的瓜瓤时，甚至还有淡淡的咸味。

　　　　这才是真正属于西瓜的味道啊，现在市面上卖的那些，跟这个简直就没法比。洛辉大块朵颐，吃得呼呼过瘾，半边瓜他吃掉了五分之四，还是意犹未尽，老头看着他那馋样，笑道，“把剩下的半边也切了吃。”

　　　　洛辉正有此意呢。

　　　　涮涮涮几刀把瓜切开，沙沙沙一通胡啃，很快那半边瓜吃完，洛辉这才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连连赞道，“老伯你这西瓜种得可真是不错，味道叫一个美啊……冒昧的请教一下，你种西瓜的诀窍是什么？”

　　　　洛辉不仅是好奇，他更想明年春天的时候，不管自己那时是在乡下还是在城里，自己都要想办法种上一小块地，这西瓜的味道真的太正点了。

　　　　“诀窍？”老头扶了扶草帽帽檐，反手指着他自己的左胸口，“不管是种西瓜，还是种香瓜，甚至种任何瓜，想种好，都只有两个诀窍，第一个那就是用心，第二个那就是用良心。”

　　　　洛辉没想到老头会有这种觉悟与认知，这比那些发明地沟油、瘦弱精、染色馒头、甲醛白菜、农药姜、农药红富士，等等的那些伟大发明家们，不知道强上了多少多少倍了。

　　　　老头那矮瘦的形象，在洛辉的心里一下就变得高大起来。有人说农民才是最可敬的人，此话果然不是无的放矢啊。

　　　　“对了老伯，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洛辉问道。



　　　　“尊姓大名不敢当，小老头是前面高家村的，姓高单名一个歌字？”老头憨厚地说道。

　　　　“你就是高家村的，叫高歌？”洛辉愣了愣，随即为自己的失言不禁莞尔一笑，“不好意思，高老伯。”

　　　　“没事，小老头的名字很逗是吧。”洛辉的直呼己名让高歌这老头也忍俊不禁，看来被小辈在震惊之下直呼其名，这事不是头一回了，老头自嘲道，“其实小老头我这名字不算什么，咱高家村什么高宗啊，高祖啊，高仁啊，高贵啊，等等高名太多了。”

　　　　“呵呵。”听着这些不是一般牛叉的名字，洛辉又是哑然失笑，“还有一个大叔，他叫高首是吧。”

　　　　“是，那是我家弟弟。”高歌捋了捋颔下的几根稀松胡须，疑惑地看着洛辉，“小伙子你认识小首？”

　　　　小首？小手？高手变小手？高歌对他弟弟的称谓让洛辉差点没笑喷，强压住笑意，点了点头道，“我到高家村来，就是要住高首大叔家里的。”

　　　　“你是，你就是洛辉？”高歌似想起了什么，突然老头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嗯，我叫洛辉，三点水旁加一个各字的洛，光辉岁月的辉。”洛辉脑子还是挺机灵的，老头突然变激动起来，他绝对不会是抽风了，肯定是高首大叔跟他说过那天傍晚的城管事件，并说了自己要来高家村的事情。

　　　　“小辉你可来了，自打前几天小手打电话说你要来，小老头我是盼星星盼月亮，日盼夜盼地，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高歌真情流露，他的眼中噙着浑浊的泪花，这老头上前一把就抓住了洛辉的手，那激动的神情好比他抓住的是某位救苦救难的大菩萨的手似的，“小手那天在市里被豺狼给咬了，多亏了小辉你仗义出手啊，不然小手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你是咱高家的恩人啦……”

　　　　“高老伯，我只不过做了些该做的事情，而且这事情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恩人。”倏地却被抬到恩人的高度，洛辉汗颜，连连摇头。

　　　　“这段时间城管打死人的新闻我都看了，这次要不是小辉你及时出手制止，唉，这事情还不知会是怎么样一个结果收场呢……小辉你帮了咱老高家的大忙，就是咱老高家的恩人。”高歌紧紧地抓着洛辉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走，到家里去，叫我家婆娘吵几个好菜，我要代表咱老高家好好感谢感谢你这个恩人。”

　　　　洛辉巧妙地把手从高老头的紧拽中挣脱出来，一脸认真地道，“高老伯，你不要再称我是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了，你要再这样叫，我现在就转身回去。”洛辉是真不习惯被这样捧着，而且自己也确实没做什么。

　　　　“好好好，不叫你恩人，不叫你恩人就是了，小辉你可别走。”看把人家吓的，高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头下到瓜地里，摘了几个大西瓜，对洛辉道，“走，回家把这西瓜用剑马湖的水镇着去，那味道凉丝丝甜津津的，比冰箱冰着还好吃。”

　　　　“那咱们走吧。”洛辉接过高歌手中的西瓜，放到车上，开着长丰猎豹，载着高歌沿着机耕路往高家村开去。

　　　　长丰猎豹穿过种植着各种菜蔬瓜藤的旱菜地，又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碧绿映入洛辉的眼帘，这次却是一丘一丘的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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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垄里，刚刚搞完双抢，插上晚稻不久，秧苗还很浅，田间不少的水鸟在漫步着，不时地往水里啄一下，叼起一条虫子或小泥鳅啥的。

　　　　田埂上，村里的孩童拿着自制的小钓杆，正钓着黄鳝，或钓着青蛙，不时谁钓到一条或一只，众人便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这声音惊动了田间漫步的水鸟。水鸟们发出一串串嘶鸣，细长的腿儿一蹬，展开丰满的双翼，往远处飞去，转眼就只剩下几个黑点儿。

第一卷　第五章　物种语源（１）

　　　　高家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湖。

　　　　湖就是剑马湖，村里两百多户人家，就散布在剑马湖畔。

　　　　这剑马湖的水域面积并不算很大，不到五千亩，它就像一块硕大的被镶嵌在山群中的大水银镜子似的，倒映着整个蓝天白云，还有四周的青山绿树，乍一看恍以为是人间仙境，显得动人极了。

　　　　尤其是在湖心中，还有一座湖心岛。这是一座荒岛，并没有村民居住在上面。环岛四周的水面上雾气袅绕，给湖心岛凭添了几许神秘感，让人见之便有一种想上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洛辉就有这种冲动，拿出望远镜望着隐隐约约的岛屿，就开始琢磨着哪天叫上两个村民，划个竹排或舢板，到上面去转一圈，就当游玩探险好了。

　　　　剑马湖中的水很清澈，亦相当的凉爽，喝起来口感居然凉丝丝的，还有淡淡的甘甜，跟穿过林子的那条河中的水的味道一模一样。

　　　　洛辉觉得不可思议，湖水还有这么好喝的？要是那条河里的水还好理解，毕竟河流奔腾，水性很活泛。但像这剑马湖虽然不小，但毕竟没有流动性，终归是死水一湖。

　　　　高歌笑着告诉洛辉，其实那条河叫剑马河，为什么叫剑马河？因为河的发源地就在剑马湖，所以那河里的水才跟湖里的水的味道一个样儿。

　　　　这下洛辉更加弄不明白了，这湖才五千亩水域，会是一条河流的发源地？这么点水，几天时间不就流个精光了？

　　　　高老头这次笑得很得瑟，摇头晃脑地道，“不论那剑马河怎么样往外流，剑马湖的水永远都不会干涸，因为剑马湖的水源来自于阴河。换句话说，剑马湖里的水全是地下水。而高家村的生活用水，饮用水，全部取自剑马湖。”

　　　　听高老头讲完，洛辉更是觉得匪夷所思，这么大一片湖泊，居然水是源自于地下。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啊。

　　　　好奇宝宝洛辉小盆友在湖边蹲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到车上，在高歌的指引下，往高歌家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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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家村绝大部分的村民都姓高，因为偏僻的缘故，村子里并不富裕。村里的房子大体是土坯房，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幢红砖房。贴了白花花的磁片儿的房子更是只有少得可怜的一栋。

　　　　这白磁片房因为鹤立鸡群，所以显得特别显眼，洛辉不由得对这家屋子的主人感了兴趣。

　　　　“这是咱高家的族长，哦，现在不叫族长，叫村支书了，这屋子就是他家的。”高歌回答道。

　　　　“你们族长？村支书？整个村子就他家一栋像样的房子？”洛辉目露质疑与不屑，别拿村支书不当干部，对那些当官的人的德性，洛辉太了解了。

　　　　高歌一看洛辉这眼神，就明白他的心思，摇了摇头道，“小辉，咱村支书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之所以能把房子给装扮得这么漂亮，完全是托了他闺女的福气……他家小娜在深圳一家大企业里当经理，听说每个月的工资都有好几万块呢。”

　　　　高老头说这话时的口语里，掩饰不住的羡慕。

　　　　洛辉闻言笑了笑，自己这心思，先人为主了。

　　　　长丰猎豹在村子里穿梭着，一路上引得村民们翘首看着，纷纷猜测是谁谁谁家的有钱亲戚来了，话语中亦是不无羡慕。

　　　　村里的土狗估计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它们汪汪汪地狂吠着，一条条如临大敌。平素里它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各自有着各自的利益小圈子，现在外敌当前，枪口当然一致对外。

　　　　于是乎，村口方向所在的村东这边几十条狗迅速地聚集到一起，在后面拼了老命地追逐着破吉普车。洛辉自幼就有点怵狗，通过左右反观镜看着这狗群疯奔，一条条獠牙外翻的凶恶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奶奶的，这村里这么多狗，一条条还这么凶悍，自己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小辉不用怕，这些狗是把你的车子给当成敌人了，只要你下了车，它们就会散去。”高歌似乎知道洛辉怕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洛辉讪笑一声，“我还以为它们对我这个不速之客不欢迎呢。”

　　　　高歌连忙说道，“哪里哪里，小辉你是贵客登门，怎么会不欢迎呢……”

　　　　“……”高老头虽憨厚朴实，但完全不像很多小说里、电视上描绘的农村小老头那样，木讷而不苟言笑。相反这老头能说会道，圆滑得很，说起来还头头是道，这让洛辉脑中固有的乡里人的形象变得大为改观。

　　　　一路聊着，高歌家到了，果然车子一停，两人一下车，狗群就没趣地散去了。还剩下几条见洛辉面生，就对着他吠，高老头从地上捡了个石头朝着它们一扔，这几条狗转眼就溜了个无影无踪。



　　　　洛辉见之松了一大口气，恶狗虽凶，终还是怕人的。

　　　　高老头的家是一栋土坯房，毛爷爷时代的那种，黑瓦土墙，石柱木梁，处处都有着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屋外走廊摆放着木盆啊、风车啊、斗笠啊、蓑衣啊，还有各式的锄头、簸箕什么的，总之这是一栋农家风格极其浓郁的老房子。

　　　　“高老伯，高首大叔家是哪栋房子啊？”打量完这栋老房子，高歌充满着向往地问高歌道。

　　　　“呶，就是那边那栋。”高歌往自家屋子东面呶了呶嘴。

　　　　“我先过去看看啊。”洛辉一看那房子跟高歌家这房子基本上差不多，便道。

　　　　“我带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有钥匙。”

　　　　“那成，你先过去看看，小手家屋子里每隔半个月我都有收拾的，你要是困了，就直接到床上躺一下，待会吃饭了我过来叫你。”

　　　　“嗯，那麻烦老伯你了。”

　　　　“小辉你在这里就不要客气，当自家好了。”

　　　　“成，都听老伯你的。”

　　　　洛辉有些迫不急待地走了过去，先围着高首家的老房子走了一圈。

　　　　房子前是一块大水泥坪，这是平时用来晒东西的。水泥坪侧长着两棵粗壮高大的槐树，两棵大槐树的枝桠环抱在一起，茂密的枝叶撑起来一大片的阴凉，这树底下倒是个纳凉的好